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西元1926年1月15日到17日,被中央革命軍稱為轉折點的遵義會議勝利結束,取消了博波、李克的最高軍事指揮權;確立了以華澤民同志為代表的國家社會黨中央和革命軍的新的正確領導。緊跟著革命軍進行了大規模改組、重編。
「方,我的大漢帝國之行要結束了。」李克看著正在試穿一雙新軍靴的方雲說。軍靴是李克送給他的,還有一些手電筒和電池以及香煙之類的一些東西。
李克被撤銷軍事指揮權后,他想回到蘇聯去。李克對方雲很是感激——他接受了方雲的建議,承擔了大部分責任,也讓華他們對他不是很刁難,畢竟李克的身份是共產國際下派來的顧問。
他認為是方雲救了他一命,因為歷來政治鬥爭的失敗者下場都是很慘的。但他還是不敢留在大漢帝國,要走了。對於這樣的結果,華澤民他們自然是歡迎的,能送走這位「太上皇」,對他們來說是巴不得的事情。
「你不想和我一起去蘇聯嗎?目前你還不是黨員,可以跟我一道去蘇聯的,在莫斯科我還有一些朋友。」
「謝謝,李。我還是決定留在大漢帝國,為自己的母親戰鬥。」
「可是方,他們會對付你的。」
「我自己還是問心無愧的。不過,我還是要感謝你。」
「方,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政治不像你想像的那麼簡單的。我倒台了,他們放過了我,但是對你他們就不會那麼仁慈了。」
「情況還不會那麼糟糕吧,華主席還是明白事理的。」方雲想起了自己答應過伍墨涵的事情,他不但沒有做到什麼,反而和李克他們走得很近,自己雖然心裡坦蕩,但看在有心人眼裡又不是這麼一回事了。
背叛?方雲心裡浮現起這兩個字,脊背有點發涼。
看見他有點臉色發白,李克過來拍拍他的肩頭,說:「怎麼樣?還是和我去蘇聯吧。在那裡也可以參加革命的,有很多大漢帝國的革命同志還在那裡學習啊。你也可以和他們一樣,到莫斯科學習。我可以幫你安排的。」
「不了,我還是決定留下來了。我不想做逃兵,要犧牲就讓我犧牲在自己的母親懷裡吧。」方雲情緒受到了點打擊,但還是拒絕了李克的建議。
「好吧,方,我過兩天就要走了,你改變主意了就來找我。記住,你只有兩天時間。」李克從抽屜里拿出一塊懷錶,做工精美,是塊金錶。「送給你,這是我在蘇聯的時候,托朋友在瑞士買的。留個紀念吧。」
方雲接過懷錶,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李,我會想念你的。」方雲擁抱了李克一下。
「我也是。真希望你一起和我回到蘇聯去。」李克還是沒有放棄說服他的努力。方雲只好無奈地笑了一笑。他穿好軍靴,來回走了幾步,很合腳,讓他從心底里感到高興。有了這雙軍靴,他就再也不怕行軍走路的時候被石頭刺破草鞋劃到腳板。
這時,李克的院子里又走進來幾個年輕的革命軍軍官。李克一見到他們,愉快地站起來打招呼。隨後,他把方雲介紹給了他們,一共有六個人,都是跟隨李克從莫斯科回來的革命青年。
對於方雲這個黨中央新近豎起的英雄,他們都還是知道的。特別是那位名叫何凱的,特別能說會道。他身材中等,年齡也在二十六七歲,比方雲大點。他的頭髮梳得整整齊齊,有點油頭粉面,但顯得斯文。在中央秘書處工作。
「你看我,都忘記介紹。來,這些都是我在莫斯科學習時候的同學。」何凱指著旁邊幾個人說:「這是王文賓,朴志玄,劉愛國,那邊是謝峰,黃勝利。」大家寒暄過後,很快就彼此熟悉起來。方雲與何凱他們都有過留學經歷,讓他們彼此很快就找到共同語言。
