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登陸天環
出發的日子終於到來。
在出發之前,基地中還曾經發生了一個小插曲。在調整魔動龍艦的航向時,眾人才發現一個問題:如何在茫茫太空中找到天環?要知道天環只是一個圓環而已,雖然環繞在整個星球之外,但是畢竟它非常的「細小」——當然這是相對於整個星球來說的。
「細小」的天環,就好比一根纖細的絲線飄蕩在一個大西瓜外圍,當堪比灰塵大小的魔動龍艦從西瓜上起飛后,是很難直接找到那根絲線的。直接開動魔動龍艦蒙到天環的幾率實在是太小,大家都不想賭運氣。
不過這個問題卻被楊克完美解決了。楊克在整理身上物品時發現,他曾經在巴哈姆特的分身那裡,得到過一個虛擬地圖——那是一個黑黝黝的片狀物,上面刻有複雜圖案。在激活后,那東西會形成一個巨大的虛擬星球,而在星球上方則正是令眾人頭痛的天環位置!
這竟然是一張導航圖!
在同盟煉金師的考證下眾人得知,這導航圖也是古魔導帝國時期的產物,應該是配合魔動龍艦而造出的重要物品,只不過不知道最後是什麼原因失落了,最後被巴哈姆特找尋到。
有了導航圖的輔助,一切終於準備就緒,魔動龍艦即將升空!
魔動龍艦已經被搬到了火山口正下方的巨大廳堂中。
所有準備衝擊天環的勇士,都默默登上了魔動龍艦,並且進入各自的艙室。即便是有龍族的幫助,這些勇士也很可能有去無回,不過沒有任何一個人後退,大家早都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
大量的魔卡使進入魔動龍艦的各個位置,在中心控制室的命令控制下,將一張張魔法卡插入魔動龍艦中,並且注入精神力進行激活。
龐大的魔動龍艦忽然輕輕動了一下,緊接著,在基地留守人員的緊張注視中,魔動龍艦那巨龍軀體緩緩地活了過來!金色巨龍的眼睛慢慢睜開,強烈的金色光芒如同小太陽般從眼睛中射出,一股龐大而無形的能量環繞在龍艦周圍,並且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圓形護罩!
在金色光芒之中,魔動龍艦冉冉升起,如同毫無重量的羽毛般,穿越了那條長長的火山口,升入了高空中。此刻在基地上空仍舊是烏雲滾動,狂風暴雨,不過狂暴的風雨對於魔動龍艦來說毫無影響,甚至就連偶爾劈中的閃電,也無法穿透魔動龍艦周圍的那層護罩。
魔動龍艦的翅膀緩緩扇動起來,白熾的光芒從巨龍翅膀中擴散而出,不斷向外延展擴散,其中還帶著星星點點的紅色光點。雖然龍艦的翅膀扇動速度並不快,但是它整個身體的速度卻在逐漸增加,越來越快,到最後簡直化作了一道流光,破開密布的厚重雲層,直升上無盡的高空!
楊克站在中心控制室中,默默地望著晶屏上所顯示出的景象,心中無喜無憂。魔動龍艦周圍的景象漸漸變暗,不過在龍艦外圍,卻產生了熾熱的火光和隆隆巨響,那是龍艦護罩與大氣層摩擦所產生的現象。隨著龍艦的突進,它終於突破了大地的限制,進入了宇宙空間中!
