90.第 90 章
寒寒身體弱,作為從鬼門關走過一圈,不是身邊貴人云雲,估計直接回不來的江慍也好不到哪裡去,雖然他身體恢復的比較好,大病沒有,小病卻不斷,有寒寒的頭兩年,大的走幾步就喘,小的也是三天兩頭的發燒不斷,那段時間,庄慬基本沒怎麼去過公司,白天照顧一大一小,晚上熬夜處理公務,好在後來庄妹妹收心,進入公司幫忙,庄慬才能將全副身心放在一大一小身上,不過那也是后話看,所以這個家,最辛苦的莫過於這個默默奉獻的男人,自覺有愧(若不是他意願強烈要孩子,他的男人也不會這麼辛苦了)的江慍,自從有了寶貝兒子,對他的安安是百依百順,言聽計從(只是頭兩年……後來本性難移什麼的暫且不提)。
或許是小孩敏感,也或許是庄慬在與孩子接觸的時候不善表達,小寒寒有一天,忽然問江慍:「爸爸是不是不喜歡我?」
江慍一愣,有些不解,揉揉兒子的頭說:「為什麼這麼問?」
才兩歲多的孩子,會的辭彙不多,但已經開始憂愁他喜不喜歡我這樣的問題,江慍雖然神經大條的異於常人,但在兒子身上,卻總能延伸出許多細膩的情緒,雖然他問了為什麼,但手裡拿著小汽車模型的江寒卻沒有回答他為什麼。
江慍知道他說的爸爸是庄慬,江寒沒有理他,繼續玩模型小汽車,汽車很小,只有他一個小手掌那麼大,可以拆開變成小飛機,也可以變成機器人,千變萬化,在孩子眼裡,有趣極了,也精緻的很。
江慍陪著兒子坐了會後,偷偷摸摸的跑去裡面跟庄慬打電話:「你在幹什麼呢?」
「怎麼了?」庄慬反問。
江慍摸摸鼻子,說:「今天忙嗎?我帶兒子去給你送飯吧?」
「……」拿著手機的庄慬在另一頭有點愣,畢竟誰給他送飯他都不奇怪,獨獨大名鼎鼎的愛因斯坦肥給他送飯他才會愣住,那是因為,愛因斯坦肥先生從未給他送過飯,庄慬直覺有問題,也下意識拒絕:「不用了。」
江慍大驚,竟然拒絕我,作為一個魅力無邊的帥哥,他的愛人竟然拒絕了他?簡直不可思議,該不會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正在發生而他卻不自知?今天這頓飯,他是送定了!
「怎麼,很忙嗎?」
「外面風大,你和寒寒在家呆著比較好。」
江慍走出書房,來到客廳的落地窗往外看,風吹動樹梢,烏泱泱的黑雲正在席捲,似乎要下雨。
「一點點風,有什麼了,我還沒到弱不禁風的地步。」再說了,溪大夫的醫術那杠杠的,值得信賴,他早好了。
「我堅持。」庄慬語氣透出不容置喙,搞得江慍險些罵粗口,可想起來這也是某人關心他和兒子,就沒有發作,面上和氣無比的順從道:「那行,你繼續忙吧。」好聲好氣的結束了通話。
習慣了陰奉陽違的江慍捏捏拳頭,磨刀霍霍,對著窗外的烏雲說:「不讓我送飯,可沒說不讓我送湯啊,今兒這公司,我還去定了。」
說完話,一扭頭,看到正站在沙發上,雙臂撐著沙發背看他的兒子,笑眯眯地跟他說:「今天爸爸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去哪裡玩?」
