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三個男人一台戲
「修遠師弟,你怎麼在這裡?」漫文摟著鮮紅如嫁衣的撒花煙羅裙愕然的看向他。
修遠囁嚅了下,不敢看漫文的眼睛,低下了頭。
漫文也沒了繼續試衣服的心情了,她放下手中的衣服,快步走到修遠的身邊,看著他躲閃的眼神,嚴肅地問道:「修遠師弟,你為什麼在這裡?」
修遠師弟並未有通過力量比賽,本就不能出神殿,可他現在站在這兒是為何?難道她和微生良擅闖太子府的事情已經傳到神殿,所以大祭司派修遠師弟過來捉拿自己,但是按理說,這也輪不到他。
漫文目光灼灼地看向修遠。
修遠也不看漫文,側著臉對著她。
微生良走了過來,一手搭在漫文的肩膀上,嬉笑的問道:「喲,小徒弟,你這是給是師傅找的小小徒弟么?」
漫文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是微生良的徒弟,那剛剛自己叫修遠「小師弟」,莫不是給難樓察覺了。
她連忙看向難樓,見他這凝眉看著這邊,心中一緊。
「現在你可打得過難樓?」她腦中傳話給微生良說道。
微生良詫異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回道:「被他打不死。」
漫文被嗆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希望難樓沒有注意到這些。
修遠內心掙扎了半天,終於鼓起勇氣,小聲地對漫文說道:「師姐,我從神殿溜了出來。」
漫文仔細想了想這話里的意思,發現卻只有一個說法,便是師弟從管教嚴厲的神殿里偷溜了出來,她難以相信地看著他,腦中還閃過了剛到神殿時,他的孜孜教誨、喋喋不倦。
「為何?你明知道不可以這樣。」漫文想到一種可能,心中五味雜糧。
果不然,修遠不再避諱她的視線,而是直直地看向了她,他說:「我去找師姐,但是師姐卻不在屋子裡面,我便點起了師姐屋裡的那隻香,發現師姐居然出了神殿,而且隱隱感覺師姐是遇到了危險,所以我就趕了過來。」
漫文看著他,眼神複雜,一時沒了下文。
微生良的眼眸劇烈的波動了一下,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這個細皮嫩肉的小孩,然後突然出手用力拽住了他的左肩。
修遠揮手想借力打力推開微生良,誰料微生良雙手扣成鷹爪,狠狠地順著他的力道從他琵琶骨划至手腕處,然後雙手使勁向外一轉,他竟被控制住了而動彈不得。
修遠瞪向微生良,不知道這人為什麼突然出手。
漫文也不明所以,看著修遠吃痛的模樣,忙看向微生良,想要制止。
微生良只是又退了幾步,挑眉看向漫文,眼裡的意思很明顯,讓她不要再動作。
面色冷清的難樓依舊雙手懷抱著烏木古劍,這世界上好像沒有什麼值得他多看兩。
他面朝著漫文說道:「去試試。」
漫文看著他,尋思著他的意思,然後動作輕輕地抬了抬手中的衣裙,見他眼神默許,便向裡間走去,看了眼微生良,眼神警告,「你注意點分寸!」
微生良朝著她吹了下口哨,手下又使了些力氣,修遠疼得悶哼出了聲,漫文頭疼的想著,就這樣把修遠交給微生良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難樓忽然向前小邁了一步,微生良一把拽住修遠,對難樓說道:「我與我的小小徒弟有些門中之事需要交代,先出去一下,你就在這兒等會兒吧。」
修遠想反駁,這人才不是我師父,只是微生良早有先見之明,手下不放手,疼得他直皺著眉,不敢張嘴,只怕不小心叫出了聲。
難樓果然停了腳步,轉身看向漫文進去的裡間,微生良心中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然後拽著修遠便出了門。
一旁的小春只覺得自己是二和尚摸不著腦袋不再去好奇這些人的事情,他又耷拉下了腦袋,想著要被拿走的兩間鎮店之寶,反而忘了將修遠一眼看中的那件素白色的薄妝素雪娟裙取下來。
照著趨勢,那件衣服想來也是留不長的了。
漫文褪去身上的金絲織錦繡裙,換上撒花煙羅裙,蓬鬆的裙擺不似一般長裙一樣的飄逸洒脫,反而顯得高貴優雅,她想著之前穿硃紅色長裙求雨的場景。
另一邊,微生良強迫地將修遠拽了出去,走到店門口時便鬆開了手。
修遠立馬擺開架勢,攻向微生良,不想與小孩子一般見識的他直接止住了他,他說:「你沒看見是你師姐讓我帶你出來的么?」
偏生修遠一根筋,手上被制住,換上了腳,踏雪飛燕,狠狠地一腳踢向微生良。
微生良有些奇怪,全然沒有了在漫文面前的不正經與好脾氣,手下毫不留情的扣住修遠的腳踝,使出的力道足以廢掉一個沒有修為的人的腳。
修遠以動彈不得。
微生良笑得殘忍,眼裡一片通紅,「你這小孩,怎麼就是不聽勸呢?」
修遠瞪大眼睛,臉色蒼白,聲音急促地說:「你!你是魔物!」
微生良嗤笑出聲:「小孩,不要管太多,不想你師姐死掉的話,就老老實實呆在這裡不要動,記住以後我便是你和你師姐的師傅。」
修遠心中不服,這人是魔物,怎麼能讓他待在這兒,他定會禍害百姓!