楊克感覺到身上驟然一輕,不過雙腳還是踏在地面上,並沒有失重飄浮起來。在這艘魔動龍艦中有人工重力裝置,現在已經發揮了作用。龍艦稍稍調整了一下方向,繞了一個弧線,向著幽暗深邃的宇宙挺進。
控制室中除了楊克之外,還有其他人在,這些都是此次行動的主要戰力,可謂是眾多強者濟濟一堂!龍族的那幾位自然是不必多說,包括晶龍莫爾石、金火龍焚里、銀火龍斯諾和巴諾;反神同盟人數眾多,其中楊克認識的就有宗師龐度、隆因拜斯、煉金大師因卡繆爾斯、李若海等等,其中還有一位紅袍魔卡使加德蘭——他原本身份是帝都魔法公會會長,暗中里竟然也是同盟成員。
楊克帶來的幾位同伴也在其中,其中兩個「少年」最為引人注目。這兩人相貌冰冷,一個金髮、一個銀髮,身上不斷地散發出不似人類的龐大氣息——他們兩個正是金星和銀星兩頭上位龍族變化成的人類!他們的化身過程,被楊克小小的改動了一下,所以才會化成現在的少年形象,楊克這樣做是不想讓莫爾石認出他們來,免得再惹出什麼麻煩。
果然莫爾石並沒有認出這兩個曾經的龍族夥伴,雖然對他們身上的氣息感覺到十分的熟悉,不過對方確實是自己所不認識的陌生人,這讓莫爾石心中疑惑不已。
除了金星和銀星外,李嫣妮也頗為引人注目。她一幅柔弱乖巧的外貌,但是實際上身體中卻蘊含著紅袍魔卡使等級的強大精神力——在楊克離開帝都的那段日子裡,李嫣妮跟隨古都帝斯進行了強化修鍊,精神力大幅增長,現在已經算得上是能夠獨當一面的高手了。
還有一個以靈魂體狀態存在的古都帝斯,它一直藏身於楊克的口袋中,靠著精神力和楊克進行交流。現在魔動龍艦中都是極度痛恨神靈的生物,它這個「前神靈」萬一露了蹤跡,說不定會被其他人生吞活剝。
雲一號等五人照例跟在楊克身後,現在他們的力量也產生了一絲變化,幾人體內的鬥氣都有所增長和凝練,這是因為在登上魔動龍艦之前,楊克將身上所珍藏的幾張鬥氣卡破解開,並且將其中的鬥氣強行融入了雲一號等人的身體中!那些鬥氣卡中所蘊含的鬥氣,龐大如海,就算是以他們聖武士等級的身體都難以承受,最後只得吸收了一部分,剩下的轉化存儲到他們自己的鬥氣卡當中。
楊克本來也想將雲一號等人提升到宗師境界,不過很可惜,達到宗師所必需的能量核心他已經沒有了,而且對於規則和領域力量也不是雲一號等人所能理解的東西,即便是楊克將自己的感悟傳給他們也是不行。即便如此,這幾人已經是實力遠超一般武者。
在魔動龍艦上共有數百人之多,魔卡使、武者各佔一半,畢竟在天環上不知道會遭遇什麼樣的敵人,有備無患總是沒錯。
宇宙空間中幽暗的背景下點綴著無數星光,在魔動龍艦下方則是深藍色的星球,儘管魔動龍艦有著數百米長的巨大身軀,但是在這樣的環境下,仍舊顯得渺小無比。整個龍艦上氣氛沉悶,無盡的虛空讓所有人都感覺到一種無力感,不知道前途究竟會怎樣。
忽然在魔動龍艦前方,出現了一條淡淡的白色細線!那細線若隱若現,不過在宇宙漆黑的背景下仍舊是隱約可見,漸漸的隨著魔動龍艦的飛行,那細線也越來越清晰。中心控制室中許多人紛紛撲到晶屏前,凝神觀察那細線,終於有人叫了起來:「是天環!那就是天環!」
楊克終於看清了那天環的形態。那是一個巨大、纖細的人工建築,說它巨大,是因為它整體是一個巨大無朋的圓環,虛浮環繞在整個星球的外圍;說它纖細,是因為它的切面直徑只有數千米,相對於整個圓環來說,簡直就像是絲線一般纖細!
整個天環似乎是用某種金屬構造而成,在宇宙空間中閃射出銀亮的光芒,表面上構造簡潔、平滑,甚至連接縫和凸凹之處都非常少見。不過在隨著魔動龍艦的逐漸靠近,楊克發現在那天環之上的某些位置,也存在著不少的破損之處,那些都是被隕石撞擊后所形成的損傷。
楊克的口袋中傳出一陣精神波動,那是古都帝斯在悄聲感慨:「這裡,就是我的誕生之地……究竟已經存在多少年都不清楚了,現在仍舊能夠維持運作,真是不可思議的奇迹。」
其實這天環也不是完整無缺,在楊克視線勉強能夠達到的盡頭,隱約可以看到有一大片的天環已經崩碎,一些大塊的碎片仍舊飄浮在天環周圍。按照古都帝斯的說法,那是它曾經和另外幾位神靈之間在戰鬥時所造成的破壞,現在保留下來仍舊完好的部分,只有將近三分之一而已。
「我們就從那邊的裂口進去吧。」龐度也看到了天環崩碎的位置。
魔動龍艦開始逐漸減慢速度,向著那天環的裂口靠上去。這裡到處是巨大的碎片,時不時便有一些撞擊到魔動龍艦的護罩上,激起大蓬的能量光芒。終於來到那裂口邊緣,楊克向天環裡面望去,卻發現黑幽幽一片,連一絲光芒都沒有,也沒有任何生命存在的跡象,就彷彿是一個死域般,讓人心中不寒而慄。
