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愛恨
~~~~~從愛生憂患，從愛生怖畏。離愛無憂患，何處有怖畏？~~~~~
地下管道的搜索花了很長的時間，最終警員們在裡面又發現了一個孩子，他和一群老鼠在一起，互相取著暖。
「他們重新回歸到人類社會需要多久的時間？」若伊看著那四個孩子，覺得這位馴獸師也算是毅力非凡了，居然用了那麼多年的時間來做這樣一件事情。
「這得根據他們放棄人類正常生活的時間來計算了，數年不等吧。不過現在讓人擔心的應該是他們的身體狀況，因為在下水道里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所以他們的健康狀況比在森林裡的野孩還要差很多。」瑞德對若伊說道，他翻著馴獸師的相冊，裡面大多都是他狩獵的記錄。
「等等。」若伊將那相冊翻回去了幾頁，然後抽了一張照片出來。
那是一張集體照，地點肯定不是非洲。但是那一群人之中卻是有一個她認識的，不過她不知道這個時候的他是叫做伯恩斯，還是叫做斯托克。
將照片翻過來一看，日期寫的是今年春天的。不過人名和地點卻沒有任何標註。
「這張照片有什麼問題嗎？」瑞德看了一眼，他不知道有什麼特別的。
「我不知道……」若伊搖搖頭，她覺得這個馴獸師是需要好好地審問一下了。
野孩本來存在就很少，而他居然一口氣找到，或者是培育了四個出來，這本身就是很值得懷疑的一點。但是如果有人在幫助他的話，還是有可能做到的。
而如果那個人是伯恩斯，那這件事情就非常可怕了。
若伊咬著唇，她在思考一個可能性。
也許這位馴獸師收集這些孩子來只是出於私慾，並沒有想到要利用他們來殺人。而伯恩斯的出現則讓他完全改變了主義，他心中的獸性被完全激發出來了。又或者是伯恩斯把這些孩子放了出去，馴獸師完全不知情。他會出現在下水道里，也有可能是伯恩斯指引的。
無論情況怎樣，都得去審問了才清楚。
若伊把那張照片用單獨的證物袋裝好了，準備第二天去醫院再說。
「晚餐時間到了。」摩根從醫院回來了，他敲了敲門，對若伊說道。
「今天帶你去吃好吃的。」若伊立馬挽起了他的手，她一早就和福爾摩斯約好了，如果抓到嫌犯的話，今晚要給他和華生做飯吃。他們早就買好了食材等著了，就盼著他們過去。
因為此前豬油澡的陰影還在，加上華生忘了買香菜，所以若伊做好了這頓羊肉宴也沒吃幾口。摩根認為她有心事，也匆匆吃了幾口肉，就帶著她離開了。
沒有回酒店，摩根卻帶著若伊去了中央公園。現在夜色已深，這裡偶爾會有夜跑的人路過，但大部分的區域都是沉靜又安謐的。
兩人慢慢地走著，都沒有開口說話。此前若伊拒絕了摩根去芝加哥見他媽媽的邀請，她知道摩根肯定還是會介意的。但今天她看到了伯恩斯的照片，覺得自己這個決定無比的英明。
「我從小就在芝加哥長大，那裡和紐約完全不同。」摩根突然開口了，他看著附近的夜色，感嘆著。
若伊扭頭看著他，不明白為何他開始說起小時候的事來了，「我從小在紐約長大，也沒覺得有什麼特別的。」
「小時候我經常跟著爸爸一起出去，坐上他的警車。」摩根沉默了一下，才繼續說了下去。
若伊一聽就知道摩根要說什麼了，她連忙找了一條長椅拉著摩根坐了下來。
「在他去世之後，我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迷茫過，甚至還加入過幫派。在我以為我的人生就此毀滅了的時候，有一個人出現了。他洗清了我的一切，還成為了我的教練。但是……」摩根咬著牙，此時回憶起那段往事，他仍然覺得那痛楚鑽心刺骨。
若伊伸出手握住了摩根，但是她卻覺得自己此刻虛偽極了。他都要把最痛苦的往事告訴你了，而你呢，卻在一味地隱瞞著。
「但是那個人卻侵犯了我……」摩根深吸了一口氣，把那句話終於是說出了口。
「德瑞克……」若伊愣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
「除了我之外，還有很多男孩也跟我有同樣的遭遇。那個人，他……」摩根低著頭，也不願意閉眼，更不能抬頭。
「好了，德瑞克，別說了。」若伊伸手抱住了他。她其實也猜測過，摩根可能被自己信任的人傷害過，甚至是虐待過。但是她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他竟然有過這樣悲慘的遭遇，「你現在很強大，那些過往再也無法傷害到你了。」