何凱他們幾個都是當年跟隨李克回到大漢帝國的,平時自恃是「天子門生」,加上知識分子特有的清傲,頗不得人緣。這次李克下台後,他們也跟著受了點牽連。
「今天,我要求你們來這裡,就是要和你們說明一件事情。」李克揮了揮手,讓方雲他們安靜下來后,說道:「我過兩天就要離開這裡了。在我離開之前,我認為我應該介紹你們雙方互相認識一下。」說著,他用手摟住方雲的肩頭給何凱他們介紹:「方雲,我的救命恩人。何凱、王文賓他們幾位,都是和我一起從莫斯科回來參加革命的。我在中央縱隊工作的這段時間裡,他們給了我很大的幫助。我希望,我走了以後,你們也能團結在一起,互相幫助。」
何凱他們顯得很吃驚,因為他們看得出李克得態度和語氣都是真誠的,在他們心中,對方雲的評價又高了幾分。
※
遵義是當時大漢帝國貴州省的第二大城市,物資豐富,鎮子也比較繁榮,街上店鋪林立。在離小鎮不遠的道路旁邊,還有座天主教堂。
這天,天剛亮沒多久,從遵義城中跑出十幾匹快馬。在離教堂大門不遠的路口上,這十幾騎慢慢減速站住。路口上站著幾個人,似乎是在等他們。馬背上的人有幾個下了馬,往路口站著的幾個人走了過去。其中有一個是外國人。
「方,謝謝你來送我。」那個外國人就是李克。他一一和方雲及其身邊的幾個人握手,然後摟著方雲的肩頭走到了一邊,態度非常親熱友好。
「你不改變主意了嗎?」
「不了,我還是留下來。看看,何凱他們也來送你了。」方雲微笑的拍拍他的手背。李克放開他的肩頭,對來送行的幾個人道:「謝謝同志們來送我。你們讓我的大漢帝國之行留下了美好的回憶。」
「何,我了解你的處境,但我現在是幫不了你了。你以後有事情,多和方商量一下,也許對你會有幫助的。」李克把兩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那裡,大家都是同志,互相幫助是自然的。」方雲與何凱握了一下手。
「方雲同志,我們以後要多多照應啊。」
「是啊。」
。。。。。。。。。。。。
幾個人七嘴八舌的客套了一陣,李克和隨行人員上馬告辭了。看著李克一行逐漸消失在視線中,何凱突然冒了一句:「李克同志一走諸事皆了,我們這些留下的就不大好了。」
「中央不是已經把責任落實清楚了嗎?大家都是同志,最多也就是職務上的調動,在那裡還不是一樣幹革命?」方雲話是這麼說,但心裡也不踏實,背叛這個詞在他腦里轉來轉去。
「政治歷來都是成王敗寇的。遵義會議結束后的大整編,不少同志失去了職務,處境不妙啊。畢竟A、B團造成的影響還在,聽說有些同志已經。。。。。。」何凱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方雲不由苦笑了一下,對A、B團的清洗的結果他是知道的,當時是殺了好多人。何凱現在如此擔心,想來當初也做了不少對不起良心的事。
「何凱同志,還是不用太擔心。還是順其自然吧,在目前的情況,中央不會過多的糾纏過去的問題的。」方雲不由想起了前幾天,黨中央為了鼓舞士氣,大力褒揚了湘江渡河場的勝利。然後,黨中央對殿後狙擊戰的主力部隊中央近衛團,進行了超乎想象的嘉獎,所有的軍官全部晉陞一級,對其中幾個典型更是大力褒獎,授與蘇區最高榮譽一級紅旗勳章。在特殊困難時期,需要英雄,剛好,方雲的表現非常出色,所以他成了英雄。除開一級紅旗勳章外,還特許破例將他的軍銜再升一級,變成了中尉。這下可好了,方雲在短短的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內,由下士晉陞到中尉,連升四級。
