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楊一晗行禮告退,走在去議事廳的路上,她高興的對香秀道:「父親能有這樣的轉變,自然少不了你的功勞,只是你這身份老是這樣不清不楚的也不好,我早就想跟老太太提,可是到底我只是個未嫁女,此話不知道怎麼說好,如今也顧不了許多了,今天我便跟老太太去說,給你提提位份。」
香秀聽了羞得滿臉通紅,支吾道:「大小姐快別了,我是太太當初在街上買下來的,若是沒有太太要我,當時我便要被送入火坑了,太太對我是再生大恩,我豈能忘恩負義,我只想著此生能好好的伺候老爺,看著大小姐與二小姐都平平安安的,我便沒什麼遺憾的了。」
「瞎說什麼,你現在為父親生下了兒子,讓我們大房後繼有人,你是我們大房的恩人才是,再別說以前的事情了,雖然母親救了你,那也是你自己有造化,而且現在你現在的身份,讓小弟以後也難做人。」楊一晗說完之後接著道,「此事你便不用管了,一切有我做主,你只管好好的跟著我學理家便可,等我出了這個門,可就沒有人這樣手把手的教你了。老太太雖然有心,可是到底是上了歲數的,那邊有二房的兩個那樣的母夜叉,這邊又有陳姨娘死盯著你,你若是依然是現在的身份,要想在這個家裡站住腳,可謂難上加難。」
香秀聽了楊一晗的這番話之後,直覺心裡萬分感激,可是待要說什麼話,卻是堵在喉間說不出來,半晌方含著淚道:「太太、大小姐與二小姐對香秀的恩德。今生香秀報答不完,來生做牛做馬也會報答你們的。」
楊一晗聽了此話忍不住笑了,道:「說什麼報答不報答的話,我這樣做也是為了我自己,為了楊家,要謝便謝你自己吧,你若是那藏奸之人。像陳香那樣害人害己。我和少晗還會如此待你嗎?說到底還是你自己的福分,我出了門之後,有你支撐這個家。將小弟好好撫養成人,將來我跟少晗也有個依靠。若是在婆家有個什麼事,也有個可以商量的人。」
香秀含著淚點點頭,「大小姐放心。我絕不會辜負你帶我的情分。」
楊一晗跟香秀說了此話之後,當晚去給尹老太太請安的時候。便將身邊的人都打發了,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她知道尹老太太怕是心裡早就有了打算,只是還沒有下決心而已,此時她提出來。也只是給尹老太太提個醒。
尹老太太聽了楊一晗的話之後,沉思了片刻,道:「此事。我也一直在想,只是擔心香秀的出身。傳出去會讓你父親沒面子。」
楊一晗笑了笑道:「祖母,日子是過給自己看的,香秀這樣賢德,又給楊家大房生下了長孫,不管怎樣都是應該的,何況若是香秀的位份在陳姨娘之下,那以後讓小弟怎麼自處。」
她說到這裡之後,長嘆了一口氣道:「父親的年紀也不小了,以後還不知道怎麼樣,現在家裡好容易有了承繼之人,切不可因為這些末節而壞了大事。」
尹老太太點點頭道:「我的兒,難為你快出門的人,還為楊家想的這樣周到,此事我與你父親商量了再說,我也希望家裡穩穩噹噹平平安安的。」
楊一晗知道此事算是成了一半了,以後的事情便要看天意了。
她惟願安溶月在天之靈能保佑此事順順利利的辦成了。
不知道是香秀真的有福氣,還是安溶月在天有靈保佑的,此事還沒有商量下來,香秀的肚子便又傳來好消息了。
此次,尹老太太更是歡喜了,就連楊訊也覺得香秀是楊家的福星了。
有人歡喜便有人憂愁,陳香聽說香秀又懷孕了,心裡頓時一沉到底。
若是香秀再生個兒子,那她便在楊家永無出頭之日了。
陳香這些日子一直在等一個機會,等待讓香秀一敗塗地的機會。
可是,香秀自從懷孕之後,尹老太太便讓香秀歇著不再讓她跟著楊一晗理事了。
香秀原本就是個安靜的,不怎麼愛出門,見尹老太太珍視她腹中的孩子,為了老太太放心,香秀便極少走出松鶴園的院門,要麼在尹老太太的跟前伺候,要麼便在自己的房中休息。
陳香根本就沒有下手的機會。
這日,楊一晗得知千佛山藥王廟裡要散福符,便想約了香秀一起去。
尹老太太得知之後,道:「算了,她有身子,且月份不大,何必去擠這個,萬一有什麼意外便不好了。」
