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望斷天涯路
歐陽鉛華檢查了好久，才低聲問道：「當年毛鴻達侵犯你的時候，你是不是正在月信期間?」
歐陽鉛華知道這是東方紫汐的禁忌，但是這句話她必須一問。東方紫汐聞言果然臉色一變，過了良久，她才點了點頭。
可見毛鴻達當時的心裡有多麼的變態，歐陽鉛華頓了一下，嘆息道：「問題就出在這裡，可是如今的問題並不嚴重，口服內敷都需要。我已經給你開好了方子，大概一個多月的時候，便可以修復的差不多。」
東方紫汐聞言一驚，問道：「一個多月真的可以嗎？」
歐陽鉛華點了點頭，道：「你若早些來找我，早就會好了許多。只是如今也不晚，沒有關係。」
東方紫汐嘆息道：「當年的事，一直是我心中的痛。所以，盡量也不在夫君的面前提起......」
歐陽鉛華搖了搖頭，道：「依我之見，北公子不是世俗之人。」
東方紫汐嘆息道：「我明白，只是這是我心裡的刺。北家到底一脈單傳，夫君又不肯納妾，所以紫汐無法，只好前來找嫂子。」
歐陽鉛華嘆了口氣兒，道：「這樣做才是下下策，沒有任何一個女人願意和別人分享自己的夫君，你若找來一個女人，勢必會有戰爭，北公子自然也是明白這一點，所以遲遲沒有聽你的話。紫汐，相信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東方紫汐望著歐陽鉛華點了點頭，道：「我相信。我相信嫂子的能力。」
夕陽的餘暉落在雀王府的時候，一行人正在院里坐著飲酒。這一談。便談到了江湖............
北高寒看著歐陽鉛華，緩緩道:「從宮裡出來。難道不想闖蕩江湖嗎？只要有我的地方，你便可以肆意江湖。如此一來，不是自由遼闊的多。」
東方千樺聞言倒是充滿了嚮往，歐陽鉛華看了看一旁的忘憂，問道：「忘憂，你喜歡什麼樣的生活？」
忘憂興奮的說道：「忘憂喜歡那種肆意江湖的生活，母親喜歡嗎？」
歐陽鉛華笑著說道：「忘憂喜歡，母親便喜歡。」
東方嬈聞言，稚嫩的聲音問道：「母親為什麼不問嬈兒喜歡什麼樣的生活？」
歐陽鉛華一愣。隨即笑道：「那我的嬈兒喜歡什麼樣的生活？」
東方嬈抓住了忘憂的手，堅定的說道：「哥哥喜歡什麼樣的生活，嬈兒便喜歡什麼樣的生活。」
東方千樺上前一步，抓住了歐陽鉛華的手，道：「我們可以開一個山莊，我做莊主，你便是我的莊主夫人。這樣你既可以得到你想要的平淡生活，忘憂也可以闖蕩他的江湖。我們一家人都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這樣不好嗎？」
歐陽鉛華笑著說道：「有你們在的地方。鉛華在哪裡都幸福。」
夕陽未晚，一行人的未來似乎已經有了定論。
歐陽鉛華回房的時候，景雀突然叫住了她。景雀欲言又止，歐陽鉛華卻似乎已經猜到了他的來意。他問道：「你是不是想問你姐姐的事？」
景雀點了點頭，道：「姐姐她有些衝動，師姐。景雀希望你能原諒她這一回，如今品妃受寵。其實姐姐的日子也不好過。」
歐陽鉛華沉吟了片刻兒，嘆氣道：「你若是有機會可以把我的話帶給她。當年皇兄選太子妃的時候，一眼便相中你的姐姐。這些年，她也在皇兄的羽翼下被保護的很好，所以，當她開始精於算計的時候，便不會得到皇兄的喜愛。我雖然沒有見過品妃，但是也明白，皇兄喜歡你姐姐當年的那個樣子。她不需要去對付任何人，做回她自己，便是最好的。」
景雀嘆了口氣，道：「師姐的話，我會帶到的。」
次日一早，歐陽鉛華回宮裡跟東方梓燕還有歐陽震告別，歐陽震聞言已經老淚縱橫，也許是因為年老的原因，他更是格外的希望兒女都在身邊陪伴。
歐陽鉛華見到歐陽震的樣子也有些不忍，只是如今她的身份尷尬，為了避免在三國之間傳起風言風語，她不能長久的留在離國皇宮。
初冬的早晨，大霧漫天。歐陽鉛華和東方千樺等人離開安陽的時候，霧氣已經遮滿了行人的臉。
景雀有些依依不捨，東方紫靈拽著東方紫汐的手，眼眶也是紅紅的。東方紫汐嘆息道：「我們姐妹遲早還會再見面的，我還說，等你臨盆了，來照顧你，你還記得嗎？」
東方紫靈哭著點了點頭，隨即又望向歐陽鉛華，哽咽道：「嫂子也一樣，還希望到時候你能夠和姐姐一起來。」
歐陽鉛華點了點頭，笑道：「記得，多用我給你留下的藥材，你之前生產身子還有些虛，此次也一定要注意。」
東方紫靈點了點頭，似乎很是不舍。但是終將一別..............
