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樂融融

和樂融融

一早,柳春兒的房子外就熱鬧了起來。第一次看見這麼多人來,樂兒高興的左右蹦躂,這裡逮著個人嗅嗅,那裡看著竹篾嗅嗅,而後炫耀似的跑去找柳春兒搖尾巴。柳春兒彎下腰拍拍它的腦袋,囑咐它這幾天要乖乖的別搗亂。樂兒撒嬌的舔舔柳春兒的手。

柳春兒輕鬆的抱起它,往裡屋走去,給樂兒準備了食物后,打算先去綉坊請假。樂兒不舍的咬著她的裙擺,柳春兒笑,我待會就回來,你好好看門。樂兒只好放開。

樂兒和她很投緣,她還記得第一次看到樂兒的時候,它就對她表現的很親熱,特別愛撒嬌。那時她剛來到這個鎮子,並沒有養動物的想法,而樂兒原本只是富嬸家一隻黃狗生的崽子,不過養了一年多都沒見長個,富叔看過後,斷定是只僵化狗,不會長大。對於農村來說,黃狗是養來看家的,像樂兒這種體型,要是進來賊,威嚇效果不大,所以富嬸打算把狗宰了。恰逢那天柳春兒幫張郎中去買雞,聽到樂兒在裡面嗷叫,她探頭,看到它可憐兮兮的樣子,心裡一下就柔軟了。最後她從富嬸的刀下把它救了回來,帶到山上去。

樂兒雖然個子小,大概只有狗齡6個月大小,但是跑的快,偶爾自己在山裡轉悠的時候還能抓只兔子山雞什麼的回去。加之多了樂兒,柳春兒在山裡住就更安全了。樂兒警惕性很高,每次來陌生人,它都必定會守在一邊,一臉凶神惡煞,柳春兒卻覺得可愛的緊。

柳春兒去綉坊后,葉凡便開始收拾屋子,沒多久,張郎中就帶了8個男丁和一個婦女,各自手上帶著肩上扛著,有說有笑的上山來。

經張郎中一一引薦后,葉凡大概說了一下格局,幾個大老爺們就開始糊泥干起活來。而胖娘子因暫時無事,就站在一旁,看著葉凡,仔細打量著。

葉凡很少和普通人待在一塊,著實有些拘謹,甚至開始在想柳春兒什麼時候能回來,沒了她,他還真不知道要怎麼和他們相處。看他發獃,張郎中走過來,拍拍他肩膀。

「怎麼小相公,在想春娘嗎,這不是才剛離開呢嗎。」張郎中大聲取笑,旁邊幾個漢子也跟著大笑起來。

葉凡聞言,裝出一副被看穿了的尷尬樣子。

一胖娘子看葉凡滿臉尷尬,感覺怪可憐的,就出言相助。

「人家小相公這不是剛回來嗎,不是有句話叫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來著,人家惦記自己媳婦怎麼了。」

另一中年男子接話。

「惦記啥媳婦,天天見有什麼好想的,男人就是要做大事的,甭說的小相公跟你家大壯一樣。」

「我家大壯怎麼了。」胖娘子翻了個白眼,「老娘沒有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嗎。不錯啊大順子,這麼有底氣,最近雲娘帶著小順子回娘家了吧。」

一提到雲娘,大順子就住嘴了,搬了桶就挪了幾步。大夥平常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鄰里,一聽胖娘子開口,都知道什麼事,所以大夥全都哈哈的笑了起來,直把大順子笑得紅了臉。大順子擺擺手,直嘀咕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胖娘子勝利的哼了哼,對葉凡道。

「這群男人臉皮厚的很,小相公別個介意,我們都是在鬧著的。」

葉凡回以微笑。

「平常春娘勞煩各位照顧了,葉凡在此謝過大家。這次活完后,請務必賞臉吃頓飯。」

胖娘子咯咯一笑。

「當我聽說春娘相公在當兵的時候還想,這麼個柔弱的女孩,碰上這麼個兵爺,只怕日子不好過,倒沒想小相公這麼疼愛媳婦,不像我們那些個老頭,春娘好福氣啊。」話語一轉,「春娘一個人在這山裡住了3年,挺不容易的,我聽張郎中說你要起房子,必定是想要長期留下來了吧。」

葉凡點頭。

胖娘子說「那可好,雖然春娘很堅強,可是哪個女子能自己過活呢,小相公可要好好待春娘,你也別怪我多嘴,春娘不容易啊,看得我都心疼了。」

「葉凡明白的,以往都是我不好,今後葉凡不會再離開的了。」

聽到葉凡的保證,胖娘子欣慰的點頭。轉身提了自己帶來的竹籃,忙活去了。

這裡的房屋都是以土木為主,泥為磚,泥為漿,木為梁,土主要是夯土,一層層,再在上面蓋房子。房子的橫樑以木柱為框架,所以這個由葉凡和一壯實男子去負責,而其他人則負責用竹篾編成牆壁,敷上泥漿塑成土磚壘成土牆。

幾個男人幹活,嬉笑打鬧,偶爾來幾個葷段子惹的胖娘子舉著菜刀嚷嚷,時間一下就過去兩個時辰,日頭漸大,男人們摸著肚子喊餓,胖娘子笑罵到活沒幹多少,倒先想吃的了,不過她還是跑去廚房張羅吃喝。葉凡也放下了手裡剛做了一隻腳的木凳,招了大家坐在竹籬邊歇息,大家順便八卦一下葉凡的事。這時原本在竹籬邊發獃的樂兒,箭一樣沖了出去。葉凡跟著站起來走出去。是柳春兒回來了,手裡還左右拎著兩大油紙包。

他連忙大步走過去,接過柳春兒手裡的東西。

「累著了沒?」

柳春兒搖頭。

旁邊一群大老爺們一看,哄堂大笑。

「春娘可回來了,小相公一個早上望穿秋水呢,這下好了,活都不用幹了,滿眼都是媳婦兒了。」

「去,不看媳婦難不成看你啊。」

「看我不行嗎,我媳婦還看我兩眼挪不開呢。」

頓時幾個人開始攀比吹起牛來,並且一邊說一邊擠兌葉凡和柳春兒。柳春兒卻經不住大家的調侃,雖然她和葉凡並沒有大家說的那般親密,但就是因為這樣,她更不好意思。一開始只是無奈撒謊,誰知現在卻是不得不撒謊,但是不管怎樣,還是不好受。而且大家越說越離譜,直把她說紅了臉。

葉凡卻了有興趣的看著柳春兒,他知她必定在害羞,每次她一害羞,就會低著頭,雙手不自然的絞著衣服,她緊張時也會這樣,唯一差別就是。每當她害羞時,耳朵總是紅紅的,從他的角度望過去,煞是可愛。葉凡沒有解救她的意思,因為他早上也是這麼過來的,自己抱了東西進屋,丟下柳春兒手足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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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竹繞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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