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大結局
臉頰上的血液,自雪顏的臉上,蜿蜒往下滑,起初,雪顏以為是秦夙的惡作劇,將什麼液體滴在了她的臉上,她用手指輕撫了一下臉頰,打算將臉上的血漬拭去。
雪顏擦掉臉上東西的手指,放在眼前看了看,刺目的鮮血,令雪顏皺眉,頭也不抬的警告他:「秦夙,不許做這種惡作劇,下次再這樣做,我可就要生氣了。」
身後的秦夙依然沒有說話。
在雪顏的話落沒一會兒,又是一滴鮮血滴在雪顏的臉上。
她才剛剛警告過他,還來!
雪顏沒好氣的回頭怒瞪秦夙:「我不是已經說過了,不許再惡作劇了,你怎麼還……」
雪顏的聲音,在眼睛望見秦夙的臉時嘎然而止,嗓子如被哽住了般夥。
血……鮮紅的血,從秦夙的嘴角溢出,她臉上的血,就是從秦夙的下巴滴下的。
不知何時,秦夙的臉已經蒼白如紙,他白色的皮膚與嘴角鮮血的血液,形成了強烈的顏色對比,那張俊美如斯的臉,此時更顯妖孽。
「秦……秦夙,你怎麼了?」雪顏的心在顫抖,恐懼像一隻手,緊緊的抓住了她的心臟,心臟一陣揪疼,她的手不敢碰她的臉,慌亂中,秦夙身子搖搖欲墜的向她倒來,她吃力的扶住他,大聲喊著:「來……來人哪!快來……來人!」
門外的零聞聲而入,零與雪顏一起將秦夙拖進了寢室,大紅色的蠶絲錦被,秦夙躺在上面,卻愈發顯的他臉色蒼白,隨著他躺下,他歪頭吐出了一口鮮血,鮮血染在了大紅色的被子上,被子上大朵的金線牡丹,被他的血染的更加妖艷。
雪顏的心裡恐懼極了。
她立刻抓緊秦夙的手,跪在榻邊,大聲命令零:「零,快去請太醫,馬上請太醫過來!」
「是!」
秦夙那雙狹長的鳳眼此時微眯,眼縫中,兩顆漆黑的眼珠,緊緊的盯著雪顏,看著她慌張的樣子,看著她焦急、擔心的樣子,不放過她臉上一絲表情變化。
他只想就這樣看著她,一直到永遠。
雪顏趴在他的身側,豆大的淚珠滾落了下來,淚水模糊了視線,她怕看不清秦夙的臉,橫臂用力的擦拭著眼睛,眼睛已經泛了紅。
「秦夙,太醫馬上就來了,你撐住,太醫馬上就會來了,你會沒事的。」她輕輕的在秦夙耳邊安慰她,這句話,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安慰秦夙,還是在安慰她自己。
她甚至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原本好好的秦夙,怎麼會突然倒下來。
「顏兒~~」秦夙低低的喚著雪顏,微弱的聲音,仿若是從地底里發出。
聽到他喚自己,雪顏趕緊將耳朵湊到秦夙的唇前:「我在聽,你說!」
「我……已經不行了,你不要難……難過。」
「怎麼可能!」雪顏的聲音裡帶了哭嗆,淚水在眼睛里打著轉,她表面裝著鎮定和堅強,其實心裡早已翻江倒海,充滿了恐懼:「秦夙,不要說傻話,太醫馬上就會來的,你會沒事的。」
「能看著你……和孩……孩子出世,看著你們都好好的,我已經很……很知足了,顏兒,以後……我不在你身邊,只能你一個人照顧孩子了。」
「你在說什麼傻話?」雪顏不爭氣的淚水滾燙了下來,她大聲沖秦夙喝斥道:「你不要想把責任全部都丟給我,你也是孩子的父親,你必須要擔負起當父親的責任。」
秦夙輕輕回握住雪顏的手:「顏兒,對不起。」
雪顏含淚搖頭。
「我要的不是對不起,我要的是你好好的,好好的陪著我和孩子。」雪顏抓緊了秦夙的手,又不敢抓的太緊,以免弄疼了他:「所以,你必須要好起來,知道了嗎?如果你真的甩下我和孩子,我就算追到地獄黃泉,我也不會放過你。」
「顏兒,別說傻話。」
「我不是說傻話,我是說真的。」雪顏的腦中一陣混亂,她不知道秦夙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以前他不是好好的嗎?怎麼會突然就不行了。
忽然,雪顏的腦中有什麼東西閃過。
現在這個時間,與去年他血毒發作的時間相吻合,難道……
「血毒!」雪顏抓住了重點,雙眼瞠大的望著秦夙,她的視
tang線因淚水而模糊,看他看得不甚清楚:「是不是血毒?你的血毒不是已經解了嗎?你為什麼會發作?」
