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傷了一個
「黃亞傑不會瘋了吧,竟然讓黃子陽上場。」何鐤小聲咕噥了一句。
余仁心裡搖搖頭偷偷撇了撇黃子澄,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看見黃子澄也是一臉吃驚余仁心中暗道。
黃亞傑神情凝重雙眼眨也不眨的看著草地上的黃子陽,余仁發現黃亞傑緊緊攥著拳頭的右手裡好像握著什麼,似乎隨時都可能出手阻止這場賭戰。
習慣性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余仁知道黃亞傑絕對沒瘋,可是他依舊不明白黃亞傑為什麼要自己的長子黃家未來的家主下場去以命相搏。
要說修為黃子陽還不如自己那就更別和正陽宗那位比了,要說法器符寶黃子陽不會少可人家正陽宗的那位既然敢下場也不會沒有準備,難道就因為他是黃家未來的家主所以黃亞傑就要他在關鍵時刻身先士卒?不可能,黃亞傑一不瘋二不傻不可能拿自己兒子的性命開玩笑,更重要的是黃子陽還是未來的黃家之主黃亞傑絕不會拿黃家的未來當賭注,在說不是還有黃子澄嗎,不是還有黃家其他的近支子弟嗎,他們就不能身先士卒了,非要黃子陽下場以命相搏,真是想不通。
莫非是黃子陽自己要求下場的?余仁心裡突然冒出這麼個念頭,這到不能怪余仁胡思亂想主要是現在的局勢讓他對黃子陽太敏感,小事情他都能往黃子陽身上想,更別說現在這樣的大事情了。
要真是黃子陽自己要求下場的話那就意味著他與孫周之間很可能也有什麼協議,先是陳家現在又加上正陽宗,我的師父啊你是嫌我活的長了吧,要不然怎麼會逼著我來黃家這個火山口這次可真的要了我的親命了,算了也別管什麼黃子澄了一會兒賭戰結束就想辦法開溜,要不這次可真是十死無生了。
余仁想到這心裡暗自叫苦不迭腦袋嗡的一下大了一圈,深深的呼吸了幾下努力的平靜了心情又有一個念頭出現在他的腦中。
如果不是黃子陽自己有意為之那還有誰能夠讓黃亞傑做出這種決定,當然余仁在聰明也絕想不到這一些都是黃長安安排的,不過他卻想到了另外一個人黃長華。
只有黃長華希望借正陽宗的手殺掉黃子陽,也只有他能夠對黃亞傑施加壓力讓黃子陽不得不來場生死之戰,如果是這樣不但黃子澄性命無虞而且對自己的計劃也是有利無害,看著場中疲於應付的黃子陽余仁開始相信這場戲絕不會是黃子陽自導自演的。
草地上的黃子陽已經沒了黃家少主應有的從容與淡定此時的他更像是一隻受了驚的野獸,不安,驚恐,警覺還有隨時準備給對手致命一擊,一把斷成了幾節的長劍就在他的腳邊,也許連自己的對手也不知道這把長劍的品階,因為只是一剎那的碰撞長劍就被絞成了幾節,可他自己知道這把長劍是一把少見的添加了精鐵的高階法器,即便是一般的符寶也休想把這把長劍斬斷。
盯著空中攪在一處紅白兩色光華黃子陽的汗水不知不覺中沿著鬢角淌了下來,黃長華老匹夫今日我若是有幸活下來來日一定將你碎屍萬段,和余仁的懷疑不同黃子陽已經認定了今天自己所遭遇的一切都是拜黃長華所賜。
其實昨天父親單獨和自己談過之後黃子陽就猜定這一切都是黃長華在裡面搗鬼,除了他還能有誰給父親這麼大么大壓力讓父親做出這樣的決定,恨只恨三叔祖今日才能回到黃家堡要不然哪裡會讓黃長華這麼猖狂,心裡雖恨但情勢已經容不得黃子陽去想這些,空中白色的光華越來越亮已經穩穩的把紅色光華壓制住。
這到底是什麼符寶威力這樣大還這樣詭異,黃子陽心裡說了一句兩手連彈急急催動已顯劣勢的紅色光華。
說出來也的確有些好笑打到了現在黃家這位少主都還不知道正陽宗那人用的是什麼符寶,當然不知道的不止黃子陽一個,在場的大多數築基期修士看到現在也都是一頭霧水,比如說何鐤還有餘仁他們幾個。
