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老師的故事（2）

大家都愉快地入座。晚餐的食物像是流水一樣送上來。

和戴斯一樣，這次扎里夫先生也是貝魯特公主的貴客，所以他就坐在戴斯的對面。他對著戴斯聳了聳雪白的眉毛，對著戴斯擠擠眼，就像是一個沒有長大的頑童。

貝魯特學姐還是像往常一樣歡樂，堅持著要讓安娜小姐坐在自己的身邊。安娜小姐當然不能在餐桌上拒絕主人的要求，而且想來，在椅子上，總不可能被貝魯特怎麼樣，看到戴斯答應之後，她就坐到了貝魯特邊上的位置。

刀叉碰撞、刀叉和碟子碰撞，叮叮噹噹的輕響。就像是大部分人在餐桌上的樣子。

戴斯發現自己的老師，竟然點了份牛排，然後看到他很輕巧地按著紋理將牛肉切成小塊地放進嘴裡，然後輕輕鬆鬆地咀嚼著，沒有什麼奇怪的聲響，也沒有突然抱怨說咬不動之類的話。

吃了一會兒，扎里夫先生拿起酒杯說：「女士們，先生們，讓我們為這裡所有的女孩子們乾杯！」

戴斯沒問為什麼，總之，大家高興就好。

於是大家一起跟著舉杯，喝著杯子里的飲料。除了扎里夫先生，這裡應該只有艾米的杯子里是酒。

根據艾米的要求，她的杯子里換上了白葡萄酒，她表示根本喝不慣這裡這種高純度的透明酒液。

「小傢伙怎麼來到這邊的？」老先生喝了口酒，一臉的陶醉，品味了之後，吐了口氣。

「我在假期旅行呢，先是從家裡到北方的奧丁帝國。然後從奧丁帝國出發來到了這裡，拜訪我的學姐，貝魯特公主。」

「真是遙遠的路程。」

「老師您為什麼突然不辭而別呢？」

「啊，我啊。」他對路過的侍者招了招手，「給我來一塊，這個，我要這塊。好的。謝謝。」

他的盤子里立刻多了塊碩大的鵝肝。

「我忘記了。」他簡簡單單地聳了聳肩膀。然後開始吃他的鵝肝。切好之後，用叉子插住，沾了沾醬汁。放進嘴裡，慢慢地咀嚼。

戴斯一陣無語。他本來還會時不時想念自己的老師，但是見面之後，卻有一種想要把他打一頓的衝動。

「老師是忘記跟我和我的父親說離開的事情嗎？」

「不。我是忘記自己是怎麼離開那個——啊，叫什麼來著……」

「迪卡斯納？」

「對對。那個叫迪卡斯納的城市，我已經忘記是怎麼離開的了。」

額，好像失憶很嚴重的樣子，要不要去給他找醫生？或者往他頭上來那麼幾下？迪卡斯納在齊納埃爾帝國的人眼中。原來只是一個城市嗎？

「不過我記得我收過一個徒弟，叫戴斯。」

麗塔小姐突然插話：「其實這個名字，還是我們告訴你的。」

戴斯楞了一下。有些不明白。

「不是嗎？自稱扎里夫先生的扎里夫先生。」麗塔小姐似笑非笑地又說了一句。

白頭髮的魔法師微微一笑：「可愛的少女，就像是未滿的月亮。真是美好。」

「你以為說這些話，就能讓我放棄追問了嗎？」麗塔小姐淡淡地說。

魔法師聳聳肩膀：「欺負一個健忘的老頭子，可不太好。」

「那控制一個善良單純的男孩子，就過得去了嗎？」

「哦！」扎里夫先生像是突然明白了一樣，看了眼戴斯，「你是說這位？」

麗塔小姐冷笑了聲，剛想說什麼，卻被貝魯特公主打斷了：

「嘛嘛，沒事的沒事的沒事的，不要生氣不要生氣。」

麗塔小姐的臉上露出錯愕的表情，微微嘆了口氣，沒有繼續說了。不過在心裡，她說了一句「愚蠢」。

扎里夫先生，既然如此說，那是不是不能完全去相信他呢？這個地方，除了「善良單純」這個形容限定外，是男孩子的，還有那位一言不發的白衣少年希亞。