就在這時,寢室外一人走了進來,替榻上的秦夙回答。
「九個多月前,他根本就沒有吃過解藥。」說話的人是駱天寒,他同樣一臉沉重的走了進來,看著榻上已然瀕死的摯友,心裡感慨萬千。
雪顏震驚的聽著駱天寒的話:「你說什麼?你根本就沒有吃過解藥?那你……你為什麼告訴我你吃了解藥了嗎?」
秦夙憐惜的看著她:「如果不說我吃了解藥,你還會傻傻的被人利用,顏兒,人總有一死,我只是提前一點而已。」
雪顏的心被狠狠的揪疼,又似被刀劃過,割開了一道口子,令她疼的幾乎無法呼吸。
雪顏淚如決堤般的滾落:「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騙我?如果……如果你沒有騙我,我們現在都還能活的好好的。」
就算她被周季利用,但是他們都還能好好的活著,可是,秦夙卻用了最極端的辦法。
「不對!」雪顏慌張的回頭看向駱天寒:「天寒,你現在不是接手了青雲閣嗎?你馬上利用青雲閣去查,去查周季的下落,只要找到他,秦夙就還有救。」
雪顏這麼說了,駱天寒還是坐在原地一動不動。
「這恐怕不成!」
「為什麼?」雪顏咬牙怒道:「難道你不想救秦夙嗎?」
「不是我不想救,而是……」駱天寒凝重的眼睛望著秦夙:「早在九個多月前,周季就已經被他給殺了,還是用火燒,化成了灰燼,現在就算找,恐怕是連一點骨灰也找不到了!」
秦夙做的夠絕,也將自己的退路斬的乾乾淨淨,再也沒有返回的餘地。
雪顏又氣又傷心,小手握成拳頭,輕輕的錘在秦夙的身上:「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做?」
「顏兒,不要哭,我最……最愛看你笑的樣子。」秦夙抬手,溫柔的拭去雪顏臉上的淚水。
雪顏的手輕輕的覆在秦夙的手背上,抽咽著,淚水沾濕了他的掌心。
「好,我笑給你看。」雪顏聲音顫抖的輕輕說著。
絕望的雪顏,心痛的無以復加,她嘴角彎了彎,努力勾起一彎弧度。
她努力想笑給他看,但是,淚水卻一直不停的滾落下來。
窗外,風輕輕的吹,本來晴好的天,突然陰沉了下來,並開始瀝瀝的下著小雨,雨聲拍打著窗子和屋頂。
窗內,雪顏守在秦夙的榻邊,雪顏的淚水一直沒有停過。
這一幕看得駱天寒心中不忍的別過頭去。
世上最痛苦的,莫過於生離死別。
「顏兒~~」秦夙的聲音已然輕到幾乎聽聞不見。
雪顏含淚將耳朵湊到他的唇邊:「我在,我在,我一直都在,你說……」
「我愛你,一直都愛,下輩子……我還要繼續愛你。」
雪顏吸了吸鼻子,輕靠在他的肩膀上,手指顫抖的在他的臉頰上摩挲著:「我也只愛你一個,你要記得你自己說過的話,下輩子……你一定要找到我。」
「好!」秦夙微微一笑,疲憊的雙眼闔上:「一定會的,下輩子,我會一直陪你到老,會一直……」
「可是……可是,下輩子太遠,我只想要這輩子。」雪顏崩潰的拉著秦夙的手大聲喊著。
「顏兒,我的顏兒~~」秦夙抓緊了雪顏的手,嘴裡不停的呢喃著雪顏的名字。
似乎感覺到了什麼,雪顏的心驟然被扯緊,心臟被懸空,手用力抓緊秦夙的手:「秦夙,我在,我在。」
「顏兒~~」秦夙最後睜開眼睛,深情的一字一頓道:「能遇到你……是我這……這輩子……最……最幸……幸福的事。」
「我也是。」雪顏的話伴著淚水落下來。
窗外一道亮光閃過,隨後,是驚天動地的雷聲,震的整個大殿都在震顫。
而覆在雪顏臉上秦夙的手,緩緩從她的臉上垂下。
又是一聲驚雷,伴隨著雪顏悲痛的嘶喊聲:「秦夙!」
兩個在外廳里睡著的孩子,也似感覺到了他們父親的離開,同時張口『哇哇』大哭了起來。
零恰好帶著太醫趕到,看到雪顏那麼傷心的模樣,意識到了什麼,卻還是讓太醫為秦夙診脈,診脈的結果,如同預料中的那樣。
太醫沖零和駱天寒搖了搖頭。
「陛下……駕……駕崩了!」
駕崩了三個字,如刀如針般的密密刺在雪顏的心上,此時,她心傷的已然千瘡百孔。
看著緊緊闔上雙眼,再也不會對她笑,不會抱著她的秦夙,雪顏心如死灰。
她來到這個世上,打算留在這個世上,皆是因為秦夙,現在秦夙已經死了,她留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意義?
