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生死交換

「是不是不願意相信這些事實呢？」徐墨川斂了斂眉，哼笑道。

慕青咬著牙看著像瘋子一樣的徐墨川，彷彿帶著雙重人格，那個人前斯文和善的徐墨川，根本就是他製造的假象！

「哎喲……這個表情真不錯，可惜了。如果你不是徐晟川的老婆，這些事情跟你沒有一點的關心，但誰叫你選擇誰不好，偏偏選擇了那個男人……」徐墨川挑挑眉，哼道，「要怪就要怪你沒眼色，喜歡多管閑事！」

「這些事情跟你有什麼關係，你為什麼要如此咄咄逼人？」慕青盯著徐墨川的眼睛，吼道。

「呵……我咄咄逼人，這些事情的原罪不是我！」徐墨川眯了眯眼睛說。

「不管你有什麼理由，你現在做的事情合法嗎，你就不怕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嗎？」

「慕青，慕小姐……從我開始這件事情的時候，我就沒想過一定要有好的結局，成王敗寇。千古年來不變的道理，哼……我自然是懂得，但慕小姐肯定也聽過這樣一句話。」徐墨川頓了頓，然後說，「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你這個瘋子！」慕青咬牙道。

「謝謝慕小姐對我的誇獎！」徐墨川說著，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然後挑眉，對一旁的黑白無常說，「看好慕小姐，不要讓慕小姐委屈了！」

說完這句話，徐墨川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後笑著對慕青說，「慕小姐，我們還要合作一段時間了，所以只能讓你先待在這裡了！」

「放開我。徐墨川！」慕青吼著。

「現在不能放了你哦！」徐墨川勾著嘴角說，然後走出了房間。

徐墨川一走，白無常就走了過來，冷冷的看了一眼慕青，說，「老實點，不然真的被我哥哥拿去做實驗了，別怪我沒提醒你！」

「哎喲……我說親愛個弟弟，我也沒有那麼變態的好嘛，既然老闆說了不能讓慕小姐受委屈，我自然不會輕易動手的！」黑無常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

慕青心裡一個嘚瑟，咬著牙沒有說話。

*****

「秦董，沒有找到人！」

「切……」秦安歌煩躁的一拳砸在了車蓋上櫃檯上。一旁的收營員嚇的臉色都白了，秦安歌冷著臉吐出三個字，「繼續找！」

南山市就這麼大，他底下所有能調動的人已經都出動了，但連個人影都沒有找到，徐墨川……徐墨川，你他媽最好不要被老子找到。

「汪局的電話有人接嗎？」

「還是無人接聽！」站在一旁的助理說。

「哼……老東西！」

秦安歌看了一眼助理，然後說，「在沒有找打慕小姐之前，網上的消息先不要發出去！」

「知道了，秦董！」

秦安歌舔了舔后牙槽，在內衣店掃了一圈，然後眯著眼睛問一旁的售貨員。「下午躲你們試衣間的女人離開的時候有沒有說什麼？」

售貨員慌亂的搖了搖頭，然後說，「沒……她沒說什麼！」

「她要是出了什麼事情，你們等著倒閉吧！」

秦安歌說完這句話，就轉身走到了一旁正在看監控的保鏢身邊，「有沒有看出來是誰？」

保鏢之一看著電腦上的畫面，一邊滑動著滑鼠，一邊說，「監控被人干擾了，只捕捉到了一個願景，面部非常的模糊……」

秦安歌看著畫面，說，「倒退……繼續倒退，暫停！」

他看著畫面中的黑色西裝男人……看樣子有一米八多了。

「畫面拉近一點。」

畫面近了之後，秦安歌發現西裝男走路的時候一條腿明顯有點滯后……他的腿有問題。既然是徐墨川安排的人，肯定是非常信任的人，這個人的身份……秦安歌想了想，這樣的人，有沒有認識的可能性呢？

「繼續看，只要找這個人有關的畫面。」說完這句話，秦安歌對助理說，「跟汪局聯繫滯后，讓他協助調一下附近的監控錄像，一定要找到這個西裝男。」

「知道了！」

「徐墨川和徐恪勉的行蹤呢？」

「徐墨川從一周前消失，到目前為止，我們的人都沒有追查到他的行蹤，從出入境記錄來看，徐墨川目前在國內，很有可能藏在南山市的某一個地方。徐恪勉自從顧若愚和徐錦旻車禍之後，就出國離開了！」

「哼……跑的倒是挺快的哈！」秦安歌冷笑道。

「徐墨川的消息可以先不放出去，但是晟川一定要西先出來，把那些資料給劉警官了嗎？」

「已經給了」

「嗯，派一些人盯著劉警官的家人，徐墨川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就怕到時候所有有關的人都會牽扯其中……」

