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溫室

~~~~~真理之川，從它的錯誤之溝壑中流過。~~~~~

發現屍體的地方是一家著名的酒店，大廳前的廣場就佔地好幾千平方米。廣場上有一個巨大的燈光噴泉，就算是在半夜也會有非常多的遊客還有賭徒路過。

「這裡到處都是攝像頭和遊客，嫌犯的自信心未免也太大了點吧。」若伊看了看地上的白線還有周圍的警戒線，這些東西一點都沒有嚇到那些遊客，反而還有很多舉著手機拍了起來。

「他應該是本地人，十分熟悉這一塊區域。警員也把附近的監控錄像都找出來查看了，他基本上都是找到死角位置。有兩個攝像頭拍到了他的背影，但都模糊不清。加上他可能變裝過了，基本上沒有參考性。」摩根看著周圍的人群，仔細地觀察了起來。他自己初步的側寫結果是嫌犯為男性，40歲左右。而周圍這樣的人非常多，無法排除。

「只能希望csi還能找出更多的線索了。」若伊拿出了太陽鏡來戴上，不是因為她怕陽光刺眼，而是不想自己被拍進那些遊客的手機之中。

「走吧，還是回去問問葛瑞森。」摩根覺得這裡沒有更多的價值了，便招呼若伊會犯罪實驗室了。雖然那裡有很多屍體，但也比在這裡曬太陽好。

回了警局，摩根去看瑞德的地理側寫進展了，而若伊則是去了實驗室，看他們有沒有什麼新的發現。

「葛瑞森主管不在嗎？」若伊走進了實驗室，發現葛瑞森不在，只有一個金髮的小夥子。

「噢，嗨，你一定是昨天來的fbi探員吧。我是格雷格.山德斯，一級csi，當然你叫我格雷格就好了。」山德斯立馬放下了手中的試管，向著若伊伸出了手，「葛瑞森主管在另一個實驗室的，我可以帶你參觀一下。」

「若伊.貝爾。」若伊點點頭，看向了山德斯桌上那一堆試劑，「這個案子有什麼新發現了嗎？」

「暫時沒有，但是我不知道葛瑞森在屍體農場那邊發現了什麼沒有，如果你有時間的話，可以一起跟我過去看看。」山德斯再次邀請道。

「好吧，那就請你帶路了，格雷格。」若伊也知道拉斯維加斯的犯罪實驗室很厲害，她趁著這個機會正好可以見識一下。

「你的眼睛真漂亮，你是夏威夷人嗎？」山德斯一邊帶路，一邊跟著若伊就聊起來了。

「不，我媽媽有點原住民血統，我爸爸是華裔。」若伊覺得這個小夥子相當健談，一路上就沒停過。但是她並不反感，反而很喜歡這種毫無壓力地瞎扯的感覺。

「我們的農場就在前面了，你需要一點空氣清新劑嗎？」山德斯隨手摘了一朵路邊的野花，然後遞給了若伊。

「噢，不，這朵花可是吸取了你們農場的養分，我可不想要。」若伊笑著搖了搖頭，然後她邁開步子走進了那看似平常的荒地之中。

才走進大門，若伊就看到了一具已經呈巨人觀的屍體。她捏著鼻子，小心翼翼地避開了那些白色的蛆蟲。

「這邊。」山德斯就像什麼都沒看到一般，他大踏步地前進，將那朵花別在了自己的耳邊。

兩人一起走到了一條小溪流邊，這條小溪是人造的，為了模擬自然之中各種的環境。當然這裡也有一具屍體，不過已經白骨化了。葛瑞森就在溪流邊上，蹲在一邊一直盯著水面。

「受害者的屍體曾經在很潮濕的地方存放過，他們身上的黑水虻幼蟲都已經完全羽化了。通常黑水虻會產卵在死亡20天左右的屍體上，加上產卵到羽化的時間，都需要數十天。我們發現最近的一個受害者死亡時間不過一周，而高溫高濕的環境會促進昆蟲的繁殖。」葛瑞森看到若伊過來了，知道她肯定是來詢問案情進展的。

「高溫高濕的環境，拉斯維加斯可不會太多。」若伊聽到葛瑞森的說法之後就立馬拿出了手機來，她撥給了摩根，然後摩根再和瑞德分析這些環境一般都是什麼地方，最後再由加西亞去一一排查。

「謝謝，葛瑞森主管，我就……，先走了。」若伊看了看葛瑞森，盡量不去注意溪邊的屍體。

「我帶你出去，這裡基本上沒路，要是踩到什麼就麻煩了。你也知道的，現在這種無名屍體很難弄到的。」山德斯立馬跟上了若伊，小跑了兩步跟在她後面，「你說你也認識一個昆蟲專家？」

和山德斯一邊聊，若伊一邊也在思考著案情。山德斯是經驗豐富，天賦異稟的csi，他可不是完全都喜歡瞎扯的。

而山德斯也很沒有自覺性，跟著若伊就到了警局。

