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才出狼口又入虎穴
花緋漯的笑依然媚惑,只是蓮憶覺得那笑讓人無端覺得冷,「為什麼要救兩位?這個問題我一直沒有想過,難道做什麼事情都得有個理由嗎?那我覺得公子是個不錯的人,是我欣賞的人,我不願見公子身陷囹吾不顧,修染公子對小女子的這個解釋可還滿意?」
蓮憶趕緊站起身滿臉歉意的笑道:「花小姐千萬不要介懷,我師哥這人說話直來直去,他沒別的意思。他的意思是花小姐救了我們,而我們卻無以為報因此心中很是不安。若是花小姐有用到我們兩個的地方,只要您一句話我們赴湯蹈火在所不惜!」蓮憶說著忙給修染使了個眼色。
修染略微欠首道:「師妹的意思就是在下的意思,請花小姐千萬莫怪在下言語不當。」
花緋漯聞聽此言展顏一笑道:「小女子怎麼會跟二位計較呢!看二位不像我們幽冥界中人,不知二位來自何方?」
聽見花緋漯詢問蓮憶想也不想就說道:「我是來自東海的,我師兄是來自妖界的。其實總得來說我們都是妖!」
「哦?是嗎?」花緋漯笑笑沒再糾纏的問下去,蓮憶是妖,可修染並不是妖。這些在花緋漯初見二人時就知曉了,而蓮憶卻說兩人都是妖,要麼是兩人有所隱瞞,要麼是蓮憶不知道修染不是妖。
「不知二位歷盡千辛萬苦來幽冥界所為何事?」花緋漯問完,蓮憶看了看修染,她只是個「從犯」而已,「主犯」一向惜字如金,說話就像便秘似的,時至如今她也不知道他們為何而來。
花緋漯見兩人默不作聲,故作瞭然的笑笑道:「恕小女子唐突了,我只是隨便問問,二位千萬莫要介懷!二位想必非常勞累,我已命人收拾了兩間客房,若是不著急趕路就先在我花府歇息歇息吧。還有,我看蓮憶姑娘好像中了屍毒,若是不儘快解毒的話恐怕會殃及性命。」
修染看了看蓮憶那已經變得黑紫的手腕,歉然道:「麻煩花小姐了。」
花緋漯吩咐春花秋月兩個丫鬟引路去東西兩間客房,目送一前一後兩人出客廳,花緋漯凝聚靈力看著走在後面的修染,修染的真身圍繞著明月般的光輝,一條氣勢凜凜滿面威儀的銀龍若隱若現。一抹魅惑的笑浮上花緋漯的唇畔,這真是天賜良機啊!
蓮憶對於花緋漯的安排有些隱隱的不安,伸手拽了拽修染的袍袖。春花似乎看出了蓮憶的不安,忙說道:「能收拾出來的客房只有東西兩間客房,其他毗鄰的客房都沒有閑置,所以還請二位委屈一下。」
蓮憶忙應聲道:「我和師兄情同兄妹,我們可以住一間客房的,沒關係的。」說完又拽了拽修染的袍袖。
修染面上有些微赫,「師妹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冥界可能會害怕,就讓師妹同我住一間吧!」
蓮憶無限感激的沖修染眨了眨眼睛。
春花秋月安頓下兩人就告辭離開了,這間客房跟人間的客房很相像,蓮憶不安的心稍稍的放鬆下來。蓮憶坐在了修染的對面拿起桌上的茶杯給修染倒了一杯水,也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突然想起今晚兩人會同處一室,蓮憶兩頰頓時緋紅。
「你渴嗎?」修染無視蓮憶的表情問道。
「若是不渴不餓的話這裡的水和食物就不要吃!」
聽見修染的話蓮憶趕緊放下了手中的水杯,悄聲問道:「你對花緋漯還有所懷疑嗎?你覺得哪裡有問題?」
「哪裡都有問題,防人之心不可無。你覺得我是那種重色輕義的人嗎?」修染話鋒一轉問道。
蓮憶立刻有種被裸身至於大庭廣眾之下的感覺,她知道修染聽見了自己曾經說過的話,訕訕道:「我,我我怎麼會······,你怎麼會是重色輕義的人呢?我······我」,突然門外響起了敲門聲,蓮憶不禁對門外的人感激涕零。蓮憶忙腿腳勤快道:「我去開門!」
來人正是花緋漯和她的丫鬟春花秋月,春花手中端著的是一個小瓶和一團白布,秋月手中的托盤中則是青花瓷的大瓶。
蓮憶忙請花緋漯落座,花緋漯笑道:「只因想著蓮憶姑娘手上的傷耽誤不得所以就來給姑娘上藥驅毒。」
蓮憶欠身道:「麻煩花小姐了。」說著就將自己受傷的手腕放在了花緋漯的面前,其實蓮憶心中也擔憂花緋漯會不會在傷葯中做手腳,可是又不便拒絕只得強忍者讓花緋漯為自己療傷。
