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血引尋跡

61.血引尋跡

在離萱一籌莫展卻又焦急萬分的時候,小晴目光閃說,張合了幾下嘴唇,躊躇再三,還是小聲的提議。

「要不,用血引吧!」

小晴聲音小的幾乎嗡嗡的像是蚊子叫,但是離萱仍是捕捉到了,霎時驚喜,眸色一瞬間炯炯生輝,毫不猶豫的點頭。

「我怎麼這麼笨呢!這麼好的辦法都沒有想到!」

「哎,小,小離,你不再想想么?我,只是......」小晴支支吾吾的想要阻止離萱,雖然是小晴自己提議的,但是他只是突然想到了,看到離萱這麼自暴自棄才說出來了。他自己也是猶豫不決,其實他說出來就後悔了。

所謂血引,就是以血為引子,來找尋與施法之人有過親密聯繫的人。青泫帝君常常輸送自己的靈力替離萱療傷,或是洗刷經脈,她身體里早就有了他的烙印。除了離萱的父母,怕只有青泫帝君才是和離萱最親密的人。

只要青泫生機未滅,用血引之術就肯定能找到他。

只是,這也是小晴猶豫不決的原因。血引其實相當於血祭之類,由於這種法術不傷及無辜,只是由自己一力承擔,所以仙界仍將它列為仙術,可是卻不到萬不得已,極少有仙家使用。

血引消耗的靈力倒是不多,但它需要的是施法之人心頭精血,精血本就是元氣所在,心頭精血更是重中之重。

何況帝君都不知道在哪裡,距離越遠,所需精血就越多,有可能距離太遠,並且施法中途不能中斷。

若是帝君就在附近,那還好,雖然傷了元氣,可是好好調養還是能養回來的。

若是帝君據此千里之遙,那,離萱恐怕會直接被抽成乾屍,僥倖活了下來,也是根基全毀了。

小晴頓時像抽自己幾巴掌,自己怎麼這麼管不住自己呢?

離萱看著小晴懊惱自己的樣子,微笑的安慰他。

「沒事的,你別擔心了。」

「可是,這相當是在賭命啊!小離,要不想想其他辦法吧!說不定還有轉機呢。」

「有什麼好想的,還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么?師父等不起,要是師父有個什麼萬一,我一定不會原諒我自己的。」離萱一臉堅定,毫無妥協可言。

小晴張了張嘴,支支吾吾,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手一揮,將昔晴劍握在手裡。她毫無懼色的看向劍鋒,轉頭向小晴偷去一顆安心的微笑,然後眼睛眨都不眨的朝著自己的心口捅了下去,殷紅的血液染濕了一大片衣襟,順著劍刃滴答滴答的流下。

