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洛瑋瑋接到隋心的電話,說江濤要請她吃飯,於是沒等到下班的時間,她早已經開溜了。洛瑋瑋一直覺得隋心命好,初戀就是江濤,然後現在已然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比她這個情路坎坷的要幸福不知道多少倍。但是不明白隋心為什麼還要折騰,難道這些戀愛的小情趣是她這種單身汪所不能理解的?
江濤請客吃火鍋,洛瑋瑋早早地來佔位,一邊等他們,一邊猜測著,可能是要收到粉紅炸彈了。要說隋心也真是能作,要是有一個人像江濤對隋心這樣對待洛瑋瑋,洛瑋瑋覺得自己可能已經都是兩個孩子的媽了。
洛瑋瑋記得隋心和江濤上大學的時候就在一起了,據說還是因為她才成就了這兩個人的相遇,可是洛瑋瑋想不起來是怎麼回事了。隋心說她的記性差勁,她卻覺得和自己不相干的事情記不清楚明明是很正常的啊,只有像陸詩唯那種神經病才會記得所有事。
她正想著這些有的沒的,江濤和隋心已經到了。
「瑋瑋,想什麼呢?」江濤一邊脫外套一邊問。
不等洛瑋瑋回答,隋心已經接話說:「這種事還用問么?肯定是在想吃什麼。」
洛瑋瑋白了隋心一眼,「什麼意思?在你眼裡我就只認識吃嗎?」
「你不是嗎?」
「滾……」
「今天好像是我們請客呀。」隋心慢悠悠地坐下喝茶。
洛瑋瑋急忙轉了口風:「對呀,那我就不客氣了,菜都已經點好了。
然後,隋心和江濤看著服務員把這一張六人台填滿,又推了兩個餐車過來,漸漸無語。
因為洛瑋瑋和江濤都是開車來的,所以只點了幾瓶啤酒意思意思,朋友之間偶爾小聚,沒必要喝到昏天黑地。啤酒加火鍋,是他們學生時代認為最好吃的東西了。洛瑋瑋喜歡懷舊,可是記性實在是真差,有時候她都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懷念什麼。
洛瑋瑋往鍋里下肉的時候,隋心已經湊過來跟她顯擺自己手上的婚戒了。
「瑋瑋,看看,怎麼樣?」
洛瑋瑋分神看了一眼,嘖嘖稱讚道:「濤哥果然是土豪。」
江濤裝可憐地說:「我用全部積蓄買了這個,她才答應嫁給我,瑋瑋,你說我容易么?」
「不還有你爸么,怕什麼?」洛瑋瑋說著話,也不耽誤吃,說話間一盤羊肉已經下肚。江濤家是做建材生意的,說不上特別有錢,但也足夠江濤和隋心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我爸的也不是我的,況且我也不想接他的班,我還是對我自己的事業更感興趣。」江濤一邊說著一邊跟洛瑋瑋搶肉,話音剛落,他成功夾了一筷子放到隋心碗里。
「哦對,你不說我都忘了你現在已經是連鎖手機店的ceo了。」
江濤糾正她:「是連鎖手機賣場。」
不一個意思么……洛瑋瑋翻了個白眼,附和著:「是是是,我認識的人里就數你最有上進心,最壕,濤哥,送我個蘋果吧。」
「沒問題。」江濤答應著,轉身喊服務員:「幫我去街口小超市買兩斤蘋果好嗎?」
「……」
隋心忙活著往鍋里下東西,偶爾和江濤兩個人一起夾擊洛瑋瑋,三人玩得不亦樂乎。
洛瑋瑋忽然想起正經事來,於是看向隋心:「我們科室最近有個出納要休產假了,領導打算從下級單位調一個上來,你有沒有興趣啊?」
隋心聽了忙停下手裡的動作,挑眉對洛瑋瑋笑笑:「認識你這麼多年,就這件事最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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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詩唯剛剛從h市回來,並且還像親戚朋友間傳說的那樣,帶著「情傷」,原本打算回來在家裡停留一段時間就去旅遊,但是陸媽媽不放心。
陸媽媽說:「小唯呀,你心裡有什麼不痛快,就跟媽媽說,不要自己憋在心裡。有的時候遠行也未必會緩解內心的傷痛,反而傾訴是最好的發泄渠道。」
當時陸詩唯正在吃橙子,一口咬下去酸得直皺眉,又聽見她媽這麼說,被嗆得咳嗽了起來。「媽……」陸詩唯用力咳嗽,「咳咳……你是怕我想不開,出去了以後上了報紙頭條嗎?我哪有那麼脆弱?」
「不是就好。」陸媽媽雖然鬆一口氣,但看著陸詩唯整日在家無所事事還是不能放心,「依我看你也別出去旅遊了,先把工作的事情定下來吧,眼看要冬天了。」
「工作的事情不急,我這幾年也存了一些錢。」
陸媽媽又要開口勸,突然有人按門鈴,她喊陸詩唯:「去看看是誰。」
陸詩唯隨手抽了一張紙巾,邊擦手邊往門口走,從門鏡里看見是洛瑋瑋的媽媽,忙打開門,笑盈盈地問好:「阿姨,今天怎麼這麼有空?」