「拉斯維加斯曾經是內華達州荒漠之中的一處綠洲，但是這片綠洲沒辦法負擔越來越多的人口的用水量。1930年這裡修建了胡佛水壩，而現在則是引入了科羅拉多河的水源。但是每戶家庭一年的用水量高達75萬升，內華達州還需要鋪設更多的管網才能滿足城市的發展。按照報告之中測定的環境含水量，那這個地方每年的用水一定會非常驚人，我們只需要找出這些地方就能確定第一現場了。」瑞德在地圖上塗畫著，到處都是圈圈點點。

「好的，瑞德博士，馬上你就知道哪裡可以游泳了。」加西亞敲著鍵盤，屏幕上閃過了一串數據，「太多了，你們還得再給我點條件才行。」

「第一現場不但濕潤，而且綠化環境還很好。那些鳥翼鳳蝶都不是存放了很久的標本，基本上都是才死不久的。我覺得很有可能是一個植物園，或者是私人溫室。」山德斯在一邊聽了半天，終於有機會插上話了。

「可是鳥翼鳳蝶是瀕臨物種，如果是植物園飼養的，應該都有登記。我想嫌犯不會這麼明目張胆地就在他們身上放上這些翅膀。」若伊看著加西亞電腦上面的那些地址，覺得都不太符合側寫。

「能飼養這麼多稀有蝴蝶，嫌犯應該在生物學上應該有所建樹，至少也是一個昆蟲學家。拉斯維加斯定居的生物學家之中，有人建有自己的溫室嗎？」瑞德看著地圖，覺得還有很多疑點。

「葛瑞森有啊。」山德斯立馬就把自己的老大供出來了。

「但是昆蟲學家為什麼要對這些受害人下手？」摩根又把受害人的資料拿了起來，他認為側寫的證據還是不夠，他們思考的方向有點歪了。

「受害者有一個家庭主婦，兩個水利專家，一個建築商人，三個做城市規劃的公務員……」若伊也再次看起了受害者的資料來，「其中大部分都和拉斯維加斯的供水工程有關！」

「但並不是所有人都能關聯起來，而且作案手法都不同，這一點還是無法解釋。」jj搖搖頭，腦子又亂了起來。

「好吧，結合你們所有人的觀點，我找到了三個地址。一個是公立植物園，但是裡面的溫室是一個教授自己出錢建的。還有一個私人的，是個昆蟲愛好者集資修建的。另外還有一個，你們絕對猜不到是什麼地方。」加西亞將這三個地址發給了組員們，然後拿起水杯猛灌了一大口。

「馬戲團？」若伊一看那地址就笑了，「他們不但展覽畸形人和毒蛇，現在連蝴蝶也不放過了？」

「鑒於這種情況，我覺得我們csi也要和你們一起去才行。這樣有些被忽略掉的細節，我可以給出專業的意見。」山德斯見他們要出外勤了，立馬開口要求道。

「好，那你和瑞德去植物園。羅西，jj，我，若伊各找一個csi去另外兩個地方。」摩根把山德斯丑給了瑞德，他倆都是高智商，相信一路上肯定有很多話要說。

羅西和jj去了昆蟲愛好者的那個溫室，而摩根和若伊還是一起，去了馬戲團。摩根覺得馬戲團也許會很危險，需要兩個槍法和格鬥都比較厲害的人去對付。

開車到了那家馬戲團，若伊的眼睛就亮了起來，「我從來沒去過馬戲團。」

「你在開玩笑嗎？」摩根笑得大聲，那爽朗的笑聲在車廂里回蕩著。

「我可是在紐約長大的孩子，很少有機會接觸馬戲團的。」若伊撇撇嘴，直接下了車。

「那好吧，貝爾小姐，就讓我帶你去見識一下這光怪陸離的世界吧。」摩根將手放在胸前，對著若伊微微地彎腰說道。

「帶路吧，兔子先生。」若伊樂得錘了摩根的肩膀一下，但是她很快收回了手來，覺得這樣的身體接觸不太好。

和馬戲團主表明了身份，說明了來意之後，他就帶著摩根和若伊去了他們的溫室，「女士，先生，歡迎來到蝴蝶的世界。」

若伊抬起頭，看向了那綠籬之後的一間溫室。溫室是原型拱頂的，玻璃之外有鐵藝的裝飾，看起來相當復古。溫室之中是各色的蝴蝶，大的，小的，全都振著翅膀。在陽光之下那些翅膀閃著各色的光彩，好像世間所有的色彩都集中在了這裡一樣。

「好美。」若伊慢慢走到了那溫室之前，她將手輕輕地貼到了上面。立馬有一隻蝴蝶被她吸引了，撲著翅膀停在了她手心的玻璃處。

「嗯，很美。」摩根轉過頭，看著若伊的側臉。他覺得那些蝴蝶很美，若伊也是。

馬戲團主在後面看著兩人，他沉默了一會兒，讓他們陶醉在這美景之中。接觸了那麼多的怪人和客人，他已經懂得了什麼時候該閉嘴，什麼時候開口說話。雖然自己面前是兩位執法人員，但是在他的眼裡，這兩人倒是般配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