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六十七章

【六十七】

「可是你不開心。」，齊阮明顯感覺到了安楚婕的情緒。

「是么？」，安楚婕心不在焉地回答,她看了看齊阮，不自在地捋了捋頭髮。

齊阮搖搖頭，寵溺地看著安楚婕，在她眼裡安楚婕現在就是個沒有得到玩具的小孩，當時自己應該直接買下那隻維尼小熊的。

「等我一會兒。」，齊阮回到剛剛的地方,老闆見到她如同見到了一大筆財富，笑得嘴都合不攏：

「喲,回來了？」,他知道她是為了什麼而來。

「那隻維尼小熊，多少錢你肯賣給我？」，齊阮抬起手朝老闆身後的櫥櫃指了指。

「我們這的東西不直接出售。」，老闆收起笑容，做出嚴肅的樣子。

同為生意人,齊阮知道他是在等自己開價，好探尋上限。

「這樣，我給你整個櫥櫃的價錢。」，齊阮不想花時間跟這位老闆浪費口舌。

「哦？你覺得我這麼一大櫥櫃的娃娃能值多少錢呢？」，老闆的眼裡是商人特有的狡黠。

「你就說多少肯賣。」，齊阮習慣了用錢買來速度。

「我這一柜子，至少好幾萬，還不包括……」

「十萬，我要那隻維尼熊。」，齊阮打斷了他，安楚婕還在等。

老闆驚詫，沒想到這個人如此爽快，十萬對他來講不是一筆小數了。

「你是買給剛剛那位美女的么？」，

「是，你就說賣不賣？」，齊阮雙手撐在櫃檯上。

老闆其實無心讓齊阮出這麼高的價錢，他只是好奇剛剛那個女人是她的誰，值得她花十萬在這個地方買一隻市價幾百塊錢的毛絨玩偶。

「賣。」，當然要賣，這可是至少是一個月別人開再多槍的價錢都比不上的，老闆轉身打開櫥櫃的門，終於將那隻維尼小熊拿了出來，齊阮二話不說也打開錢包，無奈今天沒帶那麼多錢，包里充其量也就4萬塊錢現金，就當她要找出卡使用POS機的時候，老闆突然改口說：

「一萬，這隻熊你可以拿走。」，老闆看出了齊阮的為難，說實話，他也不太敢在這裡一下子做十萬塊的生意，更何況自己面對的，是一個還挺漂亮的女人。

「謝了。」，齊阮拿起戰利品朝老闆揮揮手。

「小阮，唔……」，齊阮將維尼小熊塞到安楚婕懷裡。

「你剛剛回去了？」，安楚婕一把接住這突如其來的禮物。

「嗯哼~」，齊阮期待著安楚婕的反應。

「你打中了對不對？」，安楚婕同樣也很期待齊阮給自己肯定的答覆。

維尼熊貼在懷中，暖暖的。

「呃……就算是吧。」，齊阮揉了揉安楚婕的頭，不明白為什麼安楚婕那麼執著於懷里的東西是怎麼來的。

「謝謝你小阮。」，安楚婕笑著，齊阮的回答等同於在說「我並不是通過射擊遊戲而得到它的」，可是自己還是得表現得很開心才對啊，這樣才對得起齊阮不是么。

「你喜歡么？」，齊阮對安楚婕是一如既往的溫柔，愛一個人的時候，會把她當小孩一樣寵。

「很喜歡。」，安楚婕抬頭，眯著眼笑起來，就像當時尚卓熙把小熊遞給她時那樣，一個程度副詞便很好的掩蓋了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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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徐醫生還沒來么？」，尚卓熙要找徐羽兒，沒想到值班室裡面正好是新來的兩個實習生，一男一女。

「沒來呢。」，女生擺擺手，一遍玩手機一邊不耐煩。

「這位美女，有事你找找樓上的醫生吧。」，男生看了看門口的人，發現是個漂亮的女人，他的態度比女生好很多。說完也低下頭開始玩手機，老師沒來他們似乎也不必太操心的樣子。

