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還錢與解釋
田小龍對我的反應有些詫異,但也沒問什麼,而是拉著我一起沒事兒似的出了房門朝幾人走去,快碰頭時還大方地跟陳維東打招呼道:「東哥,你不是住四樓的嗎,怎麼有空來我們這串門了?」看起來兩人竟是很熟的樣子。
陳維東沒有回答田小龍的問題,而是有些好奇地問他:「小龍兄弟,這垃……張世明跟你也發生了過節?這是要出去外面解決嗎?」
「東哥,原來你也認識張世明呀!」田小龍顯然不知道我與陳維東之間不僅是認識那麼簡單,回應了一句后又說道:「張世明跟我是好哥們,以後東哥可也得順便罩著他一些!」
我有些獃獃地看著他們,身子有意無意地往田小龍身後靠。我已經確定了田小龍會是我的好哥們,但我不確定他這樣說陳維東等人就不找我的麻煩,特別是那個丁鵬,雖然一直沒講話,但看我的眼神卻明顯不善。
陳維東「呵呵」笑了兩聲,對田小龍說道:「你小子倒還算機靈,聽說出了個狠角色便捷足先登趕緊收了是不是?其實這垃……這張世明嘛,也不是那麼狠,我覺得他是那種怕硬欺軟的人,你可得看清楚了再收,別到時候給自己添亂!」
田小龍沒聽出陳維東話里的意思,附和著笑道:「東哥想多了,我才來這一天多的時間,怎麼就敢收小弟呢?張世明我們是一個宿舍的,我們準備出去外面聊聊天而已。」
「嗯,這麼巧!我們也是來找這垃圾的。」陳維東聽了田小龍的話,得知我跟田小龍只是舍友,提到我時便不客氣,名字都懶得提了。
田小龍終於發現有些不對勁了,疑惑地問陳維東:「你們找他做什麼?難道是昨晚的事?」
陳維東從懷裡掏出一張百元大鈔,捏在手上抬到胸口處高后鬆開,等那張錢飄落在地后才回道:「昨天有人招惹了我們后給了點小小的賠償,但付了錢后又覺得自己吃虧告訴了老師,最後被我爸知道了。這不,乖乖的趕來退錢來了!」
田小龍不知個中原委,站在那也不好說什麼。陳維東晃著腦袋接著對我道:「張世明,你給我聽好了,別以為殺了個保安就牛筆了,有本事就讓你老大來找我們,別他媽像個婆娘一樣沒事就到老師面前去哭鼻子告狀!我的錢已經當著眾人還你了,如果我再聽到我爸爸說我半句收錢的話,老子一定會把你的舌頭給扯出來。」
田小龍這下算是明白了,我跟陳維東有過節,於是趕緊打著圓場道:「東哥,你缺錢找我就是了,為難一個新生幹什麼?張世明是山區來的,身上沒幾根毛。」
「什麼,你以為我找他拔毛?笑話!這錢是他主動賠償我的損失費,誰知道他……」一句話沒說完,又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道:「算了,我也懶得跟你解釋,讓他自己跟說吧!丁鵬、阿傑,把錢還了!」
沙阿傑還算不錯,拿出從我手裡「搶」去的210塊錢遞向了我的手,見我不接后他直接拉起我的后硬塞了過來;而那個丁鵬就不一樣了,拿出兩張100的來后,走過來我跟前用力將砸在了我的臉上。被人用錢砸雖然不疼,但那種感覺其實一點也不好。
「良子那一百我們是沒辦法要回來的,你要麼自認倒霉,要麼自己去要!再說那與我們也沒多大關係。」陳維東說得一聲,「呼」一聲吐了口痰在地上的一張錢上,也懶得再跟田小龍打招呼,帶著丁鵬、沙阿傑等人揚長而去。
田小龍沒說什麼,只是俯身把地上的三張鈔票撿了起來,掏出一張紙巾將陳維東弄髒那張錢擦乾淨后一齊遞向我,嘴裡說道:「如果這些錢真是你的,而且不應該給他們的話,那就收起來吧!」
我接過錢后沒往口袋裡裝,反而從自己的兜里掏出500塊錢來換了那張10元的,對田小龍說了句:「你在這等我一會,我回宿舍一分鐘就來!」然後轉身走回宿舍。
王宸寶正在跟劉威說笑著什麼,見我陰著臉向他走去時,站起身來拳頭攥得緊緊的。我將手裡的一千塊錢遞給他道:「這錢不是我的,我不要!回家的時候告訴你爸爸,他欠我張世明一句對不起!」也不和穿他接不接,往他手裡一塞后便轉身就走,來到門口時,我又回頭道:「還有,今後你最好別說自己是我張世明的大哥,否則估計會有麻煩!昨天我認你當大哥時主要是心裡氣不過你爸爸撒尿淋我洗乾淨的衣服,所以才會想到害你。」
