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八十八章
白岸洲提著熱氣騰騰的章魚燒到家門口的時候剛過九點一刻,屋裡卻沒有燈,講好要洗白白在床上等他的人根本沒回。
把費心思帶回來的點心隨手就扔在了柜子上,白岸洲電話打過去,響了好一會才被人接起來,不是裴鈴,又是另外那個白岸洲還叫不上來姓名的新生活助理。
這江助理之前是跟著一個大牌的,年紀雖輕,但察言觀色應對各色人物其實比裴鈴還有經驗。
「你好。」環境有些嘈雜,小江助理不得不提高了嗓門。這個叫小白的這幾天打好幾遍電話來了,每次上來就叫雲肖聽電話,其實根本沒有什麼大事,接完電話雲肖該幹嘛幹嘛。關鍵這人態度還不怎麼樣,這時候正忙著又打過來。簡直添亂。
「讓雲肖聽電話。」一再地打電話找不著人,白岸洲本就不爽,此時更是語氣不善了。
「不好意思,雲肖現在沒空。沒要緊事的話你過一個小時以後再打吧,現在正忙呢。」說到這那邊忽然有人大聲叫江助理,小江連忙答應了一聲,「行,我馬上來看一下。哎,那邊那兩個,誰讓你們進來的,保安!」然後電話不知道被怎麼碰到了,自己掛斷了。小江想反正這個人也沒有什麼要緊事,掛了就掛了,待會空了跟雲肖講一下給回過去就是了。
計劃兩個小時的見面會,因為粉絲們熱情,每個環節都有拖時間,這倒也在預料之中。特別是最後的粉絲互動遊戲,硬是拖了半個多小時才算結束。後來散場了也還有一小部分人堵在門口廣場上不走,想等著雲肖的車走了再走。還有個別粉絲伺機鑽進了後台尋找跟偶像單獨見面的機會的。
情況隨時有變動。雲肖沒有經驗,此時也只能全全聽公司安排。本來見面會結束後有安排兩家相熟媒體做採訪的,但是來的媒體數量超出預先估計,後面就專門給安排了一個小會客廳,臨時弄了一個簡短的媒體見面會。記者頭一個問題問的就是大廳入口處擺了滿地的大花籃。因為是未署名,雲肖只笑說送花的是一位圈外的至交好友,在這裡不方便透露姓名。因為數量眾多,裴鈴早問過花店查過,只是對方神神秘秘的,花店也不知道姓名,只是聽過聲音,訂花的是個助理一樣的年輕男性。雲肖懷疑這個人就是金特助。
花籃的事雲肖是聽裴鈴說的,絕對是大手筆。雲肖心裡認定了就是小爸送的,自顧自地高興。不過想到白岸洲也只是一瞬間的事,雲肖的注意力又立即被記者們一個接一個的問題拉住了。應對記者他還十分沒有經驗,好在譚偉升就站在身後兩步遠,隨時準備為他解決一些刁鑽問題。
這麼前前後後地一耽擱,等雲肖終於脫身已經早過了九點了。見面會非常成功,大家本來還商量要一起簡單慶祝一下的,雲肖卻堅持今天累了,明晚上他來請一頓好的,好好謝謝大家。
一邊催裴鈴快點開車,一邊接過小江遞過來的包包,掏手機給小爸打電話。
「對了,那位小白先生九點一刻的時候打過電話來。本來要告訴你的,結果遇到幾個偷跑進後台的粉絲,一打岔給忙忘記了。」小江很抱歉。
「哦。我知道了。」雲肖立即一蹙眉,口氣里卻沒表現出來。
電話響了好長時間才接通。雲肖剛想說馬上就到家,那邊白岸洲卻說還在公司忙。雲肖鬆了一口氣,「那你盡量早點。」早點回家。車上有人,話雲肖不好說得太白。
雲肖又說到那些花籃,說擺了一個大廳都是特別漂亮,謝謝他想著。那邊白岸洲半響沒動靜,後來低聲說還忙著呢,有點突兀地就把電話掛了。雲肖心裡是高興的,也不以為意。回到家,把自己洗的白白香香的,躺床上就等小爸回來了。
左等右等的,今天又太累,就歪在枕頭上睡過去了。雲肖沒蓋被子,睡了一會就凍醒了,一看時間都快十二點了,人怎麼還沒回來?再打電話,那邊倒是立刻接了,只是接的人竟然會是龐泊生。
龐泊生說他們在楊正源的會所喝酒呢,大哥晚上不回去了。雲肖聽到這一時便有些吶吶的,不是說好了要回來的嗎。想讓小爸接,龐泊生說人沒在。雲肖就又問白岸洲是什麼時候到的。龐泊生看了一眼邊上正歪在沙發里和方戰欽說笑的人,實話告訴雲肖說大哥十點左右到的。
也就是說小爸剛接完自己的電話,就往會所去了。雲肖腦袋一時要轉不過來彎了,小爸當時電話里明明說的是還要忙的啊?
