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許落顏和大虎都屬於行動派,兩人決定了路線,稍整行裝就出發前往了永寒地空。雖然這地方在魔域深處，但大虎跟著龍毓走過,如今再去,很輕易便避開魔修聚集的地方，不過月余就到了目的地。

「當初我和龍毓前輩只是路過這而已，再往裡就沒去過了。」大虎說著,掏出了礦物指針。因為據說進了永寒地空便用不了靈力，所以他提前準備了找寒星隕鐵的道具。

「走吧。」許落顏看著那片冰天雪地，莫名其妙的有種心痒痒的感覺，總覺得裡面有什麼在，可她說不清是什麼。萬幸這並不算糟糕預感，應該不會發生太壞的事情……吧。

兩人真踏入了永寒地空之後才發現,「不能使用靈力」這說法有點嚇唬人，體內的靈力依舊能正常運轉，就是彷彿被罩住了一般，無法向外施展。他們為了以防萬一還穿了厚實的衣物、身上都背著簍筐和鋤頭。

不過如今有靈力護體，也不是很冷，等會兒得靠自己的力氣挖礦倒是真的。還好他們兩個都是*強悍的修士，就算用不了法術，身體力量也很足夠。

永寒地空的面積非常廣闊，即使礦物指針指了離他們最近一處方向，也叫他們走了七八天才到。並且到了地點之後，寒星隕鐵並不多，僅僅微小的一塊。下一處地方又走上了十天，量依舊不多。

「這樣效率太低了，反正我也帶了指針，我們接下來分開找礦吧。」許落顏提議道。兩人來這裡之前準備了不少防身的法寶，也帶著通訊符籙，有事的時候捏碎符籙便可聯繫上對方。

大虎抿了抿唇，哪怕心裡不大樂意，面上也沒猶豫太久就同意了，只是分別前連連囑咐：「阿顏每天都要和我通訊哦！」通訊符籙體積不大，所以兩人的口袋裡都塞了一大疊。

「知道了。」揮別大虎，許落顏往另一個方向找去。

這之後的兩個月，兩人腳步不停地挖礦，各自都積攢了小半筐寒星隕鐵。但因為許落顏的器方比較老舊，那種煉製方法大虎沒有嘗試過，未免失敗了之後沒有材料替補，所以不挖滿整個簍筐不能回去。

永寒地空可說萬徑人蹤滅，連日以來許落顏誰都沒遇見，只看得到一片蒼茫的白。甚至於連妖獸的沒有。

聽說幾千年前這裡還有一些寒性妖獸居住，也會有些修士來這裡進行修鍊。只是某天突然有位大能在此處設立了結界，靈力變得不能外放，就算在這修鍊也無益處，妖獸便逐漸遷徙減少，來修鍊的修士也變少了。

雖然有人猜測會不會是大能在這裡藏了什麼寶物，所以剛開始還有大批修士組織過人來探尋，但因為結界的緣故無法使用靈力，遭遇了其他的修士很危險，且搜索了兩千年，誰都沒發現什麼寶物，倒是妖獸一隻也見不到了，面對除了白還是白的永寒天地，來的人就越發少了。

最近一千年裡除了找寒星隕鐵的人之外，根本沒有其他人來過。現有的器方里用得著寒星隕鐵的也是少數中的少數，做材料買賣的修士挖了一點點隕鐵可能幾百年都賣不出去，如此，許落顏他們來到這裡的之前一百年中，連來挖寒星隕鐵的人都沒有。

不知道是天道在牽引呢，還是許落顏內心的渴求太強烈了。她一路順著指針的方向挖礦，竟然叫她發現了一處人為修造出來的洞府。

正常情況下，不能使用靈力的許落顏是絕對不會進洞府查看的，可……她發現了洞府外的陣法，竟然是當初溯靈門獨有的防禦大陣。這可不是一兩百年能造得出來的東西，若不是她太熟悉這陣法，幾乎就要被外在的幻象騙過去了。

許落顏心臟狂跳，一想到可能自家門派還健存著、只是隱世了而已，她便無法剋制自己就此離去。

走進陣法之中，熟悉的路線彷彿是回家的通道一般，即使萬年過去，許落顏也記得清清楚楚。連門口的禁制，都和過去溯靈門大門口的禁制無二。許落顏一路順暢地進到洞府之中，一眼就看到了更加熟悉的擺設，差點落淚。

這裡是……她的房間？

無論是巨大傢具的擺放位置，還是小細節上的裝飾，都跟她過去在溯靈門所住的洞府一模一樣。

懷抱著不敢相信的心情，許落顏四處看了又看，真的和她記憶中的房間沒有差別。她震驚地坐到了白玉梳妝台前，幾個妝奩和抽屜里放的物件，全是她過去收集的小東西，還按照她的習慣歸類放置著。