「這個點你們應該在查房吧！」，本來徐羽兒那件事就讓尚卓熙夠不舒服了，這兩個實習生的工作態度直接引爆了尚卓熙的雷區。

這句話讓實習生不再那麼淡定地玩手機了，他們抬起頭不約而同地看向門口的人。

「尚主任，剛打您辦公室的電話沒人接，那邊神內的醫生有事情要和您說，希望您決定，麻煩您等會兒一有空就過去一趟。」，老醫生急急忙忙地跑來通知，好在在這值班室門口看到了尚卓熙。

「神內？不要總是什麼事都要我決定，做事能有點效率么？」，

「哎呦麻煩您了尚主任，我們也很著急。」，老醫生滿臉慚愧。

「好的，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尚卓熙實在是不喜歡醫院裡大大小小的事都要向她問一遍，將老醫生打發走，回頭便看見實習生跟換了兩個人一樣端端正正地坐在那裡，桌上的手機也不見了。

「尚……尚主任……」，一直都聽聞尚主任的名聲，這回是實習生們第一次見到本尊，還是這麼的猝不及防。

「知道現在是工作時間么？！」

「知道……」，實習生低著頭，沒想到自己剛來沒多久就給院長留下了這麼不好的印象。

「來醫院多久了？」

「一個星期了。」，女生小聲地說，男生拚命點頭。

「來這裡實習的是吧？你們徐醫生沒帶你們查過房么？！現在去查房，珍惜你們最後一次查房機會吧，另外，徐醫生來了麻煩你們通知她，讓她來找我。」，尚卓熙沒有興趣知道他們為什麼這個時間在辦公室玩手機，她說完就走了，一院不需要這樣的員工，如果現在的實習生都是如此懶散的話，那太可怕了，也不知道人事部是怎麼審核的，這樣的人事部負責人也大可換掉。

徐羽兒一到辦公室便看見實習的女生在哭，男生則是一臉愁容地站在一旁。

「怎麼啦這是？哭個P啊。」，辦公室這樣氣氛讓破壞了徐羽兒的好心情。

「徐老師……嗚嗚……」，女生哭得更厲害了，她為此感到委屈，如果徐老師當時在，或許就不會被碰見尚主任，更不會被那麼罵了。

「尚主任來過了……」，男生說，他也感到很委屈。

「嗯~然後呢？你們遲到被撞見了？」，可是這有什麼好哭的……

「不是，她說這是我們最後一天在這裡上班了嗚嗚……總之就是這個意思。」，女生一邊哭一邊說：

「她來找你，徐老師你還沒來，我們玩手機被她看見了，可我們不都十點才查房嗎，那會兒還沒十點呢，我們讓她生氣了。」

「嘖！我平時十點帶你們查房是因為我起得晚，來得晚！你們怎麼這麼笨，你們能和我比么？」，徐羽兒將大衣扔在椅子上，一臉嫌棄地看著自己這兩個小徒弟。

「欸~她要是讓你們走，那我也沒辦法嘍~」，總之走的又不是自己，徐羽兒到底還是不care，最重要的是，她堅信尚卓熙是不會開除她的。

「尚主任要你來了就去找她。」，實習生將話帶到，徐羽兒便上樓去找尚卓熙了。

「卓熙~你一大早找人家幹嘛。」，徐羽兒坐在沙發上等著，看見尚卓熙進來，她便貼了上去。

「別碰我，就坐那兒，我有事和你說。」，尚卓熙著急著推開徐羽兒，她不再喜歡也無法再包容這個人了。

「怎麼了嘛？我知道是我沒管好是實習生，可他們自己也不長眼啊，到點查房這個其實不用人家教吧，再說了，實習嘛，本來就是來幫忙的呀，像這種不但沒有幫到忙反而波及他們老師的人，卓熙，我支持你取消他們在我們醫院的實習資格。」

