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喝酒吃肉該殺人
?這麼一個破廟,看起來荒棄已久,廟頂蛛網羅布,漏下些許星光下來,好在此時並無風雪,也沒有驟雨,只是清清冷冷的有些寂寥。
「這就是鹿鼎記世界么。」
蘇留身影憑空出現,打量了下環境,嘀咕了一句。
這古廟破舊荒廢,一股子的腐朽氣味撲鼻而來,蘇留正提步往外走去,卻聽到一聲大笑:「清狗來的好快,來,讓老子殺個痛快。」
「咦,這裡面倒還有個人。」
蘇留轉身,只見卻有個漢子自神龕下邊起身,身材十分魁梧,手臂上肌肉盤虯,目閃精光,神情威猛,只是頭上卻包著些繃帶,當下蘇留微微一笑,對這漢子抱拳行了一禮。
「老兄卻是認錯人了,小子並非官兵,今夜誤入此地,叨擾了。」
這壯漢原本雪亮單刀已在手,這時候上下打量蘇留一番,才收刀入鞘,哈哈一笑道:「既然不是官兵,小娃子還是趕快走吧,過不了多久,清兵狗腿子們可就要來了。」
「這人看起來倒也不是個不講道理濫殺的黑心盜匪,又被清兵通緝了?」
蘇留心裡一動,反而不走了,走上前去拂了拂地上灰塵就地坐下,問道:「老兄可是天地會裡的好漢么?」
這一提天地會,這壯漢放佛被戳中了g點一般,倏地彈起,抱拳道:「朋友是什麼來路?」
蘇留微笑道:「在下姓蘇名留,來自南洋,倒不是會中人,卻也知天地會反清復明,如此行徑,正是人心所向,英雄所為,在下對天地會英雄也是敬仰的很,見兄台方才似被清廷迫害,才有此問。」
壯漢恍然點頭道:「天地會的威名,竟然都已流傳南洋?好的很,某家茅十八,也不是天地會中人,不過小兄弟你既是同道中人,你我兄弟相稱便了。」
茅十八!?這人倒是直性率真的很,莫非也是個劇情人物?蘇留皺眉想著,卻想不起這麼一號人。
想這鹿鼎記金老的封筆之作,應該是銜接碧血劍后的數十年的事件,其實到了這一個時期,武功的威力已經無法跟天龍或者神鵰等書里相提並論的了。
天龍里的那些武功叫神功秘籍,比如藏著北冥神功的琅琊玉洞,蘇留也自知曉,但自明滅之後的武功,已然式微,漸漸的以招式技巧為主了,縱練有內力,也沒有多少值得稱道的高手,而蘇留記得的那些僅存的高手裡,毫無疑問沒有茅十八的一席之地了。
「我在揚州犯事,殺了個狗官,給清廷鷹犬好一頓拿流落此地,你跟我待一塊,可沒有好下場,小娃子,你怕不怕?」茅十八見蘇留半響不回話,兀自嘿然笑道。
「揚州!」
一聽到這個詞,蘇留這才回神展眉,是了,原來這位茅十八茅老兄就是鹿鼎記里「氣運之子」韋小寶的引路人了,書里就是這位將揚州妓院的韋小寶帶到京城的。
怎麼現在他只有一個人?
當下蘇留淡笑了一聲道:「茅兄武功高強,做得大事,蘇某好生佩服,諒清廷鷹犬也不能奈兄弟何,可惜此時無酒,不能共飲一杯。此地可還是揚州么,茅兄可認識一個叫做韋小寶的人么?」
茅十八奇怪地打量了蘇留一眼,這不知是哪家的孩子,年紀不大,講話口氣卻跟個慣走江湖的豪客一般,膽子也大的很。
「韋小寶?看這名字普普通通,也沒有什麼出奇之處,江湖上更沒有他的名號,老兄我實在不知,小兄弟你要喝酒,倒是還有。」茅十八粗狂的面容上露出一絲笑意,自台下摸出了一個包裹,掏出一壇好酒,另有一包爛熟牛肉。
原來這廝在跑路期間都不忘吃肉喝酒,蘇留也不客氣,道一聲:「好,待會可有清廷鷹犬來送死,你我吃飽了好殺人。」這也是蘇留預料過後果才說出的一番話,遇到一個劇情人物,當然要好好結交一番了。
當下兩人喝酒吃肉,大塊朵碩,好不爽利。
蘇留也在不知不覺間將眼前的情況摸的一清二楚。
「此地還是揚州境內,茅十八剛剛殺官犯事,正被清兵通緝,距離越獄遇到韋小寶,只怕還有一段時間,也就是說鹿鼎記劇情還沒有正式開始。」
「那麼韋小寶還應該在麗春院做他的龜奴,接下來的計劃可就要好好打算了,許多好處卻是不能再留給他了。」
「恩,這茅十八倒也有些本事,是江湖上使刀的一個好手。」
茅十八一番吹噓之後,蘇留竟驚訝地現他的刀法也是值得稱道的,叫『五虎斷門刀』,這門刀法,幾乎無論在哪本武俠里,這都是鐵打的龍套武功。
