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傳說中的衙內

「新東區審計局？局長是李達開？」

張建初想了想問道。

「是的，李局長和區委邱書記正在隔壁凡爾賽包間正在為我京城過來的朋友接風呢！」

「嗯？」

張建初疑惑的看了看劉懷濤，劉懷濤在走廊里聽鄭言說了句，於是笑著說道：「國家金融時報的記者。」

「廖志明和葉淳佳。」

鄭言補充一句。

「廖志明？金融時報首席記者廖志明？是不是前些日子到省政府採訪王副省長，報道咱們省扶貧資金使用情況的廖志明？」

張建初呆了一下問道。

「哦，這我不清楚，只知道他是金融時報的首席記者。」

鄭言沒有想到廖志明居然還能接觸到華北省的副省長。

「呵呵，小言，你這個朋友了不得啊，他的一篇報道，搞不好就能夠引起中央和國務院的關注。」

張建初感慨的說著，卻不知道鄭言口中的葉淳佳才是真正的大鱷，背後站的是華夏政務局委員、中央書記處書記、國宣部葉部長。

「小言，你先回去，我和劉局這就過去見見這位首席記者。」

說著看了看鄭言放在桌上的五糧液瓶子，回頭對服務員說道：「去拿一瓶五糧液，跟這瓶一模一樣的。」

鄭言點點頭起身，又朝劉懷濤說道：「劉叔叔，那我先過去了。」

接著又和人事局的肖峰、李興華，市公安局的馬玉成、楊光明招呼了一下，這才推門出去。

「我說老劉，我可沒聽說你有這麼個侄子啊！那家的子弟？」

張建初跟劉懷濤是多年的戰友，交情極好，又是市長許金明一條線上的，於是直言詢問。

「嘿嘿，這事說來就話長了，昨天，省委蘇書記的貼身秘書趙凱帶著省武警大隊特勤中隊的人到國貿酒店這事聽說了沒有？」1

「沒有啊！」

張建初搖搖頭，其他人也連稱不知。

「夠保密的！這事大家嘴要嚴點兒，不能傳出去，趙凱是為了三個年輕人調動的特勤中隊，我都被一個電話驚得火燒屁股，知道電話里怎麼說嗎？」

劉懷濤說的玄之又玄，這幾位自然好奇心大增，就像聽天書一樣，瞪大眼睛看著劉懷濤。

一個包房裡兩個服務員，一個去拿酒了，還有一個在一旁伺候，劉懷濤擺擺手，示意服務員出去。

等房間門關好，劉懷濤心有餘悸的說道：「電話里是這樣說的：要是國貿門口出什麼大事，石天市公安系統從上到下統統換人吧！」

「有這誇張嗎？」

張建初幾人倒吸一口冷氣，有些不相信的問道。

「呵呵，像講故事吧？可事實就是這樣，剛才這個鄭言就是三個年輕人中的一個。他叫我一聲叔叔，那是跟我客氣啊！」

劉懷濤說完嘆了一口氣：「說來還是我高攀了！」

是啊！沒有絕對的背景，和極大的顧慮，僅憑趙凱一個省委書記秘書的身份，絕對不敢說出石天市公安系統全部換掉的說辭，如果這三個年輕人出事的話，引起震怒的人有足夠的把握和能力，整頓因為治安問題受到牽連而首當其中的石天公安系統，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無非就是這個意思。

眾人齊齊為劉懷濤后怕，同時又想到，這個鄭言跟金融時報的首席記者是朋友，觸角都伸到京城去了，那就不止廖志明這個小人物一人，搞不好背後站著的是一家豪門旺族，無數的政界大鱷。

一干人通過劉懷濤的分析，想的五花八門、頭昏腦脹，傳說中的衙內就在隔壁啊，不真正的結交一下或許就錯過了一生中一個重要的機遇。

「服務員呢？小李，快去叫服務員，拿瓶酒能拿一年么？」

張建初相通了之後這個心切，埋怨服務員太慢，豈不知剛才把服務員趕出去了，自然那個拿酒的也被告知不要進來。

拎了五糧液，劉懷濤和張建初去了凡爾賽包間。

正在和廖志明寒暄的邱國濤忽然看見市公安局的劉局長和市人事局的張建初局長笑眯眯的端著酒進來，不由一愣，趕忙起身相迎。

沒想到劉懷濤和張建初根本沒有沖著自己過來，而是直接從門邊拉了兩把凳子一左一右的坐到鄭言的邊上，只是笑呵呵跟自己擺擺手說道：「老邱，咱們不用客氣！」

「好，好！」

邱國濤收回伸出一半的手掌，悻悻然的回到座位上，看了看旁邊的廖志明，暗自納悶：「怎麼回事？這個記者路子這麼寬？連張建初和劉懷濤也要賣他的面子？不就是個金融記者嘛，跟他們可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處。」

