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85_85867唐夢翻身下馬,如同一陣風一樣飄了過來,奪過桌面上的茶壺,仰頭喝了一大口。

顏硯一臉無奈:「慢點喝,姑娘家,注意下形容。」

唐夢放下茶壺,搖頭晃腦:「本姑娘就是這副德行。」

夏澤目瞪口呆的望著唐夢的『壯舉』:「你說得那個神醫,就是她?」

唐夢斜了夏澤一眼,揚起小小的下巴:「怎麼,本姑娘難道不像神醫嗎?」

夏澤下意識的點頭,又猛然醒悟過來:眼前這人可是父親的救命稻草。於是又開始拚命搖頭。

唐夢噗哧一笑:「好了好了,小心把腦袋搖掉,帶我去看你父親。」扭頭對顏硯道:「後面的那個傻小子,就交給你了。」

夏澤左右為難,立在原地不知該怎麼辦。

顏硯見此,安撫的對夏澤笑了下,給他下了顆定心丸:「小夢的醫術很好,我的命就是她救回來的。」

夏澤心下稍定,暗道:反正是死馬當活馬醫,左右不會再壞了。領著唐夢朝山腳下的小院子走去。

顏硯繼續坐在原地喝茶,果然沒過多久,便看見當初在客棧有過一面之緣的少俠——宋靖。

宋靖一副風塵僕僕的樣子,向顏硯拱手詢問:「請問......呃,這位公子,可看見了唐姑娘。」

顏硯揭起一個乾淨的茶杯,放平,提起茶壺緩緩地往茶杯里注滿八分水:「宋少俠,不如先坐下喝杯水。」

宋靖摸摸後腦勺,坐在之前夏澤的位置上,有些不好意思道:「叫我宋靖就成。」

顏硯點頭:「宋靖,你怎麼會跟在小夢後面?」

宋靖飛快的望了他一眼,低下頭說:「我送唐姑娘回唐門。」

原來那日在御劍山莊分開前,顏硯與唐夢提前約定好,唐夢扮成風吟雅的樣子,吸引柳長寧等人的注意,顏硯則乘機去救右護法等人。兩人說好,之後在崆峒山下會合。

誰想到歐陽羽此人雖然是武林盟主,卻心胸狹窄。他被唐夢一番言語羞辱過後,表面上答應柳長寧暫時不找唐門麻煩,轉身卻聯合李志平、羅君濟,在唐夢所投宿的客棧里設下埋伏,想活捉唐夢一解心頭之恨。

宋靖那日在御劍山莊見著唐夢后,便心緒不寧,當夜不知為何,竟然也走到了客棧外。無巧不成書,正好救下了唐夢。

唐夢記著和顏硯的約定,一心往崆峒趕來。宋靖卻怕她半路再遭埋伏,執意要將她送回唐門。

一對冤家,就這樣歡歡喜喜的上路了。

顏硯聞言,一方面對自己當日的疏忽感到歉意,一方面不由得對眼前呆呆傻傻的青年多了幾分好感。

從挑妹夫的眼光來看,宋靖雖然傻了點,長得呆了點,性格迂腐了點,但好歹算是個正人君子。當然,最重要的是,唐夢樂意。

果然是女大不中留,顏硯想起還在家裡上串下跳的顏小妹,心裡升起了普天下當哥哥的,在遇見妹妹的心上人時,都會有的憂鬱感。

茶喝完了,唐夢和夏澤也回來了。

顏硯站起身:「怎麼樣?」

唐夢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有些棘手。」

顏硯皺眉:「連你也沒辦法?」

唐夢眨眼,調皮一笑:「有些麻煩罷了。」

夏澤激動起來,握住唐夢的手:「唐姑娘,你真的能治好我爹的病?」

唐夢點頭:「八分把握。」扭頭挑釁的看向宋靖:「我不是說不讓你跟上來,你聽不懂我的話?」

宋靖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夏澤抓住唐夢的那隻手,聽見唐夢挑釁的話,移開視線:「送你回唐門后,我就立刻走。」

顏硯左右看了一眼,心裡嘀咕:戀人的世界,我果然看不懂。轉身對唐夢道:「跟我過來一下,還有一個病人需要你幫忙看看。」

崆峒山下的一片樹林里,停著輛灰色的馬車。

顏硯領著唐夢穿過樹林,朝馬車走去,宋靖留在樹林外面。並非是顏硯不信任宋靖為人,他畢竟是天獄教的教主,而宋靖是正道人士,自古正邪不兩立。他不能拿白祁等人的性命冒險。