「知道了，秦董！」助理說道。

「嗯……慕青被綁架的事情不要泄露出去，秦博川和安然也都不要講！」秦博川和安然都是晟川最信任的人，一旦他們知道慕青出事了，肯定不會坐視不管，而三禾那麼大一個攤子，他們兩個人應付已經夠吃力了。

「是！」

「今天下午這家店所有的營業員都調查一遍，派人盯著！」

「是！」

安排完這些，秦安歌在內衣店裡掃視了一圈，然後才轉身離開。

一直到到凌晨，他們還是沒有找到慕青的蹤跡，而在【慕尚】的就廠房內。

慕青被綁著雙手，床邊的柜子上放著一個餐盤，裡面的食物早已經冷透了，慕青整個人都泛著疲憊，大腦暈乎乎的……晚上的時候，白無常端來了晚飯。

慕青看了一眼，沒有吃。

對於一個中過「七葉」的人來說，當然知道「七葉」的厲害，慕青寧願餓著，也要讓自己保持清醒！

距離晚飯又過去了很久，慕青不知道時間，這個房間所有的窗戶全部封閉著，而且掛著厚厚的窗帘，她完全不知道現在是幾點。

但想著之前和秦安歌的計劃，如果到了凌晨，徐墨川所有的罪行就會公佈於世，希望秦安歌會按照計劃進行。

就在慕青想這些事情的時候，房間的門推開了，進來的是冷著臉的白無常和陰著臉的黑無常。

「慕小姐，恭喜你通過了第一關，你暫時是安全的啦！」黑無常陰測測的說。

慕青不明白他話裡面的意思。

「已經過了零點，你們所知道的消息沒有放出來，你可以活到明天早上！」白無常面無表情的說。

「慕小姐，我陪著你過夜哦！」黑無常陰笑著說。

白無常說完自己的話就轉身離開了，門被關上之後，房間里又剩下了黑無常和慕青，慕青每次看到這個男人，渾身就發冷，在她的認知中，這樣的人根本就不像是人。

她是唯物主義者，所以不相信鬼神之說，但這個人實在是太詭異莫測了。

「慕小姐，我來了哦！」黑無常說著，然後直愣愣的就躺在了床上，本來就是一張單人床，慕青的雙手抵在後背被綁著，現在又加上一個黑無常。

幾乎是瞬間，慕青就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但最後沒有控制好力道，她掉到了床下，慕青幾乎感覺不到疼痛，慢慢的遠離黑無常的地方爬。

「哎喲喂，我又不會吃了你！」黑無常看著慕青狼狽的樣子，不屑的說。

慕青沒吭聲，繼續爬著，直到爬到了自己覺得最遠的距離，才停了下來，整個身體蜷縮在角落裡。

「你樂意坐著就坐著唄。」黑無常說完這句話之後，再也沒有開口，整個房間透著詭異的安靜。

儘管身體很疲倦，但慕青的大腦卻沒有睡覺的信號，她眼睜睜的看著前面房間里的一切，她管理【慕尚】的時間不長，如果不是後來出了事情，她也不可能到工廠裡面來，所以她更不可能了解工廠裡面還有這樣的房間。

而且距離【慕尚】破產已經過去了五年多，這五年發生的事情，慕青也是一概不知，但從這間房間來看，【慕尚】的廠房好像變成了一個非法操作的窩點。

黑無常……一直在說「七葉」的事情，這個人……身上帶著清冷的氣息，像是常年不跟人接觸，不外出的人，這樣的人，慕青的腦海里突然蹦出一個想法，研究者。

這個叫做黑無常的人很可能就是「七葉」的研究者！

慕青下意識的往床上看了過去。

「不要偷偷看我哦，慕小姐！」黑無常說道。

慕青抬頭看了過去，發現說話的黑無常是閉著眼睛的，他既然不睜眼睛也知道自己在看他，說明他根本就沒有睡著，或者自己在觀察他的時候，他也在觀察她！

真是一個可怕的人！

或許是察覺到對方的厲害，後來慕青便打消了要觀察對方的念頭，蜷縮在角落裡慢慢的睡著了。

慕青在一次醒來，是察覺有人走到了自己身邊，幾乎是瞬間，慕青就睜開了眼睛。

「喲呵，警覺性不錯！」黑無常挑著眉，陰沉著臉說。

慕青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哼……本來以為你可以通過第二關，但是你運氣不是很好，所以……這場遊戲，你只能停在這裡了！」黑無常說著，俯身湊近慕青，看了看她的臉，口中嘖嘖不斷，說道，「真是可惜了……」

