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五】

【安楚婕眼裡的尚卓熙】

心理學上說，人們往往會對第一次給我們安全感的人產生依賴與迷戀，我看到這句話的時候，腦子裡唯一的畫面就是尚卓熙低頭看向我的模樣，她伸出手，戴著潔白手套。

六年前安楚婕16歲

那天晚上我回到家大哭了一場，家人的冷漠都不會讓我委屈得如此。從那以後我開始刻意地跟易恆保持距離，因為跟他稍微走近一點就會讓我想起那個難受的晚上。

說了不去找尚卓熙就不去，我拿著手機盯著尚卓熙的號碼看了一遍又一遍，我想她了，想她的樣子，味道以及她說話的口音……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我還是告訴自己忍一忍就過去了。

剛開始一段時間心裡對尚卓熙是有些小怨恨的，可是慢慢的我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去想她，尤其是晚上的時候，比如現在。

「班長，高年級的同學找。」，同桌跑過來告訴我，我以為又是易恆，於是我叫他幫我傳話說還有作業沒寫然後繼續人在學校心在尚卓熙地看起書來

不一會兒我的肩旁被人拍了拍，我一扭頭便看見了熟悉的白色手套，抬頭看向拍我的人，那人的樣子映在我的瞳孔里，我的心臟開始猛烈的跳起來，竟然是尚卓熙。

她帶著帽子穿著白襯衫，難怪人家會誤以為她是高年級的~

「出來。」，她說

我腦子裡做不出其他的反應，傻傻地起身跟她出去，我走在她後面，完全沒有注意到旁人的各種眼光，尚卓熙沒穿高跟鞋卻依舊那麼高，我就這樣看著她的背影，聞著她的味道，她能來找我就足以證明我是值得她花時間的人，之前所有的埋怨早已煙消雲散，光是走在她後面我全身就開始發熱起來，我跟著她走到了教學樓後面一個廢棄的空地，很偏僻，我看不太清楚，但是我知道。

她停下來，我也停下來，她走到我跟前，我緊張得不敢亂動，這形勢完全超出我能支配的範圍，昏暗的光線遮住她一半的臉，下巴被她輕輕地捏住抬起，我喜歡她的手套帶來的觸感

「很想我對不對？」，她的語氣是

我望著那張每天想得幾乎要抓狂的臉，卻很快口是心非地說出

「沒有」，我並不想讓她知道我真正的想法

她再走近了一點點，我能呼吸到她的呼吸，大腦開始眩暈起來

你可是班長啊，我聽他們叫你班長，那應該是好學生，乖孩子不想我的話為什麼在晚修的時候蹺出來跟我在一起？」，她一把伸手將我攬近懷裡，嘴角向上揚了起來，這是我第一次，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尚卓熙，真實的懷抱感讓我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尚卓熙好可惡，明明她才是把我叫出來的那個，我是被動的，竟被她說成主動，我有點不服氣，剛想反駁她的時候，嘴就被堵住了，我的鼻尖充斥著尚卓熙的味道，耳邊都是她的呼吸聲，頓時腦子一片空白，天旋地轉，尚卓熙正在吻我，我的身子有些不受控制的輕顫起來，她另一隻手扶著我的頭，被如此溫柔的對待，我閉上了眼，多的是享受，可還是有些害怕，這畢竟是在學校，下意識地雙手抵住她的肩，被吻的感覺很神奇，像是有電流經過，我也慢慢地學著回應她

誰都沒有注意到在安靜的晚修時間裡，校園的某處有一團小火苗正在燃燒。尚卓熙我好喜歡好喜歡你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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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痛哭，第一次蹺課，第一次接吻……太多的第一次都給了尚卓熙。如果說愛情像是天枰的話，那我當時就是一直在往裡面增加砝碼，可現在回過頭去看我簡直在玩火，然而那還只是小小的火苗，沒有半點摧毀力的甚至還能讓人感到溫暖的火苗。

「哎呀你看看你那55身材比列，還不知道把裙子提高點兒顯腿兒長，你，先給我瘦一圈兒再來跟我討論搭配問題吧，還有你喲，胸大嘛就不要穿這種領子了，欸，真是讓本美男傷神經呢……」

……

自從塗已加入第一醫院開始，外科值班室就開始變得格外熱鬧起來，比如現在，他又讓護士們一個個站好，一邊翻著雜誌一邊點評無辜的小-護士們

「縱觀咱們醫院呀，還就尚主任挺養眼的，其實我家莉莉也不錯，蠢萌蠢萌噠，欸小莉呢？」，說著手機就響起來了

「喲小洛洛，捨得給我打個電話了呀。」，楊依洛聽到那放蕩不羈娘里娘氣還略帶挑釁的語氣就知道自己沒撥錯號碼

「晚上出來玩嘛？」

「什麼？人家現在可是白衣天使呢，好忙好忙的，你說約就約？」，塗已一邊用肩抵住電話，一邊飛快地跑去去翻值班表，一看今日沒有晚夜班，心裡暗自竊喜

「老地方，等你。」

「老娘可是受不了那煙酒味兒，何況我現在是天使，應該端正自己的作風習慣，你讓我去那種……」，塗已一邊說一邊扯扯自己的白大衣

「說人話！」，楊依洛太了解塗已了

「約~~」

眾人聽到這一通電話，又是滿額頭黑線，不過不可否認的是，塗已很招這些mm們喜歡，掛完電話後下班時間也差不多到了

「寶貝兒們，本天使暫時離開一下，別太想我哦，對了，要是我家莉莉來了叫她給我打個電話。」，說完塗已換好自己的衣服，走到門口不忘朝護士們眨眨眼。

「你那官司到底打成了沒有？就叫你當時別簽那家公司吧你不聽我的話，那老闆一看就不正經，你這叫什麼，不聽美人言，吃虧又賠錢。」

楊依洛喝了一口絲毫不帶勁的……橙汁，吧唧吧唧了嘴

「從小到大沒好事兒我楊依洛會告訴你么？」

「那就是成了嘛，欸依洛你帶我來這什麼地方，咋么那麼亮堂？」，甜品站里來往的人都會將目光多停留在楊，塗這兩個大模特身上一會兒，塗已感受到了另他不自在的眾人的目光，秀場里觀眾席一般都是暗光，雖然都是被看，但看著自己被看還是沒那麼自然，塗已立馬拿出鏡子開始補妝，生怕被別人看到或者拍到他自認為不完美的一面，一邊忙活著一邊應付著楊依洛的話。

