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侍衛去而未返,楚瑾他們卻狼狽不堪,原本雙方勢均力敵,卻不想突然之間又殺出一隊人馬,不是之前那樣的黑衣蒙面反倒是一身黑衣配上花花綠綠的各色面具,這批人的身手明顯更好,且出現在雙方皆有損傷之時,竟是不管哪方人馬都開始攻擊,而楚瑾也明顯是他們的目標,楚瑾被逼的連連受傷,手臂已然出血,侍衛們更是狼狽不堪,黑衣蒙面之人想趁此撤退,卻也不得,眼看楚瑾這方死的死傷的傷,楚瑾突然之間一聲口哨,立馬出現兩個勁裝男子加入戰鬥。
南木萱在一邊的草叢裡早已看呆,莫名覺得自己是不是又穿越到另一個武俠世界了,那兩個人究竟是怎麼出現的,既然他們能這麼迅速的出現那是不是一直都在,那為什麼早不出現……就這麼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裡南木萱似乎已經由最開始見血的惶恐到了適應,此刻腦子裡卻是滿滿的各種不解與猜測了。
那邊有了兩個勁裝男人的加入,楚瑾明顯得到保護,卻不想這個時候兩方黑衣人卻開始默契起來,同時攻向楚瑾,兩名勁裝之人也被纏的脫不開身,楚瑾卻開始節節敗退,原本就被一個黑衣蒙面之人纏住的楚瑾此刻又多來了一個黑衣面具之人,兩人只偶爾互相對峙一番,共同目標卻都是楚瑾,倒是好在兩人似乎都想由自己刺傷楚瑾,倒讓楚瑾能鑽點空子,省下些力氣。
隨著楚瑾的連連倒退,黑衣蒙面之人似乎發現了一直待在旁邊無人攻擊也毫無攻擊力量的南木萱,眼見與另一人同時攻擊楚瑾並不容易,腦中靈光想到外面一直盛傳皇帝寵愛暄昭儀,且之前皇帝在面對他們之時都對這個暄昭儀保護至極,此刻不由劍走偏鋒,打鬥間收勢轉身,朝南木萱這邊襲來。
楚瑾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他的意圖,伴隨著「萱萱小心」的急切聲音的是他敏捷的動作,此時被提醒了的南木萱也顯然意識到了危險臨近,可是她第一時間卻是懵在了那裡,腦袋有種什麼炸開的感覺,身體卻是一動不動的定住了。
眼看著黑衣蒙面人越來越近,她卻怎麼也沒反應過來動作,因為這些幾乎都是在幾秒鐘完成的,而南木萱顯然做不到腦子與身體同步第一時間就做反應。蒙面黑衣人的劍翻轉之間就像南木萱刺來,楚瑾的皮鞭也及時趕到,再次出劍,楚瑾與之打鬥,黑衣面具人也跟了上來,慶幸的是,黑衣面具之人似乎沒有那麼無恥,對南木萱完全是視而不見的態度。
隨著近在眼前的打鬥,南木萱也緩過神來,連連躲避,黑衣蒙面之人卻明顯感到了楚瑾護著南木萱的力不從心,招招勢勢都開始對著南木萱襲來,幾招過去的瞬間,黑衣蒙面人找准空隙再次出劍刺向南木萱,楚瑾本正在與黑衣面具男對持,卻不由轉身側翻一手去拽南木萱,另一邊轉身用身體護向南木萱,南木萱被拽過去倒地的瞬間,楚瑾也隨之倒地,而後背上是黑衣蒙面男深深的劍傷,鮮紅的血液隨著劍的拔出噴薄而出,比之前任何一次的傷勢都來的厲害,南木萱腦中有什麼嗡的一聲,眼中是不自覺滾滾而出止都止不住的眼淚。
幸運的是此時遠處傳來疾馳的陣陣馬蹄聲,以及那些高喊著的護駕聲,南木萱的臉上早已滿是淚水,楚瑾傷口出的血讓她心都跟著顫了起來,此時聽到那些聲音以及黑衣蒙面人和黑衣面具之人同時的「不好」卻猶如聽見天籟。
然而不幸的卻是儘管那些救駕的人正快馬加鞭的趕來,可卻離他們這邊還有一段距離,而此時黑衣蒙面以及黑衣面具這兩撥人馬明顯意識到了即將到來的侍衛們反而加快了攻擊。
黑衣面具人和蒙面人,對視了一眼,同時出手襲來,已經負傷流血的楚瑾拉著南木萱避過了黑衣封面人的攻擊,打鬥後退的瞬間卻迎向了黑衣面具男背後刺出的劍,南木萱跌跌撞撞暈頭轉向跟著後退的瞬間看見了這明顯危險至極的劍鋒不由大喊「小心」然而楚瑾前面尚有黑衣蒙面人的招招緊逼明顯已經避之不及。
伴隨著遠處的陣陣馬蹄聲越來越近,眼看著黑衣面具男的劍尖就要刺到楚瑾的身上,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南木萱腦中一片空白又似有無數念頭閃過,身體卻在最關鍵的那瞬間毫不遲疑的撲了上去。
伴隨著劍入肌膚的疼痛而來的是楚瑾轉身回頭那詫異中帶了心疼的臉以及他氣急敗壞的一聲「萱萱」