慕青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很快房間的門再次被推開了，面無表情的白無常走了進來，說道，「慕小姐，走吧！」

「我不走！」人總是本能的在趨避危險，慕青往角落裡縮了縮。

「慕小姐，不是那裡就是這裡，無論在任何地方，結果都不會改變的，你還是不要掙扎了！」白無常說著就拎起了慕青的胳膊，此刻，慕青在他的手中如同草芥一般。

這一回，慕青的腦袋上沒有的戴頭套，但她坐在房間的角落裡縮了一夜，加上昨天晚上沒有吃飯，也沒有喝水，慕青整個人臉上帶著慘白，嘴唇上也裂開了好幾個口子。

她踉踉蹌蹌的跟在白無常的後面，直到被推進了一個房間，慕青還沒明白怎麼回事，身後的門已經被關上了。

房間里透著幽幽的光亮，慕青不適應黑暗，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的看清，房間里的椅子上還坐著一個人。

「慕小姐~」徐墨川的聲音如同鬼魅一般的響了起來。

「你……你想幹什麼？」慕青想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有氣勢一點，但出口的聲音卻啞著，嗓子火燒一般的難受。

「不幹什麼，來看個電影怎麼樣？」徐墨川說。

聽到徐墨川的話，慕青無意識的往剛才發著光的屏幕看了過去，上面正放著一個不知名的電影。

「不知道慕小姐喜不喜歡看電影？」

慕青沉默！以估醫號。

「既然慕小姐不想說話，那麼我來給你講一個故事好了！」

*****

肖瀟趕到醫院的時候，就看到了歐陽瑄和挺著大肚子的林沐，肖瀟立馬走了上去，然後問林沐，「現在情況怎麼樣？」

「徐晟川還在搶救中，慕青也還在昏迷！」

徐晟川因為就慕青被徐墨川在胸口擊中了一槍，而慕青因為攝入大量的「七葉」陷入昏迷。

「卧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接近年底，肖瀟的日程拍的非常的緊，他沒有想到自己僅僅出去了一個月，回來的時候事情全部變樣了。

「我們先上去看看吧！」此時剛剛從住院部那邊了解情況回來的顧筠說道。

肖瀟嘆了一口氣，然後匆忙跟上去了。

看著電梯上的數字緩慢的跳躍，肖瀟心裡越來越不安，看旁邊的顧筠，也是一臉的嚴肅，肖瀟滿臉傷心的問，「顧筠，他們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顧筠看了他一眼，眼神帶著複雜，繼而點了點頭，說，「他們一定會沒事的。」

他們沒有經歷過正真的現場，所以他們不知道當時的情況有多麼的危急……

看著電梯停下，肖瀟跟上顧筠匆匆的腳步，歐陽瑄和林沐跟在後面，他們到了走廊里，看到梁叔和秦安歌等在那裡，而搶救室的門上「搶救中」三個字還在亮著。

幾乎是瞬間，他們都沉默了。

秦安歌朝他們點了點頭，也沒有說話。

「我已經跟我父親打過電話了，他還有半個小時到南山市！」顧筠說。

顧筠的父親，顧榮，全國有名的心外醫生。

秦安歌和梁叔聽到這個消息，眼睛里終於劃過了一絲光亮。

「謝謝你，顧筠！」

「徐晟川和慕青也都是我的朋友！」

此後，大家都沒有說話，靜靜的等著手術室的進展。

半個小時后，他們聽到一陣慌忙的腳步聲，顧筠在抬頭看到來人的說話，激動的喊了一聲，「爸爸……」

顧榮點了點頭，就大步的往手術室走。

「顧醫生，拜託了！」

「顧醫生，擺脫！」

他們看著顧榮走進了搶救室，隨之又是一陣的沉默。

人生最難過的事情莫過於裡面的人躺在病床上搶救，而親人和朋友只能眼巴巴的在外面等著，一點忙都幫不上。

肖瀟不知道他們在外面等了多久，直到病房的門被推開，站起來的時候腿都麻木了，最先出來的人是顧榮，他的臉上帶著疲憊，額頭上也有密密麻麻的汗珠。

「爸爸，情況怎麼樣了？」顧筠走上前，問道。

顧榮沒有說話，倒是剛剛才走出來的另外一個老醫生說，「多虧了顧醫生啊，徐先生命大！」

短短的一句話，他們頓時心安了不少。

徐晟川因為還沒有脫離危險，所以他們不能探望。

秦安歌和梁叔守在病房外，肖瀟和顧筠，林沐，歐陽瑄他們去了慕青的病房，為了方便照顧他們，選了同層的病房。

病房特別的安靜，裡面坐著一個女人，待她轉身之後，居然是他們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一個人……蔣欣然。