想到這裡,蘇留頓時肅然起敬。
不過,頭上受了些傷的茅十八茅英雄卻只顧吃肉喝酒,吞咽間隙才跟蘇留說話,也不知蘇留心思百轉,腦海里掠過的無數個念頭。
蘇留來這個武俠位面,自然不是來旅遊觀光的,憑著穿越者的身份多多攝取資源,才是王道。
只是對蘇留而言,眼前也不知道這武俠世界里的銀錢是否可以帶回到主世界,這資源,自然就是當前世界的武功了。
兩人大口吃肉喝酒,不多時便將熟牛肉掃蕩的一乾二淨,其實大都還都是進了茅十八之口,茅十八打了個飽嗝,倒也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頭道:「小兄弟你可有武功在身么,待會拚鬥起來哥哥我只怕無暇照顧到你。」
蘇留微微一笑,伸出雙手道:「茅兄可有碎銀子么,借兄弟一個。」
茅十八有些意外,這小子莫非是沒有武功在身,這時候膽怯起來要跑路了?搖了搖頭,有些意興蕭索,心道也罷,從懷裡摸出一塊銀錠,氣哼哼地送到蘇留手裡,悶聲道:「哥哥跟你聊的很是開心,你還是趕緊的走吧,過不了一個時辰清狗便要來了,到時候你就是想走也來不及了。」
這人面貌兇惡,性情倒有幾分可愛,蘇留微微搖頭,卻不答話,運起煉鐵手內力,白皙如玉的右掌上有幾不可見的一絲黑氣浮現,右手將那塊銀錠往那擺放供品的殘舊木桌上一按,只見格格聲響,那塊銀錠竟然陷入供桌之中。
茅十八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伸手便去拿那塊銀錠,居然紋絲不動,使足了勁那銀錠倒是給他拔出,只是供桌底部卻有一個深坑凹陷,可見方才並不是取巧。
「這小子能有多大歲數,氣力能有這麼厲害?」
「不對,這一手分明就是高深的內功了。」
茅十八在江湖了浮沉已數十載,論武功或許當不得天下第一流的水準,說到眼光,卻也不差,心知自己這個剛剛結交的小兄弟只怕是來歷不小。當下哈哈一笑,拍了拍蘇留肩膀道:「好的很啊,兄弟年紀輕輕,內力已經不容小覷了,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蘇留也自淡然一笑:「茅兄你的五虎斷門刀才是聞名江湖,殺的清狗聞風喪膽。」
方才露了一手,叫茅十八心折,這一記奉承,也恰好搔到了茅十八的癢處,讓他大生得遇知己之感。
茅十八向來崇拜天地會的行事,往往自詡英雄,若有看清廷官員不過眼,便提刀殺之,向來是來去縱橫如意,生死不顧,這頭上的傷,也是前些日子砍了揚州下面縣府一個魚肉百姓的狗官的人頭,給清兵圍殺才受的傷。
這也不是他第一次犯案,雖然跑路成功,揚州知府吳之榮卻早已經大為震怒,眼下來的正是追兵。
如果蘇留沒有出現,他多半是要給人捉住下獄的,這才有不知幾年後接下來的鹿鼎記情節。
不過,此時已有了蘇留,那韋小寶只怕就沒得機會遇到他,只能呆在揚州麗春院里繼續聽評書拉嫖客了。
兩人正交談正歡,卻聽得廟外一陣馬蹄聲響,蘇留耳朵一動,便對茅十八說道:「茅兄,怕是清兵到了,恐有十多騎。」
茅十八正豎著耳朵聽外邊的動靜,正努力的想聽個清楚,不想蘇留已經連數目都報的十分分明了,當下又是詫異的看了蘇留一眼。
砰的一聲,大門被人用力踹開,聽腳步聲湧進來十多個人。
「這鳥地方臟破的很,只怕連狗也待不住,也能藏人?」當先那清兵言語之間頗多怨氣。
茅十八勃然大怒,就要作起身,蘇留使了個眼色一把拉住他,在他耳邊輕聲道:"茅兄,小不忍則亂大謀,不如觀其底蘊,看看到底有幾人,等知道哪個是清狗領,我們擒賊擒王。」茅十八雙眼一亮,伏低身子,側耳傾聽。
「哼,給我細細的搜,這方圓百里都搜查了個遍,這江洋大盜粗鄙不堪,倒有可能藏身這臟污之地。」門口這人頤氣指使,語氣里倒有些威儀。
「大人明見,茅十八這老賊頭武功高強,連連犯案,今日有大人出馬,只怕他是插翅難逃了。」一眾應聲之後,又有個諂媚的聲音響起。
蘇留給茅十八使一個眼色,打了幾個手勢,茅十八點了點頭,倏然彈身從直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