楊一晗聽了此話之後,笑道:「祖母說的有道理,不過我覺得香秀是個有福之人,而且現在懷著孩子,說不定拿了福符,又會給咱們楊家添一個男丁呢,若是祖母不放心,便派了身邊得力的人跟著,而且路上還有我照看著,肯定不會有事兒的,孫女跟您保證。」
尹老太太一聽到「男丁」二字,臉上頓時笑了,道:「若是香秀能再給我們楊家大房添一個男丁,那可真是我們楊家的恩人了。」
香秀聽此話之後,慌得忙道:「老太太,這話可千萬不能這麼說,香秀的命都是大太太給的,要說有恩,也是楊家對我有恩才是。」
尹老太太忙抬手讓她起身,道:「既然如此,那你便與一晗去藥王廟走一趟吧,不過,要早去早回,不要在外面耽擱,免得讓我擔心。」
「是。」香秀自從跟楊一晗理家之後,便覺得楊一晗是個可親之人,跟她在一起自己還能學很多的東西,所以很願意與楊一晗親近。
聽聞楊一晗邀她出去,心裡很願意。
此時,得到了尹老太太的准允自然高興。
「既說定了,那我便在這裡等你,你回房去換衣服吧。」楊一晗對香秀道。
香秀朝著尹老太太看了看。尹老太太笑道:「去吧,多帶幾個丫頭婆子,路上走的慢些,別動了胎氣。」
香秀歡天喜地的去了自己的房間。
楊一晗走到尹老太太的跟前,對房中伺候的人道:「你們都暫且下去吧,等會有事我再叫你們。」
尹老太太見狀,笑道:「我就知道你這丫頭肯定是有別的事要跟我說。現在沒人了。說吧。」
楊一晗彎腰在尹老太太的耳邊嘀咕了半天,尹老太太聽了之後,面有憂色的道:「我就知道你好好的不會帶著香秀出去。原來是拿她做個引子,行了,我知道了你去辦吧,只要不要讓香秀動了胎氣就行。」
楊一晗保證道:「我怎麼可能讓人傷到香秀。她肚子里可是我的親弟弟呢,祖母放心就是。我這也是為了咱們家長久計。」
她說完此話之後,接著道:「既然祖母允了,那我便帶香秀出去了。」
楊一晗說罷去了香秀的房間。
帶著穿戴好的香秀出了府門,兩人坐了同一輛馬車朝著千佛山方向去了。
陳香聽聞楊一晗要帶著香秀去千佛山。心裡不由得一動。
忙將身邊的丫頭叫道了跟前,問道:「你去打聽一下,香秀確實要跟著大小姐出門嗎?」
那丫頭出去了一會兒之後。便回來了,道:「回姨娘的話。香秀確實要跟著大小姐出去,為了香秀的安全,大小姐說跟香秀坐一輛馬車,而且老太太還派了好些人跟著,說是要去千佛山藥王廟。」
陳香攥了攥拳頭,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且下去吧。」
她說完之後,便出了房門。
楊一晗帶著穿戴好的香秀出了府門,兩人坐了同一輛馬車朝著千佛山方向去了。
馬車剛剛的出濟南城,便出事了。
一個車輪整個飛了出去,幸好馬車走的不是很快,可是楊一晗與白芍還是從馬車中被甩了出來,胳膊摔在了路邊的石塊上,磕破了好長一道口子。
千佛山是去不成了,只好又雇了馬車回去。
楊一晗派人將翻了馬車的事情,火速回報給尹老太太。
消息一傳到府中,便炸開了郭。
府上的人都知道香秀跟著楊一晗出門了,現在馬車翻了,就連楊一晗都傷了,那香秀肯定也傷的不輕。
尹老太太聽了之後,頓時火冒三丈,趕緊命人派馬車去接她們。
在府中等消息的陳香,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不過,她一向是個沉穩的人,雖然聽到了楊一晗她們的馬車出事了,但是卻沒有立馬出門,而是靜靜的呆在自己的院子里,等著香秀小產的消息。
可是令她失望的時候,她不但沒有等來香秀流產的消息,反而等來了楊家的幾個粗使婆子。
「你們這是做什麼?」陳香坐椅子上冷冷的對來人道。
「老太太請你到松鶴園走一趟。」其中一個粗使婆子道。
陳香慢慢坐了起來,那幾個粗使婆子立馬便圍了過來。
「我自己能走。」陳香早就想到了會有這一步,不過只要香秀的孩子掉了,她覺得什麼都值了。
她被人帶到了松鶴園中,一進院門便看到香秀站在東廂房的門口看著她。
陳香不由的一愣,怎麼會?
