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一八三
國內最大的海港最近幾天被官兵戒嚴,原本在這裡出海捕撈的漁船全都換到附近的小海港,附近的百姓天天往大海港溜達,他們好奇裡面在做什麼,踮著腳尖往裡看,被高高的士兵圍著,看不得細緻,只能看到一群人抬著什麼東西往裡走,一趟一趟的,看起來那東西還挺沉。有好奇的便想問問裡面裝的是什麼,問士兵,士兵一個瞪眼,問的人便不敢上前,只能互相討論,看誰能有個小道消息。百姓其實只是好奇,並沒有多少惡意,只是有時候,這樣的好奇不見得是好事,這不,有幾位就被請去喝茶了,然後就發現海港外圍著的百姓不見了蹤影,即便是路過也沒有人再敢往裡看一眼。
混在人群里想要探些消的洋侍從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而且他的漢語只會說那麼幾句,就算是聽到什麼,沒有翻譯在也弄不清楚,此時洋侍從覺得學習漢語是多麼重要的事,只是他現學也來不及了。洋侍從見不到主子,又弄不清東方人想要做什麼,他們心裡越發的不安,他們身邊的翻譯倒是很敬業的天天跟著他們,不管他們去哪裡都會跟著,只是讓他們翻譯的時候,便會覺得內容有可能對不上,他們也不敢責問。
去大不列顛的日程已經定下,林繼善最近很忙,他不去不代表就閑了下來,他有很多事需要交代,除了明面上的重要的東西之外,還有種子等等細小的東西。大不列顛對他們藏私,又對他們的東西虎視眈眈想要不付出任何代價就換過去,如同做白日夢,當他們是傻子?就要想到被擺一道是什麼滋味。明大人記得很詳細,同時提出以後設立外交使館后,要不要派先生過去,給大不列顛的人授業。林繼善有些遲疑,此事還需要討論,林繼善對洋人的印象十分不好,覺得教會洋人,很有可能就成了「教會學生餓死了師父」,十分的冒險。
忙完了試驗田的事,吳岱栂便開始休息,學生們還在莊子那邊,等到他們回來,吳岱栂再去學校便可以。兩個孩子見爹親天天在家十分的開心,一個內斂的沒什麼表情,但從每天到爹親的院子的輕快步伐,便可以肯定此人心情不錯,另一個則是嘰嘰喳喳的天天圍著爹親轉。林繼善天天忙著開會,有時便宿在衙門裡,丙個孩子便在爹親的屋裡搭床,當然不是同床而眠。吳岱栂會在孩子們睡前用大不列顛語講故事,吉祥當故事是催眠曲,慶豐則聽得認真,當初爹親給李柑他們講大不列顛語時,慶豐也有跟著學,他能聽懂爹親講的故事內容,故事以前聽過,但再聽一次另一語言版,感覺很新奇。
這天晚上林繼善回來,便見屋子裡的燈已經熄了,便放輕了腳步,推門進去時更是怕吵醒屋裡人。慶豐在聽到外面動靜時便起身,拿起爹親房間里的大花瓶,準備給進來的人一下。父親有講今天不會回來,三更半夜,偷偷摸摸進來的人,慶豐第一個反應就是偷,這會兒喊人很有可能嚇跑賊人。林繼善習武時年齡已經大了,他那兩下子,和慶豐比起來差得遠,但還是能感覺到危險,險險的躲過招呼過來的東西,便喝了聲,「誰?」
「父親?」慶豐嚇了一跳,又有些遲疑。吳岱栂也聽到了聲音,起床將床頭的燈點亮,外面的林繼善也開了燈,剛睡著的吉祥迷迷糊糊的坐了起來,一邊揉眼睛一邊看向外間的父親。「父親不是說不回來了嗎?」
林繼善看著倆孩子,吉祥臉上帶著迷茫,而慶豐板著臉,細看他的手在抖,頭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怕是嚇著了。林繼善覺得大兒子表現得非常好,時時保持著警惕,雖說現在京城的治安很好,可因為吳岱栂的身份,誰也不能保證會不會有鋌而走險的出現。林繼善走到大兒子的身邊,拍了拍大兒子的肩膀,「你做得很好,要保持這樣的警惕性才能保護自己和家人的安全。」剛剛慶豐心底也是怕的,他不知進來的是什麼人,若是個歹毒之人,他不知自己能不能打過對方,他希望能弄出動靜,給那些暗中保護爹親安全的人爭取時間。
「林吳先生,可是遇到什麼事?」窗外響起陌生的聲音,因為裡面沒有打鬥聲,外面的人沒有衝進來,而且剛剛他們有見著林繼善回府。