「黃子陽那件符寶是一把紅色的匕首,可正陽宗那人用的符寶是什麼我到現在也看不出個究竟,姬師姐你可認得?」
姬玉華搖了搖頭,何鐤又將眼神瞄向余仁,「看到現在也只看見一片白色的光華,似乎那東西無形無相併沒有實體。」余仁又看了看空中那團白色光華確定的說道。
說完之後余仁又看了看周圍其他宗門的弟子,就見這些弟子也都是一臉茫然不知的神色,還有些人相互低低私語看來也是在議論這團白色的光華。
「能看出這團光華無形無相已經不錯了。」宇文睿的聲音突然在余仁耳中響起,眼神一瞥余仁看見何鐤他們三人也是微微一愣,而周圍的其他人卻沒有動靜。
「師伯這團光華到底是什麼?」微微向前傾了下身子余仁小聲問道。
「這東西是太乙精氣。」宇文睿老臉微微一沉悶哼了一句,「哼,怪不得孫周那樣張狂原來把這種東西給了他的弟子。」
何鐤他們不知道太乙精氣是什麼可余仁知道,略微一愣之後他緩緩說道:「太乙精氣是由乙木精氣凝結而成,這東西雖然也是天材地寶不過名氣卻沒有由它凝結而成太乙之精那樣大。」
一句話說完邊上的何鐤他們還是有些懵懵懂懂,余仁心裡暗笑了一聲又開口解釋,「太乙精氣其實就是一種半成品,在高階修士眼中有些雞肋的問道,不過它好歹也是經過數萬年的凝結才能形成加之無形無相又聚乙木的精華,雖然不像太乙之精一般可以通靈但多少還是帶些靈性,修鍊木屬性功法的修士使用由太乙精氣煉成的符寶威力之大就不難想象了,不過據我所知這太乙精氣通常都和太乙之精相伴而生難道孫周得到了太乙之精?」
余仁的話越說聲音越小但坐在前面的宇文睿卻一點不落的聽了下來,微微點了點頭他對余仁的學識還算比較欣賞,不過想到孫周可能得到了太乙之精他心裡有又生出几絲不忿和妒忌。
宇文睿點頭的動作余仁看得真真的,可他並沒有絲毫的喜悅反而心裡更加的發愁,第一個下場的正陽宗弟子用的都是太乙精氣這樣的靈物後面的下場的也不會差到哪裡去,一時間余仁又是大感頭疼。
他感到頭疼場中的黃子陽更加的感到頭疼,他是不認得這太乙精氣但他卻能深深的感受到這團白色光華給他所帶來的威脅,眼看自己的符寶匕首不能支撐他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符籙,如果余仁湊近了看就會認出這張符籙就是當初黃子陵用的那種拘靈符,不過這張符籙上的符文卻都是烏黑之色而且還發出一種淡淡的死亡的氣息。
符籙一燃之際空中兀自出現一朵畝大的黑雲,震動天地的一聲嘶吼之後黑雲紛紛消散一隻黑色怪物浮在半空,怪物高半丈有餘身子一丈來長但卻長著兩隻和身子等長的大尾巴,利口獠牙綠幽幽陰森森的眼睛,四肢長而粗大尖爪之上燃著黑色的火焰,看外形分明是一隻黑色的巨狼,不過這巨狼通身無毛卻有一層若明若暗的黑氣將閃著黑芒的身子包裹住。
怪物一出現正陽宗那個弟子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兩步,並非是這怪物太過震撼而是這怪物身上散發的濃濃死氣讓這個修習木屬性功法的修士感到了一種相生相剋的威脅。
「幽魂獸。」在場的幾位金丹修士口裡都說出了這個名字,孫周更是一臉鬼笑的看了看黃亞傑。
這小子是拚命了竟然把這東西都用了出來,黃亞傑心裡無可奈何的說了一句臉上更是苦澀無比。
幽魂獸的名字被金丹修士們說出之後那些築基期的弟子們也是反映不一。
「幽魂獸,好像在哪聽說過就是一時記不起來了」這是不解的。
「正陽宗這人估計是要玩完了,不過黃子陽把這麼珍惜的東西用了那他以後,嘿嘿。」這是幸災樂禍的。
