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四)世紀大戰(中)
隨著青峰王的一聲令下.成千上萬的大軍蜂擁而上.只見烏黑一片.四下濃煙.那些搖旗吶喊聲和刀劍相接的乒乓聲震徹了南國的上空.青峰的軍隊步軍五萬.騎兵三萬.加之靈霄宮那些足有數萬的暗影殺手.著深紅色青銅鎧甲.好似這秋色中的楓林.霎時火紅.燒至城下.而隨著一陣嘹亮勁急的號角聲.花容所帶領的南國軍隊也隨之而動.南國的將士皆乃黑色鎧甲服.那些滿滿黑色如同遍野松林.南國大軍同樣十萬.在這勢均力敵的情況下.彼此抗衡.青峰部落的士兵所使用的乃是青銅長劍.而南國士兵所用的多數為長戟.
驟然之間.青峰同樣吹響號角.隨著軍旗在風中的獵獵招展.兩軍皆是騎兵先出動.步兵們則皆是跨著整齊的步伐.以盾護之.慢慢向前推進.每跨兩步皆會聽到那萬千士兵整齊震天的喊打喊殺聲.而一如初始的布局.兩國大軍還未相交.這幾人卻早已混在了廝殺的隊伍中.鬼面仙姬徑直的朝著赫連潯飛來.那般身影.赫連潯始終忘不了幻冰結內鬼面仙姬的那句他日再見.絕不留情的話語.她的眼神沒有了當初的對赫連潯的愛慕和不舍.換之而來的是更多的無情和陌生.赫連潯抬起海花瓊玉劍擋住鬼面仙姬那迎面劈來的一刀.她神情中的躲避他看在眼裡.而他只是那般定睛注目的望著她.手中的劍沒有推進也沒有落下.
於此同時.群俊凄厲的牛角號聲霍然想起.騎兵們呼嘯迎擊.踏著捲起的陣陣滾滾的塵土.好似那黑色的海潮般鋪天蓋地的襲來.兩國大軍終於如排山倒海般相撞了.除了赫連潯被鬼面仙姬目標精確的困住之外.其餘幾人即是混戰在所有的大軍里.裳冽宸和冷西夜與那青峰的大皇子和三皇子廝殺著.而論實力所講.裳冽宸和冷西夜是佔上風的.而花容和姬雪顏則是雙雙撲向青峰王.青峰王年歲尚高.可實力確實不容小覷.尤其他手中的那把胡律彎刀.隔著滿空灰濛濛的塵土卻仍能看到那刀刃中散發出來的精亮.
整個城樓之下好似沉悶轟隆的悶雷般響徹了整個南國.又如萬頃怒濤撲擊群山.銅劍和長槍共鳴.彎刀和利劍齊飛.加之密密麻麻而來的箭雨鋪天蓋地奔赴而來.在這混亂的大戰中可謂見縫插針般的存在.怒吼的塵埃.呼嘯的狂風.拔地而起的氣勢壯烈這整個都城的山河.
在這盧峽關.熊熊戰火升起的濃煙瀰漫了整個城池.士兵們的強強撞擊.高舉的利劍和長槍.猙獰的面孔和那滿是鮮血的雙手.依舊在為著自己的勝利奮力抵抗著.驚呼聲.慘叫聲劃破天際.僅僅是那一瞬間.盧峽關的城牆之下.已是血流成河.那些曾高舉而立的戰旗早已令人無暇顧及.隨處可見的皆是這場混戰中慘烈而亡的將士們的屍體.那些屍體依舊散發著濃烈的血腥味和汗味.橫七豎八的卧倒在地.為某一方的成功鋪就著前進之路.
盧峽關的城牆之上.花容早已暗中布好的弓箭手們蓄勢待發.從那些凹陷的牆垛處.將弓箭一點點的探出頭來.這些弓箭手乃是花容從南國大軍中挑出的最為精湛的百名弓箭手.他們要的不是箭如雨下而是百發百中甚至一箭雙鵰.
戰爭仍在繼續.此刻兩軍的將士已是死傷無數.無數個健碩精壯的身影依舊是手舉尖刀.奮力的朝前方奔跑著.他們互相激勵.互相鼓舞.好似這般便可戰無不勝.這一刻.盧峽關上的弓箭手收到花容於城下而來的手勢.握緊精弓的那隻手瞬間收放自如.箭矢狂飛.朝著青峰部落的每一名將士而去.他們的箭術著實厲害.所到之處.皆是哀聲嚎叫.例無虛發.那些士兵們中箭而倒.一群接著一群.速度極快.青峰王眼見自己隊伍的人越來越少.不僅是那來自城牆的暗中之手.更有戰場上這些數一數二的高手.南國的大軍十分兇猛.一片火海和一片黑潮的對抗.似乎反了過來.這片火海看似已經被黑潮吞噬了大半.
