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第005章

又過了幾日,紛紛受到了大家的回信,跟著他們回信一起到的是幾張寫著數字的支票。

陳怡玢將他們的支票放到一起,算了一下,二哥時任華夏中樞銀行副總裁,薪水是他們陳家最高的,所以二哥直接給了500大洋,陸家父母給了300,自己的父母給了300,再加上大哥給的200,她一共收到了1300塊大洋了,按照當時的匯率來折成英鎊大概是300英鎊。

這時候的300英鎊能幹很多事,購買力堪比後世的50倍,陳怡玢去世得早,如果再算上她死後的幾場經濟危機,購買力比後世更是翻倍。這時候的300英鎊可以在倫敦過上小康的生活了,因為這時候普通英國百姓的月薪大概是10英鎊左右,300磅甚至可以買個小公寓了。

陳怡玢樂呵呵的收了支票,開始讀家裡人的信,二哥從小跟大哥一起受的教育,倆人啟蒙老師都是一個,更別提從國外留學回來之後都拜在當世大儒許廣宏門下,倆人性格上雖然南轅北轍,但是對於婚姻問題的想法挺像的,打開信一看,二哥果然跟大哥說得類似,甚至二哥的口吻比大哥更嚴重,因為陸雲鶴以前是二哥替她看好的丈夫,二哥考慮了陸雲鶴的家庭、陸雲鶴本人的才華,但是沒有合計陸雲鶴會不會喜歡她,倆人會不會合適,現在她跟陸雲鶴崩了,二哥就覺得是她沒有好好經營婚姻,將她一頓說,最後也還是給了錢。

陳怡玢放下二哥的信拿起陸家父母的,看這字跡就是陸父的執筆的,陸父第一句就表明了觀點:「你是我陸家認定的兒媳婦,志傑在胡鬧,你不要跟他一樣。這件事我會教訓志傑,你好好養身體,300大洋供你花銷,今後每月都會給你寄錢,你在那邊好好照顧自己、照顧志傑,志傑只是一時昏了頭,待過些時日會好的。」

陳怡玢也沒指望陸雲鶴的父母給她寫信能寫出什麼特別的來,誰的爸媽不疼自己孩子啊,就算她給陸家生了長孫,她也還是一個外人罷了。

最後她打開了自己父母寫來的信,看信封上的字就知道這是四弟代筆寫的,四弟的字有一種青春飛揚、不受羈束的感覺,所以四弟在上輩子也是最愛陸雲鶴的,他跟陸雲鶴甚至是一輩子的摯友。

信的開頭說:「儀玢我兒,我對你很失望,你出嫁前我就教育過你,不要對婆家說『不』,要孝順公婆,討丈夫的歡心,怎麼你就學不會呢?甚至學人家嫉妒起來了,男人三妻四妾本來不是新鮮事,你作為大房怎麼可以阻攔?……」雖然字跡是四弟的,但是這口吻一看就知道是她姆媽說的,她姆媽受到的是標準的閨閣千金小姐教育,對她的女兒們教育也是完全舊式的。

陳怡玢快速的瀏覽了姆媽的信,幾乎一目三行,反正她大概也能猜出來姆媽說的那些老套話,看到信結尾的時候,寫到:「你既然嫁入了陸家,就是陸家的人,我們陳家沒有被休棄回家的小姐,你好自為之!」

看到最後,若說不失望那是假的,但是上輩子這些人的態度幾乎也就是這樣了,以前經歷過的事再一次經歷,雖然會有一點受傷,但是她畢竟也算是80多歲的人了,想得比較開,而且陳怡玢看到那些支票也就沒太糾結信的內容。

離婚這個事現在對她的親人們而言都是接受不了的,而且『離婚』這個辭彙被大眾廣為所知也是在她和陸雲鶴離婚之後,陸雲鶴登報聲明了他們離婚了,成為當世第一對依照法律離婚的夫妻,從那以後,離婚的人開始多了起來。要不然的話,陸雲鶴在離婚之後怎麼會洋洋得意的說他是突破了封建思想的包圍,解放了天性,讓更多的人去尋找真正的愛情呢!

下午慢騰騰的給大家回信,首先給大哥回信的,給他的回信她其實想了好幾天,不知道該說什麼,其實她心裡有一腔的話想對他和家人說,但是怕受傷,越是年紀大了,越怕疼,尤其這種親情上的問題。