「說完了嗎？」，尚卓熙坐在徐羽兒對面，抱著臂冷冷地看著她：

「本來我是打算讓他們走的，可你這麼一說，我倒覺得他們只是跟錯了老師，還有，我今天找你不是來說這件事的。」，尚卓熙直勾勾地盯著徐羽兒，或許她都不記得那件事了。

「那是什麼事呀？尚叔叔的事么？」，徐羽兒瞪著大眼睛，一臉無知地望著尚卓熙。

要不是看了錄像，以及去查看了醫藥間的用藥記錄，尚卓熙是無論如何都不願意相信徐羽兒會做出傷害自己手術病人這種事情的，而那個病人剛好還是安楚婕。

「我爸爸的事，我非常感謝你，但是很抱歉，我不能再讓你繼續待在醫院了。」，說是抱歉，可尚卓熙沒有絲毫抱歉的意思。

「卓熙？你在開玩笑么？好啦，我答應你以後真的……盡量不再遲到了嘛。」，徐羽兒撒嬌，在徐羽兒的印象里，對於尚卓熙，從來沒有自己撒嬌換不來的東西。

「過來，這些你拿去看看。」，尚卓熙仍舊抱著雙臂，她眼神示意了一下桌面上的幾張資料單。

「到底是什麼嘛，尚卓熙你別搞神秘好不好？」，徐羽兒嘀咕著，白了尚卓熙一眼，不情願地走過去。

當她拿起那份用藥記錄單的時候，臉上的不情願立馬變成了恐慌，不過很快，她又換上了一副天真無害的模樣。

「這些都是什麼呀卓熙？」，拿著單子的手還在抖。

尚卓熙嗤聲笑了笑：

「看不懂么？那過去把我電腦打開，桌面上有兩個視頻文件，你找到右下角那個兩年前的，把它點開。」

徐羽兒站在原地不動，看著尚卓熙的眼睛，試圖用自己的理直氣壯來否認一些什麼，然而，證據就在自己面前，她心虛了，物證自己拿在手上，人證，尚卓熙就是那個人證。

「怎麼？不看看么？」，尚卓熙坐在那裡，她的聲音很平淡，卻莫名讓人害怕，徐羽兒感到後背開始發涼，這次她大概是真的惹到尚卓熙了。

「徐醫生向來大牌的很，很多事都不喜歡自己動手，那好，我放給你看。」，尚卓熙起身，慢慢地繞過徐羽兒走到電腦前，不急不慢的點開那個視頻，那是她截好的片段。

不一會兒徐羽兒便聽到了手術工具和手術盤觸碰的哐哐噹噹的聲音。

「過來。」，尚卓熙低聲喊，徐羽兒無動於衷，尚卓熙按下暫停鍵，一把把徐羽兒拉倒自己和桌子中間，並從後面握住她的下巴，再按下播放鍵，徐羽兒雖是下意識地抗拒，可身體根本不敢動彈，捏著單子的手開始發白。

其實從上一次開會尚卓熙在大會上點名提問開始，她就覺得奇怪，也開始擔心這件事被發現，這一天終於來了。

這實在是比看恐怖片還要慎人，每一幕都是煎熬，她看到安楚婕的臉，看到尚卓熙看向她目光里的溫柔，每一個畫面都像是隱形的刺扎滿了她的頭皮一般，當她看到自己的時候，差不多已經崩潰了，她掙開身後的束縛，大喊：

「對，我往安楚婕的腳踝里做了手腳，可是她不還好好的么，也沒見她死掉啊！你們前幾天還在一起的不是么？那只是微量，有什麼大不了的？！」，徐羽兒惱羞成怒。

「微量？沒什麼大不了？你知道那些微量是什麼概念么？！」，尚卓熙逼問：

「那些酸會和她的骨質一點，一點地反應，反應物相當於一種新的慢性腐蝕劑，會生成變質的骨質，接著與原骨再反應，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么？這是一種循環腐蝕折磨，她會越來越痛直到她整個腳骨完全壞死，時間越久她整個身體都會有受到影響！你怎麼那麼心狠啊徐羽兒，她什麼時候惹過你你要去這麼害一個女孩？」，尚卓熙眼裡的光極寒，像鋒利的刀子，那眼裡滿是對自己的厭惡，以往，徐羽兒感覺到的都是自己被尚卓熙當做她的一部分來呵護，而那個處處呵護自己的人此刻卻像面對一個仇人一樣，極其憎惡分外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