蔣欣然看到他們，說，「你們來啦？」那語氣就跟非常親近的人似的。

或許是察覺到他們的驚訝，蔣欣然說，「博川忙著三禾的事情，我現在有空……這是我欠他們的！」

他們所有人皆是一愣。

最先開口的是顧筠，「謝謝你蔣小姐！」

「客氣什麼呀，剛剛醫生來過了，說是情況已經在好轉，快的話明天就可以醒過來！」蔣欣然說。

大家頓時鬆了一口氣。

因為蔣欣然要帶小念，林沐又是快要臨產的孕婦，所以慕青這邊就有肖瀟和顧筠陪著，晚上的時候，秦安歌過來了一趟，帶給他們不少吃的。

這一晚上過得特別的平靜，只要不發生惡化，他們所有人都可以等！

第二天上午，顧筠因為診所有事情去了診所，肖瀟一個人待在病房……看著面色蒼白的慕青，肖瀟的眼圈紅了。

「你醒來啊，我還沒有告訴你小澤已經可以去上學了！」

「就是我們小時候上過的那所幼兒園啊，正好距離我們家也近，還有啊……難道你都不關心，徐墨川那個大壞蛋怎麼樣了嗎？」

「我告訴你哦，徐墨川這回肯定逃不了的！」

「你家徐美鑽……你家徐美鑽還沒有脫離危險，你真不關心嗎？」肖瀟看著床上一動不動的慕青說。

……

肖瀟說了很多話，但是慕青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下午的時候，龍瑾和顧青淳來看慕青，但慕青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一聲來檢查的時候，肖瀟問，「不是說今天可以醒過來嗎？怎麼還沒有動靜？」

醫生為難，說道，「那是最快最好的情況，你們不要擔心……慕小姐的狀況現在很好！」

肖瀟白了醫生一眼，輕哼了一聲。

晚上的時候，顧筠過來了，肖瀟讓顧筠再檢查一邊，直到顧筠和醫生說了一樣的話，肖瀟才作罷，氣鼓鼓的坐在沙發上不說話。

而就在此時，他們都沒有發現，慕青的睫毛動了動，然後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嗯……」慕青輕哼了醫生。

肖瀟和顧筠皆是一驚，趕緊起來走到了病床邊。

慕青的視線有些迷濛，她眯了眯眼睛看了看站在她身邊的人，看了半天，才終於看清他們是肖瀟和顧筠。

「你，你們……」慕青的嗓子啞的難受，說話也特別的疼。

「別說話，給你洗胃了！」肖瀟說。

慕青眨了眨眼睛，然後說了一個字，「徐……」

一看口型，他們就知道慕青最關心的是什麼。

肖瀟看了看顧筠，不知道怎麼告訴慕青。

顧筠給了肖瀟一個安撫的眼神，然後對慕青說，「徐晟川還沒有脫離危險，但已經是最好的情況了……」

剛剛看到顧筠和肖瀟的眼神，她就知道，情況可能比較嚴重，只是沒想到居然這麼嚴重。

現在只要一想到在【慕尚】廠房裡發生的事情，她的腦海里湧現的就是徐晟川撲到自己的身邊，然後胸口和嘴巴裡面往外涌鮮血的畫面。

「我……要……去……看……他！慕青說話困難，但她還是努力著說完了每一個字。

「你……」肖瀟無奈，最終說，「好！」

肖瀟和顧筠扶著慕青慢慢的向加護病房走過去，因為是夜晚的關係，走廊上人特別的少，所以三人的背影顯得特別的寂寞和清冷。

他們走到病房外的時候，看到了掛著黑眼圈的秦安歌。

秦安歌看到慕青，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說，「你醒啦？」

慕青點了點頭，然後往加護病房的窗戶看去。

肖瀟和顧筠將慕青撐在窗戶旁邊，慕青趴著窗戶，看著裡面躺在病床上的男人，那個在她心中無所不能的男人，此刻身上正插滿了各種各樣的儀器。

或許是用藥的原因，徐晟川蒼白，就算是昏迷中，徐晟川的眉頭卻深深的皺著，慕青好像伸手撫上那片褶皺，輕柔的慢慢的撫平，然後輕輕的一吻。

「徐晟川，你醒來啊……我還有好多事情沒有跟你講呢！」慕青的乾巴巴，晦澀沙啞，但是她卻想要一直說話給徐晟川聽。

肖瀟想要阻止，顧筠卻攔住了他，然後帶著肖瀟走出了病房，而秦安歌看了一眼慕青的背影，隨後走出了病房。

他們的離開，慕青渾然不知。

她繼續著心裡想說的話，「徐晟川，我有一個秘密要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