小晴下的雙手就捂著眼睛,但是還是從指縫裡擔憂的注意著離萱。

離萱面色蒼白,看著殷紅的鮮血,閉了閉眼睛,受傷用力再往裡面捅了幾分,瞬間她感到一陣比先前更加尖銳的疼痛,額頭上滴滴汗珠直冒。

看到順著劍鋒流下的鮮血有殷紅變為了深紅色,離萱咬著嘴唇,虛弱的笑了笑。

剛剛殷紅的鮮血說明她只是劃破了血管,並沒有深入心臟,現在這深紅色,便是心頭血,說明她已經劃破了心臟。

離萱稍稍深吸了幾口氣,劍鋒一挑,迅速的將劍快速拔出。在劍拔出的剎那間,離萱胸前像一道噴泉一樣,幾道血箭從心口噴出。

離萱顫抖著身子,一絲不苟的盯著血箭,快速雙手結印,將深紅的鮮血托浮在半空中,口念咒語,心中一遍遍的默念著師父的名字。

小晴已經雙眼淚汪汪的看著離萱疼的身子直顫,小手死勁的塞在嘴裡,怕一不小心哭出聲音打擾了她。

離萱身前半空中的鮮血突然炸開,湧起了一股吸力。慢慢的,她心口的口子里一條紫紅色血線慢慢被拉了出來,無限的伸向遠方,在空中拉伸出一條紫紅色的絲線。

小晴一眨不眨的盯著絲線延伸的方向,小嘴裡地里咕嚕的祈禱著青泫帝君不要里的太遠。

一會會的時間,離萱頭就有些暈眩,她使勁的搖了搖頭,維持著自己的清醒。

大概是上天聽到了小晴的祈禱,血線繞了個彎,延伸出幾十里的地方停了下來,然後中斷了血線尾部與離萱心臟的聯繫。

離萱在胸前點了兩點,迅速止血。然後強撐著身子,拉著昔晴就跟著慢慢消失的絲線。

等到絲線完全消失殆盡,離萱感到了指示的地方。

身前,大塊大塊的雪堆砌著,應該是雪山在炸開的時候,滾落的雪團,完全沒有師父的蹤跡。

離萱心都一跳,深吸了幾口氣,發瘋的跪在地上一個勁的扒雪。

師父,師父一定是埋在了下面。

「師父,你要等我,一定要等我,萱兒回來救你的。」撕心裂肺的大喊。

小晴被離萱的動作驚住了,回過神來,也趕緊蹲下來幫忙挖雪。

大概是元氣大傷,離萱身子晃了晃,喉嚨間湧上了一股腥甜,她硬生生的將它吞了下去,受傷的動作一刻不停。

離萱的手指也凍得發紫,沒有知覺。

大概將堆砌著的雪塊挖掉一大半,突然在雪間露出了一塊衣角,銀絲綰邊。

離萱心裡一喜,沒錯,她認識,這是,這是師父的衣角。

她激動地身子顫抖,卻摻雜著一點對未知的恐懼,可是手上的動作仍然加快了幾分。

青泫仰面狼狽的躺在雪地里,墨色的髮絲上沾染的全是細碎的雪花與冰渣,有些髮絲濕漉漉的沾染在臉頰側面,嘴角帶血,身前胸口的衣襟上是大片大片的血跡,將整個身下的雪花都洇染了一片鮮紅,彷彿碧落黃泉,開的肆無忌憚的彼岸花,張揚妖艷。

青泫的面容毫無血色,甚至有點發青。離萱的手指碰到青泫的身上,似乎沒有絲毫溫度。

「師父,師父。」離萱恐懼的不斷喊著,和小晴兩個人費力的將師父從雪坑裡拖了起來,抱在懷裡。

離萱看著師父煞白如紙的臉色,心裡不住的絞著生疼,像是心口被活生生的撕開了一個口子,在撒了把鹽,甚至比那個還要痛上千倍萬倍。

她有些顫抖的把手心貼在師父的胸口,清楚的感受到師父胸口的溫熱,她才稍稍鬆了一口氣。可是轉瞬間,她又無比心疼,眼瞳有種酸澀的感覺,要不是她不會流淚,也許這個時候,她已經哭得不成樣子了。

師父體內空空蕩蕩,一絲一毫的靈氣都沒有,經脈幾乎全部開裂損壞,靈核破碎,丹田也萎縮的暗無光澤。

師父不像是被淺降上神鎖所傷,反而像是自己活生生的將自己全部的靈力抽取乾淨,甚至極度壓榨。

封印,不用說,一定是為了修補玄天老祖的封印。師父畢竟是上神,怎麼可能連淺降上神都打不過呢!

師父,你明知道會九死一生,你為什麼還要騙我離開,萱兒跟你在一起不好么?還是,還是,你放心不下師姐。

離萱心底揪心的疼痛,又無比的恐懼。師父身體里毀成這個樣子,稍稍有些外力衝擊就會經脈完全粉碎。

離萱完全束手無辭,只是悲傷的看向師父的臉龐,毫無辦法。

她不能渡靈力為師父修復內傷,一旦她的靈力進去師父體內,他的經脈便會馬上撕裂崩潰。

她翻找了身上所有的丹藥,可是若是給師父服下,哪怕最溫和的仙丹也會有藥力衝擊,師父這個樣子,哪裡受得了。

難道就這樣眼睜睜的看師父一點點的在面前消失么?

離萱的眸光一點點暗淡,像是失去了光芒的星辰,冰冷的似乎毫無生氣。

若是,若是她能凝淚便好了,鮫魚之淚是天下最純凈最溫潤的丹藥,一定沒有葯離衝擊的。

可是......

離萱第一次覺得自己該死,她根本什麼也沒有用,連最基本入葯的資格都沒有。

「入葯。」離萱喃喃自語,無焦距的眼神突然像是抓住什麼,瞳眸瞬間閃動著星星點點的光芒。

北冥鮫魚族,全身皆可入葯。自己雖然不能凝淚,但是身上流動的血液還是有的。血液雖然沒有淚珠有用,可是總比什麼都沒有的好。

離萱也沒再猶豫,拿過身邊的昔晴劍朝著自己潔白皓雪的手腕就使勁的劃下去,將傷口靜靜地壓在師父微微張開的唇邊。

小晴本來也在一邊難過了淚眼婆娑,抬頭一看離萱的動作,心底一驚,一陣氣憤。

他使勁的跑上去撞開了離萱的手臂,扯著嗓子大喊。

「小離,你冷靜點,你才剛剛失去精血,現在有劃一道口子,你不想活了是吧?你要是再出事,帝君則么辦?」

離萱被小晴氣憤的大喊微怔住了,隨即堅定伸手將小晴拉開。

「我不這樣做,我真的不知道我還能怎麼辦?我不能眼睜睜的看到師父在我面前出事。小晴,你就不要管我了。」

「你不要再發瘋了。鮫魚族的血液對凡人有用,對帝君這種人是沒有絲毫用處的。何況你的血液在他體內,他現在根本就不能吸收,你這是在浪費,在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小晴一邊使勁的擦著流不完的眼淚,一邊指著離萱大罵。

小晴雖然像一個雉童一樣,現在,他反而比離萱更冷靜,有一種他才是大人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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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冷仙君傾萌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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