「是你自己說要去小清新沒有煙酒味兒的地方的，酒吧清吧你嫌臟，」

「哦。」

「咖啡館你嫌棄□□，」

「哦。」

現在甜品店你居然還能嫌亮？」

「昂~~對了，依洛我跟你說我們醫院那個尚主任真的超超超養眼的，我估計那個子不穿鞋得180+呢，哎喲人家第一次見她的時候那個小激動呀。」

「哪個醫院？我只知道第一醫院那個院長尚卓熙，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怎麼跑去當護士去了？」，楊依洛實在不理解

「尚卓熙還是院長？！那我更要堅定地在她醫院做一名小-護士了。你說我們模特吧，那事業和時間是成反比的呀，到時候年紀大了誰還會放著鮮肉不要來花錢買你這過期的肉呀，所以嘛，我當年高中都沒讀就學了5年護理考了個資格證不用白不用呢。」

「你還挺有頭腦的嘛。」，楊依洛打趣著略帶欣賞地看著塗已

「嘖，這還不是給生活逼出來的，你看看我這名字，生靈塗炭，迫不得已……也難怪我從出生就註定此生不平坦。」

「改天我想請我的律師吃頓飯，你也來吧。」

「小惡魔居然要請人吃飯啊，你律師到底男的女的？」

「女的」

「漂亮么？什麼類型的？」

「……」

「你不是對女的沒什麼興趣么~」

「笑話，老娘跟你一樣好么，只是對一般的女人沒興趣好么，我這不關心一下我的小依洛嘛」

「很漂亮，禁慾系。」

「what？！omg禁！欲！系！」。

「上車。」，這話在安楚婕聽來像是命令。

尚卓熙果然把她帶到了自己家。

下了車，安楚婕看著眼前的房子，神經開始緊繃起來，曾經在這裡發生的一切讓她畏懼，安楚婕搖搖頭轉身就跑，尚卓熙像是很早就知道她的反應一樣，立刻抓住了安楚婕的手腕，幾乎是將她拖到了門口

「你最好老實一點，我猜你很想知道你爸爸在哪兒吧。」，尚卓熙一邊抓住她一邊開門

聽到爸爸二字，安楚婕鼻子一酸，眼眶開始發熱，也停止了掙扎，安楚婕站在門口傻傻地看著裡面的一切，心裡泛著噁心，可是身體卻動不了

尚卓熙遞給她一雙拖鞋，輕蔑地看了她一眼

「去洗澡，我想你知道浴室在哪裡也知道怎麼用，你看看你，臟死了。」

見安楚婕沒絲毫反應，尚卓熙心裡突然竄上一團火，捏住安楚婕的臉，在她耳邊說道：

「你怎麼你點長進也沒有？聰明一點兒，該做什麼做什麼。」，說完尚卓熙狠狠將手裡的人甩開。

「你現在可以告訴我爸爸在哪兒了吧。」，安楚婕的聲音帶著哭腔，看著乖乖洗完澡的安楚婕，尚卓熙很滿意地拿著一副手套和一條毛巾走過去，繞道她身後，輕輕地擦拭著安楚婕還在滴水的頭髮，聲音異常的溫柔

「記得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頭髮一定要擦乾，不然時間長了……」，還沒等尚卓熙說完，安楚婕連忙走開

「麻煩你兌現自己的承諾，告訴我爸爸在哪兒？」

然而尚卓熙並沒有理會安楚婕的憤怒，也沒有在乎她說的話

「乖，把手套戴上。」，話語是溫柔的可尚卓熙的臉上卻寫著不耐煩

安楚婕一把抓過手套朝尚卓熙扔過去

「你快說，我晚上還要工作！」

「工作？」，尚卓熙輕聲笑了出來

「安大小姐居然淪落到要在晚上工作，那我陪你工作啊，就在家裡工作怎麼樣？」，尚卓熙的話語就像是槍林彈雨一樣打在安楚婕身上

「尚卓熙你別欺人太甚！」安楚婕的心被她犀利的話語戳到痛，小腹也隨即隱隱作痛起來

尚卓熙從酒櫃里拿出幾瓶香檳，一邊倒一邊繼續說著讓安楚婕難堪的話

「安小姐，」尚卓熙刻意加重了小姐二字

「聽說你很能喝啊，來陪我喝幾杯怎麼樣？」，說完尚卓熙拿出一沓錢扔在茶几上

「你想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怎麼樣？」，尚卓熙端起酒杯愜意地靠在沙發上等著看她的反應，安楚婕惱羞成怒，剛想把酒潑在尚卓熙身上的時候下腹傳來一陣劇痛讓她不得不放下杯子雙手捂住腹部，眉頭因為苦痛而揪在一起，只有安楚婕自己知道造成這種不尋常的生理痛的根源就是此時坐在沙發的那個人，而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拜尚卓熙所賜。

我害怕你也更加恨你，我恐懼你即將對我做的一切，我恨你讓我生活變得一塌糊塗。———安楚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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