「那以後呢?現在不會,並不代表以後不會。」何凱還是有點顧慮,臉色憂鬱。何凱旁邊的幾個人也是神色嚴峻。方雲一時半刻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他們,畢竟他們擔心的都是現實情況。
他們就一邊往遵義城走,一邊聊了起來。當方雲知道劉愛國和黃勝利在蘇聯的時候,還在蘇聯的拖拉機廠(坦克廠)學習過,很驚訝。而朴志玄就是個朝鮮族人,老家在延吉。日本人佔了東北三省時,全家十六口人全死在了鬼子的刺刀下。他就到了莫斯科,學的是無線電,目前在中央電報科做個參謀。謝峰歸國前學的是土木工程,王文賓原來是個工人,因為在革命運動中表現活躍,就被選派去蘇聯學習政工,在蘇聯認識了一同前來學習政工的何凱。
歸國后,他們六人因為工作關係,經常聚在一起,也就自覺或不自覺地就抱成了一團,成了個小團體。這六個人中,軍銜最高的是何凱,是個少尉,然後是王文賓,是個上士,其他四人都是中士。
方雲他們一路談笑地回到遵義城時,已經是上午十點多了,快到中午。方雲提議大家去吃頓飯,在幾個人的轟鬧聲中,進了一家叫聚賓樓的酒家。
聚賓樓是座木製樓,上中下共三層,酒櫃檯就在進門處。看見他們幾個革命軍長官進來,掌柜的就從櫃檯里跑出來親自招呼他們,把他們引進了三樓臨街的雅座。方雲他們叫了很多肉菜,還特意叫了當地有名的茅台酒。花費不多,一桌豐盛的酒宴才是兩塊大洋。
酒過三巡后,大家都有了點酒意,畢竟高度茅台不是鬧著玩的。何凱借著酒意,張口念了首蘇軾的念奴嬌: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遙想公謹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故國神遊,多情應笑我,早生華髮。人生如夢,一尊還酹江月。」
方雲等大聲鼓掌叫好,一時之間又鬧做一團。席間,謝峰看見方雲別在腰帶上的煙鍋子,覺得奇怪。就趁著方雲不注意得時候,伸手扯了出來。當繞在煙桿上的綉工精美的荷包展現出來時,讓謝峰呆了一呆,然後馬上起鬨著要方雲老實交待。方雲見到荷包也呆了呆,心裡浮起了一對彎彎的秀眸。「月丫兒,很久不想你了。」方雲心裡默默地道,他眼裡騰起了一絲的憂傷,有點的落寞地說:「她叫月丫兒,犧牲了。」謝峰,何凱等人也呆了一下,氣氛尷尬起來。
「她是瑞金蘇區一位裁縫的女兒,在興國戰役中犧牲了。」方雲回憶起在蘇區和月牙兒日子。她和方雲是通過蘇區舉辦的識字班認識的,當時月牙兒的開朗活潑吸引了方雲。
「對不起,我不是有心的。」謝峰輕輕的把荷包繞回煙桿上,遞迴給方雲。
方雲接過煙桿,放在手心中輕輕撫摸,一時間感慨萬分,輕輕吟誦道:「千古江山,英雄無覓孫仲謀處。舞榭歌台,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斜陽草樹,尋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贏得倉皇北顧。四十三年,望中猶記,烽火揚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鴉社鼓!憑誰問:廉頗老矣,尚能飯否?」何凱有點吃驚的望著他,他是有點想不到方雲對古詞還有研究。這是南宋辛棄疾的詞。
「哈哈,方大師好詞句。來來,為了革命乾杯!」王文賓眼見有點冷場,馬上端起酒杯勸酒。
