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我給你賠罪
揍我?
趙定雍氣笑了,他咬牙笑著點了點頭:「很好、很好!不過,在揍我之前,你能說說原因嗎?」
黎棠此時已經不是那麼生氣了,他看著對方明顯笑得不是那麼友好的笑容,覺得有點怕,隨即不動神色地往後挪遠了些、靠坐在床頭。
不過為了自己熱血青年的敏感自尊,他說話時仍舊是抬頭挺胸、下巴抬得有點高:「難道我不說、你自己就不知道么?」
真是豈有此理,這麼簡單的原因都要問我嗎?如果你去我家吃飯時,我嬤嬤跟我說你這個姓趙的比不上之前那個姓趙的、我看你生不生氣!還有啊,我跟師兄刑寬只是單純的校友同事兄弟交情而已,你都要揪住不放說了又說、甚至還要跟他打起來,哼~
趙定雍猶如困獸般原地踏了兩步,他從來不知道他的男孩發脾氣時居然是這樣能氣人的,讓人想好好地教訓教訓他。
——也許好好做你一晚上你就會消停、不會氣勢洶洶像張牙舞爪的貓崽子一樣自己鬧脾氣又伸爪子撓人了。
「好了寶貝兒,咱們都好好冷靜一下好嗎?關於趙靜提起的唐澤和,你還有什麼想知道的?有的話現在就問,我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但是、」說到這裡時,趙定雍單膝上了床把終於知道害怕偷偷縮在床頭的黎棠拖出來,按緊了看著對方兀自非常倔強的眼神一字一句地說:
「但是,如果你今天不問、或者我已經毫無保留的說了的話,那你以後就永遠都不能因為唐澤和的事情跟我吵架了!記住了沒有?」
吵架、吵架真是讓人頭疼極了,處理得不好就後患無窮,說不定還會隔三差五想起來就鬧一場,那咱們還要不要在一起過了……
黎棠不服氣地說:「憑什麼你說怎樣就怎樣?」
「那好,小祖宗,您現在是個什麼意思呢?按照您的意思來那也行!」趙定雍完全沒有脾氣了,他感慨地笑著說,貼上去在對方的唇上狠狠地撕咬了一口。
「嘶~」黎棠捂著自己的嘴唇怒目而視,年輕俊美無儔的臉看起來鮮活又英姿勃發,融化了那人稜角分明一貫偏於凌厲的五官。
「你看看你,今晚無緣無故朝我發了這麼大的脾氣,唉~」趙定雍的態度又軟了一些,他主動摟住了黎棠,像往常安慰他那樣撫摸著他的脊背。
黎棠嘴硬地說:「怎麼就無緣無故了?我又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好好好,寶貝兒你最講道理了。」得先把你哄好了,不然接下去都沒法談。
黎棠被迫貼著對方厚實的胸膛后、悄悄地深呼吸了一下,他非常迷戀趙定雍身上的氣息,他的眼角仍然是傷心的暈紅——其實他非常茫然逃避,不願意去想剛才自己為什麼要那麼失態發那麼大的脾氣。
……我只是怕你騙我、怕你玩弄我,我真的非常喜歡你。你願意和我住在一起我很高興,真擔心你住得不習慣要回家……嬤嬤說得對,我的愛太小心翼翼太卑微了……
「好吧,那你可以說說為什麼要和他分手嗎?如果你不想說的話那就算了,當我沒問。」黎棠徹底安靜下來了,極力表現得尊重自然地問,雖然他心裡非常想知道答案。
趙定雍略微思考了一下,他知道黎棠想知道的不止那一點點。
他慢慢組織著語言說:「阿和比我大一歲,但我們是一起上的學,幼兒園一直到高中,他是天生的。那時我們玩得好的還有五六個人,都是世交,阿和非常有自己的想法,我們那一群人其實都挺欣賞他的,因為家裡都管得緊。後來,高中畢業后,我們瘋玩了兩個月,他告白了,我好像突然就清醒了,原來我也是不喜歡女孩的,我們在一起了,他要出國,於是我也跟家裡人說我要出國……鬧得很大。」
黎棠下意識地摸了摸他的胳膊,以示安撫,青少年時出櫃本人的心理壓力其實是很大的。
趙定雍接著說:「我最終還是如願以償出國了,我跟阿和相依為命了一段時間。幾個月的時間后吧,很快的我們就吵架了,吵得非常厲害。他喜歡熱鬧、喜歡各種各樣的舞會聚會酒會、喜歡認識很多很多的新朋友,而我不是那麼喜歡,所以吵著吵著他就出-軌了。分手是我提的,後來家裡出了點事,我就匆匆回國了,他再也沒有聯繫過我,一直到現在。」
