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懷柔政策,以柔克剛

第276章 懷柔政策,以柔克剛

趙朔手握先帝的免死金牌,又有先帝遺詔在先,不許任何人入睿王府辦案,於是乎他就成了一個香餑餑。多番勢力都將視線落在這個看似十多歲,卻心智老成的少年身上。

然則趙朔是誰,能金殿擋東方越。扶持趙祿登基,小小年紀便知道拉攏勢力與東方越分庭抗爭,卻又做得不留痕迹。那般的謹而慎之,便是混跡官場的老油條們也是力所及的。

可趙朔都做得很好,表面上擺出一副難得糊塗的樣子,暗地裡卻早已開始謀劃一切。

大有運籌帷幄。坐看風起雲湧之態。

只不過有件事,讓趙朔一直頭疼得很。

那就是不管是王公貴族還是富賈商販,乃至於太后和攝政王東方越,都絞盡腦汁的想往睿王府送女人。自古以來,女人作為利器,美人計屢試不爽。

在情感方面,趙朔一直克制,甚至於為了自己的腦子能永遠保持清醒,他不許自己沾一星半點的酒。酒能讓人放鬆警惕。美人能讓人墮落不堪,酒色財氣,對他而言那是致命的危險。

「爺,總把人往外推,也不是個事。」李煥愁眉,「這個月都第八次了,這日日送,日日推的,時間久了也沒借口了。何況爺的年歲也著實到了該立王妃的時候,遲早睿王府是要有女人的。王爺上頭的那幾位兄長,在王爺這個年紀,早就成家了。」

趙朔抿一口茶,略顯無奈的望著湛藍色的天空。「國不成國,何以為家?」

「聽說攝政王打算與葉家聯姻。」李煥道。

趙朔斜睨他一眼,「葉家?」

「葉家嫡長女。葉知秋。」李煥俯首。「說是才貌雙全,容色極好。」

「嫁給東方旭?」趙朔問。

李煥點頭,「是。」

「那倒是郎才女貌,好得很。」趙朔慢條斯理的走到魚池旁邊,瞧一眼池中極為快活的魚群。

李煥蹙眉,「王爺不著急嗎?」

「著急什麼?」趙朔一笑。

李煥道,「王爺,葉光耀的手中握有兵權,到底也是將門虎子。若是跟攝政王府聯姻,王爺的勝算又少了一籌。」

「我有說過,同意他們聯姻嗎?」趙朔反問。

李煥不解,「王爺這是何意?」

「本王是好人,從不做強人所難之事。聽說這葉家大小姐個性極為倔強,是個被寵壞的主。」趙朔別有深意的笑了笑,「這女子雖然才貌雙全,可惜太過倔強太過好強之人,心裡總是缺了點東西。」

「缺什麼?」李煥越發的不明白。

趙朔緩緩坐下,認認真真的釣起魚來,「自古有言,過剛易折,柔能克剛。」

李煥仲怔,「爺的意思是」

「明白了?」趙朔深吸一口氣,垂眸去看自己的魚。

「明白了。」李煥行了禮,掉頭就走。

明白就好。

閨閣少女,懵懂少女心,最經不得撩撥。何況面對著這樣優秀的少年郎,翩翩兒郎桃花目,灼灼風華自其中。任是霜寒心腸,也能於三月暖陽中,逐漸消融殆盡。

得君一顧,自當心繫。

那一日陽光燦爛,那一日回眸一顧,臨江樓前不巧偶遇,談笑風生將心寄。風過美人鬢,撩動美人心,得看美人顏,誰知美人意?

