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解脫
其他人也都按耐不住了,有一個女的甚至直接跑到水潭邊去喝水了,可是她剛剛捧起一捧水,那水潭裡面忽然就鑽出來一個圓形的類似於吸盤一樣的東西,連接著細長的觸手,一下子就蓋到了她的臉上。把她整張臉都給吸住了。
那女的聲音都沒有發出來一點,就直接被拽的一個倒栽蔥灌進了水潭裡。
還好四喜離那個女的很近,連忙一把抓住了她的腳,然後我們幾個人也都反應了過來,跑過去抓住那女的就拚命的往上來拖。上名廣扛。
同時水裡面也傳來一股大力,把那女的往水裡拖。
那女的雙手在水裡面胡亂的抓著,濺起了很多的水花,緊接著更多的觸手從水裡鑽了出來,每一根觸手的頂端都有一個圓形的吸盤一樣的東西,一旦被這東西碰到,立馬就會被吸住。
那些從水潭裡鑽出來的觸手,有的吸在了那個女的的身上。有的則是向我們延伸了過來。
情急之下我連忙騰出一隻手抽出了腰間的匕首,然後對著撲向我的那一根觸手就是一刀,把那根觸手給切斷了,觸手縮了回去,那個圓盤一樣的東西則是掉進了水裡。
其他人已經被嚇得退了開去,緊接著更多的觸手延伸了上來。逼得我無奈之下只好鬆開了手。然後退了開去。
那個女的很快就被拉進了水潭裡,水花翻滾了幾下,然後就沒了動靜,那些觸手,也都沒有再伸出來,很快整個水潭再一次安靜了下來。
李思諾看到了剛才的那一幕,直接哭了起來,不知道是絕望的哭泣,還是在為那個被拖進水潭裡的女的哭。
八個人,現在只剩下七個了。每一個人此時的表情,都不一樣,但是有一點,每個人眼中都透著絕望,只有那個空姐,依舊是一臉的漠然,我怎麼感覺她比無塵還要淡定。
現在水源是找到了,而且看樣子這水雖然臟,但是並沒有毒,可關鍵是這時候也沒人敢去水潭邊喝水。如果被那種奇怪的觸手拽下去,肯定會和剛才那個女的一樣莫名死在水潭裡。
不管怎麼說,現在總算是找到了水源,我們只需要想辦法在不被那種觸手拽下去的情況下喝到水就可以。
最好的辦法當然是有什麼管子之類的,可是我們都沒有,這附近也沒有管狀的植物,要是有一根竹子之類的也好,可是放眼望去,這地方真的沒有任何植物,就連水潭裡面,也都看不到任何生物,一條魚都沒有。
最後那機長按耐不住了,說他過去捧一捧水過來,應該不會有事,我們也都默許了。
看我們不反對,那機長就慢慢的湊了過去,然後捧了一捧水潭裡的水,撒腿就跑了過來,雖然又有幾條觸手從水潭裡鑽了出來,但是並沒有夠到機長,被他跑掉了。
不過等機長跑過來的時候,他捧在手裡的水也已經漏光了,他只好用舌頭去舔手上的水漬。
接下來誰也不敢過去了,大家都非常饑渴,卻只能看著眼前的水潭,喝不到水,這就好比你飢餓的時候,看著香噴噴的飯菜,卻吃不到一樣的蛋疼。
我們一起就唯獨那個戴著眼睛的斯文年輕人喝了水,此時他正心滿意足的躺在地上揉著肚子,可是漸漸的,我發現他有些不對勁了,一個勁的撓自己的肚皮,時不時還會抓幾下自己的脖子,看起來他似乎很難受。
「你怎麼了?」我有些擔憂的問他。
「好癢,不知道咋回事?我身體裡面癢,撓也撓不到,難受死了。」那戴著眼鏡的斯文年輕人一邊說一邊又開始抓撓全身。
看來他是真的樣的難受了,胸口都被他抓破了皮,鮮血慢慢滲了出來。
我看著那戴著眼鏡的斯文年輕人胸口抓破的地方流出來的血,怎麼顏色不對勁,有點黑,而且那血好像會觸動。
我連忙讓他不要動,然後拿匕首輕輕的把他胸口流出來的血刮在了刀刃上,又找了一張餐巾紙把血跡抹在了餐巾紙上。
這一次我去看餐巾紙上的血跡,學很快就滲進了紙巾,但是卻有一些黑色的非常細小的蟲子,出現在了紙巾上面,還在觸動。
「這水不能喝,裡面有一種蟲子。」我當即就叫了起來。
其他人一聽都連忙湊過來看,當他們看到餐巾紙上面那斯文年輕人的血跡裡面混合的黑色小蟲子時,一個個臉色都變了,機長更是爬到一邊乾嘔了起來,他剛才舔了手裡的水漬,也害怕那種蟲子鑽進了他的身體裡面。
那個戴著眼鏡的斯文年輕人此時已經受不了了,開始用力的抓撓自己的全身,身上很多地方都已經被他抓破了,好幾處的皮膚變得鮮血淋漓,伴隨著流出來的鮮血,我們依然能夠很清楚的看到血液裡面有東西在觸動。