景雀看著歐陽鉛華，問道：「師姐，來年開春的時候，我會和紫靈一起落零山看師傅的，到時候，我們再見。」
歐陽鉛華也堅定的說道：「好，到時候我們會再見的。還要一起做叫花雞呢，希望到時候，你的手藝能比那個時候的要好。」
景雀笑著點了點頭。
有些人，終究是要離別，但是曾經的那些經歷和回憶，卻永遠的深藏在每個人的生命里，去除不掉，也永久值得懷念......
望斷天涯路，自由和遼闊才是每個人起初的嚮往，這裡沒有勾心鬥角，沒有永恆的殺戮。平靜與安詳同在，歐陽鉛華覺得很快樂，那麼這便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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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到了次年開春，是三兄妹相約齊聚落零山的日子。本來歐陽鉛華希望東方千樺在山下住。因為明言道人不喜歡外人住在落零山。
可是因為歐陽鉛華如今又有了身孕，所以東方千樺不放心。只好跟隨。
景夜回到落零山已經許久，這是他分別之後第一次見到歐陽鉛華。他歡喜的說道：「沒有想到。這麼快便又遇見師妹了。」
歐陽鉛華聞言一驚，從前的景夜離開歐陽鉛華一陣子便是覺得時間過去了許久，可是如今，已經小半年的功夫，景夜居然說時間過得很快。景夜自己也許並沒有注意到這個變化，但是歐陽鉛華卻發現了。不僅僅是歐陽鉛華，就連一旁的東方千樺都發現了......
東方千樺注視著景夜良久，他身穿一件深藍色妝花緞裰衣，腰間綁著一根栗色荔枝紋玉帶。一頭如風般的頭髮，有著一雙靈動的眼睛，身材挺秀，清新俊逸頂天立地的樣子讓人眼前一亮。從前的景夜容貌便是一等一的好，只是常年易容，又深藏在歐陽鉛華的身邊多年，所以所有的光芒都被收斂。可是如今的景夜似乎又回到了當初那個俊逸的少年的樣子，雖然時光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些許痕迹，但是如今看他卻和當年離開歐陽鉛華的他完全不同......
東方千樺似乎發現了什麼。笑道：「感覺獨孤兄應該是遇到了什麼好事，怎麼這一年獨孤兄是自己一個人住在落零山嗎？」
歐陽鉛華一時間遲鈍，她沒有聽明白東方千樺的話里的意思。雖然如今的景夜是和當年的他有些不同，可是歐陽鉛華卻一直以為。那是因為景夜已經釋然的緣故......
