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葉桐的憤怒
「香草,快點過來!」葉桐回頭沖她甜甜一笑,清脆的聲音剛傳過來,人就一溜煙沒了影。
她是香草的好朋友葉桐,一個典型的嬌小甜美氣質的女孩。其實她們倆不管是從外型還是氣質都極為相似。只是葉桐有一雙大眼睛,氣質更甜美。而沐香草眼睛不太大,笑起來總彎的跟月牙似的。她的氣質更清新些,久而久之兩個人在一起時間久了就會有一些相似的習慣和愛好。
都喜歡吃著甜而膩的巧克力冰激凌,看著宮崎駿的漫畫書。而且他們倆都痴迷於看小說,只不過葉桐喜歡看言情,而沐香草更喜歡武俠。葉桐的終極願望是希望將來有個好歸宿,做個賢妻良母相夫教子。而沐香草卻希望可以到處走走看看。葉桐喜歡不停有男生追求,給她送禮物。然後和他們約會看電影。而沐香草卻只願守護自己喜歡的人,只要能在不遠不近看著他,不用刻意去製造什麼偶遇。想要有偶然也希望別人給自己製造,瞧,她有她的驕傲。但她所期盼的偶遇終究沒有發生。
直到比她們高一級的學長,學姐們畢業時,她們倆都有些小小的感傷。只是葉桐總是毫不掩飾的,而她卻從來只裝在若無其事,所以就聽到葉桐急匆匆的說:「香草,他就要畢業了。再不表白可能就沒機會了,那麼我這輩子都會後悔的。香草,你要幫我……」
彷彿還是昨天的事,一轉眼她們也畢業了。畢業典禮一結束預示著這些象牙塔里的小青年從此要踏入社會。社會到底是什麼?字典上說是共同物質條件而互相聯繫起來的人。大人們說社會很複雜很現實。老師說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也很無奈。對她們來說社會是一個能實現夢想抱負的地方。所以懷著一些憧憬,一些期待,一些好奇,一些新鮮感,一些忐忑,一些恐懼,和一些不可言說的莫名的感受。她們怯怯的走進這個叫社會的地方。
從畢業那天起,她和葉桐就手捧著導遊證,懷著既神聖又驚恐的心情敲開了一家家旅行社的的大門。當所有人用審視的目光打量過她們稚嫩的臉和怯懦的身影后,都抱歉的搖搖頭。或者還有一兩家「好心」的會只留下一句模稜兩可的話「回去等消息。」
一開始她們真的在傻傻的的等著電話,一天,兩天,這種情況持續長達一個多月那麼久......突然覺得時間變得好漫長好煎熬。電話始終不曾響起過,她們看著對方滿新期望的眼神一點點暗淡下來,她們就呆在一起合租的小屋裡,要麼躺著或干坐著,似乎連和對方說話的力氣都沒有。直到黑夜籠罩并吞噬我們,心裡闖入了一個叫恐懼的惡魔。曾經的滿心的期待和自信滿滿瞬間蕩然無存。
這個年代似乎處處都是機遇,但是也處處充斥著十分激烈的競爭。所以對於沒有任何經驗的新人,老被拒絕,也在情理之中。
「香草,我們一定要做導遊嗎?」葉桐躺在床上突然問。
「當然!」香草想也不想脫口而出:「要不然怎麼會對得起那些沒日沒夜死啃書本的日子,我們那麼拼,不就是為了拿到導遊證可以做導遊嗎?而且你不是還想再遇到那個人,只有做導遊,你才可能再和他相遇。」
「遇到又能怎麼樣,人家不是有女朋友嗎。又怎麼會搭理我。」葉桐十分氣餒沮喪的說完,翻身面向牆壁,再也不搭理香草。她知道她心情十分低落,而自己又何嘗不是,所以輕嘆一聲,拍拍她以示安慰。然後又拿起手中的書繼續看,唯有讀書才能讓人暫時忘記現實的困境。
「嗚——嗚——嗚!」被窩裡傳來葉桐的抽搐聲,而且哭聲越哭越大,她不得不放下手中的書跑過去安慰。
「桐桐,怎麼啦?別哭別哭!我們一定可以成為導遊的。一定可以的。」她以為她是為工作的事情發愁。
「不,香草。我不想做導遊,一點都不想。做導遊有什麼稀罕的。那麼多人削尖腦袋想要得到它,真的以為考到導遊證就撿到黃金了嗎?在我看來它就是糞土,狗屁!」
她說到這裡似乎想起了什麼,把放在拼圖上的包一把拽起來,匆忙打開翻來翻去,後來乾脆把裡面的東西全倒出來。什麼傘啊,唇膏啊,噴霧瓶啊,有卡通圖案的錢包啊,護墊啊這些東西統統倒出來。
沐香草正疑惑著,只見她眼睛亮了一下,隨手一把抓起印有她照片的導遊證。狠狠的撕扯著,嘴中念念有詞:「別人當它是寶貝,我看它就是糞土,現在我就撕了它!」
「你幹什麼,瘋了嗎?」香草一把搶過她的導遊證,幸好那層殼是皮質的一時撕不壞,如果是資格證早就被她撕碎了「葉桐,這是我們多少個奮鬥的日日夜夜才換來的東西,你怎麼可以隨便糟蹋。」她哭訴道。
葉桐還是不罷休,跑過來搶,她不給,她就咬她,等她痛的叫喊著鬆懈下來。她一把搶了過去,扔到地上狠狠剁了幾腳:「廢物,糞草,我不糟蹋它,可能就是等著它糟蹋我。」
沐香草終於明白她為什麼會這麼憤怒了。於是走過去緊緊抱住她:「香草,我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可又不知道到底是誰欺騙了我們,學校?社會?還是他?要不是他,我也許就考不上,考不上倒也好,也不會這般懊惱。還有你,香草,你不該總是把我從被窩裡拽起來去溫書的。現在讓我這般進退兩難!」
香草輕輕拍拍她,自己卻是方寸大亂:「也許和我們想象的是不太一樣。但是那也只是聽說,我們應該像小馬過河一樣,自己去試試,自己去嘗試了再下定論好嗎?」她用懇求的眼神看著她。
她點點頭,終於漸漸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