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初到審計局
拿著學生處的證明信,鄭言打車到了新東區,審計局雖然不大,只是一棟兩層的小樓,但新東區屬於開發區,所有的基建設施都近幾年建起來的,看上去很有現代化辦公的氣息。
新東區審計局一共十七個人,局領導配備三人,局長兼黨組書記李達開,副局長崔長河,還有安排鄭言來實習的副局長陳國信。
鄭言進入審計局,在門口被傳達室的李老頭攔住,詢問鄭言來找人還是辦事。
鄭言笑眯眯的叫了大爺,然後規規矩矩的拿出學校的證明信說自己是來實習的,同時拿出一盒硬中華塞到李老頭手中。
看到硬中華,李老頭開始還猶豫了一下,不過擋不住鄭言嘴上摸蜜的問候,笑呵呵的收起中華煙,還殷切的指點局辦公室和各科辦公室在一樓,局領導領導在二樓,第一次來的實習生應該去一樓的局辦公室找王霞主任報到。
謝過李老頭,鄭言快步走進辦公樓,但並沒有象李老頭指點的那樣去局辦公室,而是到了二樓,按著門牌號直接找到陳國信的房間。
輕輕的敲了三下,房間里傳出一聲沉穩洪亮的聲音:「請進!」
鄭言推門進去,向陽的五十多平米的房間擺了兩棵高大的滴水觀音,整個環境顯得春意盎然、生氣十足。
靠近窗戶的板台後面,坐著一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國字臉,膚色微微發黑,鬍子掛的乾乾淨淨。
隨手關上門,沒等陳國信說話,鄭言站在門口微微躬身,笑著說道:「陳叔叔,我是鄭言,天華房地產的王總王伯伯介紹我來的。」
面容一直嚴肅的陳國信聽了鄭言所說,起身站起,臉上露出一絲微笑,不過在鄭言明察秋毫的眼中卻帶有一絲不易覺察的勉強。
不對啊?聽父親的口氣,那個天華房地產的王文山跟這個陳國信交情不錯啊,看來是那個王文山有些自誇了。
「哈哈,鄭言,王總的侄子,年輕有為啊!」
陳國信笑著轉過班台,鄭言趕忙搶先幾步適時的伸出雙手,握住陳國信剛剛探出的手掌,用力的握了幾下。
官場上面,面對領導握手也是一門學問,既不能伸的太早,一來顯得自己獻媚,二來如果領導不想跟自己握手呢?場面會比較尷尬。
但也不能伸的太晚,如果領導都伸出來了,自己后伸手,就顯得落了領導的面子。
這就需要察言觀色,把握一個度的問題。
「小言,坐!」
陳國信揮揮手示意鄭言坐在靠牆的沙發上,自己轉身就要給鄭言沏茶。
沒有讓鄭言坐到板台前面的椅子上以領導的方式談話,這也昭示了陳國信對鄭言親近的態度,說白了,不是對鄭言親近,而是對鄭言口中的天華房地產的王總親近。
鄭言自然不能讓陳國信伺候自己,趕忙搶在陳國信之前在飲水機的下面拿出一個紙杯,並沒有加茶葉,直接接滿了水。
同時又從班台上拿起陳國信的保溫杯續滿水,放到沙發旁邊的茶几上。
看到陳國信落座,鄭言這才側著身子面向陳國信坐下。
「哦,有些日子沒見王總了,上次的事還沒謝過王總的幫忙呢。」
開始陳國信心裡還有些疙瘩,因為華天房地產的老總幫忙給自己弄了一套新東區海天花園的七折房子,就很不客氣的開口要讓自己幫忙安排人實習,感到王文山有點要挾自己的意思。
但七折房款確實便宜了將近二三十萬,自己自然不能拒絕王文山,雖然答應下來,但總是有點兒不爽。
不過看到鄭言很有眼力,做事有序,還是有些滿意的點點頭,笑呵呵對鄭言說道。
嗯?什麼事?我不知道啊!更何況,我連那個什麼王總的面見都沒見過,我怎麼知道你們之間的事。
「哦,王伯伯沒有跟我提過什麼,只是說您是他的至交好友,不是外人,讓我來了一切都聽您的!有什麼不明白地方向您請教。」
說道這裡,鄭言從隨身的挎包里拿出一罐極品大紅袍和一條硬中華,打開取出一盒,剩下的順手放在了茶几上面。
為什麼要送硬中華而不送更貴的軟中華或者大熊貓呢?