收拾起心情,方雲幹了一杯,濃烈的酒香刺得他眼痛。他喘了口氣,幫各人倒滿酒後,給自己也滿上,端起酒杯仰頭就悶了,雙眼有點發紅地大聲說道:「現在國難當頭,日本鬼子佔了東三省,『東北事變』到現在,有三年多了,想想那裡淪喪的國土,人就是心焦啊。李飛耘不去打日本不說,還對我們革命軍北上抗日百般阻撓。什麼『攘外必先安內』,全是他媽的狗屁!國難當頭,還窩裡斗!」方雲手起酒滿,又是一仰頭就悶了。
「看看我們自己,連年軍閥混戰,近百年的屈辱,割地賠款,泱泱天朝上國,淪落到如此地步。蘇聯好嗎?不要忘記了,他們現在還佔領著我們幾百萬的土地。。。。。。呃」方雲激昂的話音突然斷了。
「方雲喝多了,來來來,大家把他扶回去,走吧。」王文賓聽到方雲後面的話,嚇了一跳,在這敏感時期,一句話就要掉腦袋的。當下一拳就砸在方雲的後腦勺上,把他打暈了。然後馬上招呼何凱幾個七手八腳的抬他回去了。
※
帝都南京。
鬧得沸沸揚揚的副委員長羅濟時遇刺案有了突破性進展:刺客已經被抓住!刺客是一名激進的無政府主義者,叫劉克祥。
刺客是自己到南京市警察局投案自首的。當他穿著一身整齊的乾淨的舊西裝到南京市警察局值班室,告訴值班警察自己就是刺殺羅濟時的兇手時,那名值班警察並不相信他,可是,在劉克祥掏出手槍對著那名值班警察的時候,這才引起騷動。內務部的特務很快就帶走了劉克祥,並對他攜帶的手槍進行了檢查,確認了它就是打死羅濟時的兇器,這才相信劉克祥就是兇手。
很快,法庭對劉克祥進行了審訊。在審訊過程中,劉克祥對自己的行為供認不諱。劉克祥被指控犯有陰謀謀殺罪。當法官要求他認罪的時候,劉克祥非常爽快地承認自己「有罪」,還要求法庭撤回為他指定的辯護律師,但法庭沒有同意。後來,劉克祥在法庭上又放棄了為自己辯護的權力。實際上,他也沒有什麼可以辯護的。整個審訊過程只延續了七個小時,劉克祥就被判處死刑。
實際上,早在法庭審訊開始以前,劉克祥就已經詳細地說明了他行刺羅濟時副委員長的動機。原來他是計劃刺殺委員長李飛耘的,但掌握不了李飛耘的具體行蹤,只好改變計劃刺殺比較容易掌握其行蹤的羅濟時副委員長。在簡短的審訊中,劉克祥明確地表示,他殺害羅濟時是因為他「感到這是他的責任」,他憎恨政府對待勞動人民的冷漠和敵對態度。他說:「有人擁有這麼多,而有些人卻什麼也沒有,這是不公正的。我理解並且願意接受對我的懲罰。」
在劉克祥被捕的第二天,幾位醫生向他提了許多問題,他的解釋和前一天基本相同,他說:「我不信任三民黨領導的政府,我認為我們不應該有任何統治者。殺死羅濟時是正確的。」劉克祥還對李飛耘和羅濟時的演說表示反感。他說:「他們在全國各地到處叫喊著『博愛』『繁榮』,但對於窮人來說,哪有什麼博愛和繁榮呢?我不害怕去死,總有一天我們都得死。」
劉克祥坦然承認自己是一名無政府主義者,幼年的他出生在一個書香世家,受過很好的文化教育。他說:「我槍殺羅濟時的時候完全知道自己在幹些什麼。我知道那將付出我自己的生命,但我願意接受任何後果。」
在西元1923年,劉克祥就參加了反對政府剝削制度的示威遊行。大漢帝國政府通過法案,大幅提高稅率,並且提出了效仿古時的「人頭稅」,連初生的嬰兒都不放過。殘酷的稅制讓廣大的貧苦百姓生活更是水深火熱。隨著生活水平的不斷下降和階級矛盾的尖銳化,西元1923年6月4日,為抗議帝國不合理的稅制和不合理的工資制度,在上海,劉克祥參加了紗廠工人舉行遊行示威。這是一次和平的示威,600多名紗廠工人秩序井然,沒有攜帶任何武器,只是打出了抗議的標語,沿著黃浦江畔默默地行進。