「爸爸的公司。」
江寒一聽是去庄慬的公司,發亮的眼眸出現了遲疑,江慍走過去抱起他,蹭了蹭他的臉頰,肯定道:「爸爸怎麼會不喜歡你?有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
江寒望著江慍問:「那我什麼時候可以知道呢?」
江慍被兒子認真的樣子逗笑了,親親他的額頭說:「長大了就知道了,別著急。」
爸爸讓他被著急,江寒得到江慍給予的肯定,有點沉重的心情忽然就明朗起來,點點頭說:「好,寒寒不著急。」
「哎喲——我兒子太可愛了,讓爸爸親親。」
江寒有點害羞的埋首在江慍的懷裡,然後被江慍的下巴蹭的咯咯笑個不停。
說到煲湯,江慍……沒啥經驗,但這難不倒他,在他試了幾次,並沒有成功的煲出好喝的湯后,決定去樓下附近的茶餐廳打包一份裝在愛心保溫桶里給庄慬送去,畢竟湯不是重點,重點是去看看他老公,孩子的爸,在公司幹啥玩意呢,神神秘秘的——哼,要是真被他發現什麼不得了的事情,背叛了他們的婚姻啥啥的,他一定要果斷的離婚,帶著孩子去走人,不對,這房子是他的,直接讓孩子爸提著行李滾蛋。
一路上江慍腦補了各種「他背叛了我會有什麼下場」這個命題,到地方的時候,他都腦補到安安痛哭流涕抱著他的腿求他原諒,正暗爽,自己要如何趾高氣揚的拒絕他時,司機師傅忒直接的說出了一共二十三塊錢這樣煞風景的話,一下子把他風雨中的偶像劇給接上地氣了。
問他為什麼沒開車而是出門打的,不好意思,他成人這麼久,事兒太多,一直沒空去考駕照,所以……作為一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肯定不能無照駕駛,再說還帶著孩子呢,萬一路上被交警查到了,這為人父的形象也要蒙塵了。
這人啊,有了孩子后,不自覺就開始給孩子當起榜樣,注意自身問題,不再胡作非為,幹些影響社會和諧的事兒,江慍不知道別的男人當了爸是不是這麼在意這方面,但他的確是希望自己在兒子眼裡是正面的陽光的高大無比的!
一手拎湯,一手抱著兒子的江慍笑眯眯的進入了大廈,然後偷偷摸摸的刷卡從特殊通道進入了這棟大廈的心臟樓層,剛踏出電梯,就聽到前頭一個女聲疑惑的問道:「先生,你好,請問您是?」剛剛樓下應該沒打電話告知她有人要上來吧?可這個人沒經過前台允許是怎麼進入電梯直達頂層的?秘書台的秘書小姐一下子糊塗了,心裡奇怪,但面上還保持著禮貌。
江慍沖秘書小姐揚起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看一下江寒后對她說:「他爸是你們老闆,他兒子想他了,帶他來看看。」
全公司都一直以為董事長還在單身,才來了半年的秘書小姐自然也以為他們的董事長還在單身,這怎麼一下子冒出來個兒子,愣愣的看向江寒,這一看不要緊,越看越覺得那眼睛那小臉那鼻子,跟他們董事長……還真是像!像極了!
