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二十二章見招拆招(2)
渡過浪漫怯意的第一晚,第二天兩人乘快艇登島,在豪華的水上屋裡休息片刻后,除晞換上粉白色的弔帶沙灘裙,而紀少徵則是t恤和白色長褲,帥氣逼人,溫文儒雅。
藍海白沙,除晞挽著男人的手臂在海邊漫步,一邊聽十六叔「普及」這個印度洋上被上帝遺落的珍珠的知識。
除晞是個好學生,好學、好問、虛心,關於珊瑚礁群島,她興趣滿滿,轉而更加崇拜地仰望紀少徵:「十六叔你知道好多噢。」
紀少徵也很謙虛:「比你多活十年,知道這些也不算什麼。」
陽光曬的人舒服極了,每個毛孔都張開來一樣,除晞腳下是涼拖鞋,踢著白沙,興高采烈地跑在前面,讓紀少徵在後面拍照。
紀少徵攝影師做的心甘情願,盡職盡責,只要她命令,便舉起相機,鏡頭裡的女孩,時而嬌羞,時而開朗,時而孩子氣十足,時而恬淡柔美……
紀少徵在框里看著她,心裡湧出滿足。
大概所有商人都有個共性——貪婪。而他,其實也是個極其不容易滿足的人,可眼下,是除晞在陽光下嬌俏的容顏,他知道,他的人生已經開始轉變,進入另一個階段,從不知足地擴展事業的疆土版圖、吸納利益,到寧願放棄一切,享受愛情和家庭帶來的快樂,未來,當然還有他們還會有小孩子,一個,兩個,三個也不錯……他的生活,不再只有金錢利益、爾虞我詐,他需要陪伴孩子們一起成長,他要一直疼愛他的妻子……
除晞跑回來看照片:「十六叔,這張景取的好美……哇哇,這張你把我拍的好好看……這張!哎呀,你幹嘛只拍我的屁-股啊?不行,刪掉!」
紀少徵自然不同意:「這張是我專屬。有專用。」
除晞惡狠狠的:「十六叔,原來是這種人……」
「我倒要聽聽,在你心裡,我是哪種人?」
除晞可不敢真說出來,咕噥著用口型說:「猥-瑣大叔……」
可惜還是被紀少徵猜到,把她拔地抱起,除晞按住草帽哇哇亂叫,耳邊痒痒的。
紀少徵:「只猥-瑣你一個,還不行?」
海風暖融融的,帶著清新的味道吹過,除晞髮笑,男人不放下她,她索性捧起他的臉親吻。
兩人一邊玩鬧,一邊到了海邊,除晞賤了根樹枝,在沙灘上畫了顆心,裡面寫了個「晞」字,然後把樹枝遞給紀少徵:「該你了。」
紀少徵也一筆一劃寫了個「徵」。
除晞感嘆:「幹嘛寫字都比我好看!」
紀少徵寵溺道:「那你再寫一個。」
除晞先拍下來,然後把「徵」字抹掉,捂著唇,豎排寫下「十六」,然後自顧自地哈哈哈大笑,差點整個人跌倒進海水裡。
紀少徵把她拽回來,輕輕掐她屁-股,她笑個不停,爬起來,紀少徵在後面追,又把她舉向天空,除晞有那麼一瞬,好像自己變成了一隻自由的海鳥,在這美麗的島上肆意翱翔,穿過太陽旁的彩虹,海水下的珊瑚,如同活在夢境。
除晞,你是修來幾世的福氣才能遇見紀少徵,你曾默默哀怨命運不公,小小年紀失去母親,從來沒得到過父愛,前半生過的壓抑而自卑,可你,最終嫁給了紀少徵,似乎已是最大的恩賜……
從海灘回來,互相又塗了層防晒油,並排躺在木椅里喝著果汁曬太陽。
紀少徵在閉目養神,而她激蕩的心情還平靜不下來,眼神亂飄,目光落在過往的人身上。
除晞的果汁喝完,肚子咕嚕嚕地叫,想去衛生間,手在紀少徵臉上揮了揮,見他沒有反應,便不去吵他,自己去找。
一路踩著白沙,除晞向人打聽到,走上木架支起的小路,水上屋錯落有致,橋下便是海水珊瑚礁,簡直不能再美!她邊走邊欣賞風景,回來時,又要了杯果汁。
正轉身,聽見另一個穿著白裙的女人也在打聽衛生間,她的英語不太靈光,顯得有些尷尬。
除晞走過去說:「你是中國人?」
女人聞聲一怔,後背僵直,竟拿雙手捂住臉,掉頭要走,除晞正奇怪,女人雙肩一癱,緩緩停下腳步,回過身來,露出淡淡的微笑:「末末……」
輪到除晞怔愣,摘下墨鏡,從頭到腳再三辨認,竟是連瑤家的月嫂——陽光!
除晞不可思議道:「陽光姐……你怎麼也……你也來度假嗎?」
按照陽光的說法,她帶著父母和孩子漂流在外地,生活不容易,就拿阿姨家的收入做比較吧,若說出一趟國旅遊,是連飛機票都捨不得的。
陽光從容道:「是啊。是……和朋友一起來的。」
除晞再仔細看陽光,確實很年輕,別說三十四五歲,就算二十四五和她年齡差不多,也是毫無違和感。
朋友……除晞搖了搖頭,告訴自己腦補不過度,陽光是單身,和什麼朋友在大年三十齣來度假她無權多管閑事。
只是前一天她們還在同一桌上吃放,談論著同一目的地的旅行,可她竟絲毫沒有提起。
也罷,也許人家就是不想談呢。
「你不是在找衛生間?」除晞說,「我帶你去吧。」
陽光:「不,不用了,呃嗯……你去忙吧,我先去找我的朋友。」
除晞也不勉強:「好。」
陽光匆匆和她擦肩而過,從特色的小茅屋離開,除晞摸著下巴納悶,一抬眸,只見紀少徵正張望著走來,但他似乎還沒看到她,她手臂都抬起了,要招呼「十六叔」,卻發現紀少徵的目光先停留在他面前的人身上。
不是別人,正是迎著他面的陽光。
原來親眼看見自己所愛的男人,在看其女人時,是那麼瘋狂的嫉妒!