「無事。」吳岱栂出了聲,表明自己很安全,「驚憂你們了。」外面沒有再傳回聲音,吳岱栂轉頭看向父子三人,「即是無事便洗洗睡吧!」吳岱栂催著林繼善去洗漱,倒沒讓兩孩子離去,反正也不是一張床上同住。讓孩子們回床上躺著,吳岱栂隨著林繼善去了洗漱間,前幾天他們房裡做了一些改動,洗漱間里添了電熱水器。「我們睡前都沖了澡,這會兒水應該不會涼,你也沖沖,不要洗頭,現在洗了頭髮會不幹的。」吳岱栂給林繼善準備好換洗的衣服,一邊還不忘記絮叨幾句。林繼善並不有嫌煩,反而覺得十分的安心。
吳岱栂從洗漱間出來,慶豐還沒睡,而是坐在床邊。看著大兒子的樣子,應該還是因為剛剛的事而不法安眠,估計是后怕花瓶會打在父親的頭上,吳岱栂走過去拍了拍兒子的肩膀,「慶豐,剛剛你做得沒有錯,你現在是知道進來的人是父親,但若是剛剛進來的不是呢?那麼你現在則是救了爹親和弟弟兩人,甚至還有爹親肚子里的孩子的命也是你救下的。」
「可是……」慶豐還在害怕,雖然雙親都說他做得對,可剛剛就差那麼一點點打到父親的身上,他現在閉上眼睛甚至能看到父親一臉血的樣子。
「沒有可是,孩子,你不能糾結進來的人是父親,世上有很多能人,沒有能保證進來的人會不會是假扮的,因為你的父親有派人說過,他不回來,所以今天你並非沒有錯的地方,因為你在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后,並沒有繼續防備,如果剛剛進來的人是假的,那麼現在會是什麼樣,你有沒有想過?」吳岱栂非常認真的看著大兒子的眼睛,他不想慶豐再糾結差一點兒打到父親,而是去檢討剛剛哪裡做錯了。「吉祥雖然也在習武,但他畢竟還是小孩子,而我呢沒有習過武,現在還挺著肚子,可以說三人的性命都要靠你保護,外面是有人在,可你要記得,什麼事都是瞬間的事,也許等到外面的人衝進來,我們已經被壞人放倒了。」
「爹親,兒子知道哪裡錯了。」慶豐不再糾結差點打到父親的事,就像爹親說的那樣,他要保護爹親,弟弟,還有未出世的弟弟,而爹親說的能人,他也聽聞很多,若剛剛真是有人冒充了父親的聲音,他卻因為糾結差點打傷父親,很有可能會害了自己,甚至也會讓爹親和弟弟受到傷害。
「好了,快點躺下睡吧!明天不是還要早起練功。」吳岱栂見慶豐不再糾結,便拍了拍兒子的肩膀。
慶豐點了點頭,剛想躺下,又坐直了身體,「父親回來了,我抱弟弟去我院里睡。」
「行了,就在這兒睡吧!大半夜的折騰什麼。」吳岱栂搖頭,自打慶豐六歲之後,他就沒抱過兒子,古時的教育方式真讓人不舒服。
林繼善出來的時候,看了一眼另一張床上睡著的兩孩子,又看向靠著床看書的吳岱栂,「雖然燈很亮,但晚上看書還是會傷眼的。」林繼善將吳岱栂手裡的書拿走,「和慶豐聊過了?」
「嗯,快些睡吧!我困了。」吳岱栂點點頭,若不是為了等林繼善,他早就睡了。
自打半夜突發的事被,慶豐練武的時候更加的用功,教導弟弟的時候更加嚴厲,搞得吉祥幾次忍著淚向長輩控訴哥哥的嚴厲,只是長輩再怎麼疼他寵他卻沒有一個因為此事而出頭,大家都清楚孰重孰輕,吉祥只能一邊流淚一邊受著大哥越來越嚴厲的教導,有時慶豐過於嚴厲了,吃飯的時候,吉祥便不坐在他的身邊,時不時的會用怨念的小眼神飄向大哥,慶豐卻不為所動。
「皇上,出使的大船一切準備就緒,不日將出航。」此事派去大不列顛的武將是四王爺的親隨之一,曾跟四王爺登過倭寇之國,立下不少功勞。自打接了將令之後,趙將領便天天守在海港,每一艘大船他每天都會上船檢查,以防出現遺漏之處。
「海上的風可測過?」天子問完,沒等趙將領開口,便轉看向老四,「朕記得林吳氏曾說過有種儀器可以測風速。」
「測風速的儀器上次出行時便安裝在大船的頂上,比起這個,臣弟更關心的是林吳先生提過的衛星。」四王爺也只是偶然聽過一次,「如果大不列顛之行不出差錯,也許不久的將來,能弄出一顆。」四王爺說得很自信,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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