若約定般,三兩日一見,四五日便成相思。

此生最恨相思,只緣綿綿相思無盡處。

此生最愛相思,只願無盡相思無盡情。

眉目間風流之成,只一眼便刻骨銘心,如今更是魂牽夢繞,再也割捨不去。縱聖旨下,婚姻賜,亦可不從。

葉知秋是死活不肯嫁給東方旭的,即便聽聞東方旭亦是難得的美男子,可有關於東方旭殘殺朝廷重臣的傳聞,也是極為可怕的。

身為女子,自然不願與暴虐之人為伍。

何況眼前還有個風度翩翩,儀態萬千的睿王爺趙朔。

不管是才貌還是身份地位,趙朔絲毫不遜於東方旭,所差只不過一道聖旨罷了。

那一日的臨江樓前,趙朔未能如期赴約,而是讓李煥將一封書信轉呈葉知秋。李煥一臉的悲涼惋惜,「王爺身子不適,所以不能來了,這是王爺讓卑職親自交給你的。」

葉知秋圈紅了眼眶,「王爺可有話說?」

李煥輕嘆一聲,「王爺道,此生無緣,來生再聚。若福分不淺,但願還能與小姐共度餘生。」說著,便小心翼翼的環顧四周,壓低聲音道,「這信中有一粒藥丸,乃是假死之葯,小姐可於新婚之夜服下,如此既不算抗旨也能保全自身。等到藥效起來,王爺會悄悄派人把小姐帶回來。若小姐不願,那隻當作罷。從此你當你的少夫人,王爺自當孑然一身,不復再娶。」

聽得這話,葉知秋哽咽了一下,「王爺待我如此情深意重,我豈能負他。你只管告訴他,我一定會做到,此生不負。」

語罷,葉知秋疾步離開。

李煥鬆了一口氣,眼見著葉知秋離開,這才快速轉回睿王府。

遠處,東方旭冷然佇立。

「公子,這睿王府的和葉家小姐怎麼就搭上了呢?方才好像還有封信。」雲官蹙眉,「這其中是否有詐?」

「盯著葉知秋,若這樁婚事除了差池,義父那兒誰都別想好過。」東方旭眯起了危險的眸子,隱隱覺得有些異樣,可又說不出趙朔會玩什麼花樣。

趙朔此人,不管做什麼都是滴水不露的,所以要找出他的漏洞,還真不容易。

但現如今,東方旭只要能娶到葉知秋便是,剩下的也不怕趙朔玩花樣。

可惜,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件事。

這件事的主動權,在葉知秋身上,而遠程操縱的趙朔雖然佔據了所有人的目光,卻也讓人徹底忽略了葉知秋。

被寵壞的孩子,什麼都幹得出來。

不管不顧的,深信不疑。

攝政王府大張旗鼓的娶親,葉家歡天喜地的嫁女,卻不知葉知秋已經將藥丸悄悄的藏在了腰間。東方旭第一次褪去白衣,換上大紅喜服,也沒想過要舉案齊眉,只不過是按照東方越的意思,娶一個對攝政王府有用之的女子。

涼薄之人,對誰都涼薄,包括自己。

哪知那一夜,紅燭之下,美人香消玉殞。一聲尖叫,乍見床榻上一身喜服的葉知秋,雙眸緊閉,躺在大紅褥子上,一動不動。

等著人進來的時候,她已經沒了呼吸、沒了心跳、沒了生命的氣息。

東方旭這一身喜服還沒暖透,就已經成了喪妻之人。紅燭還沒燃盡,就該換上白燭了。

天知道,此刻的東方旭,心裡有恨,恨得咬牙切齒,低冷得只喊出趙朔的名字。

可你沒有證據,如何能闖睿王府?

再者,到底第二日,這葉知秋的屍身竟然不翼而飛。

眾人言語,怕是這睿王爺生不能在一起,死也要在一起吧?可睿王府又不能隨意進去,東方旭也奈何不得,只能由著東方越做主,在宮門口生生攔下了趙朔的車輦。

趙朔也不避諱,掃一眼凶神惡煞的東方越,淡淡道,「人都死了,你們還想怎樣?活著進去,死了出來。本王舍了她成全了你們,你們卻害死了她。這筆賬,本王還沒找你們算,你們反倒送上門來了?如今想要怎樣?屍體就在我睿王府,本王不打算給你們,也不會給你們。打一場作罷嗎?」