許落顏一件一件看過去，產生了一種說不出的倒錯感。她這是回到過去的時空了嗎？還是說她中了什麼幻覺陷阱？

猛地站起了身，許落顏走到衣櫃前，撫上櫃門令人懷念的紋路，她的手微微顫抖著。好半天，她才鼓起勇氣拉開衣櫃。不出所料的，其中整整齊齊放著她過去的衣物，位置依舊是照著她自己的習慣來。

合上櫃門，許落顏默默坐到了玉石床上，她摸了床褥好久，陷入回憶中難以自拔。

說起來，修士睡的石床大多是不墊什麼的，因為修士並不需要床具這種東西，直接睡在帶有靈氣的石床上對修行有好處，當年許落顏還小的時候，為了能睡上軟軟的床，和她師傅鳳若羽磨了好久。

鳳若羽苦口婆心地勸誡她不要浪費玉石床的靈氣，告訴她直接接觸的好處。可許落顏就是都覺得不舒服，非要將床鋪上厚厚的褥子，軟得整個人都能陷下去才好。

無奈，鳳若羽只有四處為她收集材料，做了好幾套床具。那些材料都是做法衣的好東西，鳳若羽委託人做床具的時候，匠師連連說他敗家。實際上，敗家的是許落顏才對。

第一世的許落顏，因為天資出眾，一直被家族嚴格要求著，即使長大了，也一心為未婚夫的趙雲瑞做貢獻，她從來沒有嘗過被誰當至寶般的寵愛滋味，直到第二世遇上鳳若羽。

許落顏簡直要被鳳若羽寵壞了，無論她對外多麼冷艷冰霜，在他的面前始終像個沒長大的小孩，要這個要那個，鳳若羽從來沒有不給的時候。

正因為如此，她突然被鳳若羽背叛，以那種不堪的姿態死在其手上，才會恨之入骨。可是當知道鳳若羽殺死她的真正原因后，許落顏的心中恨意漸消，剩下最多的，還是無奈。

看著眼前熟悉的房間，過去被愛護的種種記憶不斷浮現心頭，她終於連最後一絲絲對鳳若羽的恨，也煙消雲散。

許落顏第二世是出生在貧困的農民之家，還是鳳若羽路過她所在的村莊，發現了她天資超脫，這才帶她離開那裡，收她為徒，撫養她長大。如果不是鳳若羽，恐怕許落顏的第二世也不會光輝到哪裡去吧。那麼窮的地方，為了兒子溺死女兒的家庭比比皆是，她能不能平安長大還是個問題。

第二世的許落顏所擁有的一切，都是鳳若羽給的。

恍惚間，她忍不住呢喃了一句——「師傅……」

「……落顏？」

許落顏一驚，轉過身就見到了門口的鳳若羽。

是了，看這房間的布置就該知道，除許落顏自身外，誰還能如此熟悉她的房間呢？

只有鳳若羽。

因為這突髮狀況，本來腦子就亂成一團的許落顏，更加慌亂了，今生的自己於鳳若羽而言就是陌生人，自己該如何解釋為什麼出現在這裡呢？又或者，向他坦言身份？

「落顏？」鳳若羽又叫了一聲，本來還在糾結如何是好的許落顏發現，他的眼中一片血紅，氣息紊亂得很，狀態和上次相遇差很多，且……似乎看不清東西。

回憶起龍毓曾經說過，鳳若羽是因為被魔修下了一種叫做「欲種」的蠱，對她燃起愛火才會失控。難道萬年過去，那蠱還沒解除？

許落顏想到自己第二世的死法，有些驚恐地倒退數步。她如今好不容易到達假化神期，只差一步就能進入化神境界，這都是第五世了，難道還要重來！？鳳若羽堵在門口，她無法突破，伸手就想捏碎符籙向大虎求救，可是想到大虎絕對打不過鳳若羽，來了說不定會死。這麼一猶豫，許落顏便已經失去了機會。

「落顏……落顏……落顏……」鳳若羽死死壓制著許落顏，狂亂地親吻啃咬著她的唇，這種失控的感覺，和她第二世死前一模一樣。

「唔……住手！師唔！！」

兩人的修為境界差太多，許落顏根本掙不開鳳若羽的鉗制。彷彿是情景重現一般，她的衣服三下五除二地便被撕了乾淨，猛然感受到□撕裂的痛楚，許落顏絕望地驚叫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修改很多遍啦！千萬別和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