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離開
離別的清晨,任誰都睡不了懶覺。
蘇木睡眼朦朧中依稀覺得有晨光,扯開被子,光著腳丫,眯著眼直奔向窗。
初生的陽光透過木窗投射進來,純凈得一抹亮光,她睜開眼,手心遮在眼上,耳邊是鳥兒的輕鳴聲。
陽光照在身上,她滿意的謂嘆了,抻了個大大的懶腰。
張良正在庭院中叮囑張伯事情,聽見聲音,他們一齊轉頭看來。
張良的臉上是還未褪去的笑意,溫淺得就像初生的這抹陽光,溫暖又清澈。
蘇木站在那裡,動作驀然停住,差點迷失在他這樣的笑容里。
張伯看著這兩人的模樣覺得他家公子的事情可能暫時是說不了,就笑著,慢悠悠的走了!
張良走到她身邊,看著她眼睛瞪得大大的樣子,覺得好笑,「怎麼,傻了,不認識我了!」便說便把她拉進懷裡,觸碰到她身上的溫度,一片冰涼,不免沉下聲來,「怎麼穿成這樣就下來了,太不成體統了!要是染了風寒怎麼辦!」
蘇木一臉的無奈,自己本來就陽虛,所以體溫偏涼,何必這麼緊張。「子房沒事,我就是醫生啊,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
「醫者不自醫。」張良眉心一暗。
擁著她往床邊走去,用被子把她裹起來,自己一直用手給她搓著原本裸露在外的皮膚,直到自己覺得可以了才放開她。
蘇木看著他的動作,有一股可以稱為矯情的感覺從心底油然而生,叫囂著,就這樣一輩子。
抬頭看她,小女人一臉的獃滯,回不過神來的表情,讓他的怒氣消失殆盡,他揉了揉她本來就不整潔的發。笑著去沾濕毛巾想給她擦個臉。
「子房,有你真好!」那邊聲音很低,似呢喃似輕語,宛如情話,聽得張良身體一顫,心裡好似有什麼溫暖又清涼的東西流過,聲音不自覺得也放低了:「有你也是我的幸運。」
在一起的人,有什麼比彼此都覺得有彼此在是幸福的更好的事!
蘇木拿著方子叮囑著防風,言語之間帶著懇切「這張是麻黃湯,麻黃三兩,桂枝二兩,杏仁七十個,甘草一兩。適應於以惡寒發熱,無汗而喘,脈浮緊,頭身疼痛,苔薄白為辯證要點的外感風寒表實證。本方上四味以水九升,先煮麻黃,減二升,去上沫,內諸葯,煮取二升半,去渣,溫服八合,覆取微似汗,不須啜粥,余如桂枝法將息。」
蘇木喝了口水,防風張了張嘴,蘇木揚了手繼續:「玉女煎,石膏三至五錢,地黃三至五錢或一兩,麥冬二錢,知母牛膝各一錢半。本方要上藥用水一盅煎七分,溫服或冷服。適應於胃熱陰虛證。」蘇木邊說邊看了眼發現自己面前的人一臉的茫然。
防風被她這一番轟炸,除了點頭已經不會做其它事了!
蘇木看著他一臉似懂非懂的表情,還是覺得算了,轉身去翻自己的包袱。
不一會就拿著一個札子,遞給他。
「哎,這是……」防風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還長的不咋的的小物件,一臉的嫌棄。
「給你的,怎麼不想要啊!」蘇木一臉不舍的塞進防風懷裡,還不忘惡狠狠地警告:「這個就暫時借你用用,你一定要好好愛護它,我回來的時候,它要是散了,那你也就不用見我了!」
蘇木滿意的看著防風一臉小心的拿著它,「這裡面有我這幾年來行醫見過的一些病症和用過的方,你平時多翻翻,對你有好處,我剛才說的那些方這裡面也都有。」
「對了,你平時給張伯泡點葛根,這樣可以降血壓」
「嗯嗯好,我記住了,木姐姐你就放心吧!」
張良早跟張伯把竹林內的事宜吩咐的差不多了,今天不過是在細說一下,所以很快就說完了,兩個人就盯著那兩個還沒完的人!
「公子,你們一定要注意安全」張伯不放心的叮囑道。
「嗯,張伯放心吧!」
「還有你也別嫌我啰嗦,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小木,好好待自己。」
蘇木正好和防風說完走到他們跟前,便聽到張伯這麼說,眼眶一熱,她深吸了口氣,平定了下心緒,便揚聲道:「張伯,放心吧!我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也要照顧自己!」
「哎,好好,你們不用擔心我,還有防風幫襯著呢!」張伯身影顫抖著拉著蘇木。
馬車早就等在了門外,只是門內的人依依不捨。
馬兒鼾聲起,馬蹄揚。張伯和防風站在門口朝遠去的他們揮了揮手,直至馬蹄聲消失,兩人才依依不捨的回去。
離別是誰都不能避免的事,或早或晚,它都會發生,僅僅是時間的問題。
你只是離開了一段時間,又不是再也不回去了,是家你總會回去,不是家,你也總會有機會再次與她接觸,踏上那片土地。不要悲傷,不要絕望,收拾好心情,努力加油,為了回到那個地方!
「子房,我們去哪,住在那裡?」蘇木像個好奇寶寶似的問東問西。
「小一忘了嗎,我是儒家弟子,小聖賢庄就在齊魯之地的桑海。」
「可是,小聖賢庄不是一般不許女子入內嗎?」
「小一,你不是一般女子,你是我的妻,而且,我在桑海有一處房產是當時父親送我的。」張良柔聲的解釋道,只是在提及父親是頓了頓。
儘管他面上沒有流露出悲傷的表情,但是蘇木就是覺得自己應該抱抱他,給他支持,而且她也這麼做了!
「子房,不傷心,我在。」
張良被她攬在胸前,聽著她哄小孩子的語氣,忍不住的笑了笑。真是個活寶,我的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