「斗吧,斗的你死我活大放血才有意思,反正與我無關。」這是作壁上觀的。
「好不容易來趟黃家堡總要給師妹帶些什麼回去,師妹身上那味道......」這是在犯花痴的。
「余師弟這幽魂獸難道就是冥界的妖獸?」這是不恥下問的。
「何師兄說的沒錯,這幽魂獸就是冥界的一種妖獸,冥界之中的妖獸分為冥獸和幽魂獸兩種,冥獸是一種只能在冥界存在的有血有肉的妖獸,幽魂獸則是可以出現在人界的妖獸,這種妖獸無血無肉是由純粹的幽冥死氣和冥獸之魂組成,而且天生的就會一些鬼道的神通,即便是剛生成的幽魂獸都能讓我們這些築基期修士送命,沒想到黃子陽擁有幽魂獸這場賭戰倒有些意思了。」
「你的意思是說黃子陽能贏?」
余仁以老師看學生的眼光瞄了眼何鐤微微一笑不在說話,余仁的眼光有些隱晦,何鐤也沒有往深里去想自然也就沒有反感,不過何鐤還是暗暗誇了一句余仁見識廣博。
沒回答何鐤並不是余仁不知道結果而是他覺得何鐤的見識也太少了些,余仁心裡知道別看幽魂獸厲害可惜太乙精氣乃是乙木之氣凝結而成內中含有大量的乙木生氣專門克制這類的鬼物,這場賭戰黃子陽的勝率並不會因為幽魂獸的出現而增高多少。
不過現在的場面似乎並沒有符合余仁的猜想,黑色的巨狼正張著大口,一個嬰兒腦袋大小的黑色圓球在狼口之中滴溜溜打轉,空中哪裡還能見到白色的太乙精氣的影子,只有那個黑球中隱隱約約閃著白色的光華。
「幽魂獸不會這麼兇悍吧,難道它想把太乙精氣給吞了!」也不知道是誰看了這一幕冷不丁的喊了一句。
余仁皺了皺眉毛場中情景和他的判斷之間的差距著實有些大了。
圓球越轉越快原本隱隱約約的白色光華也越來越亮,正陽宗的那名弟子兩手連動一團耀眼刺目的白光突然從巨狼的大口中射出,狼口之中原本黑色圓球頃刻之間變得如同白色的太陽一般。
「噗!」
濃墨般的黑氣從巨狼的咽喉中噴出。
「嘶!」
急速轉動的圓球被黑氣死死的裹住像是飛轉的車輪被金屬阻擋發出陣陣尖銳刺耳的聲音,片刻之後圓球停了下來。
「咕嘟!」
巨狼一仰脖子被黑色死氣包裹住的太乙精氣一下被吞進了狼腹,晃了晃腦袋伸出只爪子在嘴邊擦了擦巨狼一副意猶未盡的味道。
黃亞傑緊鎖眉頭並沒有因為黃子陽的得手而感到輕鬆相反他的神色更加凝重了幾分,孫周端起茶几上的一杯香茗若無其事的品了一口好像這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中,宇文睿臉色越來越難看無論是太乙精氣還是幽魂獸都給他的震驚不小,他現在越來越為余仁的那場賭戰擔心,至於其他幾位都是神色如常可他們心裡絕不會這麼平靜。
這就算完了?余仁心裡嘀咕一句,就在他嘀咕的時候又有兩團白色的光華亮起。
就在正陽宗那名弟子雙手翻動之時一團白白的光華在他的手上漸漸亮起,配合著雙手上白色光華的閃亮巨狼的腹中也有一團白色的光華開始閃動,忽明忽暗直到大放光亮將巨狼的狼腹照的猶如透明。
隨著肚中太乙精氣的閃亮巨狼開始焦躁開始不安狼腹也開始抽動,先是微微的不易覺察的抽動,接著就變成了肉眼可見的痙攣一般的抽動。
「咻!」
原本裹在身外的黑氣眨眼之間被巨狼猛的一下吸入了腹中,那團閃亮的白色光華之外又有一團濃濃的黑氣開始出現。
「咄!」
關鍵時刻正陽宗那名弟子口中一聲斷喝,白色的太乙精氣從幽魂獸巨狼的腹中射出萬道的光芒。
沒有嘶吼沒有爆裂,巨狼的身子被一道道的光芒射的千瘡百孔最後一陣模糊化作一片黑氣消散在空中。
「子陽!」黃亞傑一聲高喊耍開大步向著暈厥在草地上的黃子陽急速走去,一干黃家的子弟也都是一臉驚慌跑在黃亞傑的前頭,只有無比心酸和無奈的黃子澄吊在眾人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