龐泊生不是多話的人,是以此時便沒有和雲肖多說。方戰欽見大哥明顯是心情不佳,電話都不接,肯定是鬧彆扭了,便盡職盡責地陪著喝酒,此時已然是喝得醉意熏熏了。楊正源剛進的一批人,有男有女,之前穿著性感的白襯衫成排地進來讓老闆們挑。白岸洲不理,方戰欽便按大哥的喜好給挑了幾個順眼的在邊上坐著陪。
雲肖掛了電話,心裡一陣莫名的委屈,悶悶的,堵著難受。坐著也沒想明白,口渴到廚房給自己倒水。在廚房垃圾桶里看到一包孤零零的章魚燒的時候一下子愣住了。
午夜十二點半,雲肖把車開到了會所門外。進了電梯,再次播小爸的電話,剛剛才響了一聲立即就被人接起來了。
「……喂。」彷彿是猶豫了一會,那頭才發出一個很小很輕的彷彿怕驚擾到誰的聲音,這一聲喂卻立即把雲肖整個人炸懵了。那是一個很溫柔很舒服的年輕男子的聲音。
「你是誰?」雲肖看到鏡面里的自己臉色特別難看,聲音不但嚴肅,眼神更是冷冰冰直勾勾的。
「白先生喝多了,這剛伺候著人睡著了。」那個年輕男人聲音很謹慎地如此解釋,說完就要掛電話。
「我問你是誰?」雲肖忽然一聲暴喝,把那邊的人嚇得手上一個猛抖,差點連手機都扔了。
「我、我是這裡的公關少爺。」年輕男人磕巴著說完,便聽到那頭有咯吱咯吱磨牙的聲音。
「你給我把人叫起來,你把姓白的給我叫起來聽電話。」雲肖氣得呼哧呼哧的,在電梯里叫,眼圈立即全紅了。白岸洲生他的氣,來會所喝酒還叫少爺伺候。
「這位小哭包先生,老闆之前交代了讓好生伺候的。人剛睡著,怎麼能……」
「好。」雲肖立即打斷他說話,「告訴我他在哪個房。」
「……」這少爺雖然剛進來的新人,但是一見這小哭包子先生說話的氣勢也明白過來了估計十有八/九是這白總裁的家裡人,看樣子還是個河東獅。之前老闆讓他進來伺候他還存了幻想,能不能傍上這高枝,真伺候好了,以後就不用費勁了。現在看這情形還是趕緊溜吧。
雲肖急了,惡狠狠地:「再不說,我讓楊正源弄死你。」
公關少爺嚇得趕緊把房間號碼報了,手機給原樣放在床頭上,套上褲子,襯衫,最後看一眼床上裸著上半身的帥男,十分可惜地嘆一聲,這種又帥又年輕的有錢男人要是能搞上幾次就好了。他剛拉開門要出去,就見門口站了一個紅著大眼睛的小帥哥,一身黑色束腰的短款風衣,更顯得人白白嫩嫩的,模樣比這裡任何一個少爺都風流俊俏,只是此刻盯著他扣岔了的襯衫扣子,跟見了鬼似的,直勾勾地盯著,眼神非常嚇人。
白岸洲喝得迷迷糊糊的,剛睡著就聽到耳邊有人哭,他煩躁地翻了個身,忽然身上一涼,蓋的被子被人給整個掀了。他很不爽,有點費勁地睜開了眼,轉頭看到了哭包子面無表情地站在他床頭邊,一手扯著他被子,一手扯著一個套著白襯衫的男孩的衣領子。那男孩憋著聲沒敢放開了哭,臉上一個清晰的五指印暴起來老高。
「你搞什麼鬼?」只幾秒鐘,白岸洲整個人就清醒了,他坐了起來。他身上衣服沒了,不過短褲還在,聲音是剛睡醒的那種懶洋洋的,「你打的?」