這也是個度的問題,硬中華二三十一盒,一條不過二三百,但軟中華和大熊貓就不同了,一條將近一千甚至一千多,外人看上去太過招搖。
初次見面,一個實習期的毛頭小子,拎著高檔煙拜見,任誰都要起心思想想,顯得自己不夠沉穩。
高檔煙酒顯得招搖,但高檔茶葉卻不一樣了,修身養性的華夏傳統習俗嘛。
但一罐普通大紅袍和極品大紅袍的價值相差數千元乃至上萬,而且真正生長在武夷山九龍窠高岩峭壁上的大紅袍,一年僅產茶一公斤,價格更是以數十萬記。
送禮的巧妙,一定要緊守隨意自然、毫不張揚兩條,這才能恰如其分的拉近二人之間的距離。
陳國信接過鄭言遞過來的煙,同時不經意的掃了一下茶几上的茶葉,看到在茶葉筒上部邊緣小小的篆體字「特供」,不禁微微呆了一下,軍人出身而且淫慾官場二十多年的陳國信還是有點兒眼光,看出這罐茶葉有點兒不同尋常。
鄭言看到鄭國信夾著煙,一手摸褲兜,趕忙利落的掏出一隻金色的ZIPPO打火機,幫陳國信點著,然後放到茶几上,並么有裝回兜里。
「哈,小言,跟我不要拘謹,吸煙的話就點上。」
陳國信一掃剛才難以覺察的不快,熱情的招呼鄭言。
有些小細節也很重要,比如面對領導吸煙,如果只是領導獨自噴雲吐霧,那就有些曲高和寡,跟領導沒有共同語言嘛;再者,穿過煙霧看領導,有一種置身事外的感覺,無形中有一種距離感。
「陳伯伯下令,小子哪敢不從。」
鄭言點著煙笑呵呵的拉進與陳國信的關係。
詢問了鄭言學業和生活上的一些無關緊要的瑣事,最後陳國信才說到重點上:「辦公室、行政事業審計科、經濟責任審計科、綜合審計科,你想去哪個部門?」
「哦,陳伯伯,去經濟責任審計科吧,那裡面事少,不用整天的看賬本,我已經看了十幾年書本了,再看下去,就把我看傻了。」
鄭言毫不見外的對陳國信訴苦。
「哈哈,那就去經濟責任審計科。」
陳國信對鄭言的實話實說很有好感,笑著起身往板台後走去,揮揮手對鄭言說道:「李達開局長和崔長河副局長出去公辦了,等他們回來你再去拜見,你先下樓找辦公室王主任,我這就給她打個電話給你安排。」
鄭言隨著陳國信起身,聽后規規矩矩的俯身:「那,陳局長,我下去了。」
陳國信點點頭,鄭言出門后輕輕的帶上房門,邁著慢悠悠的步伐,掐著陳國信打電話的時間往樓下走去。
陳國信是個副局長,在安排正式人員方面沒有決定權,但安排一個大學實習生,還是能夠輕鬆辦到。
看著茶几上擱著的金色ZIPPO打火機,陳國信皺皺眉嘀咕道:「海盜船限量版。」,說著拿起電話。
鄭言走到局辦公室門前,展開敞開的門口輕輕的敲了三下,屋子裡角上一位剛剛放下電話的三十歲左右,相貌俊俏、模樣幹練的女子站起來沖鄭言點點頭,爽朗的笑著說道:「鄭言是吧?請進。」
辦公室里還有兩個人,一位穿白色紗裙的二十四五歲的姑娘和一位四十歲上下的中年人。
兩人隨著王霞主任的笑聲看向門口的鄭言,臉上現出一絲意外,這個平日里很是不給同僚好臉看的辦公室主任,怎麼對門口的一個小孩子笑著說請進,難道這個小孩子是局領導家裡的孩子,來找人的?
「您好,我是鄭言,您是王主任吧?」
鄭言緊走幾步,走到王霞面前打招呼。
「嗯,我是辦公室主任王霞。」
王霞說著跟鄭言握了握手:「來,介紹一下。」
「這是新來咱們局實習的華北經貿大學的鄭言。」
王霞介紹完,指著那個姑娘和中年人說:「辦事員陶蕊,科員李成國。」
陶蕊和李成國上前一一跟鄭言握手,鄭言謙恭的說道:「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說著拿出兩盒歐萊雅雪晚霜送給王霞和陶蕊,又拿了兩盒硬中華遞給了李成國:「不知道李哥抽不抽煙,不過咱們男人,實在是沒什麼可享受的。」
王霞剛開始見鄭言在辦公室送禮物還覺得不妥,但見鄭言一人一件,也就收了下來,畢竟平時送禮送化妝品的還是少有,這個東西還真值不了幾個錢。
「他呀!煙筒子一個,我和王姐都被他熏黑了,還是小言理解女人哦,我們也真該美白一下,是吧?王姐!」
年輕的陶蕊喜笑顏開的拿著歐萊雅晚霜向王霞靠了靠,摟著王霞的胳膊瞪了一眼李成國說道。
摸著腦袋的李成國嘿嘿笑著收起中華煙,打開抽出一支遞給鄭言:「上下五千年,事物萬萬千;何事最**,當然數吸煙!他們女子怎知如此提神解悶的尤物?」
李成國兩道眉毛相連,眉心發暗,命宮陰晦;雙腮下陷,奴僕宮外凸;鼻樑塌,財帛宮先天不足;二目雖小,卻炯炯有神,審察宮赫然;但兩道眉毛卻成掃把狀,眼角有密密的魚尾紋,主夫妻宮鬆散。
於是鄭言就給李成國下了個初步的定義:「喜歡虛張聲勢,眼高於頂,同時貪婪好色。」
「呵呵,是啊,男人就像一支煙,女人就是一團火,燃燒的是男人,但品味的卻是女人。醉翁之意不在酒,煙民之趣也不在煙那!」
鄭言隨著李成國的話題開始胡侃,顯得極其熟絡。
「啊?」
李成國呆了一下,隨後臉上驚現恍然而醒的表情,用力的拍了拍鄭言的肩膀:「知己啊,兄弟,我抽煙抽了二十幾年,怎麼就沒想到吸煙還有這麼豐富的學問,這麼高深的哲理!精闢!精闢!有時間一定要和兄弟去凱撒宮探討一下香煙和女人的哲學。」
(推薦、收藏,一個都不能少!屁屁有時間一定和眾兄弟討論下推薦、收藏和女人之間那些不得不說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