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生疏的距離(二更)
曼珠沙華互相對視一眼,身側的手都被她們握的死緊,在於諦桓擦肩時,曼珠停了下來,意味深長的望了眼這個冷若冰霜的男人。
她的貝齒死咬著下嘴唇,眼帘一點點低垂下去。
他對那個女人真的沒有愛了嗎,不,她不信,他愛了幾百年,尋了千萬個日夜,這麼多日子的苦熬,怎麼會在得到他所愛之人後輕易放棄。
她嫉妒那個女人,發了瘋一樣的嫉妒,她根本不配得到他的愛。她是羨慕這份至死不渝的愛還是恨沒有天長地久的承諾。
紅白兩道身影一步步向吳花果緊逼而去,她撐著最後的一點力氣,預想調動體內靈氣,眼前卻是模糊一片。
她甩了甩腦袋,又重重的敲了敲它,頭卻反而更加的沉重了。
「你欠我的,我要你加倍奉還。」耳邊這道生冷的女音聽得並不真切。她張了張嘴,努力想要看清前面人的樣子。
她不知道她欠了她什麼,聽得出來,這語氣里將她所有的怨恨都包含在內。
「為什麼你可以得到他的愛,而他卻從沒用正眼看過我。」曼珠的情緒有些激動了,長長的指甲從指縫裡伸出來眼看就要向已神志不清的吳花果抓去。
「娘……」童音響起,兩道影子飛快的閃來,金鳳撲閃著翅膀牽起一陣狂風將兩人逼退。
「休得傷害我娘。」
他們的聲音吳花果已經聽不清了,迷迷糊糊中。她看到了一條條傷疤,她的視線移到了旁處,神情變得黯然。
她想看清他的臉。可是又不想看清,她怕的是在他的臉上,她看到的仍是漠然,彷彿觸及不到的距離,永遠…永遠。
她抬起了手指向了她的右側,而後便無力的垂到身側,身體偏向了疤臉男子的懷裡。
眯起的鳳眸注視著男子懷裡的人兒。視線移向男子,臉上閃過一絲殺意。
他臉上的陰霾重的很,停了一刻。便轉過身去,沒有看向任何人。
「爹。」聽到那聲呼喚,諦桓明顯感覺心被刺了一下,他多想像以前那樣把這個小丫頭擁在懷裡。
可是他不能。至少現在不能。
當他聽到她親口說腹中有他們的孩子時。他表現的冷漠無謂,可是他多想回她一抹笑,親密的湊到她耳邊,同樣笑著說:我要當爹了。
可是他不能,這些他都不能。
他有多麼恨擁著她的男人,可是他更恨自己,恨自己不能護他心愛之人周全。
黑暗之中,誰都沒有注意到那孤獨的背影小小的抽動。他們看到的只是這個冷漠,殘忍的男人。
「爹爹。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娘親?」初曉抖了抖金色的羽毛,挪動的步子大有上前之勢,可是終於還是收回了爪子,緊緊的抓著地上的泥土,圓鼓鼓的眼睛似乎閃著淚花。
初曉得到的只有他的漠視,回應她的只有冰冷的空氣。
「為什麼,我不相信,爹你那麼愛娘不會這樣對娘的。」天空劃過一陣陣哀鳴。
金鳳仰天哀嘆,哀婉聲聽的人揪心。
「你難道不知道她已有了你的孩子嗎?」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向背身的男子看了去。
曼珠身側的手更是被她握的死緊,心彷彿一點點被掏空了一樣,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具行屍走肉,苟活於世。
可笑的終究是她,不是么。
諦桓緩緩轉身,兩手交叉在胸前,樣子看起來漫不經心,鳳眸卻死盯著同樣面色沉重的男子。
「你是什麼人?」薄唇微啟,冷寂的空氣里糅雜著這道沒有起伏的聲音。
「哦,妖皇他說的可當真?」一團黑氣呈螺旋狀緩緩升起,閃到諦桓身前。
「魔尊覺得呢?」諦桓嘴角輕揚,身側的手緩緩抬起落在了正前方,那是疤臉男子的方向。
「哈哈哈……」魔性的笑聲扯的人頭皮發麻,「你親自去殺了她。」這團黑氣像是沸騰的水,無休止的滾燙著。
「魔尊覺得我會順從嗎?」諦桓反問,笑的越發的詭異。
「既然如此,那還需本尊動手了?」
「我等願為魔尊效命。」曼珠沙華躬身,語氣出奇的一致。
在這團黑氣之下,竟然多出來一雙眼睛,泛著耀眼的綠光,在黑暗中,彷彿一點點在吞噬你的心。
「何須魔尊親自動手。」諦桓橫手攔在黑氣前方,修長的腿邁開了步子,緩緩向吳花果這邊走來。
「不許你傷害娘親。」金鳳圓溜溜的眼睛死盯著迎面走來的諦桓,她覺得他已不是她的爹爹了,面前的這個男人,是殘忍的妖界至尊。
所以,她的態度並不友好,以前,親熱的爹爹喚來喚去,現在卻是連爹爹也不叫了。
「不要逼我……殺你。」他的眼神陰冷的嚇人,鳳眸眯起時初曉的血液彷彿都凝固起來。
「不要傷害初曉。」懷中的人兒有了動靜,諦桓的視線立刻向她移來,臉上閃過一絲複雜。
吳花果從昏厥中醒來,此時已是能清晰的看到人了。
她一把推開擁著她的男子,儘管身子不穩,卻還是艱難的走了幾步。
「你想要傷害他們,那就先殺了我。」
她的語氣堅決,目光堅毅,揚起臉來仍是誰都降服不住的桀驁。
「你真以為我不敢?」諦桓眉頭輕佻,冷哼了聲,負著手身體向前探去。
「好呀,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殺我!」吳花果不甘示弱,咬著牙關艱難的挪著步子。
看似近在咫尺的距離,卻像是相隔了萬里,誰也觸不到誰。
吳花果仰頭望著他眉眼裡的陌生,抗拒的陌生讓她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容,何時他們之間要這般疏遠了。
她的狀態還是不穩,一個不注意身子便向前傾了傾,直接跌在了諦桓的懷裡。
「我對你早已無情,你何必來魅惑我。」吳花果定了定神,從他懷裡抽離出來的那一刻她覺得她的心很痛,錐心之痛,萬蟻蝕骨。
「你別自戀了,我早就對你沒感覺了。」吳花果不知道她是怎麼說出這番話的,只知道她的心彷彿被一刀一刀劃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