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5章 真相如此殘忍

「奶奶！」我急急轉頭一看，奶奶熟悉的身形立在遠處，因為程家已成廢墟，她所在的地方正巧是大門處。

離她不遠的地方，恰巧有一盞路燈。昏黃的燈光如一層薄紗覆蓋在她身上、遮得她面容不甚清晰，又距離得遠，朦朦朧朧，有些真實的感覺。

我好怕，好怕下一刻，奶奶就會離我而去，好怕這只是一場幻覺。

不知不覺，淚水已經迷濛了我的眼，看到奶奶，我卻似長不大的孩子一樣、依戀她至深。

我完全忘記了我眼下在做什麼，直到奶奶捏出一道手訣。從她手中疾射出一道金光。

離得那麼遠，這道金光卻能精準無誤地將清風道長手中的白瓷碗給擊落，嘩啦！瓷碗破碎、瓷片散落一地。連同那腥紅的血，濺得我褲腳都是。

輪迴草靜躺在地上，隨著落地而瞬間枯萎，清風道長看到奶奶也忘記該做何反應。

當瓷碗破碎時，才拉回他的心神，他啞聲喊了一聲奶奶的名字，顯然是非常難以置信。

「不！」我卻懵了、傻了，輪迴草毀了，那就無法用來引出陰冥石液，那還要怎麼破開圖陣解救譚青檸？

我蹲下來，拿起枯萎的輪迴草，久久都無法反應過來，連手都在發顫。

「洛子勉！別來無恙！」奶奶沖我露出一抹和藹的慈笑，對上清風道長時。卻是一副我從未見過的冷漠神情。

那是一種冷到骨子裡、讓人覺得發寒膽顫的神情，這樣的奶奶讓我感覺好陌生、有點可怕。

奶奶怎麼叫清風道長洛子勉？哦！清風應該是他的道號，洛子勉可能是他的真名吧？奶奶認識他那麼多年，會知道他的真名也很正常。

只是讓我不解的是奶奶見到清風道長就好像見到仇人一樣，我再轉頭望向清風道長。咦！他的神情更加古怪，激動之中，也有些恨意。

我頓時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意識到奶奶和清風道長的關係，肯定不像清風道長說的那麼簡單。

「奶奶，清風道長，你們怎麼了？故人相見，不是應該--」我說著正想走向奶奶，不想卻被清風道長拽住了手臂。

他將我拽到他身前。另外一隻手掐住了我的脖子，力道重得我快無法呼吸了。

我是做夢都沒想到，我全心信任的清風道長會這樣對我、如此地反常。

對於他、這個屢次以命相救的人，我怎麼可能會有防備的心態？所以才這麼輕易地被他捉住。

「道、道長，為什麼？你、唔--」我連說話都顯得困難，卻固執地想問他，這是為什麼。

肉體上的難受遠遠比不上心裡，換做誰都無法接受全心信任的人，突然翻臉，對自己動手。

回應我的是清風道長更加重的力道。

「快放開他！」寧緋玉也沒有料到會這樣，之前的玩笑之態完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作為一隻鬼該有的冷厲。

然而清風道長根本就不理會寧緋玉，也吃定她會顧慮我的安危，不敢輕易出手。

「頂著一張死人的臉皮，你倒是挺自在的。」奶奶沒有因為我落在清風道長手上，而顯出半點異樣，反倒是以波瀾不驚的語氣說道。

奶奶的話卻在我心裡掀起了軒然大波，她、她的意思是說清風道長現在這張臉是假的？他不是真正的清風道長？

不可能！我不信，可是奶奶從不會無中生有、說些糊弄人的話。

我也清楚地感覺到在奶奶說出這句話時，清風道長的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

「蘇瑛，你來做什麼？為什麼要來阻止我？我很快就能得到陰冥石的！」清風道長、不！應該稱他的真名洛子勉。

他這句話就等於顯露出他的真正目的，陰冥石！承認了他不是清風道長。

天！如果他不是清風道長，那他的名字除了叫洛子勉之外，又是什麼身份？冒充清風道長是為了方便接近我？

呵呵！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他會離開茅山了，因為他根本就是個冒牌貨，要是長久地待在茅山，遲早會露出破綻。