她眼尖的看到床頭上掛著的秦夙的寶劍,突然站起來,沖向寶劍,將寶劍拔出來,便要將劍橫在自己的頸間。
駱天寒第一個發現了雪顏的目的,在劍鋒即將劃破雪顏頸項皮膚的時候,一腳將劍從雪顏的手上踢開。
伴隨著『鏗鏘』一聲,寶劍落了地。
雪顏還要去撿,被駱天寒拉住了手臂阻止。
「雪顏,你要做什麼?」
「你不要拉著我,秦夙他現在肯定還沒走遠,只要我現在追上去,一定還能追得上他!」雪顏大聲叫道。
「難道,你就這樣踐踏他的苦心嗎?他是為什麼才會犧牲自己,就是為了讓你好好活著,你現在倒好,抹了脖子就要尋死嗎?」
「他憑什麼留下我一個人,就這麼一走了之,我不能就這麼放過他,我一定要找他問個明白。」
駱天寒忍無可忍的沖雪顏大聲吼:「難道要他用你的命去救他的命嗎?你要知道,你現在活著,也是替他好好活著。」
「他死了,卻要我替他活著,憑什麼。」
「你知不知道,他是可以救活的,他告訴我,西地的地下宮殿里,黑色的珠子上面,顯示說,只有服下血族雪氏嫡長女的血肉為引煉成的丹藥,才能解開血毒,所以,你的這條命,也是他的。」駱天寒一字一頓的提醒雪顏。
雪顏吃驚的睜大了眼:「你……你說什麼?用我的血肉為引煉成的丹藥,才能解開他的血毒,為什麼,為什麼他沒有告訴我。」
「他這麼做,就是為了讓你好好活著。」
「不!」雪顏絕望的跌坐在地上,淚水嘩嘩的流:「是我,是我沒有救他,都是我的錯。」
駱天寒嘆了口氣。
秦夙的死,對雪顏的打擊很大,所以,此刻的雪顏沒有辦法接受現實,但是,駱天寒也必須要提醒她這個現實。
「你的命,並不止是你自己一個人的命,也是秦夙的,所以,你要振作起來,更何況……」駱天寒的眼睛望向外廳的方向:「你們還有孩子,兩個孩子現在才兩個多月大,你當真忍心讓他們兩個這麼小就成為孤兒嗎?」
孩子……
駱天寒的這個提醒,讓雪顏一下子清醒了幾分,這才聽到一陣陣孩子的哭聲,孩子的哭聲讓雪顏的心柔軟了些。
孩子,孩子……
感覺到雪顏的情緒穩定了幾分,駱天寒繼續道:「現在孩子還這麼小,如果你不在了,他們長大之後不知道會遇到什麼事,特別是小珊珊,將來她長大了受人欺負,也沒有人替她撐腰,你真的忍心?」
雪顏輕輕的闔上眼睛,任由淚水從臉上滑至頸間。
孩子,他們的孩子呀。
她不能讓她的孩子以後受人欺負,那是她與秦夙的孩子。
她爬到榻邊,將臉貼在秦夙的肩膀上,手與他的手十指交握,兩人左手無名指上的對戒熠熠生輝:「我的命,也是你的,你放心,我會將我們的孩子扶養長大,等他們都各自成家之後,我再去找你,所以……你不要走的太快,要等著我。」
雪顏囑咐奶娘好好照顧兩個孩子,她則一直陪在秦夙的身邊。
她無法陪著秦夙一起去黃泉,能做的,就是在他下葬之前,一直陪著他。
雨下了一天,到了傍晚時分還未停,忽然,一道風將一扇窗戶吹開,那陣風吹亂了秦夙
的發,雪顏看到他頭髮亂了,起身去關窗戶,免的風擾了秦夙。
然,她才剛剛走到窗邊,一股異香竄入她的鼻中,待雪顏警覺的時候,黑暗已經吞噬了她的意識。
因為她是血族人,葯並沒有完全控制她的意識,迷迷糊糊間,她看到有一人到了榻邊站住,毫不遲疑的將榻上的秦夙扛了起來。
有人要盜秦夙的屍體。
不!
