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惡毒的詛咒
巨龍從上俯衝而來，活像一條巨蟒纏繞著它的獵物，緊的人根本無法呼吸。
初時，只見那黑氣還有掙扎之意，拼盡著全力凝聚著力量，可時間久了，他就使不上力氣了，預想燃起的黑氣如同枯萎的稻草，奄奄一息。
「混賬，還不來幫本尊。」魔尊使著最後的一點力氣，從鼻息間傳出的微弱之聲卻還是帶著不可一世的倨傲態度。
「好，屬下這就來幫您。」曼珠緊著身側的手，一雙眯起的眸子忽而變得陰厲，性感的薄唇繼而彎起，勾勒出一個讓人失神的笑容。
一個飛影閃過，調出一掌，毫不猶豫的向那團黑氣擊去，昔日的魔尊目空一切，如今卻已是強弩之末，連這微不足道的一掌都無法還擊。
霎時間，冷寂的空氣里發出一道悲壯的慘叫。「你……竟敢忤逆本尊。」黑氣越是想掙扎，就越是被巨龍纏的緊。
魔尊集畢生的修為衝破了這層障礙，卻還沒來得及慶賀，迎擊他的是一股巨大的力量。
霎時形散，黑氣在此沒了凝聚力，已是不堪一擊。
「本尊不甘……」仰天長嘯的吼聲劃破了天際，讓人心頭一震。
「我等願誓死效忠妖皇。」從古至今，都不缺見風使舵之人。為首的是那道白影，放下了驕傲的沙華畢恭畢敬的跪拜在諦桓面前。
那些沒有主見的魔兵也紛紛效仿，振臂高呼著：妖皇神威。卻忘記了他們自己的身份。
黑氣在消失的最後時刻。凝聚了自身的力量，化作一道強波使得眾人被一一擊倒。
不過他們只是受了輕傷，唯獨被擊中的曼珠噴出一口血來。在魔尊狂妄的笑聲中搖晃的身子向後倒去。
白影閃過，在她倒下之前接住了她搖晃的身子。「曼珠！」沙華一聲厲喝，聽得出話語里的急切。
「你是不是……在怪我…死了還要連累你。」曼珠身側的手無力的伸過來，沙華一把抓過她已近透明的手，見它轉瞬便成一團空氣。
「你不許死，你明知道曼珠沙華本是同體，你死了我也活不了。」沙華幾乎是吼出來的。
她說的分明是違心的話。她哪裡是擔憂自己的安危，這個蠢女人，到現在還不領會她的情意嗎。
沙華實在氣。一來是她誤解了她的好意，二來實在痛心看到她自我放棄。
「你聰明…了一世，沒想過…會是被你..最討厭的人…連累至死吧。」她每說一個字，她的心就沉上一分。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說這些話來氣她。沙華感覺到了眼眶內的溫熱。揚起手來卻還是沒能落在那張絕美的容顏上。
「蠢女人。你蠢了一世，到現在還是這麼糊塗。」一滴淚珠滴落在她的手心，她伸出另一隻手，看它們逐漸變暗的顏色，她的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彼岸花開開彼岸，最終還是免不了這樣的結局，不過也好，她本就是花木。如今卻也是能回到本真。
殺戮了一輩子，也該厭倦了。世人皆道魔女的陰狠毒辣，是萬般也沒想到她們也會有情的吧。
情這個字太傷人，若有來世，她希望她只是奈何橋邊的一株曼珠沙華，不會遇到他，不會痛苦一生。
她的視線緩緩移向不遠處的諦桓，他終是沒有往她這邊來，停在了原地，就像是他們之間永恆的距離。
「諦…桓。」她第一次念出他的名字，內心五味俱全。明亮的眸子也沉了下去，任由淚水從她的臉頰滑落。
轉瞬這張傾世的容顏上綻出了一抹笑，笑靨如花。
「我愛了你那麼久，可是…這份愛太過沉重，生生讓我絕望……」她道出了她心底的聲音，也不管他聽沒聽見，只是自顧自的說著。
她頓了頓，繼續說著：「你…從沒正眼看過我…我曾多麼…希望自己是她，能夠得到你萬年不變的愛…我。」
「別說了，傻瓜。我替你療傷。」沙華將頭埋下去，衣肩上隨風舞動的白色衣帶如今看來卻沒有了當初的耀眼，似乎也在漸漸失掉色彩。
「你才…是大傻瓜，明知道…這樣做是…無用的。」曼珠苦笑了笑，眼帘垂下去，喃喃自語了起來。
「有些話現在不說就永遠也沒有機會了。」沙華抬眸，看到的卻是她燦爛的笑容，無牽無掛，就那麼住進了人的心裡。
「對…不起…我曾幾次…因為嫉妒想殺了她，我以為…只要她不在了你…你…就會愛上我，可是我還是錯了，即便沒有她…有些事…不是絕對的，卻無法改變。」
那美艷的容貌已消失不見，她的身體已變成了透明色，如今正在漸漸消失。
可是在最後時刻，她對上了他的眼眸，那雙永遠帶著幾分高傲的鳳眸望向了她，儘管依舊冷若冰霜，可是她已經不在乎了。
再見吧，那份真摯的愛，別了，諦…桓…她深愛的男子。
曼珠沙華本是同根，一方逝去，另一方絕不會獨活，所以在紅影消失的剎那白影也隨風飄走，不留任何痕迹。
「主人，她們雖是魔女，不過終是無辜慘死。」迦樓望著那消失的身影，發出一聲惋惜。
迦樓將視線收了回來，轉而移向了身側之人。
諦桓的鳳眸睨著前方，額前的碎發遮住了他深邃的眼，迦樓自是瞧不見那裡的波瀾壯闊。
一眾迷茫的妖魔來不及反應就見一道身影閃過，驚發一掌，重重的擊在了妄想逃跑的閔和身上。
「你傷過她，以為能逃得掉嗎？」諦桓居高臨下的望著跌在地上不能站起的人，高傲的像是天地間的王者。
「哼，噬桓妖，你終究忘不了她……」閔和撐在地面的手慢慢握成了拳，即使受了傷，仍是卸不掉她的驕傲。
她揚著一張臉，嘴角扯出一抹譏笑，「就算今天你殺了我，你們也不可能在一起。」
諦桓微眯的鳳眸霍的張開，同時一隻大手已經扣上了閔和的脖子。「你沒資格。」他薄唇微啟，和著冷風的冰涼語調讓人心頭一震。
「呵，沒資格？沒有資格評論你們？」閔和反問，臉上的笑意越發濃烈，在這寒夜裡，她那張妖媚的臉卻多了幾分猙獰。
「找死……」隨著兩個字落下，那雙鳳眸里的火焰燃燒的愈加激烈，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幾分，只聽見筋骨斷裂的聲音。
一句回蕩在空氣中的話扯的人頭皮發麻，也正是因為這句話才讓他出掌讓她頃刻身形俱滅。
「哈哈哈，我詛咒你們永遠也不能在一起。」這聲詛咒更像是一道魔音，直擊人心中最脆弱的地方，帶著煙和雲，了無痕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