也難怪前幾天，我向他提起見到奶奶時，他會那麼反常，會轉移話題。

他假冒清風道長多久了？從一開始接近我？還是更久？是他殺了真的清風道長？一開始就懷著不軌的目的來接近我？

現在我終於可以肯定擄走趙曉笙的神秘人就是他了，也許我那次在青和門看到的是他的真面目也說不定。

轉瞬之間，我已經想了許多、許多，心裡依舊是說不出的難受、就像被人拿著有缺口的鈍刀凌遲著一樣，痛苦深刻入骨髓。

「你依然像當年那麼卑鄙，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也怪彥兒處世不深。」奶奶皺下眉頭，目光掃到洛子勉掐住我脖子的手上。

就算隔得遠，憑藉著感覺，我也知道奶奶表面上沒有多大的情緒起伏，其實她已經大怒了。

於她，現在也只能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來形容了。

「論卑鄙，我還是比不上你！誰能想得到你居然把蘇橫的魂魄藏在自己的孫子體內。」洛子勉呵呵冷笑道。

現在我也許還不清楚這個洛子勉強的來歷，之後才知道原來洛子勉當年是舅公最好的兄弟。

他一心喜歡奶奶，奶奶卻看不上他，當年那一戰他也隨在舅公和奶奶身邊。

那時舅公他們與各大門派整整對峙了三天三夜，雙方各不退讓。

當然了，中間肯定會有疏漏，誰能想到洛子勉會被青和門的路蒼隕收買了？又是如何避開舅公被收買的？

這個問題，連奶奶都不清楚，只知道那時舅公和奶奶都非常信任他，哪怕她拒絕過他，畢竟他和舅公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同手足。

卻想不到他會在水裡下毒，可能是因為對奶奶有情，所以只對舅公下毒，舅公中毒，自知無法支撐著繼續和各大門派對抗，又不想把陰冥石給奶奶。

因為奶奶一旦持有陰冥石的話，必定會成為各大門派圍殺的對象，不得已才吞了陰冥石。

話說奶奶逃脫之後，還真的是被清風道長給救了，清風道長也確實對她一見鍾情。

至於什麼下春-葯啊、泡池塘，全是那天洛子勉為了轉移話題，隨便編造出來糊弄我的。

真相是在當初那種情況下，舅公中毒，又面臨著各大門派，奶奶為舅公的死而悲痛欲絕，根本就無法第一時間想到會是洛子勉下的毒。

所以，洛子勉和她一起衝出重圍，依舊演著戲。

恰巧，也遇上清風道長，清風道長對奶奶的表白激怒了他、可他隱忍著。

是尋到合適的機會，趁著奶奶重傷、鬆懈時，要搶奪舅公的魂魄，才露出真面目，清風道長為了救奶奶而死。

清風道長早在五十多年前就死了，洛子勉扒了他的臉皮、貼在自己的臉上，頂著清風道長的身份在茅山待了幾年，為怕被識破，就離開茅山。

為什麼利用清風道長的身份過活度日？無非就是因為各大門派，無人不知他原先是舅公的好兄弟。

為求富貴，毒害自己的好兄弟，這名聲夠狼藉的，反正除了奶奶也沒有人知道真正的清風道長已死的事。

言歸正傳，再看眼下，隨著洛子勉越來越重的手勁，奶奶已經失去繼續對峙的耐心。

不知什麼時候，她雙掌中結出了一道金光奪目的法結，平日里微曲的腰部挺得筆直，蒼老的面容被金光映得無比聖潔。低華土扛。

周圍翻湧出一波波狂肆力量，竟讓修為不低的寧緋玉抱頭痛嚎，我也似乎聽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陣陣狼哭鬼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