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5.17|城
【喂葯】
布置得溫馨舒適的房間內,大g上窩著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他白皙的小臉上暈著兩抹薄紅,雙手抱膝坐在被褥里,微垂的長睫下是兩丸黑水晶也似的瞳眸,顯得他愈發可愛俊秀。
此時,那張小臉上的神情十分……微妙。
葉舒端著白瓷碗,竭力擠出一臉慈祥的笑容,朝顧浚伸出調羹:「啊——張嘴——」
顧浚抽了抽嘴角:「師父,我可以自己喝的……」
「不行。」葉舒堅定地搖頭,「要是你不小心燙到了怎麼辦。」
「我不會燙到的……」顧浚無力扶額,雖然他現在只是個六歲的小男孩,修為也才堪堪到了練氣九重,畢竟也是修士,怎麼可能會被一碗葯給燙到。
更何況那碗葯剛一出爐,葉舒就精準無比地將葯汁的溫度調節到了最適宜的狀態。真難為她身為滄元天唯一的一位洞玄天仙,用自己渾厚無比的法力干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要是這件事被葉舒的粉絲們知道了,怕是立刻就要哭暈一大片了。
「那你要是磕到牙了怎麼辦。」葉舒的神情無比認真,「畢竟你那麼小。」她看了看小男孩那兩排米粒似的細牙,「牙齒也那麼小……」
顧浚的臉漲得通紅:「師父,你能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嗎。」
「唉。」葉舒懊惱地放下白瓷碗,「你以為我想。」
她又看了看顧浚的小身板,想到自己還曾經和顧浚在山洞裡來過一發,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她當時為什麼要腦子一熱,就朝顧浚伸出了自己的罪惡之手。
身為洞玄修士,葉舒的記憶力好到逆天。她只要一想到那件事,腦子裡就會不自覺地浮現出掌心中堅實的觸感,唇齒間纏綿的味道,還有那種從未體驗過的,讓人食髓知味的感覺……想著想著,葉舒的眼神便不由自主地愈發古怪。
「師父……」紅暈已經從顧浚的臉頰蔓延到了脖子上,「要不你還是先出去吧。」
「我真的不是猥.瑣怪阿姨啊!」葉舒悲憤地淚流滿面。
最終,那碗葯還是被葉舒一勺一勺餵給了顧浚。葉舒大概是下定了決心,勢必要把自己虧欠顧浚的給全部補回來。對著轉世重生還未長成的徒弟,真的是捧在手裡怕飛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顧浚一面享受著師父的溫柔服務,一面在心裡想,好像……從小孩子開始做起,也不是那麼讓人難以接受?
【稱呼】
很快,顧浚就決定收回這個想法。
他端坐在最上首的椅子里,雖然竭力擺出一張嚴肅的臉,但臉上那兩坨肥嘟嘟的肉還是出賣了他。
再看看下首的幾個師弟妹,寧玉堂一臉幸災樂禍,傅曲舟滿臉母性的柔情,曹衍則充滿了「終於有人的臉比我肥了的」放鬆感,連一貫不苟言笑的蘇於霜,都一副想上前捏一捏顧浚的架勢。
「咳……肅靜。」顧浚清了清嗓子,接著,他就無奈地發現,就連這故作老成的舉動,也因為話音裡帶著的奶氣顯得十分沒有說服力。
「大……師兄。」曹衍實在是覺得這個稱呼很不對勁,他提議道,「不如我們以後就叫你小浚,如何?」
「我覺得阿浚更好。」蘇於霜道。
寧玉堂竊笑不已:「浚浚,這樣更可愛。」
幾人開始熱火朝天地討論起師兄的新稱呼,完成無視了顧浚越來越黑的臉色。就在他瀕臨暴走的時候,葉舒大踏步走了進來。
「師父。」他下意識站起身,雖然顧浚覺得自己的表現很正常,但看在葉舒眼中,只見自己的大徒兒正滿臉委屈地看著她,大大的眼睛中含著水光,好像下一刻就要掉下淚來。
萌……萌shi了!!
「你們都給我老實一點。」她犀利的眼風從曹衍幾人臉上掃過,再面對顧浚時,立刻就從對待階.級敵人一樣的寒冬變成了對待革.命同.志般的溫暖。
「來,小浚,師父抱抱。」葉舒笑眯眯地朝顧浚伸出胳膊,連話語的尾音都打著彎兒。
顧浚:「……」這日子沒法過了!
【睡覺】
一度在心裡萌發了離家出走的想法,但在看到自己拒絕師父,師父的眼中流露出失落後,顧浚咬一咬牙,不就是抱抱嗎,抱就抱!