聽見腳步聲,馬車上青灰色的帘子被揭起,水堂主從裡面跳了下來:「教主。」

顏硯問道:「白祁怎麼樣了?」

水堂主先是看了唐夢一眼,直到顏硯解釋她是請來給白祁療傷的神醫后,才回道:「從剛才起,一直高燒不退。」

顏硯聞言微微皺眉:「這樣下去不行,」吩咐水堂主,「去茶肆老闆那裡買點酒和棉布回來。」又對唐夢道:「上去救人。」

經過幾人的努力,到晚間的時候,白祁的傷勢總算是穩定下來了。

馬車空間不大,除了躺著的白祁外,只有唐夢和顏硯兩人,其餘人都在外面守著。

唐夢直起腰,長長地出了口氣,對顏硯道:「累死本姑娘了,傷得這麼重,竟然沒死透,他也真是命大,簡直跟你當初一樣。」

顏硯抬手敲了下她的額頭:「你這張嘴啊!」

唐夢抱著額頭瞪了他一眼,換了口氣:「先說好,他的外傷本姑娘能治好,不過他斷掉的手筋,本姑娘就沒辦法了。」

顏硯的視線停在白祁放在被子上的右手上,憑他的視力,能清楚的看見白祁指腹處薄薄的繭子,和他手腕處的紅痕。

要是白祁知道,自己再也不能用劍了......

顏硯心裡頗為複雜,開口道:「他什麼時候會醒?」

唐夢搖頭:「不知道,他腦袋受過重創,所以才會一直昏迷。到底什麼時候會醒,我也不確定。也許明天就醒了,也許,一輩子也不會醒。」

顏硯默然:風吟雅,你為了柳長寧,到底辜負了多少人?

半個月後,崆峒山

今日是崆峒派一月一次,召開門派大會的日子。

李志平百無聊賴的坐在最上面的位置上,一邊聽著弟子千篇一律的彙報,一邊開始走神:聽說青城派廢掌門羅君濟突然暴死,屍體直到腐爛,才被路經城隍廟的人發現。

有人推斷,羅君濟的死,是御劍山莊下得手。據說根據仵作判定的羅君濟的死亡時間,在那段時間前後,正好有人看見御劍山莊的弟子從城隍廟方向過來。

時間,地點,巧合度太高了。

如果真的是柳長寧派人做的,他到底是為了什麼?李志平突然眼前一亮,站起身來:是了,天獄教的聖地!

「掌門?」正在彙報本月門派開支的弟子,被李志平的動作嚇了一跳。

李志平重新坐下,揮揮手:「你繼續。」

「掌門!」一個弟子從門外跑了進來,「夏師弟剛才派人來報,說是夏師伯怕是不好了。」

李志平先是一喜后又一驚:「前面帶路。」

夏家小屋

夏澤坐在床邊,緊咬著唇白不讓自己哭出聲:「爹。」

夏易躺在床上,面色蒼白如紙,雙眼緊閉,不斷的從口中溢出意味不明的,似乎已經神志不清。

『哐當』一聲,門被大力推開,李志平領著一群人走了進來,一眼望見床上眼看著就要去了的夏易,心裡的喜悅瞬間湧入眼底。

他咳嗽一聲,掩去眼中的喜悅,換上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賢侄,師兄現下如何?」

夏澤站起身,低聲道:「我爹剛醒過來一陣,說想見見掌門。」

正說著,床上的夏易像是聽見了動靜,慢慢睜開了雙眼,對著李志平的方向,吱吱呀呀的說了兩句不明所以的話。顯然是迴光返照的樣子。

李志平神色幾轉,轉身吩咐門派弟子:「夏師兄的時間怕是不多了,我在這兒陪著他說說話。你們先出去等著。」

夏澤倔強道:「我就在這兒等著。」

李志平表情嚴厲起來:「小澤,你竟然連你爹的話都不聽了。」

夏澤的嘴唇幾張幾合,最終在李志平近乎逼迫的目光下低下頭:「好,我聽我爹的話。」

李志平將門關好,走近床頭,從上往下俯視著夏易:「師兄,你有什麼遺言想交代師弟我?」

夏易哆嗦著想從床上爬起身,卻因為久病無力,從床上跌了下來。

李志平好整以待的望著夏易的徒勞掙扎,彎下腰,嘲笑道:「我的大師兄,你還以為你是當年的那個『崆峒第一劍客』嗎?」

夏易顫顫巍巍的伸出一根手指,指著李志平的鼻子,從嘴裡吐出兩個字:「畜生!」

李志平不在意的一笑,拂開他的手指:「你現在,也就只能呈呈口舌之快。」

夏易『呸』的朝他臉上吐了口口水:「你個欺師滅祖的畜生,我下地獄,也不會放過你。」

李志平眼神一冷,扯著夏易的衣領,將他單手從地上提了起來:「我是欺師滅祖,那又如何?誰叫那個老不死的那般偏心你,門派里什麼好的東西,都是你的,我呢?只能撿你不要的破爛貨。明明都是他的徒弟,為什麼區別這麼大?」