下午三點左右,黃埔區行政司法長官帶領150名左右的武裝人員截住了遊行隊伍,封鎖了工人們前進的道路。遊行隊伍繼續向前移動時,行政司法長官拔出了手槍,命令遊行隊伍就地解散。紗廠工人們對此置之不理,繞過他繼續前進。
行政司法長官惱羞成怒,抓住了其中一名工人的衣襟,用手槍抵住他的胸膛,要求他馬上滾回家。另外一名工人走上前來擋開了他的手槍。槍響了,雖然沒有打中迎上來的工人,但卻打破了憤怒的沉寂。
慌亂中的行政司法長官下令開槍,頓時槍聲大作,子彈一齊射向了手無寸鐵的工人們。示威的工人們在槍聲中四處逃散,殺紅了眼的槍手追趕著工人們的背影瘋狂地開槍射擊。
槍聲持續了整整十五分鐘,在刺鼻的硝煙中,到處是受傷工人發出的慘叫聲。在這場一邊倒的血腥屠殺中,有四十多名工人被打死,劉克祥和七十多人一樣,身負重傷,幾乎失去了生命。
這次窮兇惡極的屠殺甚至使一些主張限制暴力鬥爭的和平主義分子也感到震驚,全國各地的抗議運動紛至而起。抗議者組成了「6。4黃浦江區受害者全國訴訟和福利委員會」,向法庭提出了起訴。最終的審訊又是一個騙局,法庭最後竟然宣布黃埔區的行政司法長官和行兇者無罪,並聲稱他們實在履行「法律賦予他們的權力」。
「6。4黃浦江大屠殺」讓劉克祥在感情上受到了巨大的衝擊,他又一次看到了剝削統治階級對待僱工是如此的不公正,如此的殘忍和沒有人性。他對前來探視他的哥哥說:「我再也無法忍受下去了。」在休養期間,劉克祥讀遍了他所能得到的有關社會主義和無政府主義的書籍。在他購買和收集的書刊中,幾乎包含了當時所有有關大漢帝國工人階級進行鬥爭的內容。他越來越堅信,大漢帝國的社會要進行一次徹底地改變。
西元1924年夏,身體康復的劉克祥積極投入到改變帝國社會的活動中去。他不停地在上海、廣州和北平三個城市之間來回穿梭,設法與當地的無政府主義組織和社會主義組織建立聯繫。他要參加無政府主義者的革命活動,因為他最近的研究結果告訴他,大漢帝國必須要進行一場激烈的政治變革,而現在,他準備隨時投入到這場鬥爭中去。他所需要的是更多的指導和別人的支持。
可是,事與願違。劉克祥不但沒有能夠得到無政府主義團體和社會主義團體的幫助,他的頻繁活動反而引起了無政府主義組織和社會主義組織的懷疑。
見過劉克祥的人都覺得他彷彿是個迷,他沉默寡言,一開口往往會局促不安,不能很好地表達自己。他提的問題往往又很尖銳,總是十分賣力地宣揚暴力革命,說暴力是階級鬥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他的言行引起了許多無政府主義者和社會主義者的警覺,甚至認為他是政府派來的姦細。
無政府主義者和社會主義者對他的不信任,讓劉克祥懊喪至極。在這樣的環境背景和心態的驅使下,劉克祥做出了刺殺大漢帝國最高首腦李飛耘的決定。在他投案自首的時候曾說過:「我要用實際行動來消除他們的懷疑。」這不能不說是劉克祥的悲劇。
對於羅濟時遇刺的事件,李克、博波和方雲在一次閑聊中說起過,方雲還曾為劉克祥感到過惋惜。誰知道李克、博波對此不可置否,令方雲很驚訝,就追著問原因。博波還搖頭譏笑了一下他政治上的短視。最後還是李克說了一句話:「那我問你,如果沒有一個勢力在背後支持,劉克祥一個人是怎麼能夠進入警備森嚴的建設部辦公地點?他又是如何搞到武器?而且又那麼巧合,刺殺羅濟時的時候,他身邊會沒有一個警衛?」
方雲恍然大悟。
黑!真他媽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