帶著英勇就義般的壯烈心情,顧浚無奈接受了師父的全方位呵護。想修鍊?沒問題,必須要在師父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指導下。想遊歷?可以,師父會全天候尾.行在後。想和人切磋?妥當,待為師先稱量稱量那人,打個半殘再說。
都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葉舒被咬之後,也不知腦子裡產生了什麼奇怪的化學反應,就此從一個神經比大腿還粗的事業型女強人變成了隨時視jian未成年小男孩的變.態痴.漢。
而顧浚……顧浚正在痛並快樂著。
柔和的燭光下,女人一襲雪白裡衣,長長的烏髮披散下來,抱著枕頭,正一臉期待地看著顧浚。
顧浚默默地別過腦袋:「師父,有事么?」
「沒事。」葉舒的回答乾脆利落,「就是來和你一起睡覺。」說完這句話后,她見顧浚半晌沒動靜,好奇地把腦袋湊到顧浚面前,「誒,小浚,你怎麼流鼻血了?」
顧浚:「……」
擦乾淨鼻血后,顧浚簡直是一步一蹭地挪到了g邊。葉舒似乎是睡著了,她背對著顧浚,只看得到一把墨發散落在枕上,泛著極為淺淡的清香。顧浚忍不住長舒了一口氣,還好,這樣他總算不會太緊張。
其實他們兩人早就是道侶了,雖然在顧浚的堅持下,葉舒並沒有將此事昭告出去,至少在瀟真派內,弟子們都知道。但顧浚現在這副模樣,又怎麼可能和葉舒做正常的夫妻。
快些長大吧,他在心裡默默告訴自己,他要重新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兒,好好保護這個他最愛的女人。
剛一躺進鬆軟的錦被裡,他就被一雙纖臂給扒拉了過去。葉舒將顧浚緊緊地摟在懷中,腦袋在顧浚的頸窩裡蹭了蹭,鼻腔中發出微帶睡意的含糊聲音:「嗯……軟軟的。」
師父,我覺得我摸到的……大概才是真正軟軟的……
顧浚渾身僵硬地貼在葉舒胸前,掌下的柔軟正散發著讓人不容忽視的熱度。或許熱的不是葉舒,而是他自己。這一次他倒沒有再流鼻血了,就是被悶得有點喘不過氣……
長大的事還是延後再說吧,壓根沒意識到這件事不是自己說了算,懷著興奮又糾結的心情,顧浚終究還是沒有抵受住睡意的侵襲,跌入了黑甜的夢鄉。
【新衣】
「小浚,你是不是長高了?」
又到了給徒弟們做新衣的時候,瀟真派的道袍一向是在玄天閣統一訂做的寶衣,擁有十分不錯的防禦功能。但因為顧浚現在是小孩子,小孩子長得快,幾乎一天一個樣,所以,他的衣服就交給葉舒來做
顧浚倒沒有預料到,看起來大大咧咧的師父,竟然會縫縫補補這種精細活計,葉舒一臉追憶過去的表情:「想當初咱們瀟真派窮得響叮噹,一件道袍爛了補,補了爛,那時候,我還去清河坊賣過綉活兒呢。」
顧浚不由一陣心疼,小手抓著葉舒的衣袖,仰起臉看著葉舒:「師父……」
「怎麼了?」葉舒笑眯眯地戳了戳他的臉蛋,「要親親?」
顧浚:「……不,沒什麼。」
給顧浚量好了身量尺寸,葉舒見他身上的衣服已經有點小了,於是便道:「脫下來吧,正好現在給你做一套。」
「嗯。」顧浚十分乖巧地開始解衣紐,結果發現葉舒就直挺挺地站在自己面前,也沒想著要迴避什麼的,他忍不住咳嗽了一聲,「師父,你可以轉一下身。」
葉舒撇撇嘴:「放心,我又不是怪阿姨,況且以前不是已經看過了。」
顧浚只覺得自己額角的青筋正在不斷跳動:「那是以前。」
見小徒兒的臉越來越紅,已經有要爆炸的趨勢了,葉舒見好就收:「我去拿針線。」說完就竊笑著晃悠了出去。
房門吱呀一聲被輕輕掩上了,顧浚臉上的熱度才稍稍褪去了些許。他正打算繼續解衣紐,只見葉舒的腦袋又探了進來:「忘記說了,其實現在的我也看過,就在你上次洗澡的時候。」
顧浚:「……」
等到葉舒再進來的時候,顧浚正把自己埋在被子里,g邊的小几上放著他的衣服,疊得整整齊齊。
葉舒戳了戳被子下那小小的一團:「生氣啦?」
她知道顧浚在糾結什麼,思想和情感是成年人,但身體卻是小孩子,雖然顧浚嘴上不說,心裡一定還是有遺憾吧。
「對修士來說,十幾年只是彈指一瞬。」葉舒坐在g邊,拿起針線開始給顧浚做衣服,她的聲音透著讓人安寧的溫柔,「而我們還有很長很長的時間,你說對嗎?」
被子下的那一團動了動,顧浚有些扭捏地鑽了出來,他覺得自己大概是被葉舒給影響了,竟然真的像個小孩子一樣鬧起脾氣來。
葉舒朝他眨了眨眼:「你從沒對我生氣過,這種感覺也挺不錯的。」
顧浚哭笑不得:「師父,你還是好好做衣服吧。」
一時之間,兩人相對無話,但就這樣靜靜地坐著,空氣中也流動著教人心頭綿軟的氣息。
忽然,葉舒放下了手裡的針線。她抖了抖手中那條已經快要成型的褲子,把連接兩條褲管的部分露給顧浚看:「你覺得這裡是不是要做的大一點,畢竟我上次看你洗澡,那裡好像也長大了。」
顧浚:「……」我還是再鑽回被子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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