最近麗塔小姐的注意力基本上都在那位少年身上，戴斯也是知道的。所以戴斯不是第一時間和第二時間都把注意力投在自己身上，而是去觀察了一下坐在扎里夫先生下手的白衣少年。

只見他正在安靜地低頭吃著東西。吃東西不奇怪，但是從見面到現在都不說一句話，就有些奇怪了。

戴斯收回視線的時候，發現扎里夫魔法師正在看著自己，他的笑容看起來，有些虛假。不過戴斯並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僅僅是覺得，自己的老師，在這段時間以來，變得讓自己有一些看不透。不對，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又是如何去看透一個成年人呢？

扎里夫先生將那份鵝肝最後那部分吃完，放下了刀叉，用手邊的餐巾抹了抹嘴唇。他雙手像是要鼓掌一樣，合到一起。

「噢，我想到了一件事情，想起這樣的事情，對於我這位越來越健忘的可憐老人來說，還真是不容易。」他在懷裡掏了掏，然後拿出一個精緻小巧的白色瓷器瓶子。

「這裡面是好東西，」他把瓶子拿起來晃了晃，「裡面裝著，嗯，對，可以讓人永葆青春……的藥劑。」

「老師你說這些藥劑已經沒有了。」

扎里夫先生用手指指了指戴斯：「你就不懂了吧，要相信奇迹，既然鍊金術士能創造出賢者之心，那他就能創造出永葆青春的藥劑。雖然讓人永生的賢者之露已經沒有了，但是讓女孩子的容顏保留在現在的樣子，卻是可以辦到的。」

他問侍者要了一杯果汁，然後打開了瓶子的蓋子，將瓶子里的液體倒進了紫色的葡萄汁里。瓶子里的液體是黑色的，混入到葡萄汁里，逐漸稀釋在葡萄汁里，再也看不出有什麼變化。

扎里夫將杯子舉起來：「我將這杯永葆青春的葯，獻給帝國最美麗最珍貴的少女，貝魯特公主殿下。」

他左手舉杯，右手抱拳扣胸，微微鞠了一躬，然後遞過去。

貝魯特公主還是樂呵呵的樣子，接過了杯子。

「在藥效流失之前喝掉，會比較好。」扎里夫魔法師提醒說，帶了點催促。

「好的，扎里夫先生。」貝魯特公主微微一笑，很清澈的聲音。

不過在一邊的安娜小姐則是突然睜大了眼睛，突然高聲說：「不能喝！貝魯特姐姐！」

「怎麼了，小安娜？」貝魯特停住了在舉到一半的杯子。

扎里夫先生則是不耐煩地催促：「這藥劑一到外面就開始流失藥效，公主殿下快點喝下去吧。」

貝魯特公主聽了，又一次開始舉杯：「這雖然是葡萄汁，但是這味道，卻已經醇香的醉人。」

「不能喝啊，貝魯特姐姐，這杯子里，這杯子里！」安娜小姐著急地說不出話來。

看到讓自己很在意的可愛女孩子那麼著急，貝魯特公主也就不再著急喝那杯東西了。她準備將杯子放下，但是扎里夫先生卻突然變了臉色。

「讓你喝你就喝，那麼磨蹭！」他一把伸出手試圖抓住貝魯特公主那美麗無比的手，但是手伸到一半，卻突然一陣眼花繚亂，讓人看不清楚。

等局勢明朗后，發現扎里夫先生正用手扣住希亞先生的脖子，前面則是黑衣少女安吉利亞死死盯著他。

「切。」他惡狠狠地盯了一眼安娜，「我可沒騙人，喝了那杯東西，的確會讓女孩子的容貌保持在現在這個程度，只不過，嘿嘿。」

他拿出一個捲軸，藉助嘴撕開了捲軸后，從這裡消失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