東方越自然知道趙朔的性子,橫豎這葉知秋也死了,對自己而言已經沒了利用價值,不如讓葉光耀更恨趙朔為好,仇恨與利益一般能讓人結成同盟,與聯姻許是會有異曲同工之效。

相比東方越,此刻的趙朔哪裡是他對手,但東方越也不敢下死手,若這樣真的將趙朔打死,天下人乃至於朝堂上下,以及趙朔手中的那些軍隊,只怕是要動亂的。

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饒。

趙朔沒被打死,但生生的被東方越打了個半死,躺在床上一月沒下床。

葉知秋的屍骨便留在了一葉知秋,外頭只道睿王趙朔對此女用情極深,以至於生不能同床,在其死後也要日夜相伴,哪怕美人白骨,紅粉骷髏也不在乎。

再後來,也不知是誰傳出去的消息,說是睿王趙朔自從情商之後,便不喜女子厭惡女子,好男風戀斷袖。

對此,趙朔也只是笑了笑,「如此極好,睿王府沒有子嗣,也沒有女人,本王便不會有感情束縛,也不會有任何的羈絆。那些面首送進來便送進來吧,好吃好喝待著就是,總比女人來的好一些。男人對著男人,不會有太多的情感寄託,可若是對著女人,難免還是會動真心。本王,到底是個男人。」

「心之為物,誰能料到呢?至少,本王不想赴皇兄的後塵,更不想因為一個女人,而顛覆了天下。」

說這話的時候,李煥只覺得惋惜,「王爺自此打定孑然一身之念,可對於您來說,太不公平了。何以這天下,要王爺犧牲?」

趙朔負手而立,笑看清風朗月,「生又何歡,死有何懼,所謂犧牲不過是自己的選擇罷了!我既然選擇了這條路,不管是什麼結果,都是我自找的。既然如此,坦然便是。」

李煥點了頭,「卑職誓死效忠王爺!」

沒有女人羈絆固然是好的,可也是寂寞空虛的。漫漫長月,一個人走,一個人活,為的是對死去的皇兄所做下的承諾。

趙家天下,為了所謂的天下,他幾乎拼盡了所有。

光耀明媚的睿王之名,看似大權在握的皇叔之位,彷彿世上所有的榮耀都懸在他頭上。世人只看得見光亮,卻沒能看到藏在背後的殺機四伏。

他披荊斬棘,從來都不是為了自己。

直到遇見她那個叫夏雨的假小子。

在她身上,找不到一絲一毫本該屬於女子的嫵媚嬌柔,彷彿是路邊的野草,連野花都算不上的。可以自生自養,好似天塌了她也能找個地縫鑽出去,活下來。那種隨遇而安,不管在什麼情況下都選擇生存的女子,他前所未見。

見慣了方方正正的女子,如今倒有些稀罕這樣的另類。

不矯揉造作,與他一樣,厭惡爾虞我詐。

可又見不得天下的不平事,遇見了就拼盡全力去做。手段雖然下作,偶爾還流氓本性畢現,可他就是她的真實。

閨閣女子雖好,哪裡能自由自在的呼吸?圍撲宏圾。

她大字不識,壓根不懂禮數,可她有一顆赤子之心,待人之誠。便是萍水相逢,也能與你稱兄道弟,若有難處,還能為你兩肋插刀。

趙朔想著,天下間能做到這樣的女子,怕是不多了。而自己能遇見的,有她一個,就足夠了。他不是會退縮的人,所以遇見了就沒打算放過。

空了二十多年的心,一下子被人填滿的感覺,讓他再也不能放手。即便為她提前了所有的計劃,面臨著很有可能會一敗塗地的結果,他也無怨無悔。

聰明的人,不會讓仇恨蒙了心。

因為這世上,愛比恨更值得握在手裡。

幸福永遠要比痛苦,更重要。

離開京城的那一瞬,趙朔之覺得無比的輕鬆。身心暢快,從此以後山高水長,再也不必擔驚受怕,也不用在日以繼夜的謀奪什麼,只消痛痛快快的陪著自己的妻兒,與山水為伴,共享天倫。