她已經沒有了秦夙,不能再失去秦夙的身體。
她掙扎著,扯了扯旁邊一個花架。
在扯開花架的瞬間,那個扛起秦夙屍體的人,從她的身邊越過。
雪顏用力一扯,花架被她扯倒,花盆掉落在地上,『啪』的一聲,花盆被摔碎。
這個聲音驚動了在門外守護的零。
零飛速進來,一眼看到了雪顏,忙將雪顏扶了起來。
雪顏卻推了推零的手:「不……不要管……管我,救……救秦夙。」
零回頭看去,榻上果然已經不見了秦夙的屍體,零把雪顏安置在榻上,立刻轉身奔出窗外去追綁架走秦夙的人。
在看到零追出去后,雪顏這才昏了過去。
夜已經深了,昏迷的雪顏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在她的身側站著隨侍的宮女,看到她醒來,宮女忙上前來扶起她。
「王後娘娘,您終於醒了。」
雪顏揉了揉發漲的太陽穴:「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因王後娘娘,快子時了!」
一道亮光擊中了雪顏的腦袋,她立刻清醒了過來,手指用力抓緊宮女的手臂:「陛下呢?陛下有沒有回來了?」
「這……」宮女為難的看著她。
雪顏顧不得自己的頭昏腦漲,踉蹌的爬起來,零就跪在她的寢室外。
看到零,雪顏雙手去抓他的衣領:「你為什麼跪在這裡,你不是去找秦夙了嗎?人呢?」
「主子,屬……屬下無能!」零愧疚的低頭道:「屬下把人跟丟了!」
丟了!跟丟了!
就是說,現在秦夙還不知道在哪裡。
雪顏受到刺激,身體搖搖晃晃的站不穩。
零扶住了她。
「主子,屬下辦事不利,請主子處罰!」
雪顏壓抑下心底里的疼痛,手指掐緊了零的手臂:「我現在不需要任何道歉,找……繼續找,一定要找到秦夙的屍體,就算是將整個華夏大陸全部翻過來,也要找到他。」
「屬下已經派人四處找,一有消息,就會立即通知屬下。」
雪顏鬆開了零的手,手指動了動。
她的占卜之術,因為之前無法佔卜,之後,她跟秦夙在一起,就沒有使用過占卜之的一,如今,已經整整十個月沒有使用過她的占卜之術了。
她曾經發過誓,不會再使用占卜之術,隱藏自己雪族的身份,如今,她只能再重新使用占卜了。
想到這裡,她閉上雙眼仔細占卜。
然,腦中一片空白。
因為,秦夙現在已經是死人,而她的占卜,只能占卜到活人的下落。
到底是什麼人劫走了秦夙的身體,又有什麼目的?
秦夙,如果你在天有靈,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在哪裡?