「候護法.你們主人呢.看著戰場的氣勢.他還不出現.難道是想讓我這青峰大軍白白犧牲嗎.」青峰王一邊面對著花容和姬雪顏的夾擊.一邊趁勢回身扯著脖子朝著候上渠嘶吼著.
「青峰王.我和您說過.仙蘿的死是個意外.你不應怪罪於死去的連玦焰甚至是南國.您這樣.會令青峰部落的將士死傷慘重.會令南國的將士死傷慘重.他們都是無辜的.不該因為您的衝動而賠上無數條性命.這些將士也是有家有親人的.您想過嗎.」花容幾乎是一邊抵抗著青峰王毫不留餘地的胡律彎刀.一邊有些氣喘吁吁的說著.花容的武功不是很高.她善於用的不過是藏在衣袖間的鎖骨銀針.只是面對眼前這個不過是為了給自己死去女兒討個公道的五徇老人.她突然無法出手了.
「可誰又想過仙蘿的死要怎麼算.」青峰王減輕了壓在花容手中的龍首劍上的力量.將胡律彎刀一收.回手看在了花容座下的那批馬的馬腿之上.馬兒因痛竭力嘶叫.發狂般顛動著.花容無法控制.沒過多久便被馬兒甩下下來.
花容有些吃痛.可還是撲騰撲騰身上的塵土.果敢大膽的迎上的青峰王銳利的目光.從腰間掏出了個錦囊交給了一直騎著馬在自己身邊打量的青峰王:「這是仙蘿的骨灰.我一直帶在身上.我們每個人都帶在身上.為的就是記得仙蘿的犧牲.青峰王.我知道仙蘿是您的掌上明珠.可您以為仙蘿會願意看到這樣的生靈塗炭的場景嗎.您一直都是個明君.是個深明大義之人.萬般不要受了奸人的挑唆.南國的百姓和將士是無辜的.青峰的將士也是無辜的啊.我相信這是仙蘿的選擇.即便當時您在場.仙蘿一樣會這麼做.因為我很明白仙蘿愛著連玦焰的心.我也曾為連玦焰死過.是心甘情願甚至是一種幸福.」
青峰王勒馬驟停.打量著手中花容交給自己的那個錦囊.神情是那般傷感和痛心.花容看的出自己的一席話著實感動了青峰王.而且她對青峰王早有耳聞.心中知曉青峰王是個明君.是個好人.此番行為也是迫不得已.而花容猜的沒錯.青峰王的內心的確因此而動容.只是那片刻的猶豫間.就已經變成了青峰王無法控制的場面.
伴隨著千軍萬馬依舊的打打殺殺之聲.由遠及近的濃煙以烈火燎原的氣勢數瞬間籠罩了盧峽關的上空.整個盧峽關的城下煙霧四起.花容心中知曉定是獨步魔君開啟了什麼陣術:「青峰王.帶著青峰兵馬迅速撤離.切勿再徒增傷亡.獨步魔君的陣術十分強大.難以對抗.快走……」
青峰王的掉頭撤離沒有晚.卻也在這場戰爭中損失了大半的兵力.而今所剩的不過是靈霄宮和南國的一決生死.還有花容作何其實都不願看到的臉龐.她沒有想到.扇無痕竟也苟同於靈霄宮.終究不肯悔悟.
扇無痕還記得花容對自己說的最後一句話.他日再見.絕不手軟.在這個涼巫陣內.在這次的面對面中.扇無痕所面對的不僅僅的花容.而是曾令他痛恨的南國.她說他若想殺連玦焰便是與自己為敵.她早已不是以前的花容.她的決絕很是徹底.徹底到再次相見.眼神中不僅沒有一絲溫度甚至十分陌生.
「花容.我是你的師父.你身上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教於你的.你要如何打敗我.」扇無痕說完.掌風對準花容.聚內力於掌心.便瞬間將花容的脖頸吸附於自己的手掌中.緊緊的鉗制著花容.
花容面不改色.凌厲的眼神掃射著扇無痕的雙眼:「你養育了我.即便你殺了我有何不可.我從沒想過打敗你.只不過今日你我為敵.我會儘力.更不會留情.因為我說過你對我的養育之恩早已用你所做的一切抵消了.」
扇無痕鉗制花容的手更加用力.如此劃清界限甚至冷淡無情.扇無痕無法忍受.他不想就此放了花容卻又不知對她如何是好.眼見自己曾滿心念想的容顏就在眼前.扇無痕惶恐.竟朝著她那誘人的紅唇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近到花容甚至想要咬舌自盡也不想被他有所侵犯.而如此千鈞一髮之際.扇無痕沒有得逞.只是扶著手腕處那一根短小精悍的金剛箭.不斷的朝著充斥於身邊的濃煙中四處的張望著.
「扇無痕.敢動我的女人.想怎麼死.」這句來自於濃煙中的霸道口吻.令扇無痕.甚至花容瞠目結舌.這是連玦焰才會說的話.這樣的霸道張狂.只有連玦焰遇到了花容才會令人覺得如此動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