秘書小姐雖然還沒整明白江慍是幹啥的什麼人,但看到他懷裡的孩子就確定了這人身份一定不簡單,董事長的好朋友?不然孩子怎麼在他手裡,立刻道:「董事長正在辦公室里會客,需要我幫忙通知一下嗎?」
「不用!」聽到江慍的話,秘書小姐正準備說,那請您在休息室稍作等待……「我要見爸爸——」江寒仰頭看江慍對他說。
江慍用抱歉的眼神對秘書小姐道:「那……我先帶他去見他吧。」
「呃——」不等秘書小姐做出反應,一大一小就抬步向裡面走,被父子倆弄得暈頭轉向迷迷糊糊的秘書小姐坐會秘書台,江慍離開后,去上廁所的另一位經驗豐富的秘書神情舒暢的坐到秘書小姐旁邊,隨口問道:「剛剛沒什麼事吧?」
「我見到了董事長的兒子……算有事嗎?」秘書小姐語氣懵懵道。
拿起旁邊咖啡喝的秘書一口咖啡噴的到處都是,彷彿受到驚嚇,咳個不停,邊咳邊問:「你說什麼——」
「你們不是說董事長單身嗎?」
「剛剛發生了什麼?」
「有個男的帶著個孩子,那個孩子跟董事長的超級像」本來只是像的印象,從秘書小姐的嘴裡就成了超級像,而且連她自己也覺得剛剛那個小孩,不論那兒那兒都跟董事長神似。
「信息量好大,一個男的,帶著董事長的孩子……」
秘書小姐無語道:「你想什麼,我估計是董事長朋友吧。」
「好吧……不過,跟董事長長得像,那一定是個小萌娃吧?」
「嗯嗯嗯嗯——超可愛,聲音也很萌。」兩人很快忘了剛剛的事情,熱絡的討論起了孩子的事情。
混進來的江慍並沒有敲門,直接寧開門,走了進去,就看到一個穿著職業套裝的美女正坐在庄慬對面說著什麼。
庄慬面無異樣,低頭看著手裡的文件,聽到動靜,扭頭看去,發現是江慍后,眉毛一挑,眼神落在了懷裡的江寒,江寒有些羞赧的抱住江慍的脖子,不去看庄慬。
庄慬跟江慍神色交匯,透出無奈,江慍則收回視線,禮貌的沖美女點點頭,走上前,把保溫桶放在辦公桌上對庄慬說:「有客人?不礙事吧我?這是你最愛喝的湯,趁熱喝。」
庄慬看一眼保溫桶似笑非笑:「你煲湯給我喝?」
江慍心一橫,不要臉的說:「是我煲的,你嘗嘗——」
陳雅雯此次過來是在庄父的授意下前來,她一早就從庄父那裡了解到了庄慬的資料,不論是身家背景還是外貌手段,極合她的擇偶條件,通過工作上的合作,幾番來往,兩人也算是有了些交集,況且雙方的未來被老一輩看好,而她通過工作上的接觸,越發心悅這樣優質的男人,陳雅雯自覺自身條件當得起優秀,並不覺得有哪裡配不上對方,而她又是個肉食系主動型,在等待對方邀約無果的情況下,決定主動出擊,今天是她打著談工作的旗號,準備約庄慬去吃飯,加深互相之間的了解,然而……似乎事情並沒有他想象中的簡單,在情場上無往不利的陳姑娘,竟然頭一次嘗到了失敗的滋味。
這個男人是真不知道他們兩家對雙方交往的看好?陳雅雯心裡奇怪,為什麼庄慬看起來一點都不知情,對她也一點興趣都無的樣子,剛剛甚至直接拒絕了和她一起去外面用餐的邀請。
陳雅雯並未氣餒,微微笑著問庄慬:「庄伯父最近可好?」
庄慬翻閱文件,直接表明我們父子關係不好的氣場道:「很久沒聯繫過,並不清楚。」
陳雅雯一愣:「……」果然只是庄父的自作主張?陳雅雯氣惱庄父沒說清楚他們父子之間的問題,不然也不會問這樣不知趣的問題,讓對方對自己印象減分。
「陳小姐,你說的事情,我覺得不錯,值得推廣以及加深合作,這是互惠互利的好事情,如果沒有其他事情……」已然表明了攆客的意思。
陳雅雯抱歉道:「並不知你跟庄伯父有誤會,不好意思。」
「無妨,小事情而已,陳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陳雅雯心裡一喜,這是原諒了她的冒失嗎?就在她想要直截了當的詢問庄先生對我們兩家的聯姻有無興趣時,有人推門而入。