這世上所有的榮華富貴,都不及她,微微一笑,眉目如月。

大夏。

謝環挺著肚子,躺在鋪了狐裘的藤椅上,一塊手帕蓋著眼睛在曬太陽。青雲在一旁慢慢搖著藤椅,不遠處的元灝頓住了腳步,示意身後的奴才們莫要跟著,拎了衣擺盡量壓低了腳步聲過來。

就怕,驚了自己的皇後娘娘。

青雲竊笑,明白了元灝的意思,稍稍行禮之後站在了一旁候著。

元灝替代了青雲,輕輕的搖著藤椅。

自從有孕,謝環時常倦怠犯困,夜裡肚子里的孩子鬧騰得她都睡不好覺,白日里還算好些,逮著空就眯一下。

「雲兒,你說青鸞生了沒有?怎麼還沒消息呢?也不知生的是兒是女。」謝環閉著雙眸說話。

青雲在旁低語,「娘娘,還沒來消息,也該快了。不過,不管是兒是女都是件好事。如今大燕太平,想來侯爺和侯爺夫人會更努力為謝家綿延子嗣的。」

謝環頓了頓,氣息勻稱,好似睡著了,又好似半睡半醒。

過了良久,又開口道,「你說男孩好還是女孩好?」

青雲仲怔,瞧了一旁欣喜的元灝一眼,只能笑道,「只要是娘娘生的,皇上都會喜歡的。」

「我要他喜歡做什麼?我自己喜歡就足夠了。」話是這樣說,可這話是帶著唇邊淺笑說的,說的這樣違心,「這要是個女孩子多好。」

「娘娘喜歡女孩?」青雲蹙眉。

這後宮可沒有別的妃子,自家主子若不能為皇帝生個兒子,來日這大夏天下要交給誰?難不成還得女皇登基?

不過青雲轉念一想,主子既然能懷上一次,那也能懷上第二次。這一次是個女孩,下一次保不齊就是個兒子,以後青雲想,循環往複下去,主子以後的日子是不是就在懷孕生子,生子懷孕中度過了?

沒辦法,誰讓自家姑爺皇帝,是個痴情之人,偌大的三宮六院如今都是擺設。

一聲嘆,謝環微微蹙眉道,「我也知道,你呀也跟皇帝一個鼻孔出氣,想我生個兒子。滿朝文武時不時的上奏一本,他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我都知道。三宮六院也沒個人能跟我說說話,除了你就沒別人了。有時候想想,後宮這樣冷清,當真也可憐。」

元灝蹙眉,心想著:得了便宜還賣乖。

這後宮要是人多了,她這皇后還能做得這般清閑?

「有時候我真懷疑,皇帝是不是有什麼毛病?」謝環繼續道。

青雲輕咳了一聲,元灝瞪了她一眼,示意她莫要吭聲。

自從懷孕,謝環也覺得自己變得嘴碎起來,可她管不住,這後宮比軍營還無趣。在軍營好歹還能跟弟兄們打打牙祭,偶爾還能策馬飛奔比試比試。現在身處後宮,除了太監宮女,連個找茬的都沒有,實在是憋得受不住。

「你說他為何就盯著我一人呢?那麼多王公大臣,把絕色佳麗往他跟前那麼一送,這小子還直接把人給賞出去了,還讓他們閉門思過一個月。如今,大臣們雖然上奏,卻也不敢再直接送女人入宮了,生怕賠了夫人又折兵。」謝環嘆息著,「你說我當初這腦子怎麼也就抽了呢?我當後宮是龍潭虎穴的時候,後宮就成了一潭死水。這一池湖水,好歹也給我盪出點波浪啊!」