除晞感到心口有什麼在嗖嗖地墜落,她沒有立刻叫住紀少徵,而是攥緊拳頭,等著他的反應。
而狀況出乎意料,紀少徵沒有像她所想象一樣,對美麗的女人露出痴迷的神態,而是皺了皺眉,面如冰霜,兩句話后,他仍舊沒有絲毫表情。
難道他們認識?!
聽不見他們的對話,除晞周身又泛起冷,對,就是前一晚她送陽光回家時,感受到的那種渾身起雞皮疙瘩的冷,她實在禁不住猜疑,胸口鼓起一股氣,徑直大步過去。
「十六叔……」除晞出現。
陽光身子一側,看了眼除晞,目光楚楚可憐。
除晞故意道:「欸,陽光姐,你……」
紀少徵拉過除晞的手,將人擋在身後,眉頭皺的更緊了,眼神在她倆之間各自停留片刻,最後語氣雖然聽起來平淡無奇,卻十足的寒氣四溢,問陽光:「原來你已經認識過除晞了。陽光……白曉璐,這是你的新名字?」
陽光不敢抬眼,垂眸看著地面,已有了哭腔說:「紀少徵,我……我們真的巧合中才認識的!我也是之後才知道原來你們之間的關係——」
除晞心跳加速,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竟真的發生了,陽光就是與紀少徵有著千絲萬縷關係的白曉璐!
除晞不由自主地顫抖,搖晃幾步靠在紀少徵肩頭。
白曉璐看著除晞,目中流露出不忍:「對不起末末,我……其實我知道之後,很想告訴你的,但是我怕少徵哥生我的氣,本來我已經答應不回來了,可是……我媽和孩子都在,我怎麼可能一個人在外地工作,把老人孩子撇下不管呢?」
除晞手心發涼,望向紀少徵,意外的從他眼中看到從未有過的尖銳和冰冷。
她有些怕,還是對白曉璐搖了搖頭:「沒關係。嗯……我只是挺意外的,如果你和……」她剛想說十六叔,下意識里改了口,「如果知道你是少徵的朋友,我們就不必這麼客氣了。」
白曉璐還是不敢直視紀少徵,正巧她的手機鈴聲一響,她急著走,柔柔地說:「下次再見了。」
末了,才小心翼翼抬眼看紀少徵,除晞清清楚楚地分辨得出,那種怯懦而痴纏的目光中蘊含的,絕對不是簡單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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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間后,一路心事重重的紀少徵按著除晞的肩膀,讓她坐進藤製沙發,耐心問道:「除晞,告訴我,你和白曉璐……什麼時候開始有來往的?」
除晞一五一十地回答:「她是連瑤的婆婆請來的月嫂。」
「月嫂?」
「嗯。」
紀少徵回憶起來,除晞確實提過,不過白曉璐換了名字,他當時聽過,並沒有留意。
除晞把她所知道的白曉璐的事,一字不落、從頭到尾告訴紀少徵,紀少徵語重心長說:「看著我的眼睛,除晞。」
除晞被他的架勢嚇到,按照男人說的照做,像只可憐的小鳥,低聲問:「十六叔,怎麼了?」
紀少徵意識到自己太過嚴肅,是了,他好像從未對她這麼嚴肅過。
他吻了吻她的唇,貼近她說:「……這件事交給我處理,你只要記得,不要給白曉璐機會傷害你和你的家人。」
除晞遲疑道:「這麼嚴重?」
紀少徵向來有種溫柔而堅定的力量,而此刻,他有些心痛地看著她:「你相不相信我?」
除晞急忙點頭:「當然相信。嗯……我怎麼想辦法讓白曉璐離開我姐和外甥身邊呢?白曉璐是連瑤的婆婆找來的——」
紀少徵牢牢地擁住她,讓她安心地呆在自己懷裡:「噓,我有辦法。除晞,你要做的,就是保護好自己,不要輕易相信一個你根本不了解的人。」
「你是說白曉璐?是不是你擔心白曉璐對我有……有嫉妒?她不是剛從監獄里出來嗎?」事到如今,連白曉璐都已露面,除晞再隱瞞,也很快會說漏嘴,乾脆坦白,「之前我陪你回鄉祭祖那天,在酒店裡,你和陸泉說的話,我都聽到了。你曾經對我說過,泊淳起步時候本來是四個人,其中有一對情侶,其中的女人就是白曉璐……而且,你在泊淳附近的那套房子,也是……給她的家人住的……」
紀少徵無奈嘆了口氣:「你還在氣嗎?絨絨提議讓你住那裡的時候——」
「沒有,十六叔,生氣倒談不上,那個時候只是懷疑你是不是討厭我?嫌我麻煩?後來得知真相,只覺得奇怪。」
紀少徵愛憐地看著她,緩緩起身,說道:「我和白曉璐,追溯起來,其實是我們已經認識很久了,沒離開老家之前,我們是同鄉,也是朋友,後來我的境遇發生變化,大學的時候結識了楊旭光,也就是後來她的老公。陽光……陽光的來歷,大抵就是,楊旭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