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番外之認真的
許葵沒有想過,這件事,竟會發展到這個地步。然而「分手」這兩個字,確確實實震撼了她。她出語挽留:「葉拂廊,沒有轉圜的餘地了嗎?」她愣愣的,有點亂糟糟。葉拂廊問倒了她,她突然覺得,她很可恥,和溫流,又有什麼差別呢?
葉拂廊道:「沒有。」
「為什麼。」
葉拂廊倏忽笑了,萬年面癱啊,笑起來,也可以這麼好看。
可許葵看著,有些苦澀。
「因為你不愛我,或者,不夠愛我。今天,我們是男女朋友,溫流給我這樣的視頻,我可以更生氣你不夠愛我。以後,我們結婚了呢?我們有孩子了呢?溫流一句話,你就走了,那我情何以堪?許葵,你也別高看我,我就是普普通通的男人。我不需要妻子如何優秀貌美,但我需要她愛我,足夠愛我,而且,只愛我一個。」葉拂廊道。
歸根究底,是她不能斬釘截鐵地說:葉拂廊,我愛你,只愛你。
但凡有一點猶疑,她都覺得,她不能這麼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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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拂廊鐵了心要分手,許葵保持沉默,沒有告訴任何人。如果柳屹、陳嘉禾找她,她都說她和葉拂廊在熱戀,都別打擾她。
可實際上呢?
年味漸濃,她卻很孤單。
買花的人越來越多,生意好的時候,她跟個陀螺似的在店裡轉來轉去。每次臨近關店,小楚總會很激動,絮絮叨叨今天生意有多好,她卻多少意興闌珊。
她想了很久很久,葉拂廊留給她的問題。
每當空下來,她睡不著,她都會認真地想,如果有一天溫流願意為他放棄他手中的錢與權,她會不會動心?
是覺得四年的虛度終於值得了,還是覺得他終於愛她了,又或者,已經能平和以對了?
每天都有不一樣的答案。
年前,她照例去他的莊園。交涉幾番,她才知道,他已經離開了。她追問那個平時交涉較多的肖余:「葉拂廊去了哪裡?」
肖余說得很是惋惜:「我也很納悶。老闆一個月前,突然說他不想幹了,要把莊園轉手給我。首先,我沒有資金;其次,我自然是覺得沒人可以比老闆打理得更好。我當然推脫了,勸老闆,可老闆執意。最後老闆還是走了,我只說代為管理,我等著他回來。他對我的話很敷衍,走得很急。」
她聽得心神恍惚,問了句:「他誰都沒說?」
「老闆就跟我說了,我不知道他去哪裡……」肖余道,忽然看了許葵一眼,「未來的老闆娘,你難道不知道嗎?」
許葵臉色僵住,「我們……」
肖余暗叫不好:「對不起,未來的老闆娘……」
許葵深吸口氣,坦誠:「沒關係,我們鬧彆扭了。現在我也是突然發現我找不到他了,你可以告訴我,怎麼找到他嗎?」
肖余搖頭:「老闆以前總是獨來獨往,話又少,對花比對人熱情。未來老闆娘,我不知道,其他人更不知道……」
許葵頓時猶如遭了晴天霹靂,眼前一黑,歪歪咧咧站不穩。
肖余見狀,趕緊去扶:「沒事吧?」
許葵擺擺手:「沒事。」
她現在找遍全世界,都可能找不到葉拂廊這個人了。被這種感覺深深籠罩,她有如行屍走肉地往回走。也不去花店賣花了,就回到居處,一個人悶著。
怎麼說,有點兒頹,一點不像以前熠熠生輝的她。
這樣的日子接連過了一個月,她忽然後知后覺地意識到:她真的離不開葉拂廊了。
現在,溫流說他不要江山只要她,她會拉著他的手說:「你可不可以要你的江山,然後用你的江山,幫我找找葉拂廊嗎?」
頹廢得要死,她猛地想起醫院裡的小卷。因為小卷,他們才莫名地以一種柔和的方式糾纏在一起。現在小卷肯定出院了,她記得,小卷之前給她寫過一張小卡片,那裡或許有點蛛絲馬跡呢?
等到他消失了,她才明白,他,她似乎並不了解。
他的房子,她有鑰匙,可以進去,卻看不見人。眼見一日日積了灰塵,她於心不忍,閑下來,就去打掃。
打掃得再乾淨,那個木頭都不在了啊。
每次看著整潔一新的房子,她都會忍不住流淚。那種無聲的,輕柔的哭泣。
她翻遍了她的書房她的房間她的儲物櫃,就是沒有那張卡片。也許卡片上並沒有線索,可她找不到,那就是另外一層更深的傷感了。
頹廢地窩在家裡,除夕,她回家,總有點懨懨。
之前帶葉拂廊見過爸媽,現在爸媽問她怎麼不帶回家,她隨口搪塞。等到夜闌人靜,她一個人坐在床上,悶得慌。
原來,他一走,可以把她的生活毀滅成這個樣子。
年初一,她去了外婆家,無一例外,是說男朋友的。葉拂廊在她爸媽面前表現得很好,因此在她不知道的歲月里,爸媽已經四處宣揚她有個優秀的男朋友。她不得不假笑著再說一次一模一樣的謊言。
年初二,她就推說早開張多賺錢,匆匆回到塔城,匆匆回到她一個人的居處。
至少那裡安靜,沒人問她:葉拂廊呢?
問她這個,她都不知道的問題。
這是她最不快樂的年,因為沒有葉拂廊。
可她也因此徹底清醒了,她終於從溫流的夢裡清醒了。
溫流是她的一場綺夢。
回來后,她徹底宅在家裡,思緒紛飛,每天都在敲著電腦。唯一開門的機會,就是接收外賣。
過得有點渾渾噩噩,小楚幾次找她,她都借口生病,讓小楚看著店。
她想了很久,她不後悔犯錯誤。如果不犯,她可能一輩子都醒不來。現在唯一的念想,就是葉拂廊回來。
「叮咚」,又是門鈴響。
是郵遞員,她不知道多久沒見了。他似乎很匆忙:「您是許葵許小姐嗎?您的信。」
她接過,是素白的信封,上面字跡秀氣。
是小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