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如果愛〔一〕
李欣被她連推帶拉,「撲通」一聲摔進沙發里,終於得到一口喘息的機會,「你就這麼喜歡她?」
司怡沉默了。
李欣也沉默了,她曾經親眼目睹司怡如何醉生夢死,作踐自己,而那個女人自始至終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偶爾面對司怡熱切的目光,也能泰而處之,完美的面孔找不出一絲破綻,這樣一個人,真的值得司怡去愛么?
如今司怡已經不像幾年前那麼拚命,能減的通告都減了,年紀大了,事業心也不那麼重了,能不應酬就不應酬,一有時間就在家裡休息。
聽到敲門聲的時候,司怡正趴在沙發上吃東西,她日常在家,穿的十分隨意,統共就一件寬大的紅色罩衫,膩膩歪歪挪到門邊,一邊開門一邊嗔怪,「以後出門記得拿鑰匙,一點助理的自覺都沒……」
最後一個字淹沒在空氣里,司怡嘴裡還咬著一瓣橘子,睜大眼睛無聲地望著門外之人,「你,你怎麼來了?」
「不歡迎?」
遞上一束小雛菊,梓青的目光下移,盯著她裸/露的大腿,「還是來的不是時候?」
「怎麼會……」司怡接過鮮花,後知後覺做了個「請」的手勢,「快進來坐……」
上次來的匆忙,梓青並沒有逗留很久,今天難得有機會,重新審視這房子一番,由衷感嘆,「結構不錯……」
司怡道了謝,把鮮花插/進花瓶里,不好意思地搓著手,「程小姐先坐一會兒,我進去換件衣服,馬上就出來……」
司怡腳底抹油,沖回卧室,拿了幾件衣服在身上胡亂比劃,好幾天沒有上工了,皮膚乾的像吸油紙,頭髮也亂的像稻草,一副縱/欲過度的模樣……
司怡胡亂收拾了,匆匆遮了一層粉,走出卧室的時候,恰好李欣買完東西回來。
她雖然不喜歡梓青,但最起碼的禮貌還在,淡淡打了聲招呼,正打算回房,忽一眼瞥見桌上一隻四腳朝天的烏龜被她像陀螺一樣撥的轉來轉去……
「小蘭不喜歡陌生人。」
李欣毫不客氣地搶了下來,話里意有所指,但她很快就發現這小烏龜卻很開心的動著四肢,伸長了脖子不停張望。
司怡怔怔望著小蘭出神,梓青倒是一派安然,雙腿交疊坐在沙發上,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李欣左右看看她二人,攤攤手,聲音氣惱,「ok,我今晚去同學家住!」
說完,意味深長地瞅了司怡一眼,司怡被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尷尬地看向梓青,「小孩子胡說,程小姐不必理她……」
李欣隨便拿了一件外套,走到門邊忽然想起什麼,又折回來,「對了,明天有通告,別折騰到太晚……晚安……」
關門聲巨大。
如果不是當著外人的面,司怡發誓一定踹死她。
李欣走後,司怡一臉尷尬地坐著,梓青率先打破沉默,「有東西吃么?」
為了維持身材,下午五點以後,司怡就不再進食,一年來還是頭一回破例,親自下廚做了兩份義大利面,只是才上桌就被她拿到了客廳,兩人席地而坐,就像過去那樣,圍著矮桌邊看電視邊吃。
司怡久在娛樂圈打滾,眼光早就練出來了,她的衣著首飾絕非凡品,隱約給人一種低調的華麗之感,那襯衫上的紐扣是一顆顆祖母綠的寶石精心雕刻而成,至於隨手扔到一邊的腕錶,簡約華貴,司怡知道,那是身份的象徵……
梓青擼起袖子吃面,樣子如十年前一樣隨意,但司怡知道一切都不一樣了,她有很多話想問她,也有很多事情想跟她解釋,可又不知該從何說起,離開以後去了哪裡?為什麼又回到了那個家?還做了程氏的掌門人?這幾年過得好不好?
「怎麼不吃?」
見她一直發獃,梓青忽然出聲提醒,司怡哦了一聲,又想起什麼似的,「程小姐,你今天來找我有事么?」
叉子落進盤中發出不輕不重的響聲,梓青一雙眼睛直直看過來,那個眼神帶著幾點火星,「拜託,我們上過床……」
只是一瞬間,她的微笑又變得無懈可擊,「叫我梓青就好了……」
司怡答應了,低頭認真吃飯,心裡一個小小的聲音不依不撓,\」當初不是你說'高中同學'么……\」。
「你女朋友不回來吃飯么?」
梓青問得隨意,司怡忙解釋,「你別誤會,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只是助理,助理而已,因為工作關係才住在一起,她那麼年輕,我都這麼老了……」
司怡越說越沒底氣,對面一直沒有聲音,梓青一直低頭吃面,臉上看不出悲喜。
她這麼努力解釋幹什麼,說不定人家根本就不在乎,就算颯紗不是她的女朋友,以她今時今日的地位,身邊一定也不缺女人。
那個美國女人說她空窗了兩年,也就是說之前肯定有過別的女人,這麼多年了,她肯定早就把自己過得一乾二淨了,就只有她像個傻瓜一樣……
司怡越想越委屈,越想越覺得自己沒用,賭氣把盤中的面咬得七零八落……
到了今天,還來找她幹什麼……
她都決定放手了,又來撩撥她的心……
司怡心中苦海翻騰,淚水馬上就要絕提,身邊一熱,一個人湊了上來,吻了吻她的唇角……
司怡知道自己咬著面睜大眼睛的樣子肯定更像個傻瓜,但她控制不了。
她聽到杯盤被撞翻的聲音,也感受得到箍住自己雙肩的可怕力量。逆著光,司怡看不清她的眼睛,但她渾身上下撒發出的氣息,炙熱而危險。
時隔多年,對彼此的身體卻還熟悉,兩人如同兩隻小獸一樣迫不及待地撕扯對方的衣物,迫切期待著一次從內到外,完完整整的結合。
司怡被她抱坐在懷裡,重新觸摸到那緊實光滑的肌膚,興奮地整個人都在發抖,一邊胡亂吻她,一邊很不爭氣地落下兩滴淚……
淚水沒有滑下面頰,很快就淹沒在她強勢的,鋪天蓋地的吻中……
她的技術更精湛了。
舌尖彷彿有了自己的生命,游龍一樣來去自如,司怡的身體緊實如處/子,根本無法承認她刻意拉長的折磨。
漫長的等待中,司怡的理智一寸寸崩潰,她不可抑制的呻丨吟,扭動,掙扎,卻又一次次被摟地更緊……
她從未體會過這樣的痛苦,也從未嘗試過這樣的極/樂……
身體的弦崩斷的那一刻,司怡再也控制不了呻/吟……
「該死!」
猝不及防,她聽到一聲咒罵,桌上的檯燈被掃落,身體忽然被抱得更緊。
虛脫的感覺一直持續了很久,連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氣也沒有,司怡無力地躺在沙發上,從掙落的發間望出去隱約看到她迷亂的視線里夾雜著一絲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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