瑋瑋媽雖然是提前病退,但也一直沒閑著,在老年大學報了個班學國畫,又參加了社區的舞蹈隊,平時忙得很。每次都是和陸媽媽約好了時間才出現,很少有像今天這樣連電話都不打就直接上門的。
瑋瑋媽說:「我剛下課,找你媽有點事兒。」
「快進來再說。」陸詩唯說著,轉頭喊她媽:「媽!李阿姨來了。」
這時陸媽媽也迎了出來,兩個多年的好友一見面,彼此對視一眼,已經默契到知道對方想說什麼了。
「瑋瑋什麼意見?」
「小傑怎麼說?」
兩人幾乎一齊開口。
陸詩唯一聽來了精神,忙招呼兩個人去客廳坐下慢慢聊。然後坐在一旁切水果,順便把耳朵伸長聽聽她們聊天的內容。
瑋瑋媽說:「瑋瑋那丫頭去見完也不跟我說實話,我一問她就跟我打太極。」
陸媽媽說:「小傑也是,不過我了解他,他沒說不行,就是行。」
陸詩唯有些納悶,那天在餐廳里洛瑋瑋可不是那麼說的呀,不是表明了要試著交往了么?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小唯,你那天不也在嗎?你感覺他們兩個怎麼樣?」陸媽媽問。
陸詩唯想也沒想,張嘴就來:「挺好的呀。我小舅舅是青年才俊,瑋瑋嘛……年輕漂亮,簡直是天生的一對呀。小舅舅對她印象不錯,倒是她嘛……我也不太好說。」
她的話一說完,瑋瑋媽嘆一口氣,自己家的孩子是什麼德行自己清楚,肯定是洛瑋瑋那個熊孩子挑三揀四的。
陸媽媽安慰道:「那兩個孩子認識那麼長時間了,雖然後來疏遠了,但也是有一些感情基礎的,等小傑申請調回湖城,再慢慢培養感情。我們也不要太心急了。」
瑋瑋媽點頭表示贊同:「瑋瑋的終身大事最讓我操心了,把她交給誰我都不放心,交給知根知底的最好。」
兩個家長又閑聊了一陣,瑋瑋媽關心起陸詩唯來,「小唯在湖城有什麼打算?」
「打算先歇一陣子再找工作。」
「你之前在h市也做過不少行業吧?」
「嗯,做過政府、地產、商業,但是都時間不長。」
瑋瑋媽思索了一陣,又說:「我給老同事打電話問問,把你的工作給安排一下,想休息什麼時候不能休呀,先把工作定下來。」
「我也是這麼說。」陸媽媽接話,「可是……也別太麻煩你。」陸媽媽有些不好意思,當年兩人在一個單位的時候,瑋瑋媽就沒少幫自己,後來人家發達了也沒拋下她這個老朋友,仍然是儘力幫襯著,她已經覺得很不好意思了。所以如果說廖傑能照顧好洛瑋瑋的將來,也算是對洛瑋瑋家的一種報答吧。
瑋瑋媽看她一眼,埋怨說:「也不是外人,你要跟我說這個就太見外了。你們就在家等消息吧,我問好了就給你們打電話。」說完看一眼時間,「哎呀,我得走了,下周要比賽,我得去練舞蹈了。」
「行,那你快去吧,小唯,送送你李阿姨。」
「好。」陸詩唯目送著瑋瑋媽風風火火地離去,不禁在心裡感慨,洛瑋瑋的性格可真是不像她媽,洛瑋瑋大多數時候都是溫吞的,只除了……
「小唯。」
「嗯?」思緒被打斷,陸詩唯放棄了回憶過去,轉頭看向陸媽媽。
陸媽媽語重心長地說:「你跟瑋瑋關係好,要不你沒事兒的時候勸勸她?這個事吧,能成最好,不成呢,我們也不會勉強。但是你也說了,他們兩個確實很配,不在一起可惜了不是?」
陸詩唯突然反問:「誰說我跟她關係好?」
陸媽媽愣了一下。陸詩唯急忙改口:「我開玩笑的。」
陸媽媽沒理她這茬,繼續說:「明天你叫瑋瑋來家裡吃飯吧,你不在的這幾年,瑋瑋沒少來看我,這點倒是比你強多了。」
陸詩唯這下更沒話說了,要說起來洛瑋瑋對待別人,都比對待自己好多了。
夜裡下了一場秋雨,陸詩唯想等雨停再打電話給洛瑋瑋,可是這雨就像跟她較勁一樣,怎麼都不肯停。
她倚在窗口,看室外的街景,只有孤單的街燈連成一排,連車都很少經過。幾點了呢?轉念又一想,管他幾點,她想給洛瑋瑋打電話,什麼時候在意過時間?
電話很久才接通,洛瑋瑋那邊很吵,像是在ktv,洛瑋瑋又像是喝多了,沒有好氣地接起電話:「誰呀?」
「你猜。」
「猜你妹啊!」洛瑋瑋沒有存過陸詩唯的手機號,可是那聲音一傳過來,她就已經聽出來了。「幹嘛?有事啊?」
「你在唱歌?」
「沒事我掛了!」
「唱一首《遺失的美好》來聽聽。」
「你有病啊!」
結果當然是洛瑋瑋沒好氣地掛了電話,可這一次陸詩唯出奇地沒有生氣,而是耐著性子編輯了一條簡訊息發過去。
我媽叫你明天晚上來吃飯。
窗外的雨還在下著,儘管已經接近午夜,陸詩唯卻一點睡意都沒有。
她哼著《遺失的美好》的曲調,唱到「有的人說不出哪裡好,但就是誰都替代不了」那句時,忽然想到,雖然那兩個人任誰見了都會覺得般配,可是我不想洛瑋瑋當我的小舅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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