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每一次考試，她們依然將對方當成對手，誰考得好，另一個人就要給對方買冰淇淋。

冬天來的時候，冰淇淋顯然是不能經常吃了，於是就換成了棒棒糖。但是陸詩唯不喜歡吃糖，每次就算拿到了最後也是被洛瑋瑋吃了。

洛瑋瑋總是說：「這糖你放著不吃就該過期了，還是我幫你吃掉吧。」好像她幫陸詩唯解決了什麼難題似的，一臉大義凜然，格外的心安理得。

期末考試的前一天晚上，寢室的同學都在忙著複習，爭取在熄燈之前再多做幾道題。陸詩唯也不例外。

她其他學科都不擔心，就是對物理比較沒把握，每一次她在別的學科上超出洛瑋瑋的分數，總是要在物理上面被拉下去。她其實已經學得算優秀了，但是和洛瑋瑋相比，還是不夠完美，洛瑋瑋幾乎每次都能拿滿分。

陸詩唯抬頭看一眼洛瑋瑋，差點兒沒把她氣死。

洛瑋瑋正仰躺在床上，捧著一本漫畫書看，看到了什麼好笑的地方，笑得整張床都跟著顫了。

為什麼這種人都能考滿分！陸詩唯不服！

「洛瑋瑋，明天考試，你都不看書嗎？別被我超過了再用這個當理由。」陸詩唯明明想關心，但一開口又帶了挑釁的意味。

還好洛瑋瑋心思都在漫畫里，沒有聽出火藥味來，洛瑋瑋說：「不用複習啊，都在這兒呢。」說完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要是以前的陸詩唯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一定就不理她了，但是這時候有些事變得不一樣了，她還是放下書過去搶走了洛瑋瑋的漫畫。

「都這麼大的人了，還看漫畫，真幼稚！」

「誰說漫畫就是給小孩子看的，我這是成人漫畫！」洛瑋瑋不服氣地說。

然後整個寢室都無語了，一齊看著洛瑋瑋和陸詩唯。

陸詩唯尷尬地把漫畫隨手扔在床上。

洛瑋瑋坐起來解釋：「給成年人畫的漫畫……小學生看不懂的……」

「你快閉嘴吧……」陸詩唯簡直看不下去。

室友們鬨笑著，繼續溫習。

洛瑋瑋對著陸詩唯吐了吐舌頭，「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看書嗎？」

「不看。」

「給我講題？」

「好啊……」洛瑋瑋臉上一個大寫的開心。

第二天考完以後，洛瑋瑋早早交捲去陸詩唯的考場等她。她一出來就看見了百無聊賴靠在牆角的洛瑋瑋，心裡有點兒高興，但還是一臉淡然地走過去。

「你在這幹嘛？」

「等你呀，感動嗎？」

陸詩唯斜了她一眼，直接轉身走人。

洛瑋瑋趕緊快步跟上去，「你答得怎麼樣啊？」

「就那樣吧。你呢？」

「我半個小時就寫完了，但是監考老師不讓我交卷。無聊死我了。」洛瑋瑋一臉的痛苦表情，好像監考老師有多可惡似的。

陸詩唯聽了簡直想掐死她，尤其是一想到自己做完還認真檢查了一遍，更想掐死她了。

出了教學樓，兩人同時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就在她們考試的時候，整個操場都被大雪覆蓋了。

因為是冬天出生的，陸詩唯從小就喜歡雪。

「我們去堆雪人吧。」

「你幾歲了還堆雪人？」洛瑋瑋也學會了翻白眼。

「你堆不堆？」陸詩唯突然沉下臉來。

洛瑋瑋只能狗腿地附和：「堆……」

到了晚間，洛瑋瑋惡狠狠地在日記本上寫：她說我整天看漫畫太幼稚，我說她喜歡堆雪人才幼稚。

「洛瑋瑋，你英語也不複習？」陸詩唯皺著眉頭看她。

她聽了急忙合上日記，塞到枕頭底下，然後拿著英語練習冊跑到陸詩唯床上去，「這個語法我總是弄錯，你給我講講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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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學期結束，洛瑋瑋著實傷心了一把。

