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楚地驚變
入夏的天氣漸漸熏熱,湯山溫泉的生意受到一些影響,不過好在袁發處理得當,及時發展了湯山避暑的作用,在天香浴場的空處又建了一些涼亭,借著古木樹蔭以及山溪流水為士子騷客們提供一處納涼的好去處,又加上一些諸如賽詩會,投觳賽等接連不斷的活動,還是吸引了不少的客人。
湯山方圓數十里,有數條小溪,由不同方向流下山來,晚宴十幾里后慢慢地匯入秦淮,頭腦精明的肖月潭正好利用這些溪流的河道運送建設用的材料,李煜一日看見,忽然靈機一動,想到這可能是擴展湯山生意的良方。這些溪流雖然不寬,但水流還算充沛,運行漁舟綽綽有餘,如果稍加拓寬,在上游設立蓄水池,便可以保證水流的穩定和充沛,這樣運行畫舫也不是不可能。
秦淮河的源頭有兩處,東源起自句容寶華山,南源起自溧水東庭山,湯山的這些溪流就是匯入秦淮河的東源,同秦淮是相通的。秦朝時秦始皇便下令挖深秦淮,以挖斷金陵的「龍氣」,雖然秦朝沒有因此而根基永固,但秦淮河的航運基礎便是在那時打了下來,因此秦淮河的主要幹道都可以通航較大的船舶,因此只需要將湯山溪流稍加拓展,秦淮河的畫舫便可以直接逆水而上,直達湯山,比從陸路行走要方便和舒適地多。
李煜將這個主意說給王妃周薔聽,周薔聽了也十分讚賞,石秀芳聽說后也第一個表示支持,秦淮河和湯山可以連為一體,李煜的生財之道便更加寬闊了。李煜自己也被自己的聰明才智而小小得意了一把,當即便命袁發負責此事,以李煜的意思,是在天香浴場前開鑿一個人工湖,將周圍幾道溪流先彙集於此,再一起通到秦淮河東源之中,這樣雖然工程量要大不少,但一旦建成,帶來的好處是難以估算的。於是燕敬權訓練的三千親兵便又多了一項訓練任務:那便是工兵訓練,挖鑿人工湖和拓寬溪流。
李煜此時正在享受著同大周後周薔的溫馨蜜月,自己的勢力慢慢鋪開,手下也出現了幾個可堪重用之人,讓李煜省卻了不少麻煩,除了偶爾布置一些任務外,便可以安心地同周薔享受畫眉之樂。
初為人婦的周薔很快適應了自己吳王妃的身份,自少受到嚴格教育的她自然知道在什麼情況下持有什麼樣的態度,一些家務瑣事被她料理地井井有條,讓李煜十分欣賞。周薔在之前就看出李煜同石秀芳的曖昧關係,李煜也沒有隱瞞,老實地告知石秀芳的身份和兩人的關係。周薔本來對石秀芳就沒有多少敵意,此時更加同情,因此並沒有表示反對,反倒是石秀芳自己不欲打擾李煜的新婚燕爾,在李煜成婚後便沒有再來過,只是命自己的丫鬟向李煜要過幾首詩詞,以作為花魁大賽之用。
這日李煜正和周薔躲在湯山別院新建的水榭之中消暑納涼,這水榭造型非常別緻,建在山上的一處溪水邊上,先是利用虹吸的原理將溪水引上水榭屋頂,再使得水流從水榭四周籠罩下來,彷彿為水榭穿上一層薄薄的水衣,出入時水簾像簾幕一般慢慢打開,之後又慢慢恢復原狀。遠看有如瑤池仙境,入內則感覺像入了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尤其是水榭帶走了大量的熱量,使得其中清爽涼快,實在是個消暑的絕佳去處。李煜和周薔都非常喜歡,經常在水榭中纏綿享樂,簡直有些樂不思蜀的感覺。
「殿下,老奴求見!」海公公的尖銳聲音在水榭外面想起,打斷了李煜和周薔的纏綿。
「進來吧!」李煜的話音從水榭里傳來,水榭入口的水簾倏然減緩,向兩邊移去,形成一個可容兩人出入的洞口,海公公一個閃身鑽了進去,水簾很快就合上了。
淙淙的水聲隔絕了內外大部分的聲音,這裡也是一處商議機密要事的絕佳場所。
「殿下,老奴剛收到楚地傳來的消息……」海連說到一半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當著吳王妃的面說,畢竟吳王妃的父親是馮延巳走的比較近。
「無妨,此事薔兒早晚要知道的,說罷,李平傳來什麼消息!」李煜知道這段歷史時期的主要事件,心裡已經有了些心裡準備,拉回了準備迴避的周薔坐在他身邊,擺了擺手示意海公公不用顧忌。周薔的才智在女子當中絕對是佼佼者,李煜也希望她能從不同的角度看待此事。
海連向周薔點了點頭表示歉意,這才說道:「殿下,楚地的信鴿剛剛傳來消息,潭州發生暴亂,邊鎬之前收編的原楚國降將奉節指揮官孫郎,曹進發動兵變,放火燒了我大唐的糧草,奪門逃出潭州,帶著兩千原楚國士兵投奔郎州王逵去了!」
李煜嘆道:「王逵自馬楚時便割據了郎州,在當地招兵買馬,根基深厚,雖然向我大唐表示臣服,但是卻始終不肯進京朝見,守著他的地盤覬覦富庶的潭州,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又加上這次兵變逃過去的兩千人,楚地的情況不容樂觀啊!柴將軍到哪裡了?」
柴克宏經過一段時間的磨合,在半個月前已經帶著一萬禁軍先行前往楚地去了,不過路途遙遠,也不知道他現在到了哪裡。
海連說道:「柴將軍剛入舒州和洪州,離潭州還有十日左右的時間,殿下,是否需要通知柴將軍加快進程?」
李煜想了想,搖頭道:「不用,本王特意吩咐柴將軍放慢速度,把一路行軍當成一種訓練,增加在軍中的威望。孫郎,曹進已經叛逃,估計同郎州的將領還要一段時間的互相信任過程,潭州應該暫時沒有危險。唉,我大唐的軍力被這兩人探地清楚,王逵等人出兵已是不遠的事情了,對了,這兩人緣何叛逃?」
海公公說道:「聽說好像是不滿督官郎中楊繼勛和行營糧科使王紹顏剋扣糧餉,這才叛逃的,具體情況老奴也不是十分清楚!」
「啪!」李煜想起之前總結的孫黨和馮黨的黨羽,這兩人赫然在列,本以為這一兩個月不會出現什麼問題,等柴克宏就任后再想法將這兩人調走,卻沒想到還沒等到,就出現了這種事情。李煜猛然在茶几上重重地拍下,悶哼道,「楊繼勛是馮延巳的黨羽,王紹顏是孫晟的門生,居然都想趁本王沒到任之前大撈一筆,可惡,本王這就入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