「你休想!要殺便殺,我神殿弟子修遠怎會害怕你們這等低劣的魔物!」他仰著腦袋,全然不害怕。
微生良冷哼一聲,將他狠狠地向後一推,他倒退幾步,然後站穩住。
「你想死便去死,漫文我可不捨得殺,待你死後,我就將漫文擄走,帶去我的府上。」微生良眼神輕蔑。
修遠忽然感到有些害怕地看著他,他不怕死,也相信師姐也不會害怕這等魔物的,但是若他將師姐囚禁起來,那師姐定會生不如死。
微生良見他不再說話,一甩衣袖,轉身向店內走去,將他可以變紅的眼睛變回了正常的黑色。
他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一步,可不能會在一個小屁孩的手上。
他邁進后間,剛好漫文從裡間出了來,她穿著艷紅色的長裙,款款的向他走來,如那天求雨時一樣的美,就像是身著嫁衣的姑娘下了花轎,向他走來,他不覺得面露痴迷。
忽然一抹白色的人影闖進了婚禮,他拉起了新娘的手,笑容挑釁。
微生良猛然醒了過來,看向正在自己面前看著漫文,她面露不耐,想來是剛剛叫了他很多聲,他卻沒有了反應。
微生良摸了摸下巴,故意做出色眯眯的樣子,「我的眼光果然好,紅色果然好看!」
漫文反問道:「我穿著不好看?」
微生良繼續說:「衣服好看,連帶著你也有些好看了。」
漫文心中有些不高興,也不知為何,明明難樓也沒有誇她。
她故作不在乎的樣子說道:「既然不好看,就不要這件了,只要那件金絲織錦繡裙吧。」
這是修遠走了進來。
微生良急忙擺手說道:「別呀,就拿這件吧,這件挺好看的啊。」
漫文卻沒有理他了。
修遠走了過來,指著牆上掛著的薄妝素雪娟裙,對漫文說道:「師姐穿這件吧,這件好看。」
漫文看向那件素白色的裙子,不知是什麼布料做成的,看上去十分輕盈,樣式很美,但她卻不想去試試,這些日子裡她一直都在穿白色的衣裙,早有些膩味了。
抬頭看見修遠還在眼巴巴的看著她,不由心中一熱,這個傻師弟一直以來都以為她是那個什麼神的使者,想必滿心以為她就該是白衣飄飄、聖潔的模樣吧。
一想到在這異世的日子裡,修遠對她全心全意的照顧,她有些心軟,再多一件白色的衣裙,想來也沒什麼吧。
她對著修遠點了點頭。
修遠歡喜地讓已經溜到門邊的小春去給取下來。
不說小春是怎麼樣不舍、不甘地將那件薄妝素雪娟裙取了下來,遞給漫文,但看漫文穿著那件衣裙出來時,又是一瞬間的驚艷。
人靠衣裝,佛靠金裝。
漫文一襲白衣卻是美得像是不食人間煙火。
但是……
難樓看著飄飄欲仙、似是下一刻就要飛升的漫文,難得皺起了眉頭,模樣似不喜,他排斥地說道:「不好,換掉。」
修遠反駁道:「為何要換掉,很好!」
微生良搖了搖頭,「不好不好。」
修遠想繼續反駁,但又些害怕微生良,聲音明顯小了下去:「很好,不要換。」
漫文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又看看另外一個。
難樓言簡意賅的說:「穿黑色,」
微生良瞪了一眼過去:「穿紅色。」
修遠勢單力薄,只得靠到漫文身邊,模樣可憐地看著她,說道:「師姐,白色更好看些。」
漫文頭疼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不想再看另一個了,這三個女人一場戲,三個男人也不差,她煩躁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