「是不能了。」摩根轉過頭，垂著眼看著若伊，「現在能傷害我的，都是女人。」
「德瑞克.摩根！」若伊伸手就錘了摩根一拳，這一次她可沒收住力道，打得摩根是悶哼了一聲。
「嗷！」摩根揉著自己的胸口，再一次感受到了若伊的力量究竟有多強大。
若伊看了他一眼，忍不住也幫他揉了起來，「你要知道，見父母這種事情對於我們華裔家庭來說是特別慎重的。那基本上就等同於我們要結婚了，你知道嗎？」
「現在知道了。」摩根點點頭，握住了若伊的手，「我會等的。」
若伊嘴唇顫了顫，她乾咽了一下，才開口說道，「那個人……，你曾經想過要殺掉他嗎？」
「當然想過。」摩根點了點頭，「但是他現在已經在獄中了。」
「可是他還沒死。」若伊猛地發覺，他們兩個竟是如此相像。她既像是是再對摩根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他還在存在著。」
「至少現在他害不了任何人了。」摩根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世界有序，總不能什麼事情都如自己所願吧。」
「嗯。」若伊茫然地點了點頭，她握著摩根的手，有些微微地顫抖。
每次在絕望即將吞噬自己的時候，摩根都會給自己帶著一點點的光明。那黑暗雖然濃重，但是光明卻能刺穿任何的屏障。
抓住他，用自己這些年積累下來的經驗打敗他，絕不讓他在逃脫法律的制裁，絕不讓人再次影響他的精神判定，也絕不讓他再次出現在自己的生活之中。
不是所有的勇者都會化為惡龍，也不是所有的深淵，都會讓人墜入。
「關於你說的去芝加哥……」若伊突然覺得心中充滿了希望，但是她話未說完，兩人的手機就同時響了起來。
「嫌犯病危！」若伊看著那條信息，完全不敢相信。
兩人連忙趕到了醫院，醫生的搶救已經結束了，而馴獸師的生命也同樣結束了。
「發生了什麼事？」若伊轉頭看向了一直守在醫院的埃斯波西托和瑞恩。
「醫生說是藥物過敏。」瑞恩也是一臉的迷茫，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怎麼會呢，他的病歷和醫保都調過來了，醫生不應該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啊。」摩根盯著那幾個醫護人員，覺得這裡面肯定有什麼不對地方。
「他的病歷里完全沒有提到他對這種藥物過敏。」瑞恩重述了一下剛才醫生的話，他一直在這裡，也沒有什麼奇怪的情況發生。
若伊聽到瑞恩這句話，她突然就想到了伯恩斯。也許伯恩斯把他病歷中的過敏史刪除了，而這種藥物是常用的抗生素之一，太容易被使用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
若伊連忙給簡發了一條簡訊，問他伯恩斯是不是離開dc了。但是她突然想起簡昨天應該就已經離開dc了，他不可能繼續監視伯恩斯的。
不管伯恩斯有沒有注意到簡的動作，他現在的行蹤都查不到了。
她也不可能讓哈金斯或者安吉拉冒險去探明情況，現在一切都要靠自己了。
但是在行動之前，若伊還是得讓加西亞去查一下斯托克這個假名是否又在網上訂機票或者火車票。
加西亞只當是案情需要，她沒有多問，直接就把這個斯托克的訂票記錄發給若伊了。
若伊一看到那長長的紀錄，她就知道這是個她必須走進去的陷阱了。
簡在dc的時候，伯恩斯基本上每天晚上都有去紐約，然後早上再趕回去。他白天和簡打牌輸錢，晚上則是到紐約策劃著這起詭異的連環殺人案。
而伯恩斯似乎害怕若伊發現不了似的，訂票的方式多種多樣，但是都是可以查得到蹤跡的。
若伊轉頭看向了不遠處在跟醫生問話的摩根，她多希望這一切都是一個夢，就算在也醒不來，她也願意長眠於其中。
但是這個幻想並沒有持續多久，若伊收起手機，她知道現在是時候面對自己的過去了。摩根將那些不堪的往事告訴了自己，那她也要及時地解決這一切，然後和他一起真正地沐浴在那陽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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