說起來,那更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一部華麗絢爛開場、蒼白黯然結局的老電影一般,僅僅記得幾個精彩的片段,其餘的部分都忘得差不多了,只確定記得那是個悲劇罷了。
黎棠沉默了,他覺得非常內疚。
「對不起,我不應該讓你想起那些事的。」
「不用道歉,都過去那麼多年了,早就釋懷了,都發生了難道還不敢面對嗎?小棠,你要相信我,我跟阿和之間就是這樣了。」趙定雍鄭重地說。
「嗯,我相信你。」
黎棠想了想,他有點偏執地覺得一個秘密就應該用一個秘密來交換,所以他主動說起了自己的感情經歷。
「咳咳~你知道的,我應該算是私生子,不對、我就是私生子!生物學上的父親是張達謙,不過我最恨的人就是他,還有他的兒子張少文、女兒張雪瑩,因為他們兄妹倆總是找我的麻煩、每次看到我都要特意辱罵我,罵我是小三的賤種、狐狸精的兒子——」
趙定雍立刻打斷:「別胡說!他們沒有教養就算了,你怎麼能跟著他們學呢?別妄自菲薄。」
黎棠悻悻然地說:「他們總是罵我、我都能背得出來了……」
「好了,我不希望以後再從你嘴裡聽到類似那樣的話。」
「哦。」黎棠小聲地答應了,他接著說:
「張少文有個表弟叫程綱,他和趙則恆玩得很好,他們三個串通好的。我在一個行業內的酒會上認識了趙則恆,他那時是跟著一個設計師朋友來的,我躲在角落裡吃東西,他也端著盤子過來,我們一起吃晚飯,酒會提供豐富的自助,我們輪流出去拿東西進來吃,他跟我一樣,就像是剛剛工作的人一樣……然後我們就認識了,交換了聯繫方式,他經常打電話發信息給我,我們一起去爬山、打球——」
趙定雍不咸不淡地說:「則恆比你大了兩三歲呢,我堂嫂堂哥硬要我帶著他,那小子天生就愛玩。」
黎棠點了點頭:「是啊。我們認識了兩個多月後就確定交往了,然後就是,咳咳~他生日那天,在遂園,你知道的,張少文程綱他們過來了,嘲笑了我嘛,順便說出了真相。」說起這個他就來氣,覺得真是丟人極了,裡子面子一起被扯下來扔在地上,被一通的吐口水狠狠踩,艹!
趙定雍忍著笑回憶,他調侃道:
「那時你真是挺狼狽的,被打成那樣,唉~誰先動的手?算了,肯定是你吧?那是我的地方,那幫小子不敢搗亂。」
黎棠理直氣壯地承認:「是啊,我那時多麼生氣啊,真想把他們通通打趴下!實在太不是東西了,看我不順眼,可以罵我、可以打我,何必花時間精力玩弄別人的感情呢?」
幸好你們鬧翻了,不然現在也就沒有我和你,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千里姻緣一線牽,月老都安排好了的……
趙定雍摟著他:「你就是氣性太大了,什麼叫可以罵你可以打你不能騙你?大丈夫能屈能伸,言語上的虧算不了什麼,挨打了可是直接會痛的,等再過幾年你就會明白了。」
「哼~」黎棠不同意不反對的回了個鼻音,他的身體已經沒有緊繃著了,放鬆地讓對方摟著
趙定雍把他抱起來,「行了啊,今晚到此為止,以後別再提了。」他的目標是浴室。
「不提就不提,我才懶得理你的前男友呢。」黎棠氣哼哼地說,他還沒有反應過來。
趙定雍直接把黎棠放進了浴缸,然後開始放熱水。
「喂!做什麼你?」黎棠手忙腳亂地坐起來,他赤腳坐在浴缸里,白色的襯衫飛快地被打濕了,緊緊地貼在身上。
趙定雍一本正經地說:「我原本不想讓趙靜上來的,又擔心你會覺得我冷血、不顧手足之情,把你氣成那樣我心裡挺過意不去的,不如就罰我幫你搓背賠罪吧。」說完還真是挽起了袖子,開始動手脫黎棠的襯衫。
「我現在已經不生氣了,我也不用你幫忙搓背!」黎棠忙碌地和領口處的那雙手掰扯著。
「應該的,誰讓我惹你生氣了呢?別亂動!」趙定雍遇到了阻撓后,他乾脆扯住了用力向兩邊拉開,襯衫扣子掉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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