「喂!張世明,你他媽還是個男人嗎?」王宸寶叫住我后,有些求證似的對木代和陳億波道:「昨天他說認我做大哥的事,你們倆可是在現場聽到的,還有劉威也是證人。」
我不等其他人回答,又重複道:「我當時是心裡有氣,想害你才那樣做的,其實我們又沒什麼深仇大恨,我何必來害你呢!」
王宸寶笑了,好像他聽到的不是我的解釋,而是一個笑話,一邊笑一邊道:「出爾反爾也就算了,偏偏又要當婊子又要立牌坊,把話說得那麼好聽。你連我這個大哥都不認,還說什麼不想害我來著,你有那麼好心嗎?」
我不想理會於他,拉開了門,卻聽王宸寶對面的木代冒出一句:「想打張世明老大的人,昨天是七八個,不知今天會有多少!你自己去看看張世明那張床的立桿,那個新敲出來的痕迹,昨天本來人家是準備用來敲在他老大身上的,所以我覺得你不應該懷疑他的話。相反,你應該感謝他放棄了你這個大哥。」
王宸寶半信半疑,上前查看了一下我那床的痕迹,臉色明顯一變,向我揮了揮手道:「算了算了,強扭的瓜不甜!既然你不想讓我罩你,那就隨你吧!既然你不做我的兄弟,那這錢我也就不客氣了。」
我沒有再理會王宸寶,出了宿舍門向田小龍追去。
略為有些熟悉的花園草地上,聽我簡略說完昨天受辱的經過後,田小龍沒有絲毫吃驚,只是盯著我問道:「為什麼那麼軟弱?你不是說自己在初中時是鎮上的老大,連老師和家長都怕你的嗎?怎麼我聽你的敘述中,從一而終都沒聽到你的反抗?」
田小龍不等我回答,示意我將剛才他給我的煙拿一支給他,點燃後站起身像是自言自語地道:「如果是我,受人這樣侮辱的話,我會把欺負我的男人一個一個剁成肉餅蒸了吃,再把欺負我的女人每人奸她個三萬次!」他越說越是激動,彷彿受辱的是他一樣。說到後來竟轉身沖我吼道:「張世明,你他媽還是不是一個男人?你的血性呢、你的尊嚴呢?你連個娘們都不如,難怪一而再再而三被欺負,連蔡老師見了你也是先給一個耳光,那都是你自找的!果然呀,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我他媽還以為你是個有擔當、值得結交的哥們的。」
這兩番話直說得我無地自容,感覺自己臉燒得都快要冒煙了,等他罵完后想解釋一下,卻又覺得一切都那麼蒼白,最後只有把頭深深地埋下。
「怎麼了,啞了還是被打傻了?你不是說自己在宿舍里用匕首逼得王宸寶下跪的嗎,怎麼被欺負的時候不用匕首割了那些男人的几几,再戳爆那些女人的**?難怪陳維東說你就只會怕硬欺軟了。懦夫!」田小龍還真是沒完沒了,抽了幾口煙后又接著教訓我。
我忍不住了,把頭一抬回答道:「我以為楚芸那騷狐狸約我過去約的是炮,你見過誰干那事還帶把刀的?去了后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他們給打懵了,哪還有還手的機會?被扔下來時本來想回宿舍拿刀去找他們算賬的,誰知道跑錯宿舍遇到個更凶的主。」
話一打開,我也激動了,站起來大聲道:「沒錯,我在家的時候也是一條地頭蛇,但只限於那個小地方而已,我們那的人一向老實本份,膽子也小,所以才讓我稱王稱霸。我哪知道外面的地頭蛇那麼厲害呀那麼狠呀!」
「後來晚上的那兩個保安,我的態度已經很好了,他們卻想把我往死里整,要論凶的話比陳維東他們還狠,我不是也就反抗了嗎?但最後的結果呢,還不是靠蔡老師的關係我才得以脫身!」說到後來,我已經帶著點哭腔了,喃喃地說道:「我不是懦夫,我只是沒有反擊的機會而已……」
「切!」田小龍看著我的樣子哼了一聲打斷道:「你說後來那兩個女生單獨過來找你了,還想也在你頭上撒尿,難道你連兩個娘們都鬥不過?」
說起那一出,我可是真不好意思了,只得低低地辯解道:「她們對我其實、其實也不算太壞!再說了,我不想打女人。」
「操!第一次聽見有人把見色起意說得那麼清新脫俗的。果然是個可恨之人!」田小龍叫了一句后,拉起我的手道:「不行,那個李正良的錢也得要回來,是男人的話現在就去找他先討個小的公道。走,我跟你一起去,你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