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只恨同生 未來無常
青龍見廣目轉眼沒了影兒，它氣沖沖的噴出濁氣，心中暗罵卑鄙小人。而這邊班若苦的將劍向空中一拋，另一手接過向著青龍所纏的部位砍去。
「哎呦我去！現在的小輩都這麼臭脾氣！」青龍身形一松縱身想飛入天際穿入雲霄，可撲騰到半空又重重向下載去。
「我擦你前生！廣目！」
班若苦看著浮在半空卻不能翱翔的青龍一眼，劍氣又向可憐的長蟲襲去。
「助紂為虐，青龍你要怪就怪你結錯了契約！」
青龍知大事不妙，被神器所傷的神獸可不是天人，說養就能養出原型！它可不要缺胳膊少腿，那會成為笑話！青龍嗷嗷一聲將自己變成寸把大的紅色長蟲一頭扎入黃金沙中逃命。
「青龍，回來！」
廣目一聲大喝，青龍喜極而泣。原來他那契約主人還有三分人性知道回來救它！一回神，赤色的小龍已經盤上那人溫熱的手腕，聽到那人有力的脈搏他突然趕到安心。
一道陰影蓋下來，廣目的脈搏急速跳動，青龍驚奇的抬頭注視廣目的臉，卻見到一雙溫柔軟弱的眼睛。青龍恍了神，心也跟著纏繞的脈搏砰砰狂跳。
一直三色巨鳥落到黃金沙灘上，一臉嘲弄的看著紅色蟲子發出咯咯格格的怪笑。
「南天王，是我疏忽將人弄錯了，你何必大動干戈找廣目的事呢，我去與毗摩質說，將新娘換過來就是？」
班若苦狂笑三聲劍指帝釋天，這一指確是對天界權威的最大挑釁，往日岌岌可危的平衡終於打破。帝釋天雙臂一振亮出一雙泛著橙色的長刀，長刀一出周遭風沙卷石，橙色旋風跟在黃色衣袍后燃起火輪砸向持劍而來的南天王。
紫色劍光閃過招招向著帝釋天的頭顱砸去，漫天的紫光像狂風暴雨墜下，黑色火焰像洶湧的海水撲過去。紫色和橙色相撞，成了耀眼的白，發出刺耳的生。
嗡嗡嗡...海水也開始洶湧澎湃，修羅海域動蕩起來。
毗摩質蹙眉，抬頭看著頭頂的海面，海上的陣陣餘震讓他料到是誰發出的攻擊。他低頭看著懷中若有所思的止水，咬咬牙加快了速度。
沒人能再讓止水離開！他不會讓止水再上岸一步！
止水發現毗摩質的不安，抬起黑眸一臉疑惑：「質，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快到北海了..」
北海是一片平整而溫暖的海域，各種水生動植物在次安營紮寨，整齊的巨貝搭建的白色房屋井然有序的排成一排排，而再向前有一座金光閃閃的水晶宮殿...
「北海比東海要熱鬧多了！」
「嗯，你喜歡，我帶你常來這裡...」毗摩質攬著止水的腰緩緩的落於北海細軟的土地上：「北海是修羅海域中最淺最小的海域，不也是聚居物種最多的海域，雖小卻麻煩事最多的。」
話音剛落，前方光明殿中衝出一個綠色光球，遠遠的就能聽見扯著嗓子的哭鬧：「羅睺你這個笨蛋！你這個膽小鬼！你這個王八蛋！」
此時的毗摩質又板著三張嚴肅的面孔，不過嘴角卻能看出隱隱的笑意。
「好像是個姑娘...」
「是墨譚，最近五百年投生到北海的小輩，脾氣炸了些...」
橫衝直撞抹著眼淚的少女沒瞧見光明殿不遠處站著的二人，哇啦哇啦的還在罵著：「癟三烏龜丑羅睺，呸，我才不喊你伯父！活該沒人要！」
「墨譚...」
「別喊我！我...」墨譚還在發著脾氣，眼睛一抬卻看到恐怖的東海毗摩質，小姑娘嗆了一口海水險些背過氣：「王...王...我....」
「你又找你伯父來了？」
「羅睺不是我伯父！我爹只是他義兄！是義兄！」墨譚突然意識到自己語氣不敬，紅著臉低著頭，不過嘴巴里還執拗的呢喃：是義兄而已....