秋去冬來、春更夏替。
三個年頭很快過去了。
秦國曜王秦夙突然失蹤,而秦國多了一個雪顏女王。
三年前,秦夙派兵攻打了大周國和華南國,吞併了大周國和華南國,三國合成一國,統稱為秦國,而大周國和華南國被改名為大周郡和華南郡,秦國版圖擴張了,近三倍,正式成為了華夏大陸的霸主。
秦夙失蹤之後,雪顏女王接手了秦國,本以為國家落在女人的手上,會亂套並很快四分五裂,但是,在她的治理下,秦國原本的繁榮更上一層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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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秦國與邊境的所有國家交好,三年沒有戰亂,秦國境內的百姓安居樂意,不禁一個個對雪顏女王豎起了大拇指。
世家商業本來屬大周國,自從秦國吞併了大周國之後,世家商業自然而然的將自家生意推廣到秦國全境,而在秦國境內,兩大商業,駱氏和世家商業並駕齊驅,明裡暗裡互相爭鬥。
更甚者,駱氏的駱天寒和世家商業的萬世瑛,這兩個商業霸主之主,在國都建城的大街上相互為一塊地皮爭得面紅耳赤,也是家常便飯。
這不,建城繁華地帶原本有一家酒樓,酒樓老闆因故要將酒樓出賣,為奪得酒樓這塊上好的地皮,駱氏和世家商業,又開始了爭奪地皮的戲碼。
兩日後,萬世瑛已然與酒樓的老闆議定了價格,並準備當天下午簽定協議,並一手交錢一手交地契。
然,下午時分,萬世瑛在酒樓里等了半個時辰,也沒有等到酒樓的老闆,打聽之下,原來,酒樓的老闆在一個時辰之前,已經將酒樓賣給了駱氏。
聽到這個消息的萬世瑛,風風火火的趕到了酒樓,酒樓的老闆早就已經離開,代替的是一群下人為酒樓換上新招牌,牌匾上寫著『駱氏酒樓』四個大字。
萬世瑛不敢置信的看著『駱氏酒樓』四個字,怒的站在酒樓門前朝裡面怒吼:「駱天寒,姓駱的,你給我出來!」
萬世瑛才剛喊了一會兒,便見一名白衣男子,手持玉扇,媚眼含笑的從容走了出來。
「原來是萬姑娘!」駱天寒手握玉扇,微笑的向萬世瑛拱手抱拳:「駱某有失遠迎,是駱某的不是。」
萬世瑛黑著臉,指著頭頂的牌匾:「我要問問你,這是怎麼回事?」
駱天寒眨了眨眼:「萬姑娘沒看到嗎?我正命人掛著牌匾呢,以後這就是駱氏酒樓了,過兩天開張,一定會邀請萬姑娘你來參加酒樓的開業典禮,還希望萬姑娘到時要賞光!」
「我指的不是這個!」萬世瑛怒道:「我明明已經跟酒樓的老闆說定了,半個時辰之前,他會與我簽約的,他為什麼突然不見了?」
「很明顯!」駱天寒笑嘻嘻的提醒她:「當然是老闆突然改變了主意,所以,就將這家酒樓賣給了我!」
「你……」萬世瑛氣的頭頂冒煙,指著駱天寒的臉說不出話來,她好不容易找回了一絲理智:「你到底是用什麼辦法,讓老闆改變主意跟你簽協議的!」
駱天寒也沒有瞞萬世瑛,大方告知:「我比你出的價格高了一倍,另外……」
「另外什麼?」
「那家老闆新納了一房妾室,那房妾室,是我們駱府的一名丫頭!」
「……」太狠了,金錢和美人在前,難怪那酒樓老闆會那麼快點頭,並從酒樓里消失。
「你,姓駱的,你太過分了,明明是我先看上這家酒樓的,你用這麼卑鄙的手段得到這家酒樓,你就不怕遭天打雷劈嗎?」萬世瑛氣不過的罵道。
駱天寒無辜的看著她:「我怎麼過分了?做生意不就是這樣嗎?無所不用其極,是萬姑娘你太善良了,不知人間險惡。」
「是你卑鄙無恥!」明明是他故意的。
花多了一倍的價格收購這家酒樓,不知要經營多久才能賺回來,這駱天寒明顯就是有錢沒處花。
結果自然是來硌應她的。
「你純真善良、我卑鄙無恥,我們倆正好互補,你就直接嫁給我,以後我負責賺錢,你負責花,不就行了嗎?」