她怎麼會沒事?
陳香臉上閃過一絲的慌亂,還沒有說話,便見香秀走到了她的跟前。
香秀一臉的怒氣,只是她以前溫順慣了,並不是很會數落人,雖然知道楊一晗被傷到了,心裡氣極,可是到了嘴邊,卻只有質問道:「你問什麼要這樣做,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
陳香還是頭一次見到香秀這樣對她說話,忍不住輕笑一下,不屑的道:「你是什麼人,也配這樣跟我說話。」
此時,她見香秀毫髮未傷,心裡本來就羞惱,又見她這樣對自己說話,伸手便想去推香秀,幸好有尹老太太跟前的大丫頭跟在香秀的身邊,見陳香要伸手,忙用手將她擋住了:「陳姨娘這是要做什麼,難道你不知道香秀有孕在身嗎?」
陳香一擊沒有成功,便不再動了,只是道:「別擋著我的路,老太太要找我說話呢。」
香秀忙讓到了一邊。
陳香走過去之後,那丫頭撫了撫自己的胸口,埋怨道:「你以後可不要在這樣了,萬一你有什麼事,老太太還不活剝了我。」
香秀聽了此話,忍不住一笑道:「好好好,對不住了,我也是看了大小姐傷的那樣,心裡生氣而已。」
「自作孽不可活,陳姨娘的好日子到頭了,我們又何必去招惹她。」
香秀忙歉意的點點頭。
陳香進了尹老太太的房門,見到楊一晗的手臂被包紮著,正襟危坐在尹老太太的身側,冷冷的看著她。
「見過老太太!」陳香上前行禮道。
「你是要自己交代還是我將人證物證擺在你的跟前,你才認罪?」尹老太太黑著臉道。
陳香一臉茫然的樣子抬起頭,道:「陳香不明白老太太的意思。」
尹老太太一拍椅子的扶手,道:「你還想抵賴,一晗的馬車出事,難道不是你讓人搞得鬼?」
「不是,卑妾今天一直呆在自己的房中,並不知道大小姐要出門。」陳香雖然是跪著,可是腰身卻挺得筆直。
尹老太太深吸一口氣道:「我也不會讓你冤枉了,一晗,將那人帶上來。」
她的話音一落,便有兩個粗使的婆子帶了一個小廝上來。
楊一晗一見是照看馬匹車輛的小廝新寶。
新寶一被帶進來,便嚇得哆嗦,還沒等尹老太太相問,便道:「是陳姨娘讓小的在車輪上動手腳的,她為此還給了小的一些首飾銀錢,小的句句屬實,不敢誆騙老太太。」
尹老太太聽了此言之後,對陳香道:「你還有何話可說?」
陳香聽了新寶的話之後,不但沒有慌亂,反而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哼!」尹老太太道:「新寶,陳姨娘都給了你些什麼,拿出來讓大家看看,若是有一件不實,我便打斷你的腿丟出去。」
新寶嚇得忙從自己的懷裡將一堆的東西掏了出來擺在了地上。
陳姨娘一件新寶擺出來的東西,不由大驚失色,「不可能,不可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