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CH.3收人從娃娃抓起

時易帶他去的是寧州橋英納國際金融中心15樓的一家新開的諮詢室，口碑不錯，聽人說心理師剛從國外回來的，祖籍是京城人士，背景不淺。

兩人挨個尋1015在哪裡，還沒走到門口呢，就聽到裡面傳來一聲大罵，玻璃杯子飛出來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晏秋白皺著眉看碎在腳邊的玻璃杯。

門裡面，一個腰肥體胖的矮個子男人指著另外一個穿著白大褂的英俊男人唾道：「庸醫！騙子！就這麼點本事要價還那麼高，老子是有錢，可老子再錢多的幾輩子花不完也不是給你們這些垃圾宰的！你今兒要不還錢，我們就法庭上見！吊銷你的資格證！看你還敢猖狂！」

時易一愣，顯然沒想到會遇到有人上門鬧事，想了想心理師的背景，「咳咳，你們先忙、」

說著，拉過晏秋白的手離開。

到了外面，晏秋白甩開時易的手，冷冰冰的瞪著他。

時易被看得一陣尷尬，他也沒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兒啊，「我們還是先去吃飯吧？」

「不餓。」想起外面的溫度，晏秋白果斷搖頭。

「都中午了，就算餓也要吃飯。」時易看無理取鬧的孩子一樣。

「……」既然都決定了又何必問他？晏秋白覺得時易腦子裡肯定有坑！

英納國際每一層都有公共茶水間，可當休息室，沙發墊子每天都有清理消毒。

晏秋白找了一個單人沙發坐著，時易拿著錢包抽了一張五十，「你先坐一會兒，我去買上來好了。」

外面太陽那麼大，他也不想晏秋白出去受罪。

等時易走了，坐著有些無聊，晏秋白盤起腿修鍊。

萬沒想到他居然淪落到在一個小小茶水間修鍊的境地，沒有熏香，沒有甜點，沒有濃郁的靈氣，沒有風雅的琴音……

「噠噠噠……」

腳步聲響起，越來越近。

晏秋白豁然睜開雙眼，對上遠處一雙黑漆漆的眸子——是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兒，穿著一套兔子裝，帽子後面垂著兩個耳巴，隨著他突然停住腳步抖了抖。

小男孩兒可能是被晏秋白嚇到了，垂下長長的眼睫，然後安靜的坐在離他很遠的地方。

半分鐘過去了……

他一動不動。

兩分鐘過去了……

他一動不動。

若不是晏秋白能聽到他輕輕的呼吸聲，他都要懷疑男孩兒是不是死了。

「幾歲？」

頭頂上灑下一片陰影，小男孩兒沒有害怕，沒有慌亂，他只是慢慢抬起頭，看到湊到近前的那一張比他家裡那些雜誌上的人還好看的臉，回答道：「五歲。」

晏秋白看著他，還以為對方怕他，現在看來好像不是？

「叫什麼名字？」

「秦煥。」

秦煥有一頭濃密烏黑的頭髮，垂在耳邊，襯得臉更小，黑幽幽的眼睛更大，膚色雪白，像從牛奶里泡出來的，唇瓣是水潤的粉色，長長的睫毛偶爾顫抖一下，顯得他愈發可愛。

晏秋白自問不是俗人，外貌雖然給小男孩兒加分，但他更在意的是秦煥眸底的絕對冷靜，那雙眸子絲毫沒有小孩子的天真懵懂，但又比所有人的眼睛純粹。

「我看你骨骼清奇，天資上乘，氣度不菲，可願拜我魔宗門下，待你修鍊有成擔任魔宗少宗主一職？」晏秋白捻起秦煥的手，一番摸骨后，默默點頭，資質不錯。

秦煥眼底第一次露出冷靜以外的神色，亮亮的，「真的！」

晏秋白蹙眉，「我從不說假話。」

秦煥腦瓜子連點數下，忙應下，「我答應，師父！」

「慢，你還不是我徒弟，需考察一番。」

「怎麼考察？」

晏秋白沉吟，「我教你一段口訣，限你一周之內理解透徹，屆時我會來考驗你。」

秦煥歪了歪頭，「那你要跟我回家么？」

晏秋白搖頭，深沉道：「我自然能找到你。」

咬破指尖，擠出一滴血，在秦煥震驚的目光下，把這滴血點在他的眉心，隨後將口訣念了一遍。

秦煥認真記著，在晏秋白最後一個字落下時，仰著腦袋乖乖道：「我記好了！」

晏秋白眯眼，「我只念了一遍，你就記下了？」

那段口訣總計百字，以前還小的時候，師尊念了五六遍他才堪堪記住，眼前這小子居然只用一次？「你記憶力很好？」

秦煥癟癟嘴，「還行吧，那些東西太簡單了，看一遍就能記住了。」

「……就算記下來也不一定能理解。」晏秋白漠然道。

秦煥泄氣，「哦。」

又初略講了一遍什麼叫做靈氣，什麼叫做魔氣，什麼叫做修鍊，還有人體的穴位，丹田，林林總總講了一大堆，「回去好好參悟，屆時若沒有答上來，魔宗少宗主的資格休要妄想了。」

「嗯嗯嗯！」重重點頭。

十幾分鐘后，時易提著兩個盒飯，站在茶水間外招手，疑惑的掃了一眼秦煥，「秋白，快來，我們去諮詢室吃，那邊空出名額了！」

晏秋白竟然會主動找小孩子說話？總不該是幻覺吧？

時易再次看了一眼，晏秋白已經朝他走過來了，「我跑到速食快餐店買的，也不知道和不和你胃口，將就著吧，看起來還是很不錯的，我剛才過來的時候看那邊已經解決了，我們先過去吧，這邊終究不方便，中午來這裡休息的人很多。」

晏秋白沒意見，哪兒吃飯都可以。

剛走沒幾步，晏秋白就聽到身後傳來秦煥高興的呼喊，「小叔叔！」

時易在耳邊嘰嘰喳喳的，晏秋白就沒有回頭看一眼，應該是小孩兒的長輩來接他了。

秦君奕一把拖住秦煥跑過來的小身子，「做什麼了這麼高興？」

很奇怪，侄子秦煥的個性向來很自閉，在他的世界里，沒有東西值得他在意，他的字典中從來不會有生氣，高興，傷心等情緒。

秦煥很聽話，從知事時，就展現出天才一樣的頭腦，記憶力超群，有人說叫照相機記憶，看過一遍的東西都能像拍下來的圖片儲存在大腦中。

為了不浪費天賦，秦煥一直接受超前教育，早熟，不喜歡和同齡人玩，以他的話來說就是懶得理會那群幼稚無聊的小籮卜頭。

久而久之，秦煥養成了現在不喜歡開口，總是沉浸在個人世界中的性子。

小時候還會撒嬌，現在懂事了；小時候還會調皮搗蛋，現在只要給他一塊地兒，他能坐上一整天；小時候還會因為出去玩開心的笑，現在就算沒人再要他學習，經常帶他出去玩，他都不樂意了……卻沒想到，整整兩年來，秦煥再一次露出明顯的情緒，是那種重新對生命和世界產生了興趣的喜悅。

秦煥表情不變，唯獨眼睛閃亮亮的，他指著快要消失在走廊拐角處的晏秋白，「那個大哥哥教了我一段口訣，雖然我很快就背好了，但是他說背好了沒用，還要理解，如果理解好了，我就可以當上魔宗的少宗主！小叔叔，魔宗是不是電視里經常演的那種可以飛來飛去的人啊！」

秦君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