我們幾個人連忙上去摁住了戴著眼鏡的斯文年輕人,不讓他在抓撓自己的皮膚,再這樣下去,我估計他都要把自己的肉摳下來了。
那戴著眼鏡的斯文年輕人一邊掙扎,一邊嘴裡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他甚至開始央求我們,讓我們殺了他,他說他受不了了。
我們看得心裡都非常難受,但是卻沒有別的辦法,他的身體裡面,甚至血液裡面,已經全都是那種黑色的小蟲子,我們又沒有什麼藥物去殺死他體內的蟲子,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一個勁的慘叫。
「幫他一把吧!他不行了。」機長在旁邊臉色蒼白的說,「如果我步上他的後塵,希望你們也能給我個痛快。」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
聽著那戴著眼鏡的斯文年輕人嘴裡發出來的慘叫,我頭皮都麻了,我覺得這樣,對於他來說確實是一種折磨,與其讓他這麼痛苦,不容送他一程。
可是,我下不了手,畢竟那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幫他一把吧,他這樣比死還難受。」機長催促我。
我把匕首拿了起來,對準了那個戴著眼鏡的斯文年輕人的脖子,可是我下不了手。
最後,我還是把匕首放了下來,然後遞給了機長,「給,你來吧。」
機長二話不說,把匕首接了過去,我只好邁過了頭。
接下來發生的一幕慘劇我並沒有看到,但是我聽到了,刀刃劃開人的皮膚和喉嚨傳來的聲音,「喀拉」一聲,緊接著就是喉管漏風,呼吸困難的聲音。
等我再一次轉過頭去的時候,那個戴著眼鏡的斯文年輕人,脖子上已經被切開了一條深可見骨的口子,裡面流出來的血液,夾雜著很多黑色的塊狀東西,那些黑色的蟲子,似乎長大了很多,混合著血液流到了斯文年輕人的胸口,還在大片的觸動,似乎此時所有的血液,都混合著那種蟲子,數量絕對是驚人的。
我們幾個人看的全都瞳孔放大了起來,不由自主的遠離了戴著眼鏡的斯文年輕人,當然這時候他已經死了,成了一具屍體。
從眼前的場景來看,那種黑水裡面的蟲子,應該很小,但是到了人的體內之後,不知道是吸食了人的血液還是怎麼了?就會變大,甚至變多,而且會蔓延到人的全身,應該是跟著人的血液流動到全身的,而且這種速度,非常的快,快得讓人難以想象。
十分鐘不到,那戴著眼鏡的斯文年輕人的屍體,全身皮膚都開始出動了起來,緊接著他的皮膚破開了一個一個的洞,裡面有很多小拇指那麼大的黑色蟲子鑽了出來,那個場景,我一輩子都不會忘。
我只感覺全身的皮膚都異常的搔癢了起來,是那種視覺帶給我神經傷的恐懼感,太過強烈,以至於我的身體都起了反應。
我不敢再去看了,只好把頭轉到了一邊。
這時機長走了過來,把匕首上面的血跡在他衣服上擦了擦,然後遞給了我。
「如果等會我變成了他那樣,幫我一把。」機長說著指了指那已經不能算是屍體,也辨認不出人形的斯文年輕人的屍體。
我結果匕首之後注視了他良久,機長的眼神中沒有恐懼,也沒有悲傷,有的,只是絕望和堅決。
我能感覺得到,這傢伙是一個硬漢,而且是一個非常現實的人,在沒有水源的情況下他看可以喝尿,但是我們做不到,在那個戴著眼鏡的斯文年輕人沒有生還的希望時,他可以動手結束斯文年輕人的性命,讓他解脫,可是我們做不到。
照理說,這種能夠適應各種生存環境的人,最應該活下去,可是現在,我不敢確定,不知道他體內,是不是也有了很多那種黑色的小蟲子,如果是,那麼他一定會死。
最後我點了點頭,一個硬漢,我應該給他選擇死亡的權利,既然他讓我到時候結束他的生命,那麼我不會拒絕,我覺得這樣,算是對他的尊敬。
看我點頭,機長感激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不知道是什麼感覺,一個讓你來結束他生命的人反而感激你,這是何等的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