花緋漯看了看蓮憶細瓷白釉般的肌膚上,五個黑血孔洞上黑氣時隱時現。這真是一副難得的好皮囊,花緋漯可不會允許自己將來要使用的皮囊上有一絲的瑕疵。
花緋漯輕笑笑道:「姑娘不必擔心,我這傷葯是專治屍毒傷的。從前我在人世間時,家裡就是經營藥材生意的,所以自小對藥理有些研究。沒想到這也幫到了我,我正是因為能配置治療屍毒的傷葯所以在枉死城一直生活無虞。」
秋月將青花瓷中的水倒在白色的方帕上遞給了花緋漯,花緋漯剛想要給蓮憶擦拭傷口邊的血漬,修染忙伸手接過方帕道:「就不勞煩花小姐了,由在下來給師妹療傷就好。」
花緋漯臉色微訕道:「修染公子要為蓮憶姑娘療傷也好,大瓶中的藥水是清理傷口的,清理好傷口以後在撒上小瓶里的藥粉纏上繃帶即可。換七次葯即可,再就是七天之內飲食要清淡,還有不可以沾水。」花緋漯囑咐了一陣后就帶著丫鬟告辭離開了。
見花緋漯離開后蓮憶小聲的問道:「你對花小姐這麼警惕是不是有點過分了?人家有救了咱們,又給我治療屍毒,我們對她說話是不是該客氣些。」
修染抬頭瞥了蓮憶一眼道:「我難道對她不客氣嗎?你知道她是什麼嗎?」
蓮憶聽見修染問立刻緊張的問道:「她是什麼?她不就是枉死城中的一個冤鬼嗎?」
「她是一隻畫皮鬼,她的道行至少有千年。千年的畫皮鬼可是不簡單的。在這枉死城中,含冤而死的冤鬼很多,這些含冤而死的鬼大多在死後會戾氣怨氣不消,除非看見害死自己的人不得善終才會有所釋懷。這些冤鬼才能有重新投生為人的機會。
而一隻千年的畫皮鬼不管生前有多少的怨恨也早該看到了害自己的人的下場,可是卻一直沒有投生你不覺得可疑嗎?」
蓮憶得知花緋漯竟然是一隻千年的畫皮鬼心裡非常害怕,忙將手邊的花緋漯送來的藥物推向一邊,「她為什麼要救我們呢?她對我們有什麼目的?」
修染沒有回答蓮憶的話兀自陷入沉思,蓮憶見修染半天不搭話問道:「我們逃吧,與其在這兒等待未知的結局不如我們現在就逃走吧!」
修染站起身道:「好,就這辦!」
兩人剛想悄悄的溜出去,外面傳來「踢踢踏踏」的聲響,伴著「嗚嗚咽咽」鬼哭狼嚎。
兩人迅速走出客房,正看見丫鬟春花從門縫處探看歸來,邊急急的往回走邊高聲的叫道:「夫人不好了,冤鬼們全都聚集到我們這兒來了。可能已經將我們的府邸包圍了!」
花緋漯披了一件深紅的披風出來吩咐道:「把門關緊,將家裡的錢都拿出來給我,我出去散給他們!」
聽見花府被冤鬼包圍了,蓮憶害怕的縮了縮,低聲對修染道:「此時不宜離去,等花緋漯將冤鬼們趕走我們再逃吧!」
修染好像沒有聽見蓮憶的話,直直的走到花緋漯的面前道:「恐怕冤鬼們是為我們而來,我們不想再麻煩花小姐了,事情因我們而起就讓我們來解決吧!」
蓮憶在修染的身後不斷的花緋漯站定身,轉頭望著修染道:「看來公子最警惕的是我啊!公子是一直都沒有相信過我吧?不錯,我是一個千年的畫皮鬼,我心中積聚的千年怨恨始終沒有消散。公子是否因為這個才不信任我?既然如此,小女子就不多留二位了!春花秋月開門放他們離開!」
蓮憶一聽這話頓時急了,趕緊陪著笑臉道:「花姐姐千萬不要多想,我的師兄只是擔心連累了花姐姐,花姐姐你不知道,我師兄最怕欠人情了。花姐姐自從救了我們,又給我療傷,還要將家裡的積蓄都散給冤鬼們。
我們都知道,身處枉死城中的冤鬼們是收不到親人們祭祀的冥幣的,花姐姐的錢定是來之不易的,我們怎麼還好意思讓花姐姐破費呢?」用手指戳他,提醒他不要逞強,無奈修染毫不理會。
花緋漯站定身,轉頭望著修染道:「看來公子最警惕的是我啊!公子是一直都沒有相信過我吧?不錯,我是一個千年的畫皮鬼,我心中積聚的千年怨恨始終沒有消散。公子是否因為這個才不信任我?既然如此,小女子就不多留二位了!春花秋月開門放他們離開!」
蓮憶一聽這話頓時急了,趕緊陪著笑臉道:「花姐姐千萬不要多想,我的師兄只是擔心連累了花姐姐,花姐姐你不知道,我師兄最怕欠人情了。花姐姐自從救了我們,又給我療傷,還要將家裡的積蓄都散給冤鬼們。
我們都知道,身處枉死城中的冤鬼們是收不到親人們祭祀的冥幣的,花姐姐的錢定是來之不易的,我們怎麼還好意思讓花姐姐破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