她越說越煩躁,一個人閉著眼睛絮絮叨叨。

「好了,別搖了!」說話間,她伸手去抓青雲的手。

下一刻,她驟然取下眼睛上蓋著的帕子,「皇上?」

面上頓時尷尬起來,她張了張嘴笑得勉強,「你何時來的?」

「我一直都在。」元灝笑著攙著她坐好,對著他,無外人的情況下,她從不需行禮。他說的,你是吾妻,便如尋常夫妻,哪有夫妻相見還有行禮的道理。

「死丫頭。」謝環白了青雲一眼,青雲偷笑著跑開。

「是兒是女,我都不在乎,只要是你為我生的,便是最好的。」元灝握緊她幾欲抽回的手。他也沒想到自己的下盤功夫如此深厚,一招必中。那一夜春宵,直接把孩子塞進了她的肚子。

謝環挑眉瞧了他一眼,「早前沒看出來你這般油腔滑調,如今可是越發的了不得。這嘴皮子溜得都能趕上睿王府那位了!」

元灝握著她的手,對她的打趣渾然不介意,只顧著嬉笑道,「沒辦法,誰讓後宮,唯你獨尊?這沒人顧著哄我了,我不得花著心思哄著你嗎?」

「那你去把人召回來,也省得我」

還不待她說完,元灝輕嘆一聲,「上哪找?」

「外頭,裡頭,這世上不是男人就是女人,難不成你連男人都要?」謝環瞪了他一眼。

元灝猶豫了一下,「我這要是找了男人入宮,你還不得我給我訓出一支謝家軍來?」他苦惱的搖頭,「不成不成,哪有皇後娘娘成日跟男人廝混的道理。」

謝環抽回手,「屁話真多,你分明是打不過我,又怕後宮女人太多,我會拆了你的後宮,這才求個清靜散了這三宮六院。」

「我」元灝想了想,「又輸過嗎?」

謝環一怔,「你這人怎生得這般健忘,你何時贏過?」

他指了指謝環的肚子,「這不是贏了嗎?我在上,你在下,輸了還有這孩子嗎?」

謝環征戰沙場多年,什麼世面沒見過,但終究也是個女子,乍聽這話還是難免紅了一下臉,道一句,「無恥。」

元灝不以為恥,反而笑道,「這輩子,就對你一人下流,那也是極好的。不管我這皇帝做得如何,好歹以後世人提及我的時候,總得說上一句,此君此生獨一后,乃千古痴情帝王。這痴心二字,總比風流來的舒坦。」

聞言,謝環定定的望著他,一時間竟有些說不出話來。

「這般看著我作甚,大夏男兒有話直說,不似你們大燕之人,喜歡拐彎抹角。在我這兒,你想說什麼便是什麼,你想怎樣便怎樣,我慣著你就是。」元灝就這樣直勾勾的盯著她看,一直看得謝環氣息微喘的別過頭去。

他的視線似乎比刀子還要銳利三分,以至於讓她這個征戰沙場的女將軍,也跟著躲閃起來。

敵人的刀刃她都能迎上去,至死方休。

可柔軟的刀子綿綿的捅在心上,有些疼,卻疼得讓人覺得值得。

「怎麼不說話了?」他蹙眉,「是哪裡不舒服?」

謝環扶著腰起身,「懶得與你油腔滑調。」

「去哪?」元灝慌忙上前攙她。

「我又不是殘廢,千軍萬馬都過來了,還奈何不了一個孩子?」謝環推開他,「不必。」可沒走兩步,她忽然站住。

「怎麼了?」元灝愕然。

謝環突然皺眉,「好像疼了一下。」

元灝瞪大眼眸,立時上前,直接將她打橫抱起,高聲厲喝,「來人,找太醫!」

「我沒」謝環剛要掙扎,奈何腹部突然劇烈陣痛,「好疼!」

元灝也不知哪來的氣力,瘋似的抱著謝環往寢殿跑去,「要生了要生了,太醫找太醫!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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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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