景夜聞言一頓，倒是笑道：「多日不見，難道東方兄都學會了算卦？」
東方千樺聞言大笑道：「算卦倒是不會。不過卻是憑男人的直覺，獨孤兄如今的眼神不同了。身上也開始有了女人的味道。」
景夜聞言一驚。急忙解釋道：「不過是救了一個丫頭而已，如今師父不在。把落零山的守道之位傳位給我，如今我也收了一個關門弟子。」
歐陽鉛華這才明白東方千樺剛剛的意思，她笑道：「原來如此，我也是剛剛才聽明白。」
東方千樺寵溺的颳了一下歐陽鉛華的鼻子，嗤笑道：「不是說一孕傻三年，我看你如今確實是傻了。」
景夜聞言，不自覺的看向歐陽鉛華的小腹，他笑道：「看來師妹是有喜了，恭喜。」
如今的景夜看向歐陽鉛華的眼神里已經沒有了執念，而這一句「恭喜」也是由心而發。
歐陽鉛華笑著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如今她迫切的想要看看師兄的收的關門弟子，那個改變了景夜的女徒弟......
景雀的馬車隨之而來，本來東方紫靈剛剛生產完，景雀不想帶她來，可是東方紫靈卻執意要過來。景雀無法，只好帶著紫靈和幼子來了落零山......
誰知道景夜看到那個孩子的第一眼，便驚奇道：「這個孩子骨骼奇特，是練武的好材料，若是弟妹捨得，可以交給景夜撫養。」
景雀聞言嗤笑道：「聽說師兄繼承了師父的衣缽，如今這見人便說這話的風格也是如此的相像啊......」
景夜卻突然正色道：「這你便不懂，除了忘憂之外，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好的材料。只是忘憂年歲已大，一身的武功已經不需要我再教什麼，可是這孩子不同......」
「這可不行，這是我兒子，我怎麼捨得......」景夜話還沒有說完，東方紫靈便急忙說道。她聽過景雀說的那些落零山的事，雖然幾個人相依為命，但是那段日子也是真的苦......她的兒子，她怎麼捨得......
景夜還想說什麼，卻被東方紫靈一個眼神瞪了回去。景夜也不敢多話，只好求助的看向歐陽鉛華。歐陽鉛華也搖頭嘆息道：「師父當年不是看好了皇兄，可是父皇不是也沒捨得？所以說，這種事情還是不要強求的好。何況我們當年，學的一身技藝，雖然能保身，可是平凡總有平凡的好處。這一點，師兄你卻不得不承認......」
平凡總有平凡的好處，景夜被歐陽鉛華的這句話愣在了當場......
他實在是想不到，當年什麼東西都要努力學過的歐陽鉛華，如今也會有這番感慨。一身醫術，一身武功，滿腹經綸。他們學過的那些東西，何嘗艱辛......
可是無論如何，景夜都以為歐陽鉛華當年是樂在其中。直到後來她才明白，她是為了有一天，能夠將畢生所學，用到實處。而她，也真的做到了.....
一行人上山的時候，明言道人並不在。歐陽鉛華驚訝的問道：「師父不是知道了我們要來，為什麼還不在山上？」
景夜嘆息道：「對於師父來說，我們這些徒兒，哪有他心愛的女人重要......」
提到師父心愛的女人，歐陽鉛華和景雀都是一驚。景雀驚訝的問道：「師父一向清心寡欲的，怎麼可能會有心愛的女人？」
歐陽鉛華也是愣了好久，似乎多年前的疑惑浮現在腦海，然而她還是不敢把那句話說出口..........
景夜也頓覺自己的失言，沒有再說話。可是卻已經激起了景雀的好奇心，他問了景夜好久，景夜看了一眼歐陽鉛華，也沒敢說話。
歐陽鉛華嘆了口氣，道：「不用顧忌我，你若是想說，便說吧。」
景雀驚訝的看著歐陽鉛華，問道：「難道師姐你也知道？」
歐陽鉛華搖了搖頭，道：「我也只是猜測而已罷了.......」
景雀愣愣的看著景夜，似乎也猜到了什麼，問道：「難道師父心愛的女人，是太後娘娘？」
景夜和景凡都沉默不語，景雀卻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一聲甜美的聲音響起，「師父，今天山裡來了很多人嗎？」
一行人皆向門口看去，十**歲，笑靨生春，竟是一個巴東有巫山，窈窕神女顏的麗人。(未完待續。)