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陌生人的來電
陸墨軒愣在當場,隨後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一拳就打在書桌上,他眸底是深深的糾結……
接電話的是那個男人吧。
那個讓禾洛心心念的男人。
明知道禾洛對那個男人還有愛,他就不應該放她回去,可是他也想給兩人一個機會,讓她看清楚內心,到底是選擇跟他在一起,還是如飛蛾撲火般再次回到雷北川的身邊。
起初,他很有自信,這六年來他和禾洛的相處,並不是什麼都沒做,他知道禾洛感恩於他。
有時候婚姻並不一定要是愛情,長久伴隨在她身邊對她好,她最終也會選擇他。
可是隨著禾洛回國的時間越長,他心裡的那份自信就越來越弱,甚至可以說他已經擔心自己會輸了!
當雷北川跑到操場時,禾洛已經不在這裡了,大勇也沒在這裡。
他抓來一個人,就問道:「人呢?」
被抓到的士兵,看到雷北川一臉的鷹鳩,嚇了一大跳,這表情,活脫脫的就是黑面閻王降臨,滿身的煞氣,嚇得這個士兵禁了聲,喉嚨像是被人掐住了一般,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還是他旁邊的小兵微顫顫的上稟道:「禾秘書暈倒了,大勇教官讓一名女兵抱著她去了軍醫院總部。」
當雷北川趕到軍醫院總部的時候,禾洛躺在床上輸液,人還沒有醒來,大勇就站在門口,他見到湛冰川過來,連忙上前朝湛冰川行了個軍禮,稟告道:「長官,禾秘書還沒醒來。」
雷北川沒應聲,直接推開病房的門,大步走進去。
女軍醫剛給禾洛查看了身體,見到硬闖進來的雷北川,也不管雷北川肩膀上的少將勳章,直接冷著臉說道:「你們男人也真是的,當真不將女人當人看了?部隊里的女兵也是女人,也會來例假,來例假的時候會有痛經等現象,最忌諱的就是曬太陽加運動,這個時候的女兵最應該休養,你們看看你們是怎麼做的……將一個好好的姑娘折磨成這樣,太讓人失望了,要是這樣的情況再出現幾次,都不知道這姑娘以後能不能懷孕!」
最後一句話,直接敲打在雷北川的心上,重重的一擊。
禾洛為情夫生下禾忘川,他心裡計較,也想讓她給他生一個孩子,不,應該是很多很多個孩子!
可是,沒想到……
他這次真的做得過分了嗎?
他在心裡問自己。
可是禾洛做得不過分嗎?不是強了他之後就跟別的男人私奔,就是抽走他的血害得他差點死掉。
比起狠心,他怕是連她的萬分之一都不如吧。
心裡雖然是這麼想的,但是他還是知錯了。
至少,要折磨她,不能在她例假期間折磨,否則將來誰給他生孩子!
女軍醫見雷北川的臉色變了,才緩和了語氣,說道:「這小姑娘也挺可憐的,剛來了例假,又痛經,還被毒辣的太陽照了那麼久,又跑了三萬米,暈過去很正常,不暈過去才不正常……她的身子骨本身就弱,這樣的事還是不要再經歷了,否則,就算是華佗再世,她也會失去一個做母親的權利,哎……真是作孽,還有,等她醒來后,調養一個星期,身體基本就可以恢復,千萬注意,例假期間,別讓她做粗活,重活!」
女軍醫的一番話,說得雷北川的臉越發陰沉,病房裡的氣氛也明顯發生了大的改變,那種從骨子裡滲透出來的『寒氣』充斥著整個病房。
女軍醫識趣的摸了摸鼻樑上的眼鏡離開。
湛冰川拉過一把椅子就坐在病床邊,斂眉看著躺在床上虛弱的女人,她穿著一身寬大病服,巴掌大的小臉兒一片蒼白,沒有一點兒血絲,看起來真真兒憔悴。
讓人心生憐惜。
褪去了偽裝的堅強和好強的眼神,她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
當禾洛醒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如一尊雷神坐在病床邊的雷北川。
他的手還握著她的小手兒,溫熱的掌心,傳遞著他的熱度。
有一種讓她被他珍惜了的錯覺。
可是想起她暈倒前的那件事,她就呵呵。
心泛冷,用力的想將她的小手兒從他的掌心裡抽出來,奈何他的虎爪力大,一把就握住了她嬌軟的小手兒。
她抬眸看向他,他的視線也望了過來。
四目相對。
禾洛明顯從他漆黑的雙眸里看到還未消缺的殘怒。
原本鉗住她柔若無骨小手兒的大掌有些激動的上移,一把拽住她的胳膊。
「這些事,你為什麼都不告訴我?」
他是憤怒的,她當時如果跟他說她來了例假,他肯定不會再懲罰她,即使軍隊管教嚴格,但是婦女還是有婦女的特權,來了例假的時候,不會要求女兵做任務接受懲罰。
可是她當時就是不說,還死撐著跑完了20圈。
她總是這麼的倔強,倔強的不肯低頭,不能像禾清那般做一個惹人憐惜疼愛保護的小女人。
禾洛一直盯著滿臉怒容的雷北川的臉看了足足五分鐘,她才掀開涼薄的唇,聲音帶點生病後的病態,「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二十圈我已經跑完了,雷長官!」
見她這麼和自己搞生分、搞疏遠。
雷北川怒火中燒,鉗住她胳膊的大掌猛地用力,恨不得將她整個人給捏碎了。
「禾洛!你來了例假為什麼不告訴我?非要跟我較勁兒!」
禾洛覺得他這話說得莫名其妙,呵呵,那張懲罰單可是他親自簽的,甚至跑完十圈之後她暈倒了,他還讓大勇用鞭子將她抽醒來,就是為了讓她將剩下的十圈跑完!