「小言，哪位是你的朋友？」

張建初笑眯眯的拍了拍鄭言的肩頭，親熱的好像自己的親兒子一般。

「這是廖志明廖記者！」

鄭言趕忙向廖志明介紹張建初和邱國濤，而後又把二人介紹給廖志明：「這是石天市人事局的張局長，這是石天市公安局的劉局長！」

廖志明起身拿了名片遞過去，躬身說道：「金融時報，廖志明！得識張局長和劉局長，不勝榮幸！」

張建初趕忙站起來接過名片，伸手按著廖志明坐下，笑呵呵的說道：「廖大記，你可別客氣，小言的朋友就是我張建初的朋友，廖兄見外了！」

張建初與廖志明歲數相當，於是順口叫了聲廖兄，把鄭言叫的一愣：幹嘛？我叫你張叔，你叫廖志明廖兄，廖志明又跟我稱兄道弟，這不亂了？

「哈哈，就是，聽小言說有位京城的好友到訪，沒想到是大名鼎鼎的廖大記。」

劉懷濤也湊到廖志明身邊握了握手，笑著說道：「既然廖兄跟小言是朋友，那就不要客氣了，這兩天有什麼事情儘管招呼，嗯，我派輛警車隨廖兄使用。」

一時間，廖志明摸不著頭腦，葉淳佳也感到迷迷糊糊，邱國濤和李達開、王海生更是瞪直了眼，宋斌就更別提了，摸著腦袋直發暈，整個屋子裡的人除了鄭言，全都傻了！

這個實習期的小年輕到底是什麼人？什麼時候見過省會城市的公安局長和人事局長跟人這麼客氣過？簡直有點阿諛奉承的味道了！

跟廖志明寒暄完畢，又原汁原味的跟葉淳佳客氣了一番，劉懷濤這時才仔細看到葉淳佳的相貌，心裡不禁咯噔一下，表情瞬間變得更加親切，噓寒問暖。

本來葉淳佳昨天只顧著跟趙凱打招呼了，對於穿著警服的劉懷濤沒有注意，再說現場那麼多警察，一瞬間哪能記住劉懷濤的相貌，於是葉淳佳愈發迷糊，還以為是因為鄭言的原因，劉懷濤對自己客氣三分。

實實在在的問候完畢，張建初和劉懷濤這才坐到鄭言的身側，倒滿酒逐個敬酒。

邱國濤屬於開發區的書記，也是高配的副廳，於是張建初、劉懷濤自然又是客氣一番，最後二人也不顧在場眾人的詫異，挾持起鄭言到凱撒大帝包間去了，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這是哪兒跟哪兒？今天的主角到底是誰？

張建初和劉懷濤當然是打了小算盤，打鐵需要乘熱，在凡爾賽包間人多嘴雜，不好溝通啊！還是到自己人的包房交流起來方便。

最後鄭言足足喝了有兩瓶多五糧液，居然沒倒，在一干人無比崇拜的神情中，搖搖晃晃的被架著上了劉懷濤的車，送鄭言回世紀城。

兩位副廳級局長送客，其他人那能置身事外？當然要跟隨同行，就連邱國濤也死心塌地的坐車相送，不停的琢磨這個鄭言到底是什麼來頭。

結果就像送國家領導人一樣，前面巡警支隊的警車打著警燈開道，後面是劉懷濤的豐田霸道警車，後面跟著的是一模一樣的邱國濤、張建初、李達開的三輛帕薩特，廣德集團王海生的賓士600，最後是經濟犯罪刑偵支隊的警車斷後，一溜車隊浩浩蕩蕩的殺奔世紀城，一路上引得夏天乘涼的人們全都注目觀望，不知道石天市來了什麼大人物。

可是所有的人都沒想到，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瘋狂，這麼大的陣勢其實只是為了送一個喝的醉醺醺的大學還沒有畢業的無權無勢的實習生回家睡覺！

葉淳佳坐在豐田警車裡抱著喝的迷迷糊糊的鄭言給蘇苗苗打了個電話，車隊到了世紀城門口的時候，蘇苗苗早就著急的在小區門口等著鄭言了。

看到鄭言醉成這樣，蘇苗苗又是生氣又是心疼，水汪汪的眼睛內淚水直打轉，上前一把抱住鄭言就責罵：「叫你少喝少喝，你怎麼就這麼不聽話？」

迷糊中的鄭言居然還能開口說話：「苗，苗苗，沒事，五糧液不上頭的！」

看到蘇苗苗和葉淳佳抱在一起攙扶著鄭言，喝的同樣迷糊的劉懷濤瞬間就醒酒了，就是這三個年輕人，昨天差點鬧出石天市公安系統一場地震。

向張建初使了個眼色，二人殷勤的替蘇苗苗和葉淳佳攙扶住不停打晃的鄭言，連聲道歉著送進小區。

這下一幫跟隨的人就更傻了，這兩個副廳今天的表現太不正常了，領導的架子沒了，幾乎跟下人沒什麼兩樣的伺候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大學生，傳揚出去恐怕能引起全國震動，要是放到網路上，絕對會被人肉搜索這個小年輕，把祖宗八輩都能夠翻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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