無恥到這種程度的,也就只有駱天寒了。
「不可能!」萬世瑛氣不打一處來:「你等著我要到女王陛下那裡告你。」
御書房裡,雪顏火速處理完一部分奏摺,便關上了御書房的門,旋開了御案龍椅上的按鈕,走到了機關打開的地下冰窖里。
冰窖里,一如多年前,三個糖人躺在那裡,其中一個糖人身上的碎痕還依稀可見。
雪顏輕撫秦夙模樣的糖人,心裡想著秦夙的模樣。
三年了。
整整三年了,自從三年前秦夙的屍體丟失到現在,已經整整三年過去了,她派出去的人一撥又一撥,卻依然沒有尋到秦夙的下落。
可是,她依然不放棄。
只要想到秦夙的屍體可能在什麼地方正在受苦,她就心如刀割。
「秦夙。」雪顏輕聲呢喃著:「咱們的孩子已經三歲了,他們都很健康,你的國家,我也一直替你守著,可是你……現在到底在哪裡?」
如同往常般,雪顏在冰窖里待了大約半個時辰,她的身體幾乎涼透了,才出了冰窖回到御書房上,重新打開了御書房的大門。
一名太監早等在門外,見雪顏終於打開了御書房的門,方恭敬的向雪顏行了一禮:「女王陛下,駱公子和萬姑娘求見。」
雪顏皺緊了眉。
又是他們兩個。
「萬督司呢?」以往駱天寒和萬世瑛兩個鬧矛盾的時候,萬元都會出面解決的。
太監低聲解釋道:「萬大人前幾天申請全國巡查監管各地案件,女王陛下您忘了嗎?」
是呀,萬元現在已經是全國聞名的破案神捕,一個星期之前,他向她申請欲去全國各城市巡查的,怕是數年內回不來了。
揉了揉太陽穴:「讓他們進來吧。」
「是!」
雪顏坐在御案后,萬世瑛和駱天寒兩個前後走了進來。
「女王陛下!」兩人剛進來便朝二人行了禮。
「免禮吧!」雪顏沉下臉睨著二人:「說吧,這次又是怎麼回事?」
「女王陛下!」萬世瑛先開了口:「民女已經與一家酒樓的老闆約定好,今天下午簽定協議,由世家商業買下那家酒樓,可是,駱天寒他使用卑鄙的手段迫的酒樓老闆與他答定了協議。」
駱天寒不慌不忙的解釋:「我說世瑛,我使用卑鄙的手段,你是看到了,還是有證據呢?」
「是你自己親口承認的!」
「我可沒有說過那種話,世瑛,你搶酒樓沒有搶過我,卻用這種話來誣衊我,這樣也是不對的。」
「你!」萬世瑛惱的看向雪顏:「女王陛下,還請您明查,一定能查出駱天寒非法獲得酒樓的證據。」
雪顏揉了揉太陽穴。
這種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這兩個也是,都四年了,還是這樣,天天吵來吵去。
雪顏靈機一動,突然想出了一個好主意。
她定神的坐正了身體:「啊,對了,我想到怎麼處罰駱天寒了。」
「女王陛下,不知您要怎麼處罰?」
「這樣吧!」雪顏正經的指著駱天寒:「駱公子,你如今已經二十五了吧,至現在還未娶親,而萬姑娘也已經二十四歲,至今未有婚配,就罰駱公子你與萬姑娘一個月內完婚!」
「什麼?」萬世瑛驚的瞠大雙眼:「不!我不答應!」
「多謝女王陛下!」駱天寒只覺喜從天降,當即對雪顏誇張的九十度彎腰作輯。
雪顏懶的再說,揮了揮手:「好了,你們可以出去了。」
萬世瑛雖對雪顏的斷案不滿,卻也只能出去。
等萬世瑛和駱天寒兩個吵吵鬧鬧的出門了,一道人影又從御書房外走了進來。
雪顏抬頭一看,竟是沈清。
沈清面容沉穩,滿目蒼桑,進了御書房后,沈清恭敬的行了一禮。
「女王陛下。」
「沈大將軍免禮。」
「謝女王陛下。」
「不知沈大將軍找我有什麼事?」對於沈清,雪顏心裡總是愧疚的,若是四年前她沒有離開秦國的話,秦華瑤還活著,現在與沈清一定是一對神仙眷侶。
「女王陛下封微國為鎮國大將軍,如今,天下太平,也不需要微臣,所以……微臣想辭官。」
「為什麼?」
「微臣想帶瑤瑤四處走走,瑤瑤說過,她自小就一直住在廟裡,沒怎麼見識過世面,所以,微臣想帶她看看大好河山,懇請女王陛下答應。」
雪顏為難的看著他。
「你帶華瑤四處走走也可以,