這樣狠心的他,現在卻反過來跟她說什麼『非要跟我較勁兒』!
到底是誰在跟誰較勁兒!
明明就是他在報復她!
她冷嘲的笑,語調微微上揚,顯得格外的諷刺,「告訴你?告訴你你就會不讓我跑步?告訴你,你就不會讓大勇在我暈倒的時候拿鞭子抽我?告訴你,你就會關心我么!」
最後一句話是禾洛吼出來的,聲音裡帶了哽咽,雙眼更是火辣辣的疼,她揚了揚頭,不讓淚水兒湧出。
她承認,此時此刻她的心痛了。
六年過去了,她對他的愛還是沒有減少一分。
只是被她給深深的藏在心底,用假象給遮掩了起來,讓她以為她已經不愛他了。
可是,當這層假象被揭破的時候,她才發現,那顆早已經被插了千刀的心,竟是那般的疼、痛!
根本不是她想阻止就阻止得了的。
雷北川直直的盯著她,冷冽的目光里溢滿了複雜的情緒,凝視了禾洛數秒,看得禾洛心裡有些慌,他才嚴肅的開口說道:「禾洛,你身上那幾根反骨長在哪兒了?」
禾洛被她這句話問得一懵,什麼反骨?
不懂反骨,但是知道他這話肯定不是什麼好話,當即就沒好氣的道:「幹嘛!」
「老子真想將你那些反骨一根根的拔掉!」
「你他媽真殘忍!」禾洛嘴角抽了抽,當即就如潑婦附身,罵道:「是哪個王八蛋縱容自己的手下給我穿小鞋的?又是哪個王八蛋在懲罰單上簽字的!雷北川,你別做了壞事,還來我面前假裝是好人,你這樣子真是讓我覺得噁心!」
「你……」雷北川的喉結卡殼,被她這話給噎住了,他明明知道衛燎是故意要給禾洛穿小鞋,他卻當做沒看見,反而還在懲罰單上簽字,大勇用鞭子抽她醒來讓她繼續跑步,也是他指使的,確實,這一切都是他做的!
見他吃癟,禾洛心裡的那點小委屈才得到稍微的緩解。
雖然這事雷北川做得確實是讓她覺得寒磣的,可是她也清楚,部隊里的規矩就是規矩,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沒有主動去問規矩。
如果早點兒問,也不會觸犯了規矩,更加不會給衛燎教訓她的機會。
心裡想清楚,想明白是一回事,可是她終歸是個女人,在雷北川這裡受了這麼大的氣,她心裡沒怨怒也是不可能的。
她現在身子還虛弱得很,就連和冷梟說話都是提不起力氣。
乾脆就著今天的事和他談判!
否則,她真的是不想在他手底下做了,她一個新人,怎麼玩都玩不過熟悉部隊各種明裡、暗裡規則的男人們!
更何況,雷北川還是存心想要報復她!
她更加玩不過他!
禾忘川還在他手裡,加之她又急需他的血,想逃也不可能。
所以--
她抬了抬下巴,說道:「這工作我不幹了,再這麼做下去,我肯定是死路一條!」
雷北川咬牙切齒。
也沒想到第一次懲罰她,就直接將她給弄暈過去……
「不行!」雷北川直接拒絕,沒有任何談判的條件。
禾洛朝雷北川翻了翻白眼,破罐子破摔,「那行,我現在就像軍事法庭起訴你們故意虐待女兵!」
雷北川鷹眸含怒,銳利的眸光掃向禾洛,恨不得將她給剝開似的,「留在我身邊,我每個月提供給你500毫升的血,不過,給你血可以,你必須告訴我你拿我的血去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