陳雅雯看著兩人的互動,忽然想起了庄伯父說得話,他有一個不被接受的愛人,但這並不是你們的阻礙,如果你喜歡,就主動一些,我會給予你絕對的支持,希望她來破壞的意思顯而易見。
直覺讓陳雅雯覺得,對方就是不被莊家所接受的那個庄慬的地下愛人,陳雅雯微微蹙起眉頭,有些不悅。
登堂入室,也太囂張。
人都是先入為主的個體,庄父給了她錯的引導,她便覺得對方的確如此,那哪兒都是錯的,一瞥一笑,一舉一動,皆讓人煩躁,況且,雖然這個社會認同了同性相戀合乎情理,但現實生活中,處處都是對同性戀的歧視和鄙夷,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敞開胸懷接納。
在她眼裡,江慍儼然成了勾引直男變彎還讓其跟家裡交惡自私自利只為自己的不良之人。
就在她浮想聯翩的時候,被放下來的江寒在庄慬的招手示意下慢慢走過去,聲音軟綿稚嫩:「爸爸——」
這一聲爸爸把陳雅雯叫醒了,她眼神錯愕的看向江寒,納罕道:「這是庄先生的兒子?」
庄慬讓江寒坐在腿上,接過江慍遞過來的湯,聽到陳雅雯的話,點頭道:「嗯,老頭沒告訴你,我已經結婚,孩子都這麼大了嗎?」
陳雅雯有些懵,下意識點頭嗯出了聲。
江慍被呆萌的陳雅雯弄得噗出了聲,這姑娘還挺有意思的哈。
庄慬沒說什麼太毒舌的話,完全是在工作上,兩家的合作和創意非常合拍,對方的想法也足夠出眾,但私底下,就能看出來對方的來意非常的明顯,漸漸庄慬也明白,這姑娘得到了誰的支持,這老頭是在為他騙婚嗎?
「他不是什麼好人,那些話聽聽就算了,別被他騙了。」這個他,自然是操心庄慬,企圖讓庄慬改邪歸正的庄父。
陳雅雯徹底的蒙圈了,怎麼走出庄氏都忘了,想起庄伯父跟她說的話,當下怒氣沖沖的開車沖回了家,什麼父親的跌哥們,完全就是個為了兒子喪失道德來騙婚的死老頭。
「爸,以後不準跟他來往!氣死我了!這幾天真是丟人丟大發了!什麼你的鐵哥們,完全就是個騙子!」陳雅雯一想想自己之前的一廂情願還有各種腦補后的自以為是,羞憤的無以復加,這年頭,老年人怎麼都這麼壞了?
庄民初聽完朋友的破口大罵,掛上電話,嘆了口氣,頗為遺憾的喃喃:「又失敗了……以為陳丫頭在商界手段不差,也能對兒子手到擒來,看來還是他想得太美好……」
本以為要下一場暴雨的烏雲天在下午的時候忽然放晴,天藍的像之前的烏雲密布從未出現過,風平浪靜的夜晚,哄睡了兒子后,江慍撲倒在床上,庄慬圍著浴巾一身濕氣的走出來就看到某人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露著一片腰腹,細膩的皮膚像是會發光,瑩白如玉,似乎是覺得有些冷,並沒有蓋被子的傢伙稍稍索起身體,那一小片春光乍然逝去,神色透出遺憾的庄慬胡亂擦擦頭髮,走向床上之人。
江慍是被吻醒的,呼吸不過來,睜開眼就看到近在咫尺的俊臉,被弄醒的怒氣在看到是誰后,慢慢的消失了。
手插入他的發,江慍喘著氣煞風景的說了句:「你頭髮沒吹乾……」
「等做完運動就幹了。」
江慍壞笑:「什麼運動?」
庄慬咬著他的耳朵,下身往深頂進,看到他閉著眼,睫毛輕顫的脆弱,聞了聞說:「你說什麼運動?」然而什麼回應都沒有。
細碎的呻/吟和急促的喘息聲聽得人臉發紅,江慍扣住庄慬的肩背,額上的汗彙集在一起從睫毛上滴落,像落淚般掉在了庄慬的背上,而後蜿蜒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