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頭髮
我忽然有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和心慌,我怎麼感覺,這個別墅裡面不對勁,似乎有什麼我看不見的東西。
再次看了一眼白茹,確定她沒有哭之後,我就準備回房去了,可是我還沒來得及出去,白茹忽然睜開了眼睛,她一下子就看到了我。
這下我真有點尷尬了,僵在原地站也不是,出去也不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畢竟大半夜的,我跑到白茹的房間,雖然我真的不是跑進來那個啥的,可白茹肯定不會這麼想。
就在我手足無措的時候,白茹從床上爬了起來,然後她下了床,一瞬不瞬的看著我,並且向我走了過來。
這下我明顯感覺不對勁了,白茹這時候看著我的眼神,跟之前完全不一樣,而且她這麼盯著我的樣子,讓我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就好像在什麼時候,她也這麼盯著我看過,可是我想不起來。
白茹已經走到我面前了,她的動作,怎麼說呢,感覺有點不自然,甚至有點輕微的僵硬,總之我看著非常怪異,而且她的臉,很白,跟我一開始見到的時候差距很大,直接是那種透著病態的白。
我莫名其妙的竟然有點恐懼,白茹這時候穿著白色的睡裙,滿頭的長發隨意的披散著,加上她蒼白的臉色,僵硬的動作,這大半夜的,看過去別說真有點滲人。
我腦袋都還沒轉過來呢,白茹已經一把抱住了我,然後她把臉埋在我的胸膛,開始輕輕的啜泣。
不錯,就是這種聲音。
我腦袋頓時如遭雷擊,之前我在房間里聽到的,正是這種哭泣聲,可是剛才白茹明明處於熟睡的狀態,而且完全沒有哭過的樣子,怎麼現在,白茹發出了這種一模一樣的哭泣聲?
我腦袋轉不過來了,渾身都僵住了,我甚至有一種錯覺,這時候抱著我哭泣的,根本不是白茹。
有那麼十幾秒鐘,我腦袋完全沒有轉過彎來,直到白茹離開我的胸膛,我才反應了過來,她什麼話都沒說,直接上床繼續睡覺了,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又在原地僵了好幾秒鐘。
最後我退出了房間,並且順手關上了房門,直到這時候我才發現,我的心跳很快,很劇烈,而且腦門上都有汗冒了出來。
從走進這個房間到我退出來,其實不過分分鐘的事情,但我卻感覺好像過去了很久一樣,今晚發生的一切,真的太詭異了。
我連忙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並且從裡面把門反鎖了個結實,我真的有點緊張過頭了。
神經一放鬆下來,我感覺渾身都開始乏力,就準備上床繼續睡覺,可是剛剛走到床邊,我忽然發現那塊床側面的木板蓋子竟然又掉了下來,就在地上放著。
這玩意落地聲音可不輕,我剛才在隔壁房間竟然沒有聽到,當然最主要的是,這東西怎麼又掉了?
我拿出手機開了手電筒照著在床底下看了一番,確定真的什麼都沒有,於是我又把這木板蓋上去用手拉了下,挺緊的,不用力絕對拉不下來,所以它自己肯定更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掉下來,這到底是怎麼會事?
我是真有點害怕了,連忙把木板蓋了上去,然後在抽屜裡面翻了一遍,找出來一卷透明膠帶。
我用膠帶把那塊木板的邊角和床板給粘了一下,這樣木板肯定完全沒有自己掉下來的可能了,如果再掉下來,那就真的不對勁了。
做完這一切之後我躺在床上開始睡覺,但這會我真睡不著了,就這樣躺著。
其實按照我的性格,今晚別墅里發生了這麼詭異的事情,我肯定要直接跑路了,可是看看枕頭邊那一摞的錢,二十萬,我已經拿了首付,如果跑了,感覺也說不過去。
這就是我的一個毛病,說話絕對算數,有時候搞的自己很被動,不過我算是憑著自己的本心做事吧,既然拿了錢,就一定要辦事。
我在床上躺了估計有四個小時以上,總之我最後一次看手機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四點二十二分了,然後我睡著了。
臨睡著之前我還在想,明天不管怎麼說,肯定要把借種的事情提出來,完了之後早點離開,我是真的不想在這裡繼續待下去了。
這一覺我睡得還算踏實,等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多了,我伸著懶腰走出房間,就看到了白茹,她已經做好了早餐,招呼我過去,一切都顯得很正常,就好像昨天晚上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我也沒好意思去問,跑洗手間隨便洗涮了一下,就出來吃早餐了。
奇怪的是,我依舊沒有看到老頭子,後來忍不住我就問了白茹一下,「怎麼沒見你老公?他不吃早餐嗎」
白茹笑了笑說她老公是給我們單獨相處的時間,如果三個人在一起,感覺怪怪的。
我開玩笑說我和你在一起你老公不會吃醋吧?