她對大哥回憶了一些小時候的事:「我記得小時候我纏腳哭得不行,你跑過來跟姆媽說不讓我纏腳,姆媽說不纏腳就嫁不出去,你當時對我和姆媽說:『如果小妹嫁不出去,就由我來養她一輩子』,大哥,你還是當年那個說要養我一輩子的大哥么?陸雲鶴如此對我,在你看來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如果離婚了,陸陳兩家的聯姻關係斷了;重要的是你跟陸雲鶴沒有了姻親的維繫,你是那麼的愛陸雲鶴,甚至超過了愛我這個被你看著長大的小妹,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我真的不那麼重要,我這個『物件兒』沒有發揮好連接兩家的橋樑作用,到如今,我是不是可以消失了?既然你愛陸雲鶴更甚,那麼你就當沒有我這個妹妹吧!陳家失去陸雲鶴如喪考批,那麼失去陳怡玢呢?是不是應該皆大歡喜?不用挂念我了,多虧大家慷慨解囊,夠我在這個鄉下活得滋潤一陣了。」

陳怡玢給二哥的回信也幾乎跟大哥一樣,給自己爸媽回信更委婉一點,但是也寫到了:「既然認定我生死是陸家的人,那麼以後我命由我,請勿挂念,祝二老安好。」

就算80多歲的老人,也還是有任性的權利的。

陳怡玢又提筆給陸家二老回信,只寫到:「多謝慷慨解囊,解我燃眉之急,志傑仍舊消逝無蹤影,這種生活我不知道能堅持多久,如志傑再堅持,我會同意。祝二老安好,替我傳達對阿光的想念。」

又過了幾天,陳怡玢終於出了月子,這一次的月子她養足了將近三個禮拜,每天讓自己好吃好喝,心態又好,雖然中間被家人的幾封信略擾了心情,但是都能調劑過去,等出月子的時候,反倒比之前胖了一點,氣色紅潤了一些。

上輩子她生完二兒子之後,身、下的惡露不止,很是讓她苦惱了一陣,後來還是家裡給寄了中藥,喝了一段時間才好,這輩子反倒沒有那些煩惱。

出月子第一件事,她就痛快的洗了個熱水澡,泡在他們家的小浴缸里,她感覺人都要泡軟了,可是很舒服,熱水包圍著她,讓她更對重生的生活多了幾分真實感。

出月子第二件事,她熱情的重新請黃穆德吃了一頓大餐,因為這些天黃穆德真的幫了她很多,不僅幫她買了日常吃的菜和生活用品,還幫她寄信存支票等等,讓她很是感謝。月子里黃穆德來蹭了兩頓飯,都跟她吃著略清淡的月子餐,這回她拿出手藝,在物資貧乏的鄉下做了好幾道菜,吃得黃穆德十分盡興。

黃穆德臨走的時候反倒有點欲言又止,陳怡玢都不想再問陸雲鶴的事,黃穆德像是終於忍不住了說:「志傑離開了沙弗市……」

陳怡玢軟綿綿的聲調依舊:「他去哪了?」

「聽說是去了巴黎。」

陳怡玢收拾著桌上的碗筷:「哦,我知道了,多謝你。」

「你,今後打算怎麼辦?」

陳怡玢看了一眼在原地有點手足無措的黃穆德,在黃穆德看來,他不把陸雲鶴的消息告訴陳怡玢好像有點對不起她給他做的美食,可是他又是陸雲鶴的朋友,真是有一種兩面煎餅的感覺,讓黃穆德特別不是滋味。

陳怡玢覺得有趣,想著陸雲鶴的朋友里,黃穆德倒也還算正直,聽說在老家也有一位舊式太太,但是出國這兩年,沒聽說黃穆德在外面又找了新式女郎當女朋友,作為陸雲鶴的朋友而言還挺難得的,她道:「我打算先找一份工作。」

黃穆德以為陳怡玢會去找陸雲鶴,結果聽到陳怡玢說要出去找工作,驚訝的重複了一遍:「找工作?」

陳怡玢收拾好碗盤后,又拿出擦手的雪花膏來細緻的抹著手指,一股淡淡的香味從她手裡瀰漫開,陳怡玢道:「是呀,我總不能這樣坐吃山空,等待別人接濟呀,這些天我想了很多,覺得我應該靠自己站起來,我聽說在沙弗市,女人都可以當官選舉了,我不求當官,能養活自己活下去就可以。」

黃穆德當然知道沙弗剛通過女性可以選舉這個法案,但是沒想到這種話會從陳怡玢嘴裡說出來,因為在他印象里,陳怡玢雖然很聰明,但是也還是帶著舊式女人的味道,因循守舊、以夫為天。

這些黃穆德都能理解,畢竟陳怡玢沒有受過正統的留洋教育,就算她哥哥們都是留洋進步人士,但是她僅在國內讀過幾年女子學校,比上層人家把女孩也仔細認真的教育真是差了很多的。

黃穆德嘴上說到:「你這個想法真的不錯,看來沙弗的進步之風也讓你受到了感染。」

他想著,陳怡玢雖然受教育不多,但是已經比國內舊式女人強很多了,能想到主動靠自己的雙手這點,就讓黃穆德略高看了她一眼。他又鼓勵了她一番,勸說她不能白白來英國一次,要多見識、多學習,出去工作也是磨練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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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老而為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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