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 別離 答應

一轉眼，鳳九卿離開已經有半個月了，寧紫也慢慢適應了身邊沒有那個紅衣妖嬈的男子，只是偶爾恍惚的時候會有一抹淡淡的想念。

現在南陵已經恢復往日的熱鬧，經歷過生死，他們倍加珍惜現在平淡健康的生活，南陵人對救了他們的寧紫一行人特別感激涕零，每天變著法子地送來許多在他們看來非常好能夠代表他們心意的東西。

寬闊平坦的青石道上，寧紫穿著南陵人的服裝，銀色的長發變成一股股長辮，整個人少了一點冰冷，多了一絲俏皮。一抹輕薄如蟬的紅紗罩在她的頭上，為她的靡麗花顏平添了一分朦朧，也讓看到她的人更好奇她紅紗底下的容顏。

這紅紗在南陵也是盛傳的習俗，南陵女子及笄之前，都要佩戴紅紗，或是系在腰上，腕上，頸上，甚至貼身放置。她們相信紅紗會為她們選擇如意郎君，一旦她們遇到心儀的男子，也可以大膽地借紅紗示愛。這一種含蓄又旖旎的表白方式，大家彼此心照不宣，久而久之，紅紗也成為了最傳統的定情信物。

這一縷紅紗是醫館的老大夫送給寧紫的，他老淚縱橫地說這是在這次瘟疫中他死去的女兒的，他沒能救回女兒，送出紅紗是希望救了所有南陵人的寧紫，可以獲得幸福，帶著對他死去女兒的那一絲美好的期盼。

不管是寧紫還是零，她們都不是15、6歲的豆蔻少女，寧紫俯身的零少說也活了幾千年之久，所以當初看到老大夫送來的紅紗，真的有點不好意思收下。不過聽完老大夫說出關於紅紗的習俗，還有他女兒的那段。寧紫看著一米長薄如輕蟬的紅紗，突然就想到赫連褚英偉冷峻的臉，她笑得意味深長，眯著狹長的鳳眸，眼底氤氳出一片水光瀲灧。

突然覺得將紅紗送給殭屍臉赫連褚，柔美的紅紗配上冷硬兇狠的蠻族王，簡直絕配極了……

赫連褚最近有點莫名奇妙，他發現現在到哪兒，他都能看見那一抹緋色，連續半個月不論是吃飯、練劍、還是他在南陵的任何地方，都可以巧遇到寧紫。如果以前有人敢在他面前這麼晃悠的話，他一定先剁了那人。

可是換了寧紫，他心裡不但不感覺厭煩，當然也說不上喜歡，他漸漸習慣了每天看到寧紫，寧紫不說話只是靜靜地呆在他的視線之內，手裡拿著一本書靜靜地翻看。

可是今天，赫連褚面無表情，黝黑的眼睛看了看四周，沒有，那個人今天沒有出現……柔和溫暖的陽光下，一俊偉冷毅的男子身著玄色長袍，氣勢內斂，猶如在深林中小憩的猛獸，讓人望而卻步。

可是只要走近仔細一看，就能發現這個危險的青年男子，雙目飄忽無神，明顯已經走神了。

赫連褚驀地轉身，衣袂翻飛，在空中劃過一絲冷冽的弧度，正如他此刻莫名低沉的心情。他踩著穩重的步伐，凡是他走過的路，前邊的人都自覺敬畏地閃開。突然，赫連褚眼神一凜，一把抓過前頭披著紅紗，背影纖細的女子。女子滿目驚慌，兩隻手緊攥成拳放在胸前，「大人，你有什麼事嗎？」

不是她……赫連褚黑著臉放開抓著面前女子的手，收攏在袖中的手握緊，青筋直冒。一聲悅耳的輕笑傳來，「你在找我嗎？」

赫連褚猛地轉身，銳利得讓人害怕的鷹目深沉地看向笑靨如花的寧紫，緋紅輕柔的薄紗襯得她更美麗了。他眼神微暗，粗獷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暗啞。「你去哪裡了？」

寧紫微微一笑，笑容如清晨第一粒露珠，說不出的清新宜人。走到赫連褚的身邊，微嗔道，「你流汗了。」說著，她玉白的手指拿出一方錦帕，踮起腳尖，輕柔地擦拭他汗濕的額頭，

赫連褚一把抓住她的柔荑，感受他手裡一片柔滑細膩，他的心一悸，手指微微鬆開，濃黑如墨的眼眸複雜地凝視女子紅紗下精緻如雪的容顏，眼神看到她微微疑惑張開的水潤的紫眸，渾身一竄酥酥麻麻的電流劃過，大手攬過寧紫的腰，霸道地抬起她優美的下顎，衝動地低頭擒住她薄紅的唇。

寧紫一愣，佯裝地推搡幾下赫連褚堅硬的胸膛，這樣做的後果，反而是赫連褚越抱越緊，他的吻也越來越深，手上的力道大得簡直要將她揉碎了。

不知道赫連褚吻了多久，寧紫只覺得他放開她的時候，嘴巴都麻了。在一個赫連褚看不到的角度，寧紫暗暗翻了一個優雅的白眼，沒想到，劇情中武力值最高的蠻族王，連吻也弄得要吃人一樣。她敢肯定，她的唇一定腫了。

赫連褚沙啞著嗓子，指腹輕觸她的紅潤的薄唇，「是你勾引了我。」他看著寧紫如月中仙子一般冰冷精緻的臉龐，深邃的眼中閃過一絲痴迷。

寧紫一噎，想否認，又想起這幾天她總是想盡各種法子與赫連褚各種巧遇，過去種種都是想要赫連褚記住她，漸漸習慣她。

可是這效果也太好了，寧紫看著赫連褚如狼似虎饑渴得都能看到綠光的黑眸，開始深刻反省自己，說好的最難攻略的呢？是誰最後一個都沒愛上她的，為什麼現在擺出一副為她痴狂的模樣。

