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都市浪漫甜文11

「嗯……嗯？」夏涼獃獃地應了一聲，待反應過來邱韓說的是什麼的時候，眼睛一下子睜的大大的，整個人都愣住了。

「怎麼這麼笨。」邱韓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理解我說的話有那麼難嗎？」

「唔……沒有，可是……」

可是你怎麼會這麼溫柔地對我說出這種話？夏涼的頭低低的，糾結症又犯了。

「沒有可是，你只需告訴我你答不答應。」

「我肯定不會離開你的，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那也會是你趕我走。」這次夏涼沒有猶豫，堅定地說到。

「好，那我們說好了。沒有我的允許，這次你不準擅自離開我。」邱韓抓住夏涼的肩膀，直視著夏涼的雙眼，一字一句緩緩的說到，眼睛里有夏涼看不懂的微光在浮動。

一瞬間，夏涼感覺自己似乎抓住了什麼，可是一轉眼，那種稍縱即逝的感覺又不見了。

「我不會離開你的。」夏涼看著邱韓，過了許久，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到。之所以沒有一下子許下承諾並不是因為猶豫，相反，而是在努力表示自己的真心，不知道邱韓能不能理解自己。夏涼想著，有點忐忑地望向邱韓。

讓夏涼欣慰的是，邱韓他理解了。因為在聽到自己的話后，他臉上的嚴肅之色如濃霧般驟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從心裡散發出來的開心的笑容。夏涼也被這樣完全放下心防的邱韓感染了，跟著他吃吃笑了起來。

你笑得那麼好看，你本該就是擁有這種笑容的人。而不是整天關在屋子內，像你表現出來的那樣陰鬱不堪喜怒無常。

我一定會努力的，讓這種笑容重新回到你的臉上。

「在想什麼？」邱韓抱緊夏涼，溫柔地問到。

「我在想，你笑起來真好看。」

「呵呵……」邱韓低聲笑了起來，低沉的笑聲聽在夏涼耳朵里，既悅耳又動聽。

「邱韓，你現在的樣子……是真的吧？」夏涼沉默了片刻，小心翼翼地問到。

「說什麼傻話，什麼真的假的，難道我還能是一個假的人不成？」

「……沒有，我好像確實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傻問題。」夏涼在邱韓懷裡搖了搖頭，隨即兩手緊緊抓住邱韓的衣襟，腦袋更深地往邱韓的懷裡鑽了鑽。

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就算邱韓是假的又有什麼要緊的呢？至少此刻他們的感情是真的，那就足夠了。

(づ￣3￣)づ╭～(づ￣3￣)づ╭～

趁著邱韓回到病嬌狀態之前，夏涼已經從邱韓溫暖的懷抱里抽身而出，開始著手整理地上的一片狼藉了。果然不出夏涼的預料，過了一小會兒，邱韓就從暖洋洋的邱韓變成了之前那個陰沉沉的邱韓。他看著蹲在地上收拾殘渣的夏涼，眼眸深邃，眼神晦澀難辨。

夏涼感受到了背後邱韓的目光，轉過頭去朝邱韓大大方方地笑了笑，然後繼續低頭收拾地上的殘局，彷彿剛剛發生的事對她沒有任何影響。

邱韓見狀，眉毛緊緊擰成了疙瘩。該死的，剛剛一不小心老毛病又犯了，已經不止一次的讓這個女人看見自己那副蠢樣子了。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只要自己變成那個鬼樣子，就會控制不住地想要和面前這個蠢女人接近。明明兩人才認識不久，潛意識裡自己卻好像和她認識了很久一樣，忍不住地想要去靠近她，接近她。明明這個蠢女人又蠢又笨，身為一個小女傭竟然還敢給主人甩臉色看，簡直無法無天，也不知道那個自己到底是看上了她哪一點。想到剛剛自己抱著她兩人親近的樣子，邱韓的臉破天荒地紅了紅，下一秒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整個人一下子勃然大怒，眉宇間的柔和一掃而空，整個人完完全全籠罩在一股沉鬱之中。

該死的，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竟然沒有推開自己，而是趁著自己不在正常狀態的時候投懷送抱，占自己的便宜。雖然這一點邱韓並不十分排斥，甚至有一點樂見其成。但只要一想到兩人根本認識才沒多久的時間，而且之前也沒有過任何交集，在正常狀態之下換做任何一個潔身自好的女人都不會像她一樣對自己這般投懷送抱，從而兩人迅速膩歪在一起。既然自己都可以，那麼換做其他的男人她是不是也會這樣做？只要想到這一點，邱韓的心頭就冒出陣陣熊熊烈火，恨不得把整棟房子都燒了個乾淨。

夏涼絲毫沒有意識到「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情況，仍舊專心致志地打掃著地上的一片狼藉。因為茶具都是陶瓷做的，摔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有很多細小的碎片，打掃的時候要格外小心，所以夏涼一心一意地看著地上，生怕哪裡有漏掉的小碎片。這一幕看在邱韓眼裡更是讓邱韓火冒三丈，好啊，果真是個水性楊花又沒心腸的女人，難道剛剛發生的事情她不解釋一下嗎？還是……她根本覺得這沒有什麼？在她眼裡這根本就是一件極為正常的事。