白茹忽然頓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說,「他想要個孩子,可是他老了,生不了孩子了,這也是他讓我找人幫他生個孩子的,不然我才沒有生孩子的想法。」
「這......?」我多少有點尷尬,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白茹喝了口牛奶,然後抬眼看了我一下說,「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嫁給他嗎?」
「為了錢吧。」我說完又補充了一句,「就像我從大陸趕到香港來跟你做借種的交易一樣。」
「對。」白茹笑了笑,很隨意的說,「他活不了幾年了,等他死了,所有的財產都會留給我,那時候我青春依舊,而且擁有一輩子花不完的錢,找什麼樣的男人都可以,有的是時間享受人生。」
看著白茹若無其事的說出這些話,我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感覺,也沒有瞧不起她,這就是現實,就像我也會為了錢跑到這裡來給她借種一樣,只是這麼明著說出來,我還是稍微有點不適應。
白茹看我不說話,扯了一張餐巾紙擦了擦嘴說,「如果我懷了你的孩子,並且生下來,你就是孩子他爸,到時候老頭子死了,我可以考慮找你做我男人。」
我又一次無言了,怎麼感覺這傢伙說話太直了,我覺得真該好好適應一下,至於她說的這件事,我想我是不用考慮了,我只是為了錢而來的,這個我很清楚,以後我跟她,不可能有任何交集。
因為我急著想離開這裡,所以就趁機會問了白茹一下,問她什麼時候開始借種。
這是隱晦的問法,說白了就是她準備什麼時候和我做那事,現在主要問題就是這個。
看我問到這個,白茹遲疑了一下說,「其實我想讓你多待一段時間的,彼此培養一下感情,畢竟我要懷你的孩子,不過看你這麼急,那就今天晚上吧,反正你昨晚也休息好了。」
「行。」聽到這裡我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接下來整整一天的時間,我和白茹誰也沒有出去過,就一直在別墅里呆著,雖然我是第一次來香港,但這時候真沒什麼心情去四處轉悠,索性就在別墅里看了一天的電視,甚至都沒下過樓。
我已經開始在心裡盤算,等我拿到了剩下的四十萬,可以在香港度過一個比較漫長的假期,比如去旅遊,或者坐著遊艇去某個小島上度假,這一切都是我所憧憬的未來。
時間很快推移到了晚上,吃過晚飯以後,白茹說讓我先去洗澡,我問她在哪個房間做?她說隨便。
我想想也是,在哪個房間做都是一樣的做,於是我脫了衣服,鑽進洗手間打開淋浴就站在下面沖。
我開的是涼水,雖然有點冷,但這可以讓我稍微清醒一點,也能讓我緊張的情緒稍微得到緩和。
也許在很多人來看這沒什麼,可我畢竟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想想等一下就要和白茹做那種事,我還是緊張的要死。
我閉著眼睛在淋浴下面沖了足足有十分鐘,直到皮膚都沖麻了,我才關了淋雨,然後在旁邊扯了一條毛巾,開始擦頭髮和身體上的水。
這時候我是習慣性的對著鏡子的,就在我擦頭髮的過程中,恍惚間我忽然掃到鏡子里有一個穿著白衣服的女人。
我直接被嚇了一跳,連忙用毛巾擦了下眼睛上面的水,然後對著鏡子看了過去,這時候鏡子里又什麼都沒有了,只剩下我的投影。
我的心臟一下子跳得很快,雖然我在心理安慰自己剛才可能是看錯了,但我還是很害怕。
來不及擦乾身上的水,我扯了一條浴巾圍在身上就準備出去,我總感覺這洗手間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看著我一樣,搞得我莫名其妙的心慌。
我剛剛往外面走,腳下忽然被什麼拌了一下,感覺好像踩到了什麼東西,下意識的我低頭看了一眼,只見一大團頭髮堵在下水口上面,洗手間里的水都被聚起來了,流不下去了。
這麼一大團頭髮肯定不是我的,而且這麼長,明顯是女人的頭髮,可是我進來的時候,好像洗手間沒有這麼多頭髮啊?
我思維有點混亂,可能沒注意吧。
這麼想著,我用腳撥了一下,準備把那團頭髮給撥開,誰知這一撥,下水口裡面又有一些頭髮被我撥的扯了出來,而且看樣子還很多。
我忍不住蹲下身子用手去拽,拽了好幾下,扯出來更多的頭髮,但感覺,下水道裡面似乎還有。
下一刻我忽然僵住了,因為拽不動了,這時候那些被我拽出來的頭髮,都是很順的,不是那種亂糟糟的樣子,感覺頭髮的根部好像都扎在下水道裡面一樣。
如果只是頭髮,這種情況下肯定能拽出來,可是現在拽不動了,那就說明頭髮是連在什麼上面的。
頭髮還能連在什麼上面?頭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