因為陸詩唯收拾收拾東西，頭也不回地就自己走了。就走了。

洛瑋瑋還來不及跟她約好下次見面的時間。

但是沒辦法，兩個人的家住在不同的方向，又都拿了不少東西，誰也不方便送誰。洛瑋瑋只能目送著陸詩唯上車，然後跟她的背影說再見。

一回到家，洛瑋瑋就迫不及待給陸詩唯打電話，連老媽特意給她做的排骨都沒吃上一口。

電話接通是陸媽媽接的，洛瑋瑋問：「陸詩唯在家嗎？」

陸媽媽：「還沒回來呢，有什麼事嗎？等她回來我讓她給你回電話。」

洛瑋瑋：「我有本書好像被她裝錯了，我明天想去取。」

「來吧，阿姨給你做好吃的。」

掛掉電話，洛瑋瑋得意地笑。

一抬頭，看見老媽黑著一張臉：「媽，幾天不見，你怎麼變得這麼憔悴了？一定是想我想的吧？」

瑋瑋媽：「我辛辛苦苦做了一桌子菜，你回來看都不看一眼，給誰打電話呢？你是不是早戀了？」

「……」洛瑋瑋心虛沒敢接話。

瑋瑋媽看看通話記錄，才放下心來，「哦，是小唯啊，明天叫她來家裡吃飯啊。」

「明天我要去她家。」

「哦……那後天上完補習班你倆一起回來吃飯吧。」

「好！」

洛瑋瑋就差沒上天了。幸福得要死。她媽這是默認了她們兩個嗎？可以明目張胆地跟陸詩唯談戀愛了嗎？

等到冷靜下來之後，洛瑋瑋才認清現實。因為她們都是女孩子啊，瑋瑋媽才不會多想。

吃過午飯，電話適時地響起，洛瑋瑋聽了猛地從房間竄出來，跑去客廳。平時她可沒有這麼積極，但一想到可能是陸詩唯打來的，她就格外興奮，迫不及待想聽到陸詩唯的聲音。

然而接起來卻是打錯電話的。

洛瑋瑋嘆息著，電話再次響起的時候，她沒好氣地問：「找誰啊？」

「洛瑋瑋，你什麼書落我這了？」

一聽到陸詩唯的聲音，洛瑋瑋感覺整個人又重新活了過來。急忙狗腿地換了一種語氣：「那個……我沒有書落在你那。」

「那你幹嘛騙我媽？害得我翻書包翻了三遍。」

「我是沒有書落在你那，但是……我有別的東西忘在你那了。」

陸詩唯信以為真，問她：「什麼？」

「我的心。」

「……」陸詩唯沉默了一瞬才說，「沒有別的事……我掛了。」

隨後切斷通話，卻是緊緊握著話筒半晌才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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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課結束以後，新年的假期又令洛瑋瑋倍感寂寞。

直到該走動的親戚都走動完，陸詩唯和陸媽媽來了她家串門，她才終於有點笑容。

她先是很有禮貌地跟陸媽媽打過招呼，又在客廳里陪著大人說了一會兒話。

瑋瑋媽一直誇陸詩唯：「小唯這次又是第一，我們家這個就完蛋，老馬虎。」

陸媽媽忙說：「瑋瑋也不錯了，就比小唯少兩分。」

「高考的時候差兩分就不知道差出去多少名了，還是你們家小唯穩當，我家這個天天就知道玩，一問她你複習了嗎，就說，我都會都在腦子裡呢，結果一考試就馬虎。」

往常這種話洛瑋瑋是極其不愛聽的，甚至是憤怒的，只是迫於自己人小言輕，一直是敢怒不敢言。但是這回她雖然也不愛聽，但沒有多生氣。因為陸詩唯考得好，完全是因為她幫忙給陸詩唯複習了物理。

「陸詩唯，你寒假作業寫了嗎？」洛瑋瑋問。

陸詩唯剛想問什麼作業？老師沒留作業啊！就看見洛瑋瑋一勁兒對她擠眉弄眼，於是瞭然地說：「沒寫呢。」

洛瑋瑋於是說：「去我房間寫吧。」

「哦。」

家長們目送著兩個要好的小夥伴手拉著手走進洛瑋瑋房間，露出滿意的笑容。

洛瑋瑋關上房門，遲疑了一下，又將門鎖上。

「你要幹嘛？」陸詩唯有些不好的預感。

洛瑋瑋轉身，卡巴著她單眼皮的大眼睛，聲音里透著無限委屈：「我想你了。」

陸詩唯心一軟，走過去輕輕抱了抱她，「不是每天都在打電話，討論作業么？」討論作業這四個字，陸詩唯故意咬得重了些。

「那不是沒見面嘛。」

「你以前不是煩我嗎？現在不見還想了？賤不賤啊。」

洛瑋瑋深吸了幾口氣，壓住想還嘴的話，服軟說：「對。我賤。」

「……」陸詩唯無語。下一秒鐘就被洛瑋瑋扳過肩膀，被洛瑋瑋困在臂彎里。

往前一步，是洛瑋瑋灼熱的呼吸；退後一步，是堅硬的門板。

陸詩唯沒理由選擇後者。

她上前一步，主動將自己的唇送上。眩暈的感覺鋪天蓋地襲來。

她們也不清楚自己在做些什麼了，完全遵循著身體的本能，對對方的渴望。

她們太了解彼此，太熟悉了，連羞澀的感覺都一閃而過，僅僅是接吻，似乎已經不能滿足年輕躁動的心。

洛瑋瑋看過很多少女漫畫，劇情發展的套路她很了解，但當她把手伸進陸詩唯的衣服里時，她還是緊張了。手抖得連陸詩唯的內衣帶子都解了三四次才解開。

「洛瑋瑋……」陸詩唯叫她的名字，語音輕得像羽毛，輕巧地從洛瑋瑋的心上撩過，痒痒的。

她低頭想要親吻那裡，忽然有人拍門，「快出來先吃飯。」

洛瑋瑋要恨死她媽了。

快速地整理了一番，兩人打開門走出來，瑋瑋媽看看兩人紅著臉不說話的樣子，忽然板起臉來問洛瑋瑋：「洛瑋瑋你是不是又欺負小唯了？」一定是吵架了，所以兩個人紅著臉。

「……」洛瑋瑋比竇娥都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