楊克心中並沒有害怕的感覺,只不過未知的敵人讓他感覺到有些難以對付。
魔動龍艦緩緩滑入天環之中,天環的內壁上布滿了各種奇怪的巨大機械,包括楊克在內誰都不知道那些東西究竟是什麼作用。雖然這裡面了無生氣,但是卻充滿了一種如水般的粘稠能量,形成了一層厚實的屏障,魔動龍艦在這種能量中滑動時速度銳減,忽然「啵」的一聲響,龍艦已經穿過了這層能量屏障。
魔動龍艦落到地面上,巨龍沉重的雙足發出「嗵」的一聲巨響,在這靜寂的天環中傳出極遠。幾個操縱魔動龍艦的煉金師緊張地觀測控制台上的各項數據,半晌之後才抬起頭來,對眾人道:「各位,現在這裡的環境可以適合人類活動,裡面的空氣和重力等都與大陸上完全相同。」
龐度有些愕然,道:「怎麼可能?這天環不是裂開了么?」
煉金大師因卡繆爾斯緊盯著外面的一切,開口道:「這大概是因為我們剛剛通過的那層能量屏障吧?那東西能夠隔絕天環內外空間,形成完全不一樣的環境。」
龐度有些遲疑道:「那我們……就下去?」事到臨頭,就連他這個宗師也忍不住產生了一絲動搖。
因卡繆爾斯掃了他一眼,道:「當然下去,不然我們來這裡還有什麼意義?」說完,第一個轉身從中心控制室中走了出去。龐度頓時大感羞愧,嘴裡低聲嘀咕了一句什麼,便也快步跟上,幾步之後還搶在了因卡繆爾斯前面——連一個煉金大師都有這樣的氣魄,他一個武者宗師難道還比不上么?
所有人都從魔動龍艦上涌了下來,正式踏上了天環中的地面!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是一個巨大的通道,這裡面昏暗無光,僅僅從裂口處照射進來一些光芒,讓眾人勉強看清遠處通向天環內部的方向,有著五六個寬闊的金屬門,顯然那便是進入內部的通道。
龐度望著那些金屬門,愣了一下道:「怎麼會那麼多門的?還有,那些神靈都在哪裡?難道它們還沒發現我們已經登上了天環?」
楊克對這些也是頗有疑惑,便悄悄用精神力聯繫上了古都帝斯和李嫣妮兩人。
李嫣妮顯然也有同樣的困惑,道:「整個天環應該都在神靈的感應網路之內,任何靠近的物體都會受到關注,更何況我們都已經進入了天環之中……難道說,它們……它們也怕了么?」
「不會的!」古都帝斯斷然否定,道:「雖然我也已經缺失了部分記憶,但是對於那些傢伙的秉性卻不會忘記,它們不可能害怕,估計是躲在哪裡耍陰謀!對了,陰謀……」古都帝斯似乎想到了什麼,顧不得多說,冥思苦想起來。
楊克想了想,問道:「這天環中的地形你們清楚么?」
李嫣妮有些赭然道:「我誕生的時間並不長,許可權也沒有多高,所以對於天環中的了解……我只知道在中心區域的一小部分區域地形。」
古都帝斯則老氣橫秋道:「我老人家缺失了部分記憶,不過對於天環地形還記得那麼一點。這裡面共分為幾個較大的區域,其中之一是武器區,包括終極武器天罰之章在內的許多東西都存放在那裡;其二是觀察區,那些傢伙就是在那裡工作,或者監視人類的活動,或者挑動人類的戰爭,並且從那裡降下分身意識;其三是中央控制區,異度紋章系統……就存放在那裡。」
頓了一下,古都帝斯又道:「剩下還有幾個區域,不過有些是存儲人類基因和細胞的庫房,有些是生活區和工作區——這些原本都是為人類所準備的,不過可惜人類都死光光,這些地方也就都停運和荒廢了。」
楊克點點頭,道:「這麼說前三個區域,才是我們主要的目標,只不過不知道那些神靈究竟會在哪裡。」
古都帝斯也說不上來,不過它提醒道:「要小心異度紋章系統,它才是天環上真正的靈魂,一切的控制者!」
「我明白的。」楊克簡單地應了一句,便發動了自身的推演領域,他想要預測一下天環當中的神靈都躲藏在什麼地方。
領域力量瘋狂運轉起來,無數的畫面碎片從楊克眼前閃過,一種明悟自心中湧出——那些神靈在集中力量發動「凈化神罰」!楊克霍然抬起頭,對龐度等人道:「我們趕快進去!那些神靈準備釋放武器!」
龐度等人正在研究究竟該從哪個門進入,現在聽到楊克的話,都不由得愕然,幾個強者各自釋放出自己的感應力量進行探測,不過很快臉色都是一變!在他們的感應中,一團巨大無比的能量正從天環的某處緩緩升起,龐大的氣勢如淵如獄,澎湃無邊,僅僅是感應那股能量的存在,就已經讓眾人冷汗涔涔,精神上承受了無法形容的壓力!