但是,這個官位我還為你保留,不管你去哪裡,你都還是秦國的鎮國大將軍。」
「多謝女王陛下!」
處理完政事,從御書房出來,雪顏去到御花園去找小然然和小珊珊。
此時雖然是春季,可是三月寒風仍然料峭,花園裡小然然的小珊珊跑的滿身是汗,身上的盤花小褂被兩個小傢伙扔在地上,在御花園裡不停的來回奔跑,跑的滿頭大汗。
雪顏的來到,宮女們看到了,忙向她行禮。
「參見女王陛下!」
小然然和小珊珊兩個小傢伙聽到眾人喚雪顏,欣喜的朝雪顏的方向撲了過去。
雪顏笑吟吟的蹲下來,笑著將兩個小傢伙抱住。
「母后!」兩個小傢伙抱住雪顏的頸子,兩人分別在雪顏的臉上親了一下。
「看你們兩個,跑的滿頭大汗。」雪顏抱著兩個小傢伙,在兩個小傢伙白嫩的小臉上各親了一下,慈愛的眼睛來回看著兩人:「你們兩個今天乖不乖?」
「當然乖了。」
雪顏從兩個人的領子朝裡面探了探手,裡面的衣服已經全部濕透,當下板起臉來:「瞧你們,衣服都濕透了,還不趕緊去換衣服?」
「奴婢們馬上就帶小王子和小公主去換衣服!」宮女們忙了起來。
等宮女們將小然然和小珊珊兩個小傢伙帶走了,雪顏四周看了看,問向一旁的宮女:「對了,歡漪呢?」
柳歡漪,雪顏以前在華南國柳家的那個妹妹,兩年前來秦國王宮看她,結果……她從先前的有時來王宮,現在已經變成了小住。
「她剛剛拉著零公子去練劍了!」
雪顏翻了一個白眼。
果然!
這個柳歡漪看上了零,一見傾心,這不,天天纏著零陪她練劍,雖然她練的很不怎麼樣。
於是乎,雪顏悄悄準備去觀戰。
不一會兒,雪顏來到了御花園一處空地,不遠處還站著石平和王明兩個,他們兩個抱臂滿臉不滿。
很顯然是羨慕又嫉妒。
柳歡漪一身勁裝,脫去了數年前的稚嫩,成了盛放著美麗的花朵。
此時,柳歡漪手裡舉著劍,笑對零:「好了,零,我已經準備好了。」
零不耐煩的看著柳歡漪,微闔上眼,拔劍出鞘。
柳歡漪迅速揮劍攻擊零。
而零不慌不忙的接住了柳歡漪的所有攻勢。
片刻后,零突然劍鋒忽轉,劍勢快到柳歡漪幾乎看不清,眨眼間,她手裡的劍已經被挑飛,下一秒,零手裡的劍回了鞘。
「一點兒也沒有進步!」零酷酷的從全身僵住的柳歡漪身邊離開,看得石平和王明兩個心疼極了,兩個人立刻去找零理論。
於是乎,那三個人的戰鬥又展開了。
另一邊,柳歡漪心情低落的撿起了地上自己的劍,走進了假山石林里。
柳歡漪終歸是她妹妹,雪顏想了一下,還是準備上前去勸慰一下她。
走到了假山石林中,雪顏便聽到了柳歡漪憤憤的聲音:「死零,臭零,就不能讓讓我,哄我開心開心嗎?每次都這樣,讓我下不來台,臭零,以後我再也不理你了。」
雪顏笑著走近柳歡漪。
歡漪果然還是在生氣。
雪顏還沒有開口,那邊,又聽柳歡漪忽然用低低的聲音呢喃著:「唉,怎麼辦呢,那件事,我到底要不要告訴姐呢?可是,如果要是我認錯人了怎麼辦?」
雪顏皺眉,不知道柳歡漪說的到底是什麼事。
心裡正疑惑間,那邊柳歡漪再一次開了口。
「姐夫已經失蹤這麼多年了,姐到現在還在一直找他,那個人說不定只是與姐夫長的像而已,可能並不是姐夫!」柳歡漪小聲的說著。
姐夫!
她說的是秦夙!
雪顏的雙眼驀然瞠大,突然出現在柳歡漪身
后。
「歡漪,你告訴我,你剛剛說的是真的嗎?你是在哪裡看到秦夙的,快告訴我!」雪顏瘋了一般的拉起了柳歡漪,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柳歡漪的眼睛。
柳歡漪看到雪顏出現,心裡大驚:「姐……你怎麼在這裡!」
「快告訴我,秦夙在哪裡,否則,我現在就把零許配給其他的女人!」雪顏咬牙威脅道。
居然用這件事威脅她。
柳歡漪咬了咬下唇,這才開口:「是……是在華南郡內,以前……我們第一次看到姐夫的那家酒樓,有人說……在那家酒樓里,曾經見過姐夫,也不知是真是假,或許……只是長的相似而已,並不是姐夫!」
在華南郡!