「羅睺在光明殿？你要想嫁給羅睺，我說一聲就成！」
毗摩質語氣嚴肅，聽起來像是反話像責怪。墨譚縮著肩膀啪嗒著眼淚使勁兒搖頭：「我才不要嫁給那個醜八怪！我才不要！」
止水和毗摩質相望一眼，都被這個彆扭的孩子引出了笑意。
「你可真不願？」
「不願...我情願嫁給烏龜叔叔也不嫁給那個醜八怪！」
身後一陣水波，多眼的羅睺單膝下跪：「羅睺見過毗摩質王，家中小輩胡鬧，還請王和夫人莫要責怪。」
墨譚徹底呆了，美艷艷的小臉都是驚慌，她咬著手指轉頭看著一本正經跪在地上的羅睺：「羅睺..我...我剛才不是那意思...」
羅睺沒有看墨譚，起身迎上毗摩質，恭敬的站在毗摩質身後。
墨譚哭的更凶了，吸著鼻子抽噎垂泣。止水拉拉毗摩質的衣袖輕聲說：「墨譚是喜歡羅睺大王的，你幫我探探口風...」
毗摩質心中一喜，止水開始關注其他的事而不是渾渾噩噩的想著天上的人，這是好事！她願意出來，願意關心修羅道的其他人，時間長了就會喜歡這裡，更會喜歡上自己。
「好！好！好！」
羅睺滿臉溫柔。驚了羅睺嚇壞了墨譚。止水走出毗摩質的懷抱站在了墨譚身邊，她伸手抹去墨譚臉上的淚痕微笑的說：「你好，我是止水，是毗摩質的妻子，墨譚，能不能帶我逛逛北海？」
我的妻子？！毗摩質的心像被灌了滿滿的蜂蜜，甜膩的自己的心間都在顫抖！他哈哈哈的笑出聲，震得周圍的魚蝦退了三丈，看得羅睺瞪大了十八隻眼睛。
「王...王...咱們進殿說！」娘吶，北海的修羅都從貝屋裡站出來，砰砰砰的跪在地上...估計是被毗摩質的到來和滿身的異常嚇軟了腿腳！
「哦。哦。墨譚！陪你嫂子好好玩！哈哈哈！」
啊？嫂子？
羅睺僵在原地徹底石化...墨譚愣了兩秒然後紅了臉蛋，止水看著毗摩質開起玩笑的樣子也揚揚嘴角...也許她可以試試,接受大海里的一切。
北海熱鬧不僅是有墨譚這樣不安份的小姑娘，還我會說話的老海龜，愛臭美的章魚怪。跟著墨譚饒了一圈，北海修羅們熱情的掏出金銀珠寶掛在她的脖子腰間，很快她就成了和毗摩質一樣的人物，光彩奪目珠光寶氣…
「嘿嘿…你真好看…」毗摩質抓抓三個腦袋露出傻笑，弄得止水好不尷尬她扯扯掛在頭頂髮髻上的珍珠串沒好氣地說：「就算我變成豬頭，估計你這拍手叫好！」
毗摩質當眾紅了臉…
墨譚扯著止水騎著老海龜去了西海，毗摩質這才依依不捨得轉身對著羅侯嚴肅的臉：「告訴他們不要輕舉妄動了？」
「是，已經通知華璐王和建勇王，對上面的戰事不要輕舉妄動…這止水夫人…大王你放心，我們拚死也會守住她！我們還有老祖，天道不會拿我們怎麼樣！」
「羅侯…」
毗摩質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住了聲。母親離去的事，止水告訴了他。在母親讓他娶天道天女時，他已經想到母親會離去！她有她的心愿，她放手修羅道也是給他一個機會…成家立業…該做個堂堂正正的男人。
彌須山上空，兩個男人的戰爭沒有停止，他們打得昏天暗地，想耗盡全身神力分出高低。
「哥哥…你知道今日為何打不過我嗎？」若說實力，南天王勝出自己一籌：「因為你身心俱疲！哈哈哈！」橫刀霹下，斬斷了般若苦一縷發…再一刀砍向了斑若苦的肩膀。
般若苦不躲不閃用肩膀迎上，鮮血飛濺他用淡紫色神力將刀粘住，讓它砍不下又抽不出。同時間他一手握住帝釋天的手腕，一臉陰狠的使勁兒一按。
咔嚓，帝釋天臉色一白，小臂碎裂。
「我現在同意你說的話！既有我，何有你！」般若苦沉沉的聲音包含息不滅的仇恨，琥珀眼珠釘入帝釋天的眼睛里。
「既有你！何有我！」他們同化生在九天之上佛祖門前的蓮花池，睡在蓮葉上的是般若苦，浮在水中的是般若明，他們肚臍之間有一根白色臍帶相連，用佛祖的話說：你們和佛有緣，命數五千年！同生同死，今生造化全靠你們。同心則天下之福，反之…
反之，佛祖未提。
帝釋天另一刀砍向般若苦的脖子！般若苦！我讓你身首異處的活剩下兩千年！
般若苦長劍挑起劍鋒向上刺去…
「凡間洪水不斷，山崩地裂！你們身為天帝和南天王卻滿心私心雜念！」
雲層撥開，這撥開了想要斬殺彼此頭顱的二人。
梵音落，金光現，佛祖結下卐字印結隔開了還要硬碰硬的二人。
「般若苦…你同止水有緣無分！帝釋天…你同止水無緣無分！一開始就註定的事，你們怎麼改也成不了！」
佛祖的話讓二人同時停下動作。般若苦紅著眼眶發生叫囂：「我和止水的姻緣是你答應的！怎麼會有緣無分！都是般若明！都是他！」
「是我先遇到止水！是我先喜歡上他！若不是般若苦出現！她是我的天後！」
佛祖搖搖頭看著最遠的南方，那裡是輪迴台的所在：「若不是？這三個字說來合用？！因果律已記錄的事，改不了…」
若不是…閻王見到藤子無，若不是自己當初讓止水去凡間歷練遇見了藤子無…若不是…這億億萬年走到了盡頭…若不是…
過去永遠無法改變，無常只有在現在和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