他手往地上一甩,夏易的嘴角頓時流出鮮血:「就連師妹和掌門之位,也是你的!我不服,憑什麼你樣樣都比我好?憑什麼?」

夏易劇烈的咳嗽起來:「所以,你就下手殺了師父?」

「是!」李志平報復般的看著夏易,眼裡滿是瘋狂的快感:「不光如此,那天,我將師父的手筋腳筋全部挑斷,當著他的面,將小師妹壓在身下。」

李志平大笑起來:「小師妹的滋味如何,想必師兄你,比我更清楚吧!」

夏易『啊』的大叫一聲,不顧慘敗的身體,撲倒李志平身上,張口咬住他的手指。

李志平踢腳便踹:「滾開。」

「碰!」門被大力踹開,門外,站著老一輩的崆峒派長老,以及無數的崆峒派弟子。

長老不可置信的看向李志平:「我當年真是瞎了眼,竟然會在夏易患病後,選你這樣一個豬狗不如的東西,繼任掌門之位!」

夏澤上前兩步,將夏易從地上扶起,仇恨的盯著李志平,拔劍沖了上去:「還我娘和外公的命來!」

李志平眼看情形不對,急忙後退,躲開夏澤的劍,並順手拔出腰間長劍,試圖從眾弟子的包圍中脫身。

崆峒山下

李志平滿身是血的靠在一個山洞裡喘氣,雙眼裡滿是戾氣狠絕:「夏澤,你竟然敢設計我,好,好的很!」

「啪啪」兩聲擊掌聲傳來,顏硯慢悠悠的走進黑漆漆的洞穴,贊道:「李掌門能從崆峒派那麼多弟子手下脫身,果然是武藝非凡。」

李志平將沾滿鮮血的長劍對準顏硯:「你是何人?」

顏硯幾不可見的皺了下眉頭,出手如電,一指擊在李志平的手腕處,一手順勢接住掉下來的長劍,反手一丟,長劍直直地插入堅硬的石壁里。

李志平驚得連連後退兩步:「閣下究竟是何人?」

顏硯抬腿便是一腳,直接將對方踢趴在地。

李志平頓時摔得鼻青臉腫,勉強從地上爬起身,壓下滿口的鮮血,怒道:「李某與閣下無怨無仇,閣下仗著自身武藝高強,肆意欺辱李某,未免太不講江湖道義!」

顏硯一腳踩在他的手背上,用力碾了碾,望著李志平痛的扭曲的臉,挑眉:「本座就是要憑著武藝高強,肆意欺辱你,你又能將本座如何?」

李志平差點噴出一口老血:「豎子!士可殺不可辱,有本事給李某個痛快。」

顏硯輕笑:「你想要個痛快?簡單。」他鬆開腳,拔出石壁上的長劍,對準李志平的咽喉:「往上面一撞,你就痛快了。」

李志平望著眼前,屬於他自己的,尚且沾著別人鮮血的寶劍,幾次吸氣吐氣,想要下定決心撞上去,都沒有成功。

顏硯冷笑:「怎麼?不是要本座給你個痛快嗎?」

李志平深吸口氣,勉強對顏硯擠出一個笑容:「閣下到底想要什麼?不妨明說。」

顏硯說:「我要你寫下,當初跟你一起上忘情崖的弟子的名單。」

李志平猛地張大了眼睛:「你是天獄教餘孽?」

顏硯將長劍往前遞了幾分:「你寫,還是不寫?」

李志平不敢再多言,忙道:「我寫,我寫。」他用眼角注視著顏硯手中的長劍,「如果......」

顏硯慢悠悠地收回長劍:「寫好了,本座饒你一命。」

顏硯看了一眼手指的名單:「就這些人?」

李志平連忙點頭:「那日在忘情崖上,我一共帶了八十七個人,二十六個死在了忘情崖。」

顏硯收回名單,在李志平驚恐的目光下,迅速抬手,在他手腕腳腕處各劃了一劍。

「啊!」慘烈的痛呼聲響起,李志平雙眼充血的望著顏硯,「你竟然不守諾言!」

顏硯一指彈在長劍上,鋒利的長劍頓時斷成兩截。他隨手將斷掉的劍丟出洞外:「本座只說過,饒你一命。」他目視著李志平怨毒的眼神:「當初你挑斷白祁手筋時,可想過自己也有這麼一天?」

李志平曾與白祁比劍,卻敗於白祁劍下。

顏硯一步一步往洞外走去:「忘了告訴你,本座姓風,叫風,吟,雅。」

李志平看著眼前有幾分眼熟的背影,渾身的血液,霎時凝住。

一個時辰后,夏澤帶領崆峒派的弟子,在山下的一個山洞裡,找到了欺師滅祖的叛徒李志平。

崆峒派長老商議過後,下令將李志平押往崆峒派的歷代掌門人的墓地,在上代掌門墓前,由新任掌門夏澤親手處決。

據傳言,一向溫和的夏澤,找來了三條餓了三天的狼狗。李志平死後,屍骨無存。

一年後,崆峒派六十一個弟子,相繼死亡。死因是,惡夢過度,神經衰竭。。

...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條狗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都市青春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條狗
上一章下一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