自己在她眼裡到底算什麼呢？揮之即來呼之即去？邱韓在極度的憤怒后是一陣深深的悲哀。

夏涼打掃完了殘局后，滿意地拍了拍手轉過身，卻發現身後的邱韓明顯的不對勁。頭低低的，因為長時間沒剪頭髮，額前長長的劉海散落下來，遮住了他臉上的表情。

「……邱，邱韓，你怎麼了？」夏涼看見邱韓這副樣子一下子慌了，到底是哪裡不對？不安地咬了咬嘴唇，夏涼心裡忽然明白了。

余湘有跟自己說過，自己差點忘了，邱韓雖然有雙重人格，但他跟其他人不一樣，另一個人格所做的事他腦子裡是有些許記憶的。邱韓現在這個樣子，肯定是想起了剛剛自己和他發生的事吧。都怪自己太大意了，抓住一切機會想要多和他親近親近，現在反倒弄巧成拙了。看他的樣子……心裡肯定很介意吧。也是，邱韓現在喜歡的人還是余湘，自己卻趁著他不在正常狀態時對他做了那樣的事，就像一個鑽空子的壞女人一樣。邱韓現在肯定討厭死自己了，怎麼辦，他會趕自己離開嗎？

過了良久，邱韓終於應聲了。

「我沒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夏涼得到邱韓的回答后一下子鬆了一口氣，臉上綻放出了舒心的笑容，只是下一秒，笑容就凝結在了自己臉上。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你走吧，我不想在看到你了。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了。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這句簡簡單單的話語在夏涼腦內無限循環，夏涼嘴角泛起一絲苦笑，只是眼淚卻不爭氣地流了出來。

怎麼辦啊，他真的很介意啊，介意自己在不是真正的他面前騙取了本不屬於自己的感情。可是……自己剛剛才說不會離開的，雖然他說的那個前提瞬間就失效了。

沒有我的允許，以後不准你離開我。

我不走，可是這次卻是你要推我走的。

夏涼突然感覺到一切都很沒有意思。過了這麼長時間，兜兜轉轉，無論自己付出了多大的努力，結局永遠在快要ding的時候給自己來一個大反轉，明明上一秒還對自己笑得溫柔的人下一秒就變成了一個冰冷的陌生人。夏涼也知道這不能怪邱韓，畢竟雙重人格這種事也不是他自己能控制的，關鍵還是自己傻，明知道一切都只是虛假的黃粱一夢卻仍舊像一隻無腦的飛蛾一樣近乎慘烈地撲了上去，結果摔得遍體鱗傷卻不自知。可這樣下去究竟什麼時候才是個頭？還是……一直以來都是自己錯了？自己天真地以為可以憑一己之力去改變他人的人生，卻不知道別人壓根就不願意。離開，或許才是一個最好的選擇。

夏涼突然想起了以前自己看到的一個小故事，男孩挽留女孩：「你為什麼要離開我，你不愛我了嗎？」

女孩子哭著笑了：「我當然愛你呀，我怎麼會不愛你。」

「那你為什麼要離開？」

「為什麼啊……你知道嗎？你翻手可以讓我笑，覆手可以讓我哭，可我永遠都不知道你下一個動作是翻手還是覆手。」

你也是啊邱韓，你上一秒能讓我笑得那麼開心，下一秒卻又讓我哭得那麼狼狽，可我永遠都不知道你下一秒會變成什麼樣子，到底是會溫柔地把我擁進懷裡還是會冷著臉讓我滾出去。既然這樣，那我是不是也該離開了呢？

夏涼眼底泛著淚水，緩緩地笑了。

「對不起啊邱先生，這段時間打擾您了。我也是第一次做保姆，有不妥之處希望您能多多見諒，給您帶來的麻煩和不快還望您能諒解，我收拾收拾東西馬上就走。」夏涼低著頭，禮貌而又客氣地說到。

邱韓聽了心底感到一股尖銳的疼痛，這就走了？自己讓她走她就走了？她什麼時候變得那麼聽話了？其實她心裡早就期待著這一天了吧！明明上一刻還答應自己不會離開的。騙子，一個個都是大騙子，嘴上說著不離開腳下卻走得比任何人都要快。都走了也好，省得自己挂念，反正自己早就習慣一個人了。一個人來到這個世界上，再一個人孤零零地離開，沒什麼大不了的。

「既然這樣了還站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快收拾包袱滾出去！」邱韓朝夏涼冷冰冰地吼到。

這一吼徹底擊碎了夏涼所有的信心，夏涼死死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低聲說了句「我知道了」，然後頭也不回地跑開了。

邱韓靜靜地看著夏涼離去的身影，心裡空落落的，感覺有什麼重要的東西一下子碎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