那家酒樓,她與秦夙第一次相識的那家酒樓。
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雪顏的心終於有了一絲溫暖,也有了一絲希望。
看到雪顏的臉色有了一絲變化,柳歡漪忍不住提醒她:「姐,姐夫三年前就已經走了,您是親眼看到的,那個人……不一定是姐夫。」
三年了,在這裡三年裡,她沒有得到半絲秦夙的消息,現在……終於有了秦夙的消息,不管那個人是不是秦夙,她都要去看一看。
她心裡有一絲感覺,或許……秦夙還活著,或許……
「不管他是不是,我都要去看一看。」
誰都阻止不了她的決心。
在做了決定的第二天,雪顏將國事交給了沈楊,乘著一輛馬車,悄悄的前往了華南郡。
華南郡·安城
重新回到了安城,下了馬車之後,小然然和小珊珊看著滿街有趣的玩意兒,高興的合不攏嘴。
「母后……」小珊珊喚著雪顏,立刻被雪顏一道厲目制止,小然然白了她一眼,立馬糾正她:「你忘啦,出來要喊娘。」
小珊珊趕緊改了稱呼:「娘~~」
「珊珊是不是累了?」雪顏抱起小珊珊軟軟的、小小的身子:「娘親讓人帶你先回客棧休息,好不好?」
「不要!」小珊珊搖頭:「珊珊要看爹爹!」
「是呀,娘。」小然然仰起小腦袋抬頭看著雪顏道:「我們也想見見爹,我們還從來沒有見過爹呢。」
「你們的爹是親眼看著你們出生的,你們出生的時候,他抱過你們的呢!」雪顏笑道。
看這兩個孩子也想見秦夙,雪顏只得帶著他們一道往之前她與秦夙第一次認識的那家酒樓走去。
經歷了四年,酒樓還與四年前一樣,只是,掌柜的鬢角比四年前多了些白髮。
看著酒樓內與四處前一模一樣的擺設,勾起了雪顏的回憶。
進了酒樓,雪顏迫不及待的奔上了二樓的台階。
如果他在的話,就會坐在二樓的那個位置上。
而小然然的和小珊珊兩個被僕人們照顧著在樓下。
剛上了二樓,雪顏的視線便直接看向二樓拐角得臨窗的座位。
俗話說,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當雪顏看到座位上空無一人時,身體里的力氣仿若被抽盡了般。
她滿含希望的向四周看了看,看他是不是在四周,結果……只是讓她更加失望。
他不在這裡。
或許,是她來的不是時候,或許他今天不會來。
奔到樓下,雪顏向掌柜的詢問,可惜,卻是一無所獲。
雪顏自嘲一笑,看來,只是自己空歡喜一場。
她帶著兩個孩子準備出門,打算派人在安城內尋找一番,如果再無所獲,她再離開安城。
侍從已經將兩個抱上馬車,雪顏摸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指上的戒指不知什麼時候掉了。
戒指!
雪顏趕緊回客棧去找,從一樓找到二樓,不放過地上的任何空隙,內心焦急極了。
這已經是她與秦夙唯一
的交集了,不能再把戒指丟了。
她找到了拐角處桌子的桌子底下,有人坐在那裡,雪顏頭也不抬,非常客氣的要求:「請你抬一下腳,好嗎?」
對方依言抬了下腳,然,那人腳底空空。
她正要往其他地方去找,卻聽頭頂一道低沉的男性嗓音飄來:「你是在找這個嗎?」
雪顏的身體如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撞了一下。
這熟悉的聲音。
她緩緩的抬頭。
都說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對方或許只是聲音很像而已。
順著視線望去,她看到了她的那枚戒指在一隻乾淨修長的男性左手掌中,而在那個手掌的無名指上……有和她戒指一模一樣的戒指。
她這才抬頭,驀然對上了一張傾世的俊顏。
性感的薄唇勾起:「顏兒,好久不見!」---題外話---正文到此結束啦,後面會更幾章甜蜜噠番外及正文未解的內容,過年前會完全結噠,另,新文應當在明年二月底或三月初開,會在評論區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