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艱難求存

韓楓轉過身來，只見一個二十左右歲的大少身穿華貴的皮裘、腰帶上掛著荷包和鼻煙壺等小掛件，在四個打手模樣的惡奴簇擁下在人群里橫衝直撞。倒是讓韓楓真正見識了一番舊時惡少的風采。就在他正打量的時候，那個抽了韓楓一鞭子的惡奴扭頭沖他「呸」地吐了一口濃痰，隨即又罵了一句：「他媽的不長眼睛。」這下可把他惹火了，不由心裡暗罵：「娘的，老子不發威還真被人當成病貓了！」剛想衝上去教訓他們一頓，又突然想起現在的這副小身板不由了一下，可看著幾個橫行霸道的人渣終究忍不下這口惡氣，打量了一下那位大少腰帶上掛著的荷包，臉上浮現出一抹邪邪的笑容：「老子今兒個先收點兒利息，略作薄懲，改日再找你們算帳！」打定主意，韓楓吸一口氣運起體內僅有的一點兒內力，掏出那把匕首藏進右手袖中，不著痕迹地向那位大少靠了過去，待走到城門口，趁著人群擁擠的機會靠近了惡少，右手猛地往他腰間一伸一縮，隨即順著人流跌跌撞撞的閃進了人群中。

走進了人群中，韓楓右手袖裡滑出了一個精緻的荷包，悄悄打開荷包，只見裡面有一疊硬紙似乎是電視中見過的銀票，另外有幾塊銀元和十幾枚銅錢。掏出一塊銀圓和幾枚銅錢一一觀察。恩，這是洋人造的鷹洋，這是同治通寶，那現在至少是同治朝以後了，又一枚，恩？光緒通寶？那是光緒年間了？還是到了宣統那小皇帝的時候了？唉，看看再說吧。韓楓隨著熙熙攘攘的人群隨意的逛著，一邊欣賞著這晚清時期大同城的風貌，一邊留意著周圍人們的交談。終於聽到了去年發生過的康梁變法和光緒二十五年的字眼，以及還有三天就是元宵節。這下總算搞清了自己現在所處的時代——光緒二十五年，公元一**九年！也就是說，自己從一九九九年回到了一**九年的正月十一！

韓楓慢慢走到了街邊，無力的靠著牆坐在了地上——再也不可能回到從前，再也見不到以前一起出生入死的戰友，再也見不到一直對自己關愛有加的教官和首長！「該死的小日本兒！把老子害成這樣！」想到還有十一年就是辛亥革命，還有日本人現在正在這片國土上攪風攪雨，韓楓恨恨地打定主意：「你們這群倭奴，咱們走著瞧，十年之後抬頭相見！到時候咱們新仇舊恨一起了斷！」

接受了確實來到了清末的現實，又確立了復仇的目標，韓楓振作起精神一邊思索今後的打算，一邊開始仔細地觀察這個陌生的時代。從腰裡掏出那個荷包，開始清點自己現在的財產。那一疊硬紙果然是各大錢莊憑票即兌的銀票，數了數，一共是一千一百二十五兩——那位大少果然是有錢人哪，隨身就帶著這麼多錢！也不再細數那些銀圓和銅錢，韓楓開始採購自己的生活必須品。先找到一家成衣鋪買了幾套衣服和鞋子，裝扮一新后又背著包好的衣服一路打聽著找到騾馬市。也許是緊鄰草原的緣故，大同的騾馬市場熱鬧無比。韓楓在裡面轉了半天，最後花了八十兩銀子買了一匹黑色的兒馬，又牽著馬轉到了遍布各種雜貨商鋪的南街，給小黑馬配好了鞍鐙，採買了被褥、米面油鹽肉菜等日用品，到西市買了一車煤炭，這才返回了城外小廟。

「在南北朝時期，咱們的黃河兩岸都被北方胡族佔據。當時的胡人根本就不把漢人當人看，北方數百萬漢人幾乎被胡人殺光！這時候，我們漢人的蓋世英雄——『武悼天王』冉閔振臂而起，向天下頒布『殺胡令』，率領五萬我大漢的熱血兒郎同胡人大軍浴血拚殺......」韓楓正坐在小廟的院子里給圍坐在身邊的二十個孩子講歷史故事。現在已經到了三月份，這二十個孩子都是韓楓每次進城買東西時收留的孤兒，四個女孩兒，十六個男孩兒，最小的七歲，最大的十五歲。韓楓每天上午教他們讀書習字，下午教他們習武練功，並進行基本的軍事訓練，晚飯後又經常給他們講各種歷史故事。講完了今天的故事，韓楓看了看大家，笑著說：「好了，今天就講到這裡。一會兒大家就開始打坐練功吧。」又對年齡最大也最穩重的陳旭說：「我明天要進城去買些東西，小旭要照顧好弟弟妹妹們。」陳旭笑著說：「老大放心吧，大伙兒都挺聽話的。就是東子有些調皮！」其他人都笑嘻嘻地看向十三歲的何瑞東，他妹妹、十二歲的何玉梅更是刮著小臉兒羞他。這些孩子的名字都是韓楓給取的，幾個月的共同生活讓大家的關係處得極為和睦，也對收留教導他們的韓楓大哥既感激又尊重。這時，八歲的女孩兒文亮舉起了小手，脆聲說：「大哥，我也想和你一起進城。我、我昨晚練功的時候身上已經有熱乎乎的小蟲子來回跑了。」韓楓有些驚訝的看向小文亮，沒想到她的悟性這麼好，就笑著點點頭：「好，明天我帶亮亮一起進城。還有誰練功有了進展了？我也著一起去。」周圍的孩子都不好意思的搖搖頭，同時也羨慕地看著小文亮。韓楓笑著看著他們：「大家別羨慕亮亮，只要痛下苦功，就都會取得進步的。讓我們一起加油！」這下孩子們才都興奮起來，一起喊到：「一起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