雲肖看小爸被捉姦在床還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心裡一陣刀尖戳似的疼,眼淚稀里嘩啦就滾下來了。
「你出去吧。」白岸洲說那個少爺,「我會跟你們老闆講的。」
白岸洲想起之前的事,心裡還有些不痛快,但是見雲肖哭得傷心,這一會功夫額上汗都出來了。他扯了雲肖的手,把人拉到懷裡來。雲肖委屈得不行,抱著他脖子哭。
這公關少爺得了白岸洲的話不敢再多作停留,捂著臉麻溜地走了,都跑到走廊上了還能聽到那個小哭包先生的那句質問,別提多傷心多軟弱了,「你是不是跟他做了?」剛才打他的時候不是挺能的嗎。這會哭個屁,活該。
「沒有。」白岸洲靠在床頭抱著人,給他拍拍後背,讓他別哭了。可雲肖明顯不信。這半夜三更的,跟一個公關少爺呆在屋子裡衣服都脫光了,還說沒有。-
「真沒有,別哭了。」白岸洲撫摸雲肖的頭髮,輕輕吻了一下,耐心解釋:「和戰欽喝酒的。喝得有點多,泊生和段宸陪著上來的。然後洗澡,泊生不放心,陪著我聊了兩句,我困得很就睡了。」
「那剛才那個人是怎麼回事。」雲肖抬起頭,說完又撇嘴,一想到小爸可能會跟那人有點什麼,心裡就火燒的一樣疼得受不了。白岸洲捧著他的臉用拇指給他把兩邊的眼淚珠子抹掉。
「我睡著了,哪裡知道。」難道是楊正源安排的?他一貫有些不靠譜的。
楊正源此時正躺在溫柔鄉里,要是知道大哥這麼懷疑他,准大呼冤枉。
「不信你摸。」白岸洲握了雲肖的手往身下去。
雲肖毫不客氣,跪起來,開了床頭燈,趴上去,仔細地把兩個球顛在手裡檢查。見是圓滾滾的飽滿滿的,不像用過的樣子,這才將信將疑地起身。
他摸得仔細,早將白岸洲的火拱起來了。白岸洲又見他一副委屈可憐的模樣,便疼惜得把人抱過來壓在了身下。沒想到哭包子剛才竟然還掀他被子動手打人了,可見真真是急了。知道他是小忠犬,就是想要獨霸自己的。自己又何嘗不是這種心思。之前那些不痛快想想確實也有些情緒化,藝人忙起來可不就是這樣。雖然他真的不喜歡。但是對事不對人,不該置氣故意不接哭包子的電話。若讓他知道了,肯定又要傷心了。
好久沒做了,雲肖稀里嘩啦地哭到了凌晨好幾點。白岸洲做到一半才想起來外面門沒關,抱著人去關門,把人定在門上。雲肖差點把門都叫穿了。
「你到底和他做沒做?」雲肖哭唧唧地還要追問個不停。
「沒。」
「要做了你就是王八。」
「行。」
「說你愛我。」
「你愛我。」
「不是這個。」
「閉嘴。」
「說,不說不給做。唔……放開我……」
第二天,白岸洲電話問楊正源那少爺是怎麼回事。楊正源一腦袋糊塗醬,只辯解稱:「明知道你有小嫂子了我還讓人上去,我有那麼缺弦嗎。」萬一被雲肖發現了,他這不是找死呢么。
楊正源再去查,沒有人承認昨晚上去過白岸洲房裡。他們會所上面的豪華套房都是沒有監控的,也確實查不出來。事情最後也只能是算了,成了一個未解之謎。2k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