寧紫眨了眨眼，小心藏起眼底的凌亂，如同純真懵懂的稚子一般，嘟起紅唇耍賴道，「我才沒有。」說著寧紫低下頭，只露出白皙光潔的美人尖，還有在赫連褚看來不斷羞澀顫抖的羽睫，讓他心裡化成一池春水。

其實寧紫在心裡問系統：「快檢測男主，他愛上我了嗎？」

真相總是辣么殘酷……

等了一會兒，只聽到系統略顯沮喪萌萌的聲音：「沒有。」

寧紫：「……」

搞了半天，吻也吻了，竟然沒有愛上她。寧紫惡狠狠地看著赫連褚，你這個渣男！不過她自以為是的惡狠狠，落到赫連褚的眼睛里就成了火熱纏綿充滿情意的眼神。

「嫁給我，做我的王妃。」赫連褚深情地凝望著寧紫，聲音柔情似水。

寧紫掙開赫連褚的懷抱，生氣道：「不要。」你都不愛我，我幹嘛要嫁給你，我又不傻……

小貓躲在寧紫的髮絲間，借著她銀白如雪的長發成功掩藏了它小小的身子。它看著宿主和赫連褚嬌柔地撒嬌，心裡對宿主的崇拜已經逆流成河了。

宿主這麼傲嬌的樣子，好想帶回家……小貓渾身冒著粉紅的泡泡，兩隻水汪汪的貓眼撲靈撲靈地看著寧紫輕抬起下巴的樣子。

「和我一起回蠻國。」赫連褚大手輕撫寧紫的額發，深邃如子夜的眼眸只有她一人。寧紫假裝羞澀的低垂羽睫，桃腮微紅，最後像是鼓起了勇氣，明亮的眼眸直視赫連褚冷峻威嚴的臉，問道：「你愛我嗎？」

赫連褚瞳孔一縮，眼裡只有寧紫一臉倔強問他討要他是不是愛她的答案的樣子，「和我回蠻國你就知道了。」最後他避而不答，只是向寧紫拋出了一個誘餌。

寧紫暗罵赫連褚狡猾，不過她面上還是含羞地點了點頭，輕聲道：「好。」

赫連褚高興地將寧紫輕柔地摟近懷裡，寧紫柔順地靠在他結實寬闊的胸膛上，雙手環在他的腰上。她抬眸，看到不遠處，女主艾瑞斯冷著俏臉，雙眸死死地盯著寧紫。

寧紫輕挑起鳳眉，紅唇翕合，作了一個無聲口型：「……」

艾瑞斯臉色一僵，她雖然失去了吸血鬼的能力，也沒有了殺手的身手，但該有的眼裡還是有的，她清楚地看到寧紫的口型分明說得是『艾瑞斯』。

一絲凌冽的殺意在艾瑞斯的眼底浮現，她美麗的臉一片扭曲，讓周圍看到的人都嚇得離她遠遠的，昔日劇情里人見人愛的女主，此時此刻已經一無所有。

寧紫也如願地聽到了系統興奮的蘿莉音，「宿主，女主黑化值100%，警告：女主鎖定了宿主，她很有可能殺死你，請宿主要多加小心。」

寧紫無所謂地挑了挑鳳眉，只要艾瑞斯有那個本事，她等著女主……

翌日，一向行動力十足的赫連褚打包好寧紫就踏上了返回蠻族的路途。寧紫也只是來得及和月笙歌打個招呼說聲再見，她對這個世界第一個見到的小孩還是有感情的，所以她效仿劇情里的女主，給了月笙歌一瓶她的血。

每個月國的聖子都有個秘而不宣的類似詛咒的隱秘，每一屆聖子都活不過30歲，他們這些隨便找一個都是謫仙一樣的人物俱是在人生中最黃金的年華中隕滅，無一列外。

她希望這個有著赤子之心的小孩，能夠為自己而活，活得自由……

月國對他來說太沉重了。

赫連褚快馬加鞭，足足趕了一天一夜，天上漸漸飄起了大雪，到處銀裝素裹，寧紫好像來到了另一個與眾不同的世界，這裡純凈無暇，寒風刺骨，只有強壯的蠻族可以在這裡活得如魚得水。在馬上一會兒的功夫，寧紫就看到了一個個蒙古包，穿著皮毛大衣的蠻族人趕著成群結對的牛羊，炊煙裊裊，夾雜著絲絲縷縷的肉香，高亢熱情的歌聲在遼遠的北寒之地響起，這裡的一切都讓寧紫想到了『世外桃源』四個字。

儘管這裡沒有桃花，還有點冷…寧紫輕瞥了一眼躲在她懷裡瑟瑟發抖抖成篩子一樣的小貓，抿唇愉悅地笑了…

她現在有點喜歡這裡了，赫連褚利落帥氣地下了馬，然後柔情蜜意地扶住寧紫的腰身，憑藉強大的臂力將寧紫抱下馬。

待寧紫站穩了腳跟，他一拍馬兒的屁股，駿馬嘶叫一聲，撒開蹄子，快如閃電地奔向了遠方…

寧紫抓住小貓的身子將它丟到了赫連褚的懷裡，他冷硬的臉下意識地抓住寧紫扔過來的東西，一個活物？赫連褚低下頭一瞧，一隻凍僵的可憐的小貓…

赫連褚抬眼看了看寧紫的臉，對懷裡汲取他溫暖的小東西多了一絲喜愛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