而且更讓人難以置信的是,那團能量仍舊在持續攀升,彷彿是永無止境,某些空間規則都由於這團能量的存在而崩潰,進而形成細碎的空間碎片。在眾強者的感應當中,那團龐大能量周圍的是一圈黑洞,連通到異空間的通道,任何物質接觸到那黑洞,都會被無情地吞噬進去,並且分解成為最基本的物質粒子!
「該……該死!」龐度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咬牙道:「難道這個,才是真正天罰之章的力量?我們……該從哪兒進?」
楊克詢問了一下古都帝斯,然後便指著其中一道金屬門,道:「應該是那裡!」其他人雖然不知道楊克究竟是如何知道的,不過並沒有人懷疑,大家一擁而上,準備強行突破。天環之上的金屬門也不知道是用什麼金屬構造而成,不但厚重至極,而且能夠抵禦各種力量的攻擊和侵蝕——鬥氣和魔法能量都很難破壞這道門!
龐度先是用蠻力扳動,數萬斤的力道下去,金屬門絲毫不動;接著龐度聚集鬥氣,瞬息間揮出數千刀,但是這蘊含宗師武者的攻擊,卻僅僅是在金屬門上造成了無數的划痕,仍舊沒能破開;無奈之下龐度叫來幾個魔卡使,各系魔法輪流上陣,除了禁咒魔法沒有動用之外,高階魔法都用了一遍,但是那金屬門仍舊巍然不動!
莫爾石不信邪,他命令焚里變化回金火龍的身軀,然後朝著金屬門噴出一股龍焰,但是往日能夠輕易將世間最堅固金屬化為氣體的龍焰,此刻也失去了它的威力,僅僅是在金屬門上留下了一道黑印!
眾人面面相覷,先前登上天環時的雄心壯志此刻都蕩然無存,心中充滿了無力感。這還只是擋在最外面的一道金屬門而已,就已經如此難以突破,那裡面的神靈究竟該具有多強大的力量?人類還有勝算么?
古都帝斯嘿嘿地笑了幾聲,在精神中對楊克道:「這是一種名為『達姆』金屬的特殊合金,它具有生物和金屬的雙重特性,是遠古時期建造天環的人類所創造出來的頂級合金,別說是你們人類,就連天罰之章都未必能毀壞這幾道門!嘿嘿,這麼簡單就能摧毀你們的意志,真是有趣啊。」
楊克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踏前一步,雙手抵在門上。將一道精神力送入門中之後,楊克立刻便感覺到在其中流動著一股奇特的能量。這種能量非常堅韌,就算是再強大的攻擊也難以突破,這也正是這種金屬不懼鬥氣和魔法的原因。
不過楊克並不是想要破壞這股能量,而是同化!他將身體中的神聖光調整一下,模擬成與這股能量完全相同的能量波動,然後重新輸送回去,那原本堅不可摧的金屬門立刻便產生了變化!整扇巨大的金屬門如同活物般蠕動起來,中間緩緩裂開,就好像一頭怪獸張開了嘴巴,裡面透出一股柔和光芒來。
在這金屬門打開的同時,虛空中隱隱傳來一聲驚訝的「咦」聲,楊克霍然抬頭,卻什麼也沒能發現。不過很顯然,似乎是有人在暗中監視自己等人。「難道是神靈?」楊克心中疑惑。
看到金屬門在楊克的手下輕易打開,其他人都是目瞪口呆,半晌說不出話來。
龐度看了看那金屬門,又看了看楊克,好半天才吃驚道:「你小子是怎麼弄開的?」
楊克聳了聳肩膀,若無其事道:「同化掉裡面的一股能量就好了。」
一旁的煉金大師因卡繆爾斯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懊惱道:「這麼簡單的道理,我竟然沒想到!」這種方法並不是很難,至少因卡繆爾斯也能做到,只不過他卻沒想到這個方面上去,他以為這金屬門只是單純的堅固。
大門洞開后,所有人的信心回復了一些,便順著大門魚貫而入,裡面是一條光潔的圓形通道,構成通道的材質散發出淡淡的白色光芒,雖然不是很明亮,但是也足夠眾人看清眼前的道路。龐度一馬當先走在前面,他身體當中的領域力量早已經提升起來,隨時都可以用最快的速度逃開。
通道內靜寂無聲,彷彿是從來就沒有任何生命存在過。隨著不斷前進,眾人的心情也逐漸鬆懈下來,如果按照這樣的速度,那所有人便可以平安無事地到見到神靈。突然之間,通道中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一隻西瓜大小的銀色蜘蛛!那蜘蛛純是由金屬構造而成的機械,纖細的長腿讓它能夠在地面上快速移動,和白色的通道混雜在一起,讓人很難區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