雖然已經多處受傷,可南木萱的受傷卻似乎刺激了楚瑾,他手中的招式不由凌厲起來,而遠處的侍衛此刻也漸漸逼近,黑衣蒙面人吹了聲口哨后竟是開始全速撤退,而黑衣面具這幫人卻是加快了攻勢,幾招之後,明顯又傷了楚瑾一劍后也在救駕的侍衛們趕上來之前全部撤退了。
楚瑾拉著南木萱,兩人身上都是血跡,楚瑾被黑衣面具男刺到的傷口也在背部,且與之前的傷口有重疊的地方,此刻尚還流著血,南木萱的傷口也還在陸續出血,可她人已經暈了過去。
楚瑾此時已經無心追究姍姍來遲的侍衛了,第一時間的叫人給南木萱看傷。隨之而來的太醫原本都是急匆匆的要去為皇上檢查身體,此時在楚瑾冷冽的眼神中已經全都知趣的圍上南木萱了。
而楚瑾卻是一直堅持到大隊人馬回到臨時駐紮的營地后才讓人給他看傷,而此時南木萱早已被好好的安置進了她自己的帳篷。
絡兒看著昏迷不醒的南木萱早已泣不成聲,好在玉溪格外冷靜,一直細心聽著太醫們的各種囑咐,更是里裡外外的打點妥帖。只到忙忘了這些叫人好好的守著南木萱后才出去親自打聽情況。
皇上與暄貴妃在在山中遇襲且兩人皆受重傷的消息早已不脛而走,同來的大臣們多少都只是聽到了模模糊糊各種不確定的消息,此時一個個無不是各種惶恐和擔憂,生怕和這件事有上什麼一星半點的牽扯。
而此次隨來的南木暄的家人們聽到這些更是擔憂的不得了,好在這次同來的沒有女眷,要不然的話南木澤都不知道以她們家夫人和老太太那股子心疼女兒的勁怕是說不定還會鬧出些什麼呢。
不過令他欣慰的卻是皇帝那邊竟然特意派了人來南木家這邊告知女兒的情況,且派的是女兒身邊最得力的大太監。
不過南木澤萬萬意料不到的卻是因為他的寶貝女兒受傷一事照樣有人鬧出了不小的動靜。本來南木萱深受重傷皇上明令禁止任何人打擾,可偏偏有人聽到消息后炸了毛,這個人不是別人,而是年僅11歲的三皇子楚湞。
三皇子這是頭一次來這西山打獵,且還在來這前特意得到了楚瑾的特批,可以不受束縛的好好大展身手,而且在南木萱的幫忙說情下,楚瑾還早早的就給三皇子準備了一匹好馬以及一頭獵犬,可想而知,三皇子來了之後玩得有多瘋。
聽到消息的時候三皇子正和趙承遠,馮喻以及幾個宗室子弟們玩的熱鬧,聞言愣了一瞬后緊緊抓過來報侍衛的衣襟語氣森冷的問道「你說什麼」三皇子眼裡的冷意嚇得那個侍衛說話都不由哆嗦了起來,磕磕巴巴的又重複了一遍,不等他說完三皇子已經撒開他騎馬飛奔絕塵而去。
單槍匹馬的三皇子把一干人等狠狠的甩在了身後卻在半路上被同樣得知消息的安南郡王截住。那時侍衛們已經前去救駕,而作為皇帝嫡子,且尚年幼,安南郡王怎麼可能會讓三皇子過去。硬生生的讓手下兵將給三皇子攔住了,儘管這個過程費了好多的麻煩。
想想也知道,三皇子正是少年勇而無畏之時,而遭遇危險圍困的又都是他心底深深在意的人,自然是亂了理智,意氣用事起來。而安南郡王卻不準備讓他這般亂來。
三皇子一直拚命要過去,甚至不惜和侍衛動手,侍衛們卻不好傷到三皇子,一時之間很是混亂,直到後來,安南郡王不得不命令手下出手強行把三皇子押回了他的營帳。
皇上出事,安南郡王身上也是有好多職責的且他身負皇命,此次西山之行也不輕鬆,本來碰上三皇子這般胡鬧著實有些讓他窩火,若不是皇上對這個皇子很是有些期望,他其實根本不需要理會他,管他做下什麼傻事,是不是亂來,會不會有危險呢。
不過三皇子這麼在他面前鬧了一番倒是讓他對三皇子有了些新的看法,安南郡王作為皇上唯一信任重用且一直以來私交不錯的皇室子弟其實身份地位還是很高的,同樣眼界也不小,且他一向是聰明人,對皇上的這些皇子們一向接觸甚少,僅有的印象多數來自外界。
今個兒親眼見到這般的三皇子倒是讓他刮目相看了幾分且饒有一絲興味。
外界一直盛傳的三皇子與暄昭儀之間種種安南郡王都有聽說,那些少數的誅心之語他自是不信,可即便主流相傳的暄昭儀與三皇子關係甚好,親如母子在他眼裡也都是無稽之談的。
不過此番三皇子的表現著實讓他對自己一直以來自以為傲的判斷產生了些懷疑。一直到三皇子被他的手下帶走,安南郡王還在若有所思的看著依舊在掙扎的少年背影,不由心下唏噓,無聲輕嘆了一